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也是我的兒子

跟許家那樣的大飯店合作，人家只抽成百分之一,是非常了不起的戰績。

何敘頗為自豪。除此之外,他還有其它打算,“許家飯店規格高啊。咱們飲料的價錢,放我的店裏賣,價格算高了。可放到他們店裏，人家一聽價格,肯定看不上眼,所以我決定把價格提高十倍,我店裏的價格還不變。不做廣告,只有幾個銷售點的話,這樣的反差沒問題。”

“喂。”何敘半天沒等到何譚的回話，怒從心頭起，拿胳膊撞了撞何譚。

“哦，價格上你随便。”何譚回神，問何敘：“你要是想增加許家的銷售點，就必須提供更多的葡萄。”

這個當然，何敘看何譚心不在焉，也就懶得提了。“回頭讓你公司的人過來一趟跟我談。你回去吧。”

“小敘，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大哥。”何敘垂下目光，無甚表情：“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很難跟你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好，我回去了。你跟兒子早點睡。”何譚努力笑笑。又道，“我會鎖好門，你放心睡吧。”

下了樓，何譚沒有走，對着樓上柔和的燈光發呆。燈光分外柔和，給他最愛的人和他的親人以亮光。他也多想去分享這份光明，多想跟他們處在同一個屋檐下。

待了好一會，窗戶慢慢打開，何敘探頭出來，左看右看。何譚仰起頭盯着何敘瞧，何敘縮回腦袋，窗戶卻沒關，何譚勾起嘴角笑笑，果然不出一分鐘，樓上有東西被何敘扔下來了。是一盆水，澆了何譚一身。

擡起胳膊，何譚仔細嗅了嗅，嗯，有味，八成是洗腳水。喜歡的人潑下來的，就算是洗腳水也是香的。

不過，顯然何敘是被徹底惹急了。為了明天還能跟何敘平心靜氣說上幾句話，何譚決定爽快走人。

回到家，何中在客廳等他，餐桌上的飯菜原模原樣地擺着，絲毫未動。何譚不悅：“您怎麽不吃飯，他們呢，都沒吃？”

“我讓管家帶着小谷去呂溫家做客了。”何中淡淡掃視渾身濕透的何譚，皺眉：“小敘幹的？”何敘脾氣沒這麽急，就算面對死對頭也是慢悠悠的性子。不過，到底是何譚做的事太混蛋，怨不得小敘惱怒。

“不是，我自己走路沒看清楚，掉水溝裏了。”何譚撒了個明顯的謊話，只要把維護之意讓老爺子知道就好。

何中聽了輕笑：“你不用這樣，別說是一盆水，就是塊石頭你也得給我接着，小敘現在是關鍵時刻，你給我仔細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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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何譚忍不住笑。

何中見何譚笑的真心，鼻子湧上一股酸意，揮揮手，徑自回房間了。何譚知道疼自己的孩子，難道他就知道疼他的孩子了？

好不容易趕走何譚，何敘早早哄小家夥睡覺。他今天晚上還要忙着種菜呢，土地變大了，要忙的事更多。

小家夥翻來覆去不想睡，掄起小圓胳膊在床上使勁，自顧自玩的很開心。何敘發愁一哄再哄也不管用，只能在旁邊發愁。

“等等，停下來。”何敘抓住塗塗的胳膊，上面有個不太顯眼的紅點。因為塗塗兩個月大的時候起濕疹，到一歲多小紅疙瘩才漸漸消失，這事讓何敘難受了一年，所以平時對塗塗的身體檢查的很仔細，生怕再起什麽疙瘩，讓孩子難受。

何敘對着小紅點看了半天，怎麽看怎麽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小家夥跟他說，在吃飯的時候，胳膊疼了下。是被什麽紮到了？

當時塗塗坐在郭铮腿上，郭铮穿着灰色呢大衣，身上除了扣子都是比較柔軟的東西，有什麽會紮到孩子？

“爸爸。”

“嗯？”何敘走神。

“我想大爸爸了。”

何敘立刻回身，跳腳：“胡說什麽，趕緊給我睡覺，五分鐘沒響起小呼嚕，明天就不許吃零食！”

等小家夥睡了，何敘拿過準備好的種子到客廳去忙。這幾天不需要給許家川菜坊供新菜，他先多種點葡萄，做成飲料之後保存的時間更長些。

空間裏一片生機勃勃，這些景象在何敘眼裏，那就是閃閃發亮的金幣。不過何敘再愛錢，也心疼孩子。這兩天沒種地，今天拔了許多植物，他怕肚子裏的孩子會吸收不到營養，所以靠近中間的部分他都沒有拔了換錢。

說不定每天堆起來的小山就是他孩子的營養所在呢，這點可不能馬虎，金子銀子都沒有孩子重要！

何敘先仔細侍弄好中間的植物，把這周圍的植物當寶貝一樣供起來。他伸手摸了摸小山，張張嘴想說兩句，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輕輕拍了拍，轉身去侍弄其它的地方。

忙活半天，何敘轉轉脖子，今天跑這跑那的，他也累了。眼皮直打架，想快點躺倒床上美美睡上一覺。

要是動一動念頭，種子就各歸其位就太好了。

何敘張嘴打了個哈欠，等他揉揉眼準備再接着幹時，驚訝的發現，茶幾上的種子已經全不見了，而空閑的土地上現在居然都有了淺淺的小坑，裏面都躺着種子。最最讓何敘感到神奇的事，他心裏想着那一片種什麽，竟然絲毫未差，完全按照他的打算來。

難道空間跟他的時間久了，能被他用意念指揮了？

葡萄種子換成玉米粒！何敘心裏催動。

半天空間也沒有發生改變。何敘毫不氣餒，試了半天，還是沒有變化，終于抵不住困意，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是被家裏的腳步聲給吵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何譚忙着從廚房往飯桌上端飯。

混蛋！今天說什麽都得把鎖給換了。

何敘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張嘴要要說。何譚搶先伸手阻止：“我知道，我馬上走。你叫孩子起來吃飯吧。”

“那好，慢走不送了。”何敘起身，裝模作樣地客套着。

何譚看他眼裏只有薄怒，這才放心的走人。只要不再次觸犯何敘的底線，何敘還能跟他好好說話。何敘不是急性子，報複人都會慢慢按着步驟來。何敘越是對他忍着氣，就越證明何敘肚子裏憋着壞水呢。

可這也是好事，不是麽？

一，他可以趁機仍舊待在何敘身邊，照顧何敘。要是何敘像何風那樣雷厲風行，半點耐心都沒有，直接拿把刀捅過來，他可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二，即便何敘肚子裏憋得是壞水，何譚也心甘情願，證明他在何敘的心裏還是處于很重要的地位。

呸，什麽叫肚子裏憋得是壞水，分明是他的孩子！何譚忍不住傻笑，手指無意識在方向盤上彈着。

二樓屋裏，何敘看看時間，他醒的晚了。平時這個點，他早收完菜，已經安排塗塗吃完早飯了，現在可好，他剛醒，塗塗還沒起呢。

把迷迷糊糊的塗塗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何敘匆匆忙忙給塗塗把書包準備好。等塗塗從衛生間出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課了。

現在去做飯根本來不及，在外面買也不夠時間。何敘厭惡地掃了眼桌上精致的早餐，把塗塗抱過去：“快吃飯吧，等會咱倆還得快點跑，要不然你就遲到了。”

塗塗往自己嘴裏使勁塞了一大口面包，忙裏偷閑問何敘：“唔，爸爸不吃？”

“我不餓，你吃吧。”他才不吃大灰狼何譚做的飯。要不是為了孩子上學不遲到，他也不能讓塗塗吃。

“好吃，大爸爸做的。”塗塗豎起大拇指，哪壺不開提哪壺。

吃完飯，何敘抱着塗塗往外跑，何譚看見，吓得是膽戰心驚。醫生說什麽來着，前三個月可是危險期，何敘居然還敢跑？

何譚攔住他倆：“馬上要遲到了，快上車。”

“不用，我們打車。”何敘避開何譚伸過來的手，要往街邊攔車。塗塗還在努力往嘴裏塞面包片，剛吃飽被何敘折騰的難受，伸手要讓大爸爸抱。

何譚瞅準時間，猛地從何敘懷裏把塗塗奪過來，放到後座，然後他就大模大樣坐回車裏，把後面的車門鎖了。何敘打不開車門，不得不去敲何譚的車窗：“你幹什麽？”

這是惱的厲害了，何譚看何敘氣的直瞪眼。

“上車，要麽我就自己送塗塗去學校。”何譚抛出選擇題。

何敘冷笑：“你是想徹底跟我撕破臉皮？”他為了合作的事，為了能報複何潤，收拾何譚，已經夠克制脾氣了，要不然真想天天往欠揍的何譚臉上糊巴掌。

“不是。”何譚道：“我沒有想要惹惱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作為你的大哥，塗塗的大爸爸，還有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我能在生活上對你有所照顧。”

“不需要，何譚，我給過你機會……”

“我在珍惜。我不是在挑戰你的脾氣，我現在跟你保證，出現在你身邊幫你，但是不會過多打擾到你，當你希望我消失的時候，我不會礙你的眼。”

“現在就希望你消失。”何敘道。

何譚搖頭：“我要送塗塗上學。”

何敘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強調：“塗塗是我兒子，我會送他。”

“塗塗也是我兒子，不是麽？”何譚挑眉看何敘。後座的塗塗打個哈欠，直點頭。

何敘臉色瞬間蒼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了點，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