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貝殼的傷口醞釀了珍珠
第二天,街道上飄着一層薄霧,金府門前散落的煙花爆竹的碎片還沒來的急收拾。一陣急促的砸門聲擾亂了所有人的清夢。
“什麽人吶!這大清早的!”管家打着哈欠去開門,看見門外滿臉淚痕的宋家大小姐,手裏還拽着一個身着大紅嫁衣,哭的梨花帶雨的人。
再細一看,竟然是小翠!
“小翠?你不是在……”
“金鈎月呢?你們還我的小魚哥哥!”宋柔兒喊道,哭的嗓子都啞了。
早上醒來,金鈎月只感覺腦袋好像戴了緊箍咒似的,又疼又木!身體棉花似的沒有力氣,還有些酸痛。
“哎呀——”揉着太陽穴,要坐起來,發現身上躺在一個大活人,光着身子,皮膚好像玉石一般,先是吓了一跳,環顧四周,窗棱上貼着大紅喜字,屋內一片冷寂的紅色,床下衣服淩亂的扔了一地,才反應過來,昨天自己成親,現在懷裏的這個,應該就是新娘吧!
只是腦袋好痛,昨天都發生了什麽,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麽都不記得了!伸手去搬躺在自己身體上的人,看見了那人的臉,頓時腦袋上方炸開了一聲巨雷,金鈎月被擊中,驚慌失措的看着此時躺在自己身邊的那人。
竟然是墨小魚?
怎麽可能?金鈎月慌亂的看着四周,難道自己是在做夢不成?新娘子不是丫鬟小翠嗎?怎麽會變成墨小魚?
而且墨小魚身上那些斑斓的傷害是怎麽回事?難道都是自己弄得不成?
哎呀!頭好疼!
“嗯——”墨小魚也醒了過來,勉強睜開眼睛,眼眶周圍黑了一圈,吃了的擡起腦袋“小月!”
聽到他的叫聲,金鈎月回過神來,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疼!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驚慌的看着他問道:“墨……墨小魚,你怎麽在這裏?”
一聽這話,墨小魚臉色瞬間變黑,眼神裏燃燒着熊熊烈火死死盯着金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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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鈎月被他盯的一陣心慌。
這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聽見父親急匆匆的走到門外,一邊咳嗽一邊憤怒的吩咐下人說道:“趕緊開門!”
金鈎月還沒來得及做任何思想準備,“哐當——”一聲,房門打開,晨光帶着寒冷的空氣擠進屋子,觸到皮膚,不覺打了個寒顫。
“爹!”
金瑞海看見紅紗帳裏面赤身露體躺着的兩人,一臉死灰,氣的猛咳出一口血來,向後暈了過去。
“老爺——”下人忙做一團,金鈎月慌忙跑下床去扶起金瑞海“爹,你怎麽了?”
接着,金府人慌慌張張的搶救老爺,金鈎月低着腦袋跪在金瑞海房門前,墨小魚站在他身邊,頭發淩亂,臉色憔悴,面無表情。
墨小魚旁邊是哭的不成樣子的宋柔兒,還有個嘤嘤啜泣的小翠。
“小魚哥哥,我一定為你讨個說法!”
過了很長時間,金瑞海才緩過氣來,管家上前,将昨夜洞房裏的床單遞到他面前說的:“老爺,這上面有血跡,看樣子應該是哪個叫做墨小魚的!你看着事可怎麽辦才好?”
“孽子!孽子!”金瑞海氣的雙目通紅,拍打着床頭大喊“孽子呀!”
門外金鈎月聽到父親憤怒的呵斥,吓得身體微微發抖!
“老爺,我已經詢問過了,是昨日迎親的隊伍擡錯了人!可事已至此,這個墨小魚該如何安排?”
“咳咳……”金瑞海又咳出一灘血,臉色蒼白,顫抖着聲音說道:“還想怎樣?拿大棍子給我轟出去!”
管家為難的說道:“可是老爺……這也不怪墨小魚,昨日那些春/藥是您讓喂給少爺的,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我說的話沒聽見嗎?我讓你轟出去——”金瑞海拍着床頭吼道。
聽到父親發怒的聲音,金鈎月猛地擡起頭來,沖進房間裏,跪在地上說道:“父親,昨夜的事情都是我強迫墨小魚的,與他一點幹系都沒有!”
此時的金瑞海一見金鈎月,氣的渾身發抖,一個巴掌揮在小月的臉頰上“孽子——”
站在門外的墨小魚聽到屋子裏面的動靜,有些委屈,水漬在眼眶裏打轉。
“聽不到我的話嗎?我讓你們把那個人轟出去——”金瑞海憤怒的喊道。
管家無奈,只得走出來,對墨小魚說道:“墨公子,你還是走吧!”
墨小魚站着不動,愣愣的看着剛從房間裏出來的金鈎月,金鈎月低着腦袋一直不敢擡頭看墨小魚,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都幹了什麽,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他以為自己強迫了墨小魚,他以為墨小魚現在一定很恨自己。
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竟然會對墨小魚做出如此禽獸的事情!
管家命令下人說道:“送墨公子出去!”
幾個下人走了過來,強行拉起墨小魚的袖子往外拽,說道:“墨公子,請吧!”
墨小魚嫌惡的甩開幾個人的手,說道:“我自己會走!”眼睛還是一直看着金鈎月。
金鈎月走過來突然跪在了墨小魚面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少爺,你這是……”
金鈎月将一把劍雙手舉到過頭頂,舉到墨小魚面前說的:“墨公子,我昨日酒後亂性,玷污了你的清白,今日我任憑墨公子發落!”
墨小魚看着他,向後退了幾步,冷笑一聲,說道:“金鈎月,我恨你!”
眼眶裏的淚終于破堤而下,卻只有一顆,是貝殼的傷口醞釀的珍珠,看的人心酸。其餘的都被墨小魚咽回的肚子裏,他不該哭的,三年了,他都是這樣過來的,一個人漂泊流浪,一個人在寒冷的夜裏發抖!
決然的轉身,一身鮮豔的冷紅色在晨霧裏越顯得孤獨寂寞。
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一個中了春/藥的醉鬼說的話怎麽能相信?一夜春宵,你忘得一幹二淨,給自己留下的是刻骨的傷痛。
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三年前好像,一幕幕不堪回首的事情湧進了腦子裏,舊傷加上新痛,墨小魚喘不過氣來!對于這個世界來說,自己是多餘的,哪裏都容不下自己!
“小魚哥哥,你去哪裏?”宋柔兒哭着追了出去,可是追到門外,卻再也找不到墨小魚的影子,傷心的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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