19 鄉村愛情7
王骁眼皮跳了一下。
鬼鬼祟祟又力氣很小的小賊現在被暴露在燈光下。
衣服和褲子被撕扯得七零八碎,雪白的皮膚和異常漂亮的容貌和這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王骁深麥色的大手擒住他細白的手腕,對比起來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而且他還在哭。
王骁心裏突了突,連忙放開了手。
“你、你是誰?”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這麽漂亮,要是村裏哪家的孩子,早就傳翻天了。
樣子柔柔弱弱的,不太像來偷東西。
白夏擦了擦眼淚,一邊哽咽一邊爬起來,“我是白夏。”
白夏?
王骁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誰,這不是坡頭那家神婆家的孫子嗎?他們家的人古古怪怪的,據說是見不得光,所以總是挂着個灰蒙蒙的袍子,沒有人知道他們長什麽樣。
王骁把那撕破了的黑袍子拿過來一看,果然就是。
平日裏遮遮掩掩,村裏人都避諱他,沒人和他說話,只知道他奶奶過世之後,小小年紀就開始獨自幹農活。
沒有人知道他是這樣的。
漂漂亮亮白白淨淨,像個被藏在家裏好好寵愛的珍寶。
但從手上的繭子來看,是常年農作,可能是天生長得好,不看這些手腳,真像個好好嬌養的小少爺。
“你在我車裏做什麽?”
白夏從小到大基本上沒和村裏人交流過,他奶奶很忌諱村裏人說三道四,現在他偷看拖拉機被村裏人抓包了,生怕被人說沒見識,只能紅着臉說,“我不小心摔進拖拉機裏了。”
騙人。
王骁一聽就知道他騙人,但是他也不打算揭穿。
應該不是來偷東西的,村裏很多小孩都對他的拖拉機好奇,白夏可能想看拖拉機,不好意思說。
王骁又問:“你哭什麽?”
他不問還好,一問白夏哭得更厲害,他不僅一日之內失去兩件衣服,看拖拉機還被抓了包。不知道王骁是不是喜歡到處說事的人,如果他看拖拉機這件事被村裏七大姑八大姨知道,指不定是要怎麽說他。
他還要在村裏接生意,本來就因為上面嚴打封建迷信,他的生意越來越少,要是被人知道他這麽沒見識,他們家傳承的老本生意可能就完了。
他還怎麽攢錢娶媳婦?
王骁知道白夏比他小幾歲,應該是十九二十左右的年紀,但是他生得嫩,看起來更小了,漂漂亮亮紅着臉在哭,惹得人心疼。
他平日裏看着很嚴肅,說話硬邦邦的,可能是把人吓到了,于是放輕了語氣,“我剛剛是不是下手重了?有沒有摔疼?”
白夏的确被扯疼了,白皙的皮膚在粗糙的地上被狠狠拖拽,好幾處都擦傷,王骁的勁兒很大抓白夏的時候用力更大,白夏兩條手腕都是一圈磨破了的紅印,他皮膚又那麽白,瞧着像是被狠狠地欺負了似的。
但是白夏哭的原因不是摔疼了。
他擦了擦眼淚,“我的衣服被你扯破了。”他一想到櫃子裏沒有幾件衣服,不禁悲從中來,“我沒有衣服穿了。”
那些穿了十幾年的、可能是父親或者是爺爺留下來的汗衫,不僅款式過時很久,布料也極差,白夏平日裏都是好好愛護才穿到現在,現在被扯成一條一條,完全沒辦法穿,連褲子都破到了腿根。
王骁說:“我這裏有些新點兒的衣服,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将就着穿,等我買了新的再賠給你好不好?”
白夏哪有什麽嫌棄,有的穿就不錯了,王骁一說,他連忙跟着人進了房。
王骁的身形和祁桑源差不多,高高大大的,而他常年勞作,一身腱子肉,肩寬腰窄,衣服都是買的加大碼,T恤套在白夏身上已經到了大腿。
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像女生穿男朋友的衣服。
王骁連忙把門窗都關了,白夏毫不避諱的連褲子都脫了,大大方方拿了一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
他的腿又長又直,細細白白的晃得人眼花缭亂,稍微轉個身,看見他漂亮的眼睛和秀氣的側臉,唇色很粉。
他打工的時候見過不少城裏的姑娘,也在舍友的畫報上見過許多明星模特,沒一個有這麽漂亮。
比小姑娘還好看,但也不顯女氣。
王骁不自在的咳了一下,“還有些褲子,你随便挑。”
但是褲子穿起來就太大了,很不合身,褲管空空蕩蕩連撩都撩不起來,走起來肯定拖地。
這些衣服對于白夏來說是非常好的衣服,他可不想讓這麽好的衣服髒了,反正衣服夠長,幹脆不用穿褲子。
而且他是個男人,黑燈瞎火的沒有小姑娘看見,沒有什麽關系。
白夏支支吾吾說:“我家裏有針線,我拿回去改一下。”
雖然不合身但是他很想要。
王骁沒有針線活,幫他改不了,他看見白夏挑挑選選好像什麽都喜歡,讓他挑了好幾件。
他看得出白夏很拮據。
白夏歡歡喜喜的拿了好幾件衣服,家裏的陽鬼和王骁身形差不多,現在總算也有衣服穿了。
白夏拿了衣服就回去,王骁見他只穿一件上衣,他剛剛在房裏看着,知道白夏底下是什麽也沒穿的,他委婉的說了好幾遍,讓他不要心疼褲子,白夏不聽,執意要把衣服褲子摟在懷裏好好保護。
可是,這樣太怪異了。
如果別人還好,但白夏這麽漂亮,王骁在城裏、在鄉村也聽過不少男孩子被侵害的事。
特別像白夏這樣村裏的邊緣人,連說都沒法說。
說不定只能藏在角落裏哭。
“要不我送你回去?”
剛剛掙紮的時候白夏連鞋也不知道被踩去了哪裏,這會兒穿着王骁大舅的涼鞋,如果遇見什麽肯定跑不快,王骁不太放心他這樣回去。
祁桑源今天晚上簡直快瘋了。
白夏不見了!
他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扛了豬草回來沒見到白夏,他忙活了一會兒喂了豬,白夏還沒回來。
他在周圍喊了幾聲,匆匆忙忙做了飯,白夏還沒回來。
他這才着急起來。
大晚上的在白夏的今天幹活的田地裏找了好幾圈,他甚至在馬路上大聲呼喊、進了村子去找。
村裏人不認識他,也避諱白夏,都說沒見過。
山裏的路這麽陡峭,夏天還有毒蟲蛇鼠,白夏腦子那麽不聰明,遇見什麽毒蛇是不是不知道急救?
祁桑源心都涼透了,七上八下的從家裏摸出了一個不怎麽亮堂的手電筒,匆匆忙忙的就往外跑,沒想到剛沖出去就碰見白夏回來了。
“你去哪裏了?你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白夏站在明亮的月色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祁桑源打量了白夏一眼,心又提了起來。
白夏怎麽穿成了這樣?
出門的時候穿的是汗衫和快磨破了的工裝褲。
還有那件大黑袍子。
這會兒回來時套着一件大大的T恤,T恤長及大腿,兩條細白的長腿筆挺,穿着一雙不知道是誰的涼鞋,就這麽回來了。
那衣服那麽大,肯定是個男人的。
還很高大。
祁桑源甚至眼尖的看見白夏手肘上有擦傷,那纖細雪白的手腕上是兩圈顯眼的紅。
好像被誰捆住手腕折磨了一番。
祁桑源焦急的走過去,想看看白夏的情況,這時突然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低沉沙啞很有磁性。
“白夏,衣服放哪?”
祁桑源睜大眼睛往旁邊一看。
他這才看見白夏旁邊還有一個男人。
那男人高高大大穿着一身緊致的汗衫,露出渾身健碩的肌理溝壑,深棕色的皮膚往白夏身上一對比。
很是鮮明。
他摟着一懷的衣服站在白夏旁邊,像只盤踞在羊窩的兇猛的野獸,宛如舔飽食足閑庭信步般的,站在白夏的旁邊。
裝模作樣的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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