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棋輸一盤
“……”景成瑞稍微愣怔,像阮瀚宇這樣的競争對手,他極少遇到,拍他馬屁的人天天都有,可阮瀚宇此時笑意盈盈地向他敬酒,還真就順着他的話坐了下來,無形中給他一種壓力,他的氣勢實在太過強勢。
景成瑞本是天生的強者,當下亦是很有禮貌的一笑,舉起酒杯也一飲而盡,大方地說道:“實在不知這裏就是阮總的地盤,早知如此,就該提前邀請阮總共進午餐了。”
杯中酒液溜進各自的嘴裏,阮瀚宇眼圈縮了下,目光含笑,景成瑞亦是大氣的一飲而盡。
此時的他們祥和友好,好似是千年的好友重逢,
可木清竹卻不這麽想,甚至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逼得她呼吸都有點困難。
含槍夾棒,刀光劍影!
她感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很想站起來溜走。
阮瀚宇卻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般,伸出一條腿來橫在了她的面前,像是故意的,眼睛卻自始至終望都沒望她一眼。
木清竹再次呼吸變淺,這家夥,他想要幹什麽?
他們不過是吃了一餐飯,朋友間吃飯都不行嗎?她雖然是在阮氏旗下工作,可她并沒有賣身,他可管得真寬。
當然木清竹也知道自己工作的敏感性,畢竟她是在同一個行業,頗具竟争對手的二個公司都上過班,這樣會讓人心生警惕,浮想聯翩的。
果然,放下酒杯後從不主動給別人倒酒的阮瀚宇竟然破天荒的給景成瑞倒起了酒來,完全忽略了木清竹,也好像忘了昨晚二人的對峙!
他面不紅心不跳,好一番客套。
景成瑞的涵養很深,既然阮瀚宇與他客氣,他也禮貌的應承,二人酒來酒往,氣氛似乎很融洽。
木清竹從沒有見過在公開場合應酬的阮瀚宇,見他們聊着平常的話題,偶爾還會客氣的笑笑,心不由放了下來。
喬安柔坐在對面望着他們,冷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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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廣衆之下,有他心愛的人在,總要顧及顏面吧,更何況這是他自家開的店,總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
“景總,聽說你快要辦喜事了?”阮瀚宇在連着喝下幾杯紅酒後,睫毛微垂,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正在低頭割着牛排的木清竹,猛然間身子一震,“咣啷”一聲,手中的鐵叉跌落盤中!
景成瑞快要結婚了?她怎麽不知道。
阮瀚宇看似随意的話語落在木清竹耳中,非常刺耳!
自認識景成瑞起,她從沒有問過他的私事,也不想去問他的私事,二人之間一直都是相處融洽的。
可今日被阮瀚宇這該死的家夥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心中仍然十分驚訝!雖然她從沒有愛過景成瑞,但,憑着女性天生的敏感,還是感到突然,甚至帶着稍許的失望。
畢竟他們之間無話不談,他竟連将要結婚這樣的終身大事也不告訴她嗎?而且她并不願與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有着過多的交往,畢竟她不想引起太多緋聞。
“景兄,到時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喲。”木清竹跌落刀叉,心慌失落的模樣全部落入了阮瀚宇的眼中,心裏是譏冷的笑,臉上卻浮起‘誠摯’的笑容,調侃帶笑地說着,表情非常自然,甚至連木清竹鐵叉跌落到盤中的聲音都好似沒有聽見。
景成瑞的臉色卻變了!
聽到木清竹手中跌落的鐵叉聲,他眸色中一痛,臉上閃過絲慌亂,帶點愧意望着她。
木清竹自知失态。
“對不起。”她慌忙撿起鐵叉,眼角的餘光卻偷偷朝着坐在身側的阮瀚宇瞧去,正遇上阮瀚宇瞥向她的餘光,二目相撞,木清竹臉上發燙,慌忙收回了她的眼光。
阮瀚宇那厮滿臉的笑意更濃了,在木清竹看來那就是輕視譏諷的笑,似乎在嘲笑她不自量力,找個有婦之夫般。
懊惱,不悅,各種感覺湧上來,木清竹難受的同時也感到渾身發毛,恍若全身都被他扒光了般,毫無任何隐私可言。
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肯定把他們想成什麽關系了,不過,關他毛事呢,用得着這麽冷嘲熱諷嗎?
“小竹子,你怎麽啦?”木清竹滿臉通紅,難受的樣子,使得景成瑞心中一緊,體貼地問道,“牛排已經冷了,再換一盤吧?”
此時的阮瀚宇聽到景成瑞的問話,也扭過了頭來,似乎才看到木清竹坐在身邊般。
黑亮的眼睛帶着“友好”的笑意,笑裏夾着譏諷與得意,他笑容燦爛,木清竹咬了咬牙,恨不得一拳打瞎了他的眼。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她迅速垂眸,底氣不足的低聲說着,眼角的餘光落在身側阮瀚宇握着紅酒杯的修長白哲的五指上,好看的食指尖随意輕敲着杯身,怎麽看都顯得得意張揚。
她真的坐不下去了。
阮瀚宇不動聲色的笑着,望着面前情緒變幻多端的景成瑞,這個外界一直都傳頌着溫文儒雅,富有的紳士,年輕,有為,帥氣,手段雷霆,神龍不見首尾。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在木清竹面前有慌,有亂,有痛,有憐惜!
這個死女人,果真手段了得!
男人的直覺,他懂得他眼神的含義。
阮瀚宇心中怒氣翻滾。
“我已經吃好了,先走了。”木清竹适時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說着。
“小竹子,等等。”景成瑞見到木清竹站起身要走,忙跟着站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吃好了,那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阮瀚宇也跟着站了起來,呵呵一笑,紳士般朝着景成瑞伸過手去。
景成瑞遲疑了下,只得也伸出了手。
二只白哲修長的手指緊握在一起。
景成瑞一心牽挂着木清竹,眼睛全部落在她的身上,見她朝外面走去,很想跟過去。
可阮瀚宇握着景成瑞的手越來越緊,景成瑞想要甩開他的手,他的手力氣可真大,輕易掙脫不出來,又不能明的發難,只能鬥氣似的一直被他握着,眼睜睜地看着木清竹的身影一步步離開了。
他目光沉銳,明白了阮瀚宇的意思,緊緊地盯着阮瀚宇。
他們從彼此冷冽的眸子裏,看到了敵意,先是輕微的,而後是愈來愈濃的敵意。
景成瑞眼神裏漸漸崩出火星子,這一棋局,他徹底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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