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醜爺番外第二彈

哥譚的冬日不常下雪, 偶有零星幾朵雪花從天空墜落，沉進地面陰暗潮濕的水窪裏，天空中霧蒙蒙一片，口中呼出的熱氣也停留不了多久。

尤其是聖誕節之後，天氣越發冷了。

哥譚的冷意從入秋便開始, 一點一點從潮濕陰冷的地面竄上人的骨頭, 從骨頭縫裏透出來的冷，穿再多也覺得無濟于事。

面包店店主已經不是第一天看見那個小姑娘在大街上貼尋人啓事了, 她鼻尖凍得通紅，戴着白色的雪花毛線帽, 駝色的雪地靴, 穿着粉色的大衣, 整個人裹得像一只沾滿了可口糖晶的甜甜圈。

店主認得她, 在一個月之前，她爸爸還牽着她的手來店裏買過面包, 那個男人……店主不知該如何描述, 他第一印象以為他是個人販子，或者惡毒點想, 也許他老婆給他戴了綠帽子, 否則那麽一個面容不可描述的男人怎麽會有那麽漂亮的女兒呢。

“伊妮德！”

店主打開門，隔着街道喊了她的名字。

小姑娘回頭，她和一個月前沒什麽區別，依舊不谙世事像被保護的過了頭的小公主，只是眉眼間一絲絲淺淡的憂愁。

這麽可愛的女兒, 那個人渣爸爸怎麽舍得。

哥譚也是有善良的人的。

店主笑着拿出一塊甜甜圈，“很好吃哦，吃完再貼吧。”

伊妮德手裏一堆傳單，她嗅了嗅鼻子，藍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和善的店主，“謝謝老板。”

她準備接過甜甜圈，但中途一只手利落的打掉了甜甜圈。

店主神色愕然，伊妮德也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時出現的小醜，面無表情拉着伊妮德就走，回眸看了眼在風中淩亂的店主。

那雙平靜的眸子裏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警告讓在哥譚生活多年的店主也覺得心頭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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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起那雙眼睛裏的惡意更惹人注目的是他嘴巴兩側的疤痕。

“甜心，你不應該吃陌生人給你的食物。”

“可是店主叔叔不是陌生人啊。”

“除我之外的人，都是陌生人。”

伊妮德停下了腳步，攥緊手中的傳單，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在寒風中期期艾艾道：“那你買個甜甜圈給我吧。”

和小醜冷色調的外表不同的，是他冬日也猶如火爐一樣的身體。

他的手總是幹燥又溫暖，讓伊妮德有點眷念。

繼死侍離去後，小醜成為了伊妮德新的保護傘。

在哥譚這種白天黑夜都揮不去的陰暗調子裏，一個無所依靠的孤女想要完好活下去實在是太難了。

伊妮德被死侍保護的很好，可同時她也習慣了被人保護的感覺。

小醜的出現彌補了死侍的空缺，伊妮德接受他接受的很快，雖然有時候，伊妮德也不喜歡小醜過于管制她的行為。

但他是個好人。

伊妮德說小醜是個好人時，那個有着一頭慘綠發色的男人捂唇悶笑了好一會兒，又抱着伊妮德，将臉埋進小姑娘柔軟的身體裏笑的肩膀顫抖。

“甜心，你小時候真可愛。”

“那你能從我身上下來嗎？你太重了，壓得我胸口疼。”

兩人滾作一團時，小醜不經意間扯下了伊妮德的發繩，小姑娘有一頭柔順漂亮的黑發，觸手微涼，在指縫間緩緩落下。

小醜抓住了即将滑落的發絲，輕輕嗅了嗅，不知名的花香味，還有小姑娘特有的暖香，讓人昏昏欲睡，小醜下意識看向伊妮德。

她輕蹙眉頭，顯然對小醜的重量很不滿，見小醜只是盯着她不動彈，便開始掙脫。

小醜很高大，伊妮德以為她的爸爸已經是格外高大的男人了，但小醜好像比爸爸還要高一些。

而伊妮德很小，15歲的伊妮德才搭上發育的青春列車，她總是要仰視着小醜，或者小醜會将她抱起來和自己平視。

他脾氣喜怒不定，有時幽幽的凝視着伊妮德，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伊妮德想什麽倒是很好猜，一個普通的幼稚的小姑娘一些瑣碎願望。

“我還在長身體，你不能一直壓着我！”

“哦，每天一杯木瓜牛奶并沒有什麽用處，甜心。”

“我還在長身體！你不能對我沒有信心！”

小姑娘一碰到這種問題就有點炸毛了，外頭冷風飒飒，屋裏如春日暖陽，小姑娘只穿了一套粉色的兔子睡衣，在客廳裏走來走去，郁悶的揪了揪衣服上的兔耳朵，然後就聽小醜冷靜的回問：“我為什麽要對你有這種信心呢，甜心。”

仿佛深入到小姑娘不懂的領域中，伊妮德眨了眨眼睛，清澈的藍色裏漸漸浮上一絲茫然。

她總是這樣。

總是露出讓小醜興奮的表情，偏偏她本人絲毫不知，肆無忌憚的挑戰一個罪犯的忍耐力。

小醜舔了舔略幹的唇瓣，他等着小姑娘的疑惑和詢問，小醜總是擅長蠱惑人心的，更別提一個不谙世事的十幾歲的小姑娘。

然而伊妮德并不按常理出牌。

她将手揣進了小醜的衣領裏，一絲涼意讓小醜旖旎的情緒清醒了些。

“我手冷，你給我捂一捂。”

冬日并不難熬。

伊妮德失去了父親，但還沒來及悲傷，她的生活就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他替代了父親的位置，讓伊妮德不至于沉浸在悲傷中忘記生活。

但伊妮德的傳單還是繼續貼的，然而貼了整個冬日依舊沒有消息，伊妮德漸漸放棄了。

“伊妮德，你家裏的事我聽說了，可憐的孩子，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學校方面一定會竭盡所能的。”

“謝謝老師，我很好。”

愛麗絲輕嘆一聲，但見伊妮德精神良好也就不再多問什麽，新的學期開始，愛麗絲也希望伊妮德能有新的開始。

“監護人一欄……”

愛麗絲拿着學生資料單疑惑，她詢問站在她面前的學生，十足乖巧成績優異的孩子，她笑起來時嘴角甜甜的，仿佛剛吃過棉花糖。

“抱歉，我的監護人簽字一向随心所欲，那一欄填的是……”

“JOKER，J-O-K-E-R，JOKER.”

作者有話要說：

醜爺番外甜到掉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