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水至清則無魚

靈均亦步亦趨地跟在君子遠的身後，本來煞是不好意思的他愣是跟穆雨冉交談了一路，那架勢恨不得和她把酒言歡，徹夜長談。唯有君子遠一人默默在前方帶路，聽着身後傳來相談甚歡的聲音，心裏的苦澀也只有自己知道。

“書生，你為什麽要想當官啊？”穆雨冉聽到書生是要進京趕考的時候，內心裏第一反應是抗拒，對官場的抗拒。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古代的官場制度她根本沒有接觸過，但是心裏就是有一種厭惡的感覺。

“因為……我娘，也是因為村子裏的那些村民，更是因為這天下百姓。”聽到穆雨冉提到這個話題，書生沉默了一會，眼神幽深地看着遠處的天宇，臉上似有無限凝重。

“啊哈，沒想到書生志氣這麽高，有理想，有抱負，不錯！”穆雨冉看到書生這麽認真還帶有一些故事性的表情，她嘴角有些僵硬地抽了抽。

“當今朝廷宰相一手遮天，這偏遠地區長年累月災害不斷，聖上下發的糧饷物資，都被他貪得無厭地昧下。唯有剛正不阿的苗将軍大人才能與之抗衡一二，可惜，苗将軍考老了……這天需要眼，這地需要一片青天。我輩讀書人，豈能不懷天下人！”書生知道如今的朝廷不僅僅只是這樣的艱難，朝中派系甚多，官官相護，落到百姓手裏的甚至不足他們貪下的千萬分之一。

他的臉上愈加沉重，卻在看到穆雨冉驚訝的表情時瞬間收斂，這等國家大事明明不适宜和一女子相談，但是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抱負，想要她……更了解自己。

“書生，你很好。但是，既然朝廷這麽魚龍混雜，那麽書生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想必你也知道。”穆雨冉想了想，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懷抱着‘青天大老爺’這種理想的書生。

“水至清則無魚……”書生仿佛得到了什麽至理名言一樣，猛然間眼神亮若星辰，看着穆雨冉的眼裏滿是驚喜和不自禁的愛慕。他沒想到穆雨冉不僅僅理解了他說的這些，甚至還提出了這麽有道理的意見，如此才學，讓他心中的愛慕更加深了。

穆雨冉被書生這麽詭異熱情的眼神給吓了一跳，瞬間思考自己有說過什麽不對勁的話，但是想了她發現自己說的都很平常啊，沒有什麽‘語出驚人’的地方吧？

穆雨冉才不知道，這個架空的世界，根本沒有‘水至清則無魚’這一說，許多文化甚至根本不完善。她一個受到現代教育，有着中華上下五千年精華的熏陶，自然所了解的都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

“冉冉……你，果然是有大智慧。”不僅貌若天仙不說，學識也這般淵博，心性更是玲珑剔透，書生這一刻對穆雨冉的感情哪怕失去了記憶，也上漲了無數好感度。

“呵呵……”穆雨冉有些臉紅，大智慧什麽的這也太誇大其詞了，她也就有那麽一點點小聰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