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小裴勾人

“對對對, 有什麽我們站起來再說,裴弟,怎麽樣, 你一定是受到了切膚之痛,所以現在才傷風敗俗!”

謝雲珩第一個站起來, 關切地上前一步,手搭在裴行知肩膀上。

他看着裴行知的衣服已經破碎了, 像是皮爛布條一樣挂在身上,尤其是胸口那一塊, 直接就被扯沒了, 露出了大半個胸, 實在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嬰離跟着站起來,他看着裴行知的衣服, 若有所思,喃喃道:“妙啊, 妙啊, 原來衣服還可以這樣穿,欲語還休,半遮半掩, 最是誘人,怪不得小裴能拿下小魚,我真是還有好多地方要學習!”

楚魚還跪在地上,她倒是也想起來, 但是膝蓋麻了, 起不來。

可惡!你們幾個能不能顧顧我啊, 趕緊拉我起來啊!!!

她仰頭看着裴行知那張好像比起三天前來更加棱角分明的恢複正常不再綠的臉有些恍恍惚惚——怎麽三天沒有見, 小裴越來越好看了?他們綠臉恢複就沒這效果啊!

裴行知低頭看着楚魚, 至于謝雲珩和嬰離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都是沒聽清的,只嘴裏胡亂應了一聲。

他看見楚魚紅撲撲的激動的小臉,一雙靈動的杏眼撲閃撲閃,那眼裏有光,也有歡喜,他的心一下就軟了,呼吸都沉了幾分,《九轉》功法在體內運轉,身體控制不住的燥熱。

裴行知握緊了楚魚的手,微微彎腰,将她拉了起來,手握住了她的腰,垂頭看她,一雙眼潋滟如同春水蕩漾,“這幾天你住在哪兒?”

楚魚被他有些沙啞的聲音迷得五迷三道的,暈乎乎地說:“我就住在這兒啊!”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裴行知。

裴行知低頭将她攬進懷裏。

楚魚的臉就貼在他胸口,他的皮膚緋紅而滾燙,燙得她的耳朵都微微發燙起來,她清楚得聽到他心跳如雷,一下一下,重重地像是要敲擊在她心上。

小裴怪怪的……

一旁的謝雲珩和嬰離顯然是浪漫絕緣體,絲毫領悟不到此刻自己該圓潤麻溜地滾出房間,兩人一邊一個還拉着裴行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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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珩:“裴弟,你如今是不是真的轉修無情道了,修得如何了?這無情道是不是能讓人聞風喪膽?!”

嬰離:“小裴小裴,你這衣服哪裏買來的,告訴二哥,二哥也要去買!還有,無情道是不是真的無情無欲,那你現在看小魚是不是個棒槌?”

楚魚聽到嬰離這一句,立刻回過神來,沖着嬰離就龇牙咧嘴:“你才是棒槌!”

嬰離正想說大家現在在小裴眼裏都是棒槌了,棒槌一號就不要嘲笑棒槌二號了,結果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兩人推出了房間。

嬰離看着在自己面前被關上的房門,懵懵的,轉頭看了一眼一起被推出來的謝雲珩。

正好謝雲珩也轉過視線來看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半響,謝雲珩率先回過神來,他發自內心地感慨:“看來裴弟真的修了無情道,所以才能這麽冷若冰霜地将我們趕出來。”

嬰離點點頭,對此深信不疑,并且說:“确實如此,而且我頭一回覺得大哥你的成語用得精準無比。”

謝雲珩十分謙虛地說:“我這才高八鬥鶴立雞群蟾宮折桂的英姿你到現在才發現嗎?”

嬰離:“……”

……

楚魚現在心裏滿是疑問,可裴行知将謝雲鶴和嬰離推出屋子後,回頭朝她看了一眼。

那一眼,像是一把鈎子,死死勾住了自己,她瞬間什麽話都問不出來了,看着他一點點朝自己走來。

那破布條挂在他身上,岌岌可危,像是随時都會掉落下來。

袒露的胸口一片緋紅。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春色,上一回在樹心洞府裏,他的頭發半遮半掩間也沒見到這春景啊。

楚魚一下就臉紅了,視線都不敢亂看,一下移開了目光。

見他走近,楚魚甚至忍不住想後退,空氣裏有一種陌生的氣氛在缱绻着。

“對了,那個無情道,你修得怎麽樣了呀?那江前輩說得那樣厲害,是不是真的無情道就很厲害啊?還有啊,裴三哥,我看你這三天好像瘦了不少,臉都比之前有棱角了,難道他還不給你吃飯嗎?那這實在是太可惡了!我這就讓謝大哥和嬰二哥去準備點好吃的,我跟你說,雲渺聖宮的膳堂裏的菜品特別好吃,尤其是那道紅燒蹄髈,簡直了,甜甜糯糯鮮香無比!我一口氣能吃兩個……”

楚魚有些緊張,她一緊張就忍不住說了很多話,語無倫次的,到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而她一退再退,竟是腿彎一折,一屁股坐在了床沿口,話也就這麽戛然而止。

楚魚仰頭看着裴行知,一雙眼裏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水光潋滟。

裴行知喘着息,一雙清澈的眼又亮又沉,濕漉漉的、含着欲色,他彎腰靠了過來。

楚魚屏住呼吸想要後退,可那玉蘭香氣還是侵襲了過來,瞬間就将她周身都包裹住。

她的眼睫輕輕眨動一下,像是蝴蝶在裴行知心裏扇風,将他心底的燥熱燒得更旺盛了。

楚魚清楚得看到裴行知臉上覆了薄薄的一層汗,不,他整個人都像是在雨水裏沖刷過,又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她的手撐住他的胸口時,便感覺自己的手也變得濕漉漉起來。

可掌下觸感實在好,硬邦邦的肌肉,偏又帶了些彈性的柔軟,令人很想、很想……

捏一捏。

楚魚就捏了。

裴行知青澀的喉結滾動一下,一雙眼含煙似霧地看着楚魚,臉上是羞澀,可也是不退卻的欲色。

從第五峰的香樟樹下,到秋雨夜的院子裏,再到樹心洞府,他退卻了很多次,這次再不會退。

裴行知的臉很紅,眼睛也有些迷離,他完全将自己交給了《九轉》功法,沉淪在那難忍之欲裏,他半閉着眼,遮掩掉眼底的羞澀與緊張,交纏過來的呼吸灼熱而帶着濃郁的玉蘭香氣。

他的鼻尖蹭到了楚魚的鼻尖,帶着濡濕的水漬的,弄得楚魚的整張臉一下就徹底紅透。

她兩只手撐着他的胸口,卻不敢再亂捏。

那她也不是三歲小孩子,都十七歲了,當然知道他在做什麽。

他在與她親近,他肯定是想親她,他甚至還想……

楚魚心怦怦跳,有些害怕,她擡起水潤羞澀的眼睛看過去。

卻恰好如了裴行知的意,唇瓣似有若無地劃過他柔軟的唇瓣,輕輕的一瞬間的碰觸,卻足以讓兩個青澀的少年少女屏住呼吸。

楚魚想後退,裴行知伸手攬住了楚魚的腰,不許她後退。

“我們……”楚魚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一邊在想,完了完了,她要被小裴勾引了,一邊又在想,完了完了,阿娘說的清白她可能要保不住了。

裴行知沒說話,他沒心思說話,他怕一張嘴就洩露了自己緊張而沒經驗的心情。

此時此刻,過往讀過的書,看過的畫冊再次在腦海中掠過。

只是,這一次那畫像中的人臉變成了他與楚魚,那文字裏的人名同樣變成了他與楚魚。

少年呼吸急促而灼熱,眨眼之間,仿佛盤絲洞裏的妖精,勾着絲,釀着蜜。

楚魚都語無倫次了:“等、等一下……這個、這個無情道這麽厲害的嗎?能、能不能讓我先說點話?”

裴行知擡起眼瞭她一眼,漆黑的瞳仁裏帶了點金色,欲念在其中醞釀。

他笑了一下,幾分羞澀幾分快活,還有幾分歡喜,他完全釋放了內心深處的欲、望,他說:“能啊,你說。”

低沉的嗓音十分沙啞,像是連續吃了幾天的蜂蜜把嗓子給甜齁到了的那種沙啞。

楚魚擡手捧住了他不斷湊過來要跨越禁區的臉,将他的臉擠得變形。

可裴行知就用那雙漂亮誘人的燕子眸看着自己,那眼底只有自己。

楚魚咽了口口水,小聲問道:“那個,無情道……你不是修了無情道?怎麽、怎麽這樣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修的是合歡宗最高級術法了,這哪裏像是無情道,像是合歡大法還差不多。

裴行知任由楚魚的手在臉上擺弄,眼睛輕輕眨了一下,那張俊美如畫的臉帶着幾分恣意,他擡手召出了那把斬情劍,一下插在床沿口。

斬情劍似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害怕,就這麽嗡鳴了幾下,便靜了聲。

楚魚餘光朝着身邊的那把劍看去。

那劍約三尺餘,劍身紅到發黑,如血一般,劍柄上雕有一朵紅蓮。

楚魚疑惑的目光重新看向裴行知。

裴行知:“這劍名斬情,折磨了我三天。”

他忍不住閉上眼,呼吸着楚魚身上帶着甜味的香氣,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總有些少年的得意,那張瘦削了的近乎青年的臉越發俊美,帶着幾分張揚,再睜眼時,一如楚魚初見時,飒飒風骨的風致,他說:“我馴服了它,現在它是我的劍了。”

“我替它改了個名,從今天起,它單名曰‘情’。”

“我不修無情道,從前我就說過,我不修無情道,我要與你修多情劍。”

“小魚,我們合歡吧。”

裴行知終于把這句話直接說了出來,不靠猜,不再試探,明明白白告訴她,他要與她合歡。

少年的聲音一如冷清秋水,只是這秋水在此刻聽來卻是汪洋般的春水朝着楚魚撲來,将她淹沒。

楚魚的羞恥快要令她昏厥過去,她結巴道:“太、太早了吧?我媽、我媽說小姑娘太早那個不好……”

裴行知:“……”

他沉默半響,忍着身體的難受,遲疑道:“十七歲不小了。”

楚魚擡眼看他,她的兩只手還捧着他的臉,看到他眼底的疑惑,心裏很害羞,但話還是要說的,“我媽……就是我阿娘說滿十八歲才能做那個的。”

裴行知長長的黑如鴉羽的睫毛茫然地眨了眨,他的喉結再次滾動了一下,問:“為什麽?”

楚魚沒說話,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直起身,朝前湊近了幾分,捧着他的手改為按着他的頭。

她仰起頭來,親了他一口,又快速後退,才羞澀地說道:“對身體不好,我不是說了嗎,親親是可以的。”

言外之意,除了親親,其他都不可以。

裴行知一口氣上去瞬間下不來了。

他眼睛濕漉漉地看着楚魚,他此刻渾身都濕漉漉的,連心都是濕漉漉的,他看了一會兒楚魚,忽然芥子囊裏取出一只黑色項圈,捉着她的手抓住那項圈,挪到自己脖子裏。

楚魚屏住呼吸,這才發現他脖子裏的黑色項圈不見了,此刻他玉頸粉紅。

“替我戴上好不好?”裴行知輕聲問道。

楚魚咬了咬唇,擡眼看他一眼,點點頭,伸手捏着那自己親手設計的黑色項圈,靠近他脖子。

裴行知低下頭來,人也靠過來一些,他的呼吸幾乎就在她耳側,令她麻癢難耐。

楚魚咬了咬唇,親手将那項圈戴上,“啪嗒”一聲,項圈便戴上了。

像是一種桎梏,她給他戴上的,獨屬于她的桎梏,若是這項圈有繩索,繩索的另一端便握在楚魚手裏。

楚魚剛想跟他說好了,便感覺自己的耳朵一熱,接着溫熱濡濕的觸感随之而來。

裴行知輕咬着她的耳垂,帶着本能的撩撥,輾轉撥弄,舌尖輕掃着。

如被雷擊了一般,楚魚整個人都僵住了,不敢動,她瞬間屏住呼吸,身體止不住蜷縮一下。

楚魚的指尖更是蜷縮着,握緊了,她擡起水潤的杏眼,小聲道:“你在勾引我。”

裴行知便也看着她,輕笑一聲,“是,我在勾引你,小魚,你才發現嗎?”

楚魚穩住心神,紅着臉,艱難地拒絕:“我一定守得住清白。”

裴行知眯着眼睛,眼底有魔氣在缭繞,柔軟濡濕的唇瓣貼着她的耳垂,卻又捉着她的手放到他胸口,捉住那岌岌可危馬上就要掉下來的布條。

楚魚指尖一顫,布條就散落了下來。

她呼吸都急促起來,擡起來的眼睛都有些可憐,“裴三哥,你冷靜一點。”

裴行知閉上眼,在她耳邊說道:“我是魔族混血,體內靈氣與魔氣共存,所以,李郁白教了我一種功法,這功法名為《九轉》,修靈氣與濁氣轉為魔氣,将附着在肌骨血肉裏的靈氣剝離,再化出魔氣,滋養身體與神魂。只是有融骨之痛,欲念難忍。”

楚魚紅着臉認真聽着,手還緊緊揪着他的衣服,使勁往上拽,試圖遮掩住他的身體。

裴行知稍稍後移一些,眼睛看着楚魚的眼睛,近在咫尺,“我們合歡雙修,修為能漲得更快,師父說了,金丹境才能去黑霧海,現在我們都是築基境後期了,再努力一點,就可結丹了。”

楚魚的臉上露出一些糾結,裴行知說的話确實對她誘惑好大啊!

可是她都沒滿十八歲。

楚魚都不敢看裴行知此刻的眼神,臉很紅。

她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磨磨蹭蹭的,“可是……”

“可是什麽?”

少年聲音冷清又沙啞,擡起來看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專注。

楚魚很小聲地說:“神交行不行?”

楚清荷女士耳提面命不許她十八歲之前與人合歡雙修,可是,卻沒說過不能神交,而且,她看一些書裏面說,神交對修為也是有幫助的,尤其是對神魂益處多多。

裴行知動作一頓,呼吸也一窒,他低喃道:“神交?”

楚魚連忙點頭,和小雞啄米似的,大眼看着裴行知,“不知道能不能解決你的難受,我看一些書上說是可以的。”

裴行知彎腰攬着楚魚的腰,換了一下位置,坐在床沿,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讓她側坐在自己腿上。

他紅着臉,喘了口氣,擡起眼時,烏黑的眼睛透亮清澈,“如何做?”

楚魚一聽,就很為難:“這……我也不知道。”

書上就說神識交融,沒說是怎麽開始的,而且這種事怎麽能問她啊,肯定是他帶着她做啊。

裴行知從未研究過神交,他抱着楚魚,渾身都是汗,肌肉緊繃着,他喘了口氣,想了想,從芥子囊裏找出一本書來。

與此同時,楚魚也從自己專門放書的芥子囊裏翻啊翻,找出了一本書。一摸芥子囊她就又想起來另一只芥子囊被江無道搶走了,那裏可都是寶貝和靈石,皇辰書碎片也在裏面。真是可惡!

楚魚想着,湊過去看裴行知的書,也給他看自己的書。

裴行知的那本書名為《論述神交的利弊》,而楚魚的那本書就要刺激許多了,封皮上寫着《神交的一百種技巧》。

裴行知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書,再看了看楚魚手裏的書,最後看向楚魚的目光變了。

楚魚趕緊解釋:“我想起來了,這是我阿娘硬塞給我的,我都還沒來得及看呢!現在我們可以一起看,研究一下!”

裴行知捏緊了書,點點頭,抱着楚魚微擡起臉,楚魚低下頭紅着臉親了一下他的臉,道:“裴三哥,那我們一起看書吧!”

裴行知:“……好。”

……

學習是無止境的。

但有的人自信自己才高八鬥,尤其是被人一誇,那就直接飄起來了。

謝雲珩和嬰離兩個人在屋子外守了會兒,見江無道那邊沒有動靜,便有些坐不住了。

此時,離邺洲比較近的幾個修仙世家和宗門子弟已經到雲渺聖宮了。

嬰離直接喜滋滋換了一身粉紅衣衫去找他的聖女了,而謝雲珩則是跑去了雲渺聖宮的廣場。

雲渺聖宮的廣場,向來是各宗門世家子弟切磋論道的地方,從前就是邺洲最出名的地方,這裏每天都很熱鬧,前幾日時,謝雲珩也會來這裏看熱鬧,聽說切磋論道論得好的,還能給聖子大選加分。

但那幾日,謝雲珩僅限于看熱鬧,沒有去湊熱鬧,畢竟心裏挂念着裴行知,沒辦法分出心神做別的。

但今天不一樣了。

今天,裴弟從後山出來了。

今天,裴弟和小魚已然恢複成從前他們相處時的狀态。

最重要的是,今天,嬰弟誇他才高八鬥成語用得呱呱叫,這種激動的心情,必須要宣洩一番!

于是,謝雲珩就來到了廣場上專門論道的地方,他心想,作為文化人,自然是要論道切磋,今日他就不耍大刀,專門吟詩作對!

大道三千,這其中也有儒道,修儒道之人便稱作儒修。

儒修算得上是天守界最有文化之人,比如謝雲珩的那枚古戒中的老者魂魄便是儒修。

謝雲珩想起來就很可惜,那儒修前輩一直沉睡着,不能領略到他的英姿。

剛睡醒清醒過來的老儒修睜開眼,神識中就傳來謝雲珩的自說自話,當時白眼一翻,就又暈了過去,氣暈過去之前,他心想,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他為什麽就偏偏被這謝雲珩撿到啊?!

謝雲珩一到廣場那兒,就看到一群儒修在那論道。

儒修需要熟讀經史詩詞,修的是內蘊,儒修多數斯文儒雅,君子動口不動手,境界高了,便能從書海中抓取文字,汲取其中力量為己所用。

但,以上都是說得較為斯文的說法,儒修真正厲害的是能夠吐字成幻影,惟妙惟肖,化作招式攻擊對方。

不過,斯文的儒修一般招式都是詩詞歌賦,經史典籍,不斯文的儒修則是不講武德,什麽話都說。

但由于越是古樸的文字,力量則越深厚,所以,一般儒修都是斯文的。

但今天,這裏來了個謝雲珩。

謝雲珩不止不是正經儒修,他還不講武德。

“下一場,誰與再下論道辯一辯?”人群中,頭戴進賢冠的年輕儒修環視一圈四周,臉上帶着笑意,幾分儒雅,也有幾分輕狂。

雲見雪也扮做男裝混在其中,她知道一年前與自己定下書面契書的謝雲珩一行人已經到雲渺聖宮了,畢竟,她看到了那叫做嬰離的男子被她師妹看上了。

再過七日,他們便要一起進入陰陽羲了,她去雲碧宮時沒找見那謝雲珩,所以來廣場這裏看看。

“我來!”

正想着,雲見雪就聽到一聲自信狂傲的男聲大聲喝道:“我來!”

雲見雪轉頭,就看到了一年前的天靈根少年——謝雲珩。

他看起來比一年前要成熟一些,那張劍眉星目的臉仿佛更剛毅了幾分,那份剛毅讓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咬文嚼字吟詩作賦的儒修,反而看起來是天生耍大刀的。

何況,從一年前她對他的印象來看,這人也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

但雲見雪又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正想着,她聽到前方兩人已經開始論道起來。

某儒道宗門的弟子張口就來:“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1”

謝雲珩沉思三秒,狂傲道:“野火燒不盡,那就他媽烤!”

儒修弟子:“……”

他都顧不上将靈力轉化為詩詞力量。

謝雲珩已經不是以前的謝雲珩了,他是築基境修士了,張嘴一說,一陣風飛來,帶着炭火。

對方被他燒禿了頭。

謝雲珩當即更加自信了,直接念詩:“鵝鵝鵝,明天宰大鵝!”

“天蒼蒼,野茫茫,我家有羊三兩只!”

“千山鳥飛絕,萬山鳥還在!”

雲見雪見到儒修群裏蹿出一群大鵝到處追着那弟子啄,又看三只小羊咩咩亂叫羊蹄踹那弟子,最後看到的那弟子頭頂盤旋着無數鳥往他頭上拉鳥屎。

雲見雪:“……”

她安慰自己,這是另辟蹊徑的勝利,這謝雲珩定能令自己順利進入陰陽羲,結下陰陽羲契誓!

她正想上前和謝雲珩打招呼,就見那謝雲珩被一群儒修圍住了。

儒修甲:“這位兄臺怎如此不講武德?如此更改詩詞是否不配做儒修?”

謝雲珩皺眉:“你自己有頭無腦,還怪別人英雄蓋世?!”

儒修乙:“兄臺是哪個宗門的,如此胡攪蠻纏,簡直是笑掉大牙的文鬥!”

謝雲珩理直氣壯:“我們了不得宗門是你們這些鼠目獐頭的人可以知道的嗎?”

儒修丙:“兄臺不妨請出你宗門師長過來一趟,你如此羞辱我等,我等定要讨要說法!”

謝雲珩不明白:“不過是一起論道,你們怎麽輸不起,還要請長輩?”

人群裏的雲見雪一看那幾個儒修身上穿的弟子服,一下窒息了,那是邺洲的儒道大宗萬鹿書院的弟子,那萬鹿書院極其不好惹,被纏上了上下五代人可能都會被記仇,到時候這次去陰陽羲也麻煩了,肯定要被針對。

她剛要溜,就聽到那謝雲珩說道:“……你非要見我宗門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跟你說,等我師妹來了你就完了,你們确定要見我師妹?”

作者有話說:

雲見雪:還有人記得我嗎?一年前跑來長庚仙府和謝大傻寫下書面契書讓他一年後聖子大選必須選我的人!不知道我現在後悔來得及嗎?

謝雲珩:我其實只會這幾首詩……但還好這幾首詩哪裏都能用!

1來源于杜甫的《戲為六絕句其二》。其他幾首詩改編自《敕勒歌》《詠鵝》《賦得古原草送別》《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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