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番外：二

那次在國外,要不是塗塗自己往回跑,找到在原地等着的何敘。追錯方向的何譚接到電話,才沒勞動人家國外的警察。

事後,何譚不但不罵塗塗，反倒誇獎塗塗勇敢為弟弟撐腰。何敘看不過去,說了塗塗幾句。孩子畢竟是孩子，勇敢超出底線就是調皮了。

何譚一直都很欣賞塗塗這點，要是不喜歡什麽,就舉起小拳頭來,毫不怯場。他對何左何右被狐狐欺負保持樂觀态度，希望小兒子們能自己站起來對抗狐狐。

剛上小學的狐狐還什麽都不懂，只知道跟何左何右鬧騰比較好玩,都懶得理會塗塗了。直到有一天,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回塗塗的身上，分不出多餘的注意力給何左何右。

那天何譚去接孩子們放學。到幼兒園就不順利，何左何右的老師拉住他大倒苦水，說的幾乎聲淚俱下。

兩個小東西也在狐狐塗塗上過的幼兒園，那幼兒園是呂溫投資開的，呂溫又因為狐狐在何家住着，所以何左何右來報道時，呂溫親自來送，一再囑咐校長多照顧這兩個小孩。校長得了囑咐，又說給老師們知道。負責何左何右班級的老師是個年輕的男老師，待小孩溫柔的很，對何左何右也用心。

男老師哽咽說：“我不想跟家長告孩子們的狀，他們都還小，調皮愛鬧也正常。但是你們家的雙胞胎實在是……”

何譚再厚的臉皮，只聽老師說了個開頭，就已經臉紅了。他怕聽到什麽讓他哭笑不得的事。比如剛把何左何右送來幼兒園的時候，可能是一下子到陌生的環境，再加上和許多不認識的小孩一起上課，平時聰明的何左何右竟然變得呆愣愣的，第二天就辦出了一件讓何譚又覺得丢臉又忍不住好笑的事。

何左何右剛去上學，因為長得一模一樣，老師同學總是分不清，一直喊錯。他們倆初到陌生的環境，心裏又害怕又好奇，調皮好動的性子生生變成了安靜呆愣的模樣。

兩人長得一樣，老師同學總是喊錯。班裏只有一對雙胞胎，孩子們都新鮮的很，都願意去跟他們玩。結果喊着喊着，何右就分不清楚自己打底是何左還是何右了。

下課的時候，小班的老師都會組織孩子們去尿尿，培養孩子們下課去廁所的習慣。也不是每節課每個人都得去，老師會留心，兩節課都不動彈的孩子，就會點名讓他去廁所。

到學校的第二天上午，老師看“何左”上課前喝水比較多，下課就提醒何左去廁所。何左聽話去了，而且去了十多分鐘。第二節課下課，何左又去了趟廁所，時間也不短。第三節課，老師看“何左”又要去，就問“何左”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看醫生？

“何左”茫然搖頭，說肚子沒有不舒服。老師就說：“何左，你已經去了兩趟了，要是肚子沒有不舒服的話，就別往廁所跑，待在教室乖乖玩游戲哦。”老師認為肚子不難受，每節課都要在廁所待十幾分鐘，肯定是孩子淘氣。

誰知道還沒到放學，“何左”就尿褲子了。老師對來接孩子的何譚再三道歉，解釋說自己看何左一直去廁所，怕淘氣，才勸“何左”別去的，真不知道孩子是憋壞了。在課堂上，只要舉手，老師也會同意讓去廁所，“何左”都沒舉手，老師才沒在意。

老師當着家長的面問“何左”：“你憋壞了，怎麽不跟老師要求去廁所？”

“何左”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老師說，嗯，我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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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何右”往他腦袋後面拍了一巴掌：“笨死了，我，是何左，老師嗯，在說我。”何右挨了一巴掌，又因為尿褲子的事羞的不行，當場放聲大哭。

不過因為尿褲子事件，兩人終于适應在學校的生活，何左開始調皮搗蛋，很有塗塗的“大将”風範。何右也逐漸緩過神，跟幾個性子腼腆的小孩湊一塊整天跟老師養的仙人掌過不去。

當男老師用哽咽的聲音起了個話頭時，何譚想到了尿褲子事件，他有點擔心孩子在學校出事，也有些怕孩子又在學校鬧了什麽笑話。

之前何左何右在何敘的肚子裏，他聽何敘講孩子們有多神奇等等，還以為孩子們出來肯定厲害的很。不想，塗塗一直古靈精怪的，這兩小東西則不一樣，有時聰明的讓人驚訝，有時呆萌的讓人好笑不已。

他問老師又有什麽事。

男老師委屈告狀：“跟何右玩的好的一個女同學，這兩天總說何右是女生。說的次數多了，何右又弄不明白自己是男是女了。跟女同學手拉手去了女廁所，讓人給罵哭了。”

何譚憋着笑問：“不滿三歲的孩子，誰沒辦過個錯事，哭就哭……”

“他哭我哄，本來也沒事。不過你們家的塗塗跟何左太厲害。”

“塗塗？”何譚訝異，“他過來了？”

男老師點頭：“不只呢，連狐狐也來了。先是何左推人家女生，幾個女孩子聯起手摁着何左打了一頓，何右幫忙，也被打了。”

這個年紀，女生比男生厲害的多。何譚掃一眼在教室裏面玩的何左何右，臉上沒傷，仔細看的話，衣服皺巴巴的。何右的眼睛腫了，可見是哭過了。

“何左趁我不注意，用辦公室電話給塗塗告狀，不一會塗塗帶着狐狐過來，直接就往教室裏闖。”

“塗塗打人家小女孩了？”看何左何右的樣子，不像是有事。兩三歲的小孩能下多重的手，不過快七歲的塗塗狐狐就不好說了，何譚不希望自己孩子吃虧，但也不希望塗塗欺負幼兒園的孩子。

“那倒沒有。”男老師更委屈，“塗塗看人家是個小女孩，就不打架了，反而罵何左何右沒用。罵完何左何右還罵我，而且把我仙人掌的刺全拔了，那上面本來就讓何右拔得沒剩多少了。我挨幾句罵也行，可是，可是狐狐說要開除我。您知道，這是私立學校，開除老師就是一句話的事。”

狐狐是小孩子，老師跟狐狐講不通道理，這事他雖沒照顧好何左何右要負責任，但是不至于要把他開除了。他沒法跟呂溫聯系，就拉住何譚求情。

何譚勸老師別在意，到教室問何左何右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到車上，把兩人的衣服扒了，看身上确實沒有青紫的地方，這才徹底放心，開車去小學接人。

狐狐和塗塗已經在外面等着了，兩人一人站在學校大門的一邊，都扭着個頭，氣哄哄的，何譚讓他們上車，兩人誰也不跟誰說話。

“怎麽了，鬧別扭了？”何譚捏住塗塗的臉頰問。

塗塗氣的要哭：“我沒惹他，一放學，他就說以後再也不要跟我玩了。”何譚又問狐狐怎麽了，狐狐也立馬紅了眼睛，抿着小嘴不說話。

還是何左眼尖，氣沖沖喊：“哥哥，為什麽，徐美美的美術，本嗯，你手裏？”徐美美就是欺負他倆的那個女生。

“她剛才給我的。”塗塗說話的時候忍不住瞟了狐狐一眼。為什麽生氣嘛，是徐美美強塞到他手裏的，他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呢。

“為什麽給你？”何右坐在前面，也扭過頭要問。何譚忍無可忍給他系好安全帶，摁着他坐好。

“我也不知道啊。”塗塗道。

狐狐哼哼：“上面畫了朵玫瑰花，你還不知道什麽？竟然被幼兒園的女生喜歡，羞死了。”在他們小學一年級的學生眼裏，幼兒園的學生就是小孩子，二年級以上的又太大，只有同班同年級的才可以互相喜歡。

塗塗看狐狐态度不好，也來了脾氣，把美術本往自己包裏一裝，撅着小嘴不說話了。他不說話，狐狐也生氣。何左坐在後面沒人搭理，就掏出糖自顧自的吃。車裏安靜了，何譚這才捏捏眉心，發動車子回家。

有了徐美美送本的事，狐狐終于把注意力又轉回了塗塗身上，一天到晚跟在塗塗後面，小大人似的冷着臉，斜眼看塗塗做這個做那個。

塗塗是個粗心眼的，過了兩天就全然忘于腦後，樂呵呵拿着新買的拼圖跟狐狐分享。狐狐看他喜滋滋的模樣，似乎完全忘了美術本，他這才撅着小嘴跟塗塗玩起來。

何左端着個巨大的玻璃杯喝果汁，一邊看兩個哥哥玩拼圖，一邊注意何右跟何敘的動靜。何右正纏着何敘問話呢。

“爸爸，我，嗯，到底是男生，嗯，還是女生啊？”

何敘快哭了：“告訴你多少遍了，你是男生。”

“可是，徐美美，她們都嗯，說我是女生。”何右忐忑問。

何譚睨了眼何右，繼續剝核桃：“她們說何左是男生還是女生？”

何右認真想了半天：“她們沒說啊。”

真是笨死了……

“你平常進的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何敘笑問。

何右又苦苦思索，遲疑道：“在學校去的，嗯，是男生廁所，在家裏，嗯，不知道。”

何譚恨鐵不成鋼：“咱家都是男人，沒有女廁所！”

“那……”何右還是不懂，“那，哥哥們，嗯，都是男人，還是嗯，男生啊？我到底，嗯，女生麽？”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微博上有人說，何敘離家的四年租房等等要用身份證，何譚怎麽就找不到呢？

确實，我腦洞每次開的都不合理~唉！果然宅在家裏不會有出路。

剛開始寫文的時候，就有讀者大大說我要多出去見世面。到現在我還是這個毛病。

不過這個梗還可以勉強解釋下，在農村的話，租房應該只要看看身份證就行了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