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工藤新一的慘叫聲也被附近的琴酒和伏特加聽見了。

伏特加那邊趕緊做完對接，又恐吓了那個走私槍支的社長幾句，朝着有聲音的地方趕過去。

正好琴酒也剛到。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這個人，想起了是剛才跟他們一起坐過山車的名偵探。

“這是怎麽回事？”琴酒問明日香霖。

這個地方是金發笨蛋在守着的位置。

明日香霖如實告知：“我看到他在扒着牆角，就上去問了他是不是迷路了，然後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就尖叫着倒下去了。”

好奇怪哦，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了嗎？

琴酒看了看地上，發現不遠處掉落着一個相機。

他撿起來，查看了裏面的照片，果然看見了伏特加和那個社長交易是的畫面。

“哼！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會被這種小鬼跟蹤！”琴酒一個不滿的眼神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自知理虧：“這次是我做的不好，對不起大哥！”

琴酒将照相機放到懷中的口袋，等一會兒回去把裏面的記憶卡給毀掉。

明日香霖見琴酒大人和伏特加大人的注意力都還在地上的那個人身上，他悄咪咪把波板糖藏在了背後，覺得應該沒人能看出來。

殊不知，琴酒從出現的第一眼就看見了。

伏特加踢了踢地上的這個小鬼，發現他好像已經徹底暈厥——

“啊！”

工藤新一忽然驚醒，他瞬間便看清楚了周圍的情況，正準備大聲呼救，就感覺頭上遭受重重得一擊，剛剛才稍微恢複過來的神智又消失了。

琴酒慢條斯理地收起兇器——一個折疊的鐵棒。

“哼，你那棒棒糖敲人的威力也就這樣。”說完，琴酒還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還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金發笨蛋。

嘛，至少動手了，好過沒有。

以上就是琴酒對明日香霖的全部期待，約麽估計等于沒有期待。

攤手jpg

明日香霖在琴酒轉過身去的時候朝他吐了吐舌頭。

那個人才不是他砸的好不好？砸了人的糖還能吃嗎？琴酒大人竟然也有腦袋不靈光的時候呀——

霖霖搖頭jpg

伏特加見這回這個偵探小子是真的昏迷不醒了，問：“大哥，現在怎麽辦？怎麽放着不管嗎？還是直接幹掉他——”

“不行。”琴酒阻止了伏特加，“因為剛才的事情，條子還在附近轉悠，用槍會把他們引來的。”

伏特加不解：“那我們.......”

琴酒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用這個，着是組織新開發出的毒藥。”

明日香霖沒有可以插話的地方，默默看了看琴酒大人的懷裏。

好神奇！好像百寶箱一樣！

一會兒拿出這個，一會兒拿出那個！

感覺就好像有無限的空間一樣！

明日香霖腦海中出現一個很有趣的想法，他想知道人是不是也能裝進去！

等回家琴酒大人把大衣脫下來之後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明日香霖在這邊大開腦洞，琴酒和伏特加那邊已經完成了殺人。

所有的東西都做完了，他們也就沒有再在這裏待着的必要了。

琴酒：“走了，回去了。”

“等等！”明日香霖叫住他們，指着天空，“煙花！煙花還麽看呢！晚上八點有煙花秀的！”

伏特加知道這個不是自己能參與的話題，默默退到了一邊去。

琴酒正想板着臉教訓一頓這個滿腦子就想着玩兒的金發笨蛋，可是一轉頭。

“呵——”

他卻忍不住笑起來了。

明日香霖睜着好奇的雙眼：“琴酒大人你在笑什麽？”

琴酒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個舉動的跟平常自己形象的不挂鈎，背過身去，扶了扶帽子。

“你自己拿出手機看。”

明日香霖帶這個滿腦袋的疑問拿出了手機，調成了前置相機——

“啊啊啊啊！”

一道比剛才工藤新一所發出的更慘烈的叫聲貫穿雲霄。

接着明日香霖直接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就最靠近的洗手間，一路上的回頭率可謂是百分之一百。

琴酒站在原地等着那個笨蛋出來，身邊不少人已經開始讨論等一會兒的煙花秀了。

明日香霖在洗手間折騰了半天，發現那波板糖的色素沾在他的皮膚上簡直穩如老狗！

無論他怎麽搓洗，顏色都只能變淡，而不是徹底消失。

洗到最後，至少只剩下舌頭還是黑色的而已了。

看到明日香霖跑出來，琴酒擡腳走向停車場。

明日香霖不想被落在後面，小跑着快速追上琴酒的步伐。

眼看就差一個拳頭的距離就能抓住琴酒大人的袖子了——

嘭——

一道炫彩奪目的光束沖向天空，黑夜中炸開絢麗的花朵。

琴酒停下腳步，明日香霖剎車不及時，就這麽直接撞上了琴酒的背上。

好疼——

不對！煙花！

明日香霖擡頭望着天空。

周圍的人紛紛拿出手機對着天空拍攝，或者是情侶浪漫地互相依偎着。

應該是一種直覺，明日香霖覺得琴酒大人一定沒有走開，他就站在自己身後。

“吶，琴酒大人——”

“什麽？”

“下次再一起來看吧，”明日香霖轉身，仰起頭，臉上洋溢着幸福又美好的笑容，“——煙花！”

琴酒沒有說話。

明日香霖明亮又清澈的眼眸中反射着煙花的顏色，此時他的眼睛中變包含着世間所有靓麗的色彩。

琴酒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好。”

在回去的路上，明日香霖躺在車子的後座上睡着了，旁邊還放着好幾袋琴酒在射擊游戲中贏來的毛絨玩具。

任務什麽的他是沒有什麽參與感，但玩的是真的很開心！

既然明日香霖睡着了，那着開車的任務自然就又回到了伏特加的身上。

伏特加：.......

全場最慘不接受反駁！

明明是三個人的故事，可是每次只有到開車的時候才能擁有他的姓名。

害——

******

雪莉那天答應了幫明日香霖化驗他手中的那個紅白相間的膠囊。

技術上失誤不太可能，但雪莉還是有留後手的習慣。

她将膠囊拆開，把裏面的粉末倒出來，一半保留，一半送去化驗。

前面有幾個不步驟是需要人工動手去做的，之後就全部交給機器就好了。

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她把剩下的一半藥粉裝進了專門的小盒子。

原本想直接儲存在組織的倉庫，但是一想到着也不是組織的東西，一時之間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安全保存，便随手放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裏。

叮——

電腦響起了提示音。

原本以為是明日香霖那個藥物的化驗結果出來了，結果走近一看才發現是APTX4869使用名單的人員就更新。

雪莉在看到名單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組織又用這個藥去殺人了.......

這次殺的是？

——工藤新一。

有點耳熟的名字.....不過算了，藥都吃了，都已經是個死人了，是誰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雪莉看到了工藤新一名字旁邊的‘不明’二字，關掉了名單頁面。

反正過幾天組織去調查了之後，‘不明’也會自然而言的變成‘死亡’。

雪莉給自己泡了一杯熱咖啡，她靠在椅子上，又問了自己一遍。

——她幫組織将APTX4869重現在人間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每次看見那長長的使用名單，雪莉心中就出現這個疑問。

為什麽這樣恐怖的藥要被制作出來，爸爸媽媽？

她那天對明日香霖說謊了，她不是APTX4869的開發者，真正的初代開發者應該是她的父母，而現在的APTX4869也正是根據他們當年遺留下來的資料重新制作完善的。

這些名單中的名字，有一大部分都是死在當年她的父母制作出來的藥物上。

這種藥物可以一瞬間破壞掉人體的細胞，死亡後也找不出任何原因來，所以被組織頻繁使用在暗殺中。

當年她父母做出來的藥物已經不剩下多少，所以組織又讓自己重新開始研究。

為了防止有人對組織的過去産生過多好奇心，APTX4869開發人的名字也從她的父母變成了她自己。

雪莉手中捧着咖啡杯，腦海中全都是關于這個藥物的事情，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直到電腦再次發出一聲提醒音才将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現實。

這次應該就是明日香霖拜托她化驗的東西有結果了。

她将化驗的結果自動生成一份資料，在發給明日香霖之前又自己檢查了一遍。

随着鼠标的轉輪滾動，雪莉的面色也越發凝重。

都是一些不常見的成分，甚至看到現在她都沒有辦法在腦海中找到一個藥物與之相似的成分表。

資料到了最後。

——無匹配藥物。

怎麽會這樣？

無匹配藥物的意思就是系統無法在大數據中找到了一款現在或者曾經出現在市面上與之成分相符合的藥物。

這怎麽可能？！

組織龐大的藥物數據庫中竟然沒有一個類似或者相符合的東西........

這樣的結果自然也不能發給明日香霖啊.......

調查陷入瓶頸，雪莉又開始仔細研究清單中的每一個成分。

現在這已經不單單只是明日香霖拜托了自己的事情，而是一項科學研究！

看着看着，雪莉的內心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違和感。

會不會是......應該不可能是.......但真的就很讓人懷疑.........

雪莉決定驗證她心中的猜想，操控鼠标，從電腦中調出了另外一份文檔，讓兩份文檔進行數據對比。

一行一行的代碼文字在面前劃過，用不了兩分鐘，結果便出來了。

——百分之八十。

雪莉看到了結果，猛地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就連手中的咖啡杯都打翻了。

相似程度竟然達到了百分之八十！

雪莉感覺渾身好像脫力了一般，又重重地跌回了椅子上。

明日香霖讓她調查的藥物成分表與APTX4869成分表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

電腦是不會出錯的，那也就是說.......

這兩種藥之間，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

******

明日香霖今天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一個好久沒見的熟人！

“綠間君！！！”

他興奮地揮動着手臂，希望能讓綠間元壽看見自己。

果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綠間元壽停下腳步。

明日香霖趕緊跑過去，二話不說就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不見了！”

綠間元壽穩住身子，接住了這個從遠方飛奔過來的人。

好幾個月不見，看見明日香霖還是這樣有精神有活力，綠間元壽打從心底感到高興。

至少他在組織中唯二的牽挂之一并沒有改變。

他也就能放心許多。

明日香霖許久沒有見到綠間元壽，甚至連他的消息都知道的很少。

他問：“你最近還好嗎？得到酒名代號後有沒有去執行更多刺激有趣的任務？”

綠間元壽點點頭：“都有，連空閑的時間都多了起來。”

他知道，這是霖期望的答案，所以他說了。

至于實際情況他是永遠都不會讓霖知道的，因為他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

組織對他的監控力度越來越大，他能夠感覺到。

卧底被發現無非就是兩種結局，死或逃走。

但他可不想就這麽簡單地成為別人刀下的魚肉！

明日香霖滿懷期待地問：“綠間君等一會兒還要去什麽地方嗎？要一起吃飯嗎？也可以把安室君一起叫來！在宿舍吃還是去外面都可以的哦！”

綠間元壽聽到明日香霖的邀請，其實很心動的，但是他......不能去。

“抱歉，我等會兒還要去一個地方，下次一定，我請。”

“啊，這樣啊，那沒事，下次也一樣。”明日香霖的确非常失落，但他還是知道什麽是輕重緩急，任務肯定是最優先的。

綠間元壽看懂了明日香霖眼睛裏的失望，他的确等一會兒要去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但時間也不是這麽趕的。

他看着河邊：“你不着急的話就陪我坐在那邊說說話吧，我們很久都沒說話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建造在小土坡上的道路，下面不遠處就是一條小河，形成坡度的綠色草坪就好像是天然的座椅一樣。

“好！”

他們坐在草地上說着話。

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明日香霖在說，而綠間元壽在靜靜地聽。

綠間元壽聽着明日香霖說着他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哪怕日常生活中小小的一筆在他口中都會變得非常有趣。

綠間元壽打心裏羨慕他，羨慕明日香霖積極陽光的性格，與對待生活的态度。

他們真的很不一樣。

現在是黃昏，夕陽西下，眼前的天空都變成了橙黃色，帶着一點紫調，甚是好看。

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安靜地望着天空，自從獲得酒名代號，這樣簡單的放松對他來說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明日香霖的腦子雖然是公認的不好，可他直覺有的時候卻很準确。

“綠間君......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明日香霖難得有這樣認真的時候。

從剛一見面到現在，他就覺得綠間君好像.....變了......

而且還不是往好的方向變的........

綠間元壽笑着否認對方的猜想：“困難？沒有啊，為什麽會忽然這麽說。”

“因為.....總覺得綠間君變得安靜了好多，笑容少了，就連話也少了........”

綠間元壽摸了摸下巴。

竟然這麽明顯的嗎？

短短還不到半年的時間，自己竟然變得這麽多了嗎？

綠間元壽找了個理由：“可能是因為昨天睡的太晚了，有點困，看來今天得早點睡了，哈哈——”

明日香霖被對方毫無破綻的演技哄騙了過去，相信真的是因為晚上沒睡好。

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就是還有一種奇怪的直覺..........

“對了，我有個東西想要送給霖。”綠間元壽卸下他的背包，連東西帶着包一起送到明日香霖懷中，“這個東西我今後估計有點用不到了，正好霖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射擊手，就想把這個給你。”

原本，只要聽到禮物二字，明日香霖就會很高興，這次他心中很奇怪的既然沒有那種興奮的感覺。

他打開背包，發現裏面是一把狙擊槍。

“這不是綠間君的東西嗎？為什麽會忽然給我這個啊，你不需要了嗎？”

他記得綠間元壽好像跟諸星大一起，兩個人組成了像科恩大人和基安蒂大人那樣的狙擊手組合。

綠間元壽淡淡地說：“組織覺得我更适合跟波本一樣去情報部門，所以今後就不用背着狙擊槍了，還節省了不少力氣。”

明日香霖将背包的拉鏈重新拉上：“好！我會好好收着的！”

因為是綠間君給他的禮物啊！

不知不覺，以及過了下班時間，天都已經黑了。

綠間元壽從草地上站起來：“好了，我得走了，下次再見。”

“好，下次再見。”

明日香霖站起來，他目送着綠間元壽離開，直到綠間元壽馬上要被黑夜吞噬時，他急忙跑過去。

綠間元壽轉身，輕聲問：“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啊.....我.......”明日香霖猶豫了一瞬，說，“雖然組織規定有了酒名代號的人就要搬出宿舍，但是他們也沒有說不能回來探望，所以.....所以下次我們叫上安室君，大家再好好聚一聚。”

明日香霖好像不放心一樣，又重複了一遍：“一定.....一定一定要來啊！”

“嗯，我一定會去的。”

綠間元壽繼續往前走，忽然，他又停了下來。

“你值得呆在更好的地方。”

明日香霖：？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明日香霖正想好問一問，可綠間元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

....

.......

綠間元壽說的之後有事其實并不是組織的任務，而是他要——

停好車，綠間元壽從車上下來，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這周圍熟悉的空氣，與吵鬧聲。

深深地吸氣，然後重重地呼出。

等再睜開，眼睛裏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迷茫。

這是一個下定決心要做成某種大事的男人才會有的眼神。

他大步向前，擡頭看着這個熟悉又承載着諸多回憶的大樓。

——好久不見，警視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