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暴走
“斷腿”的年輕人幹笑兩聲:“好……好了, 我的腿好了。”
說完縮着脖子蹑手蹑腳地想走出人群。
圍觀百姓中不知誰先回過神來, 大喊一聲:“騙子!”
緊接着更多人喊了起來。
“騙子!揍他!”
“揍他揍他!”
人群一擁而上, 年輕人頓時被大家圍住, 一頓拳打腳踢,抱着頭倒在地上連連求饒。
寧玥險些被人群擠到, 好在皮皮蝦動作快, 眼看形勢不對立刻退出了包圍圈。
東子目瞪狗呆地看着這一幕,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竟然是騙子?!”
和寧玥的半信半疑不同, 他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人可能是騙子,只是因為不愛管閑事,而且有些看不慣對方哭哭啼啼的樣子所以懶得理會罷了。
寧玥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騙子的歷史真是源遠流長啊……”
程文松他們一直在旁邊看着, 沒有插手,直到此時才走到兩人身邊,說道:“這件事不用放在心上,并不是每個人都是騙子的。”
寧玥轉頭:“美人哥哥,你們是不是早就看出他是騙子了?”
“沒有啊, ”程文松說道,“那人的腿剛才看上去确實不太正常,一般人做不到這樣。”
“可能是他生來骨骼就有些奇特, 或者專門練過什麽特別的工夫,不然以那種角度扭曲着, 按理說應該真的站不起來才是。”
“若不是皮皮蝦把他揪起來了, 我們還真以為他的腿是斷的呢。”
他們雖然自己不愛當什麽善人, 但并不會阻止小玥這麽做。
恰恰相反,可能正因為自己缺失了某一部分的東西,所以他們更希望小玥能将這份單純善良保留下來。
但是他們也不會因此就瞞着她,明知對方是騙子還讓她上當受騙。
寧玥哦了一聲,甩開低落的情緒,輕點馬腹。
“那我們回去吧,程伯肯定已經等急了。”
程文松笑了笑,道了聲“好”,打馬跟上了她。
至于那個“斷腿”的騙子,則被大家真的打斷了腿,扭送到官府去了。
但他雖然騙了大家,卻因為被及時拆穿了,并沒有騙到什麽錢。
所以最終官府打了他二十大板,便把他扔出去了,并未讓他坐牢。
…………………………
大宅內,寧玥歡喜地下了車,撲進早已等候在此的程伯懷裏。
“程伯!我好想你啊!”
程伯哎呦一聲扶住了她,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程伯也很想小玥,小玥這些日子在京城過的怎麽樣?開不開心啊?”
他起初還以為小玥這次被送走之後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前些日子收到消息,竟然說她跟着一起回來了。
程伯頗有些自家孩子失而複得的喜悅,從知道的那一天起就在盼着她回來。
畢竟這孩子太懂事了,不僅乖巧又聽話,而且閑暇時候還會幫着他一起整理醫書醫案甚至炮制藥材。
這麽一個聰明伶俐又善解人意的孩子,誰不希望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呢?
寧玥叽裏呱啦地說着京城的見聞,還說自己給他帶了禮物。
程伯笑的合不攏嘴,兩人就這樣一同向內院走去,宛若兩個親爺孫一般。
甄大甄二過來一左一右拍了拍程文松的肩,幸災樂禍地道:“失寵了啊。”
異口同聲仿佛真是從同一個人嘴裏說出來的。
程文松卻潇灑一笑,甩了甩頭。
“自家妹妹,有什麽失寵不失寵的。”
甄大甄二切了一聲,回頭去收拾自己帶回來的行李了。
寧玥歡歡喜喜地陪程伯一起吃了飯,将自己給他準備的禮物拿給了他,這才回自己院子歇息去了。
天不亮就起來趕路,她現在有些累了,本打算中午好好睡一覺,誰知午時剛過,就被人叫了起來。
“小公子,”下人在門外說道,“國公爺請您去花園裏的竹林一趟。”
竹林?
寧玥迷迷瞪瞪地坐了起來,揉着眼睛問道:“去那兒幹什麽啊?”
“不知,國公爺沒說。”
寧玥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梳好頭發來到了竹林。
竹林中,餘刃已經等在那裏,手上拿着一根小小的樹枝。
她走到餘刃面前,滿臉不解。
“餘大哥,你叫我來這兒幹嗎啊?”
餘刃看着似乎剛剛睡醒的孩子,道:“我既然把你接了回來,就要對你的安危負責。”
“雖然我和你程大哥他們都會竭盡所能護着你不讓你發生危險,但你是個女孩子,我們不可能随時随地都跟在你身邊貼身保護你。”
“所以,”他說着把手上的樹枝在左手手掌輕輕敲了幾下,“你自己也要有足夠的能力自保才行。”
“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寧玥看着他手上來回敲打着的樹枝,心裏忽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那個……餘……餘大哥,我自己一直都有在習武啊,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還不夠,”餘刃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來教你,只要我在,你每天至少跟着我練一個時辰。”
話音剛落,手中樹枝悠的一下從寧玥左手邊抽了過來。
寧玥驚呼一聲躲了過去,差點兒被一旁的石凳絆倒。
“不用啊餘大哥!我自己可以的!”
餘刃卻根本不理會她,手中小樹枝毫不留情的再次抽了過來,角度刁鑽速度奇快,寧玥轉眼間就被打到好幾下。
“疼疼疼疼啊!餘刃你瘋了吧!”
寧玥邊躲邊道,氣的恨不能踹他兩腳,無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餘刃冷笑一聲:“怕疼就躲開,躲不開就受着。”
說着繼續用小樹枝去打她,雖然避開了頭臉和要害,但打在身上還是挺疼的。
寧玥嗷嗷叫着想往外跑,可是餘刃的速度比她快多了,每次她覺得要逃出去了,都會被他再堵回來。
她被逼無奈只能在石桌石凳間亂竄,躲避的時候無意看到躲在竹林中滿臉不忍的程文松。
寧玥趕忙大聲呼喊:“美人哥哥救我!救我啊美人哥哥!”
程文松咬着手,猶豫着想要出來,卻被餘刃一眼瞪了回去。
正如東子所說,程文松他們跟餘刃的關系雖然很好,但他一旦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他們是絕對不敢違拗的。
程文松縮着脖子躲在一叢竹子後面,道:“大魚,你……你輕點兒啊。”
寧玥聽到這句心都涼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美人哥哥!你……”
話沒說完,又被一下抽到了手臂上,啊的一聲慘叫。
餘刃見她總去看程文松的方向,轉頭對竹林裏怒喝一聲:“滾!”
程文松一哆嗦,縱然心裏對寧玥千萬個不放心,也不敢再留在這裏了,轉身便離開了。
寧玥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氣的咬牙跺腳。
“程美人!我們的革命情誼呢?!”
然而沒有人回答,迎接她的只有餘刃手中的小樹枝,以及他那張萬惡的不近人情的面癱臉。
…………………………
三日後,寧玥頂着一張如喪考妣的臉生無可戀的向花園中的竹林走去,路上碰見了戴着帽子手持馬鞭一看就準備出門的東子。
“大熊,”她張口把東子叫住,“你去哪兒啊?”
東子停下腳步,十分羨慕地看着她:“出去玩兒啊。你呢?又去跟餘大哥習武?”
寧玥嗯了一聲,整個人都像是被雨淋了似的蔫嗒嗒的。
她看着東子一身出門的裝扮,羨慕不已,郁悶間又忽然想到什麽,眼中一亮。
“走!我跟你一起出去玩兒!”
“啊?”
東子瞪大了眼。
“可你不是還要跟餘大哥去習武嗎?”
“是他非讓我去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讓他等着去吧!我要出去玩兒了,才不管呢!”
說着一溜煙兒就跑走了,東子只能跟上。
兩人一起騎着馬出了門,東子見她十分不滿餘刃的教導,苦口婆心的勸道:“你知足吧,多少人想得餘大哥的親手指導都得不到呢,他現在可是專門抽出時間來教你!”
“誰要他教啊!”
寧玥怒道。
“我自己會練有沒有求他教我!每次去了就是挨揍!你這麽想去你去啊!”
東子抿了抿嘴,神情有些失落。
“餘大哥沒說教我……”
“他也沒說不教啊,你都沒去怎麽知道他不教我?”
東子愣了一下,心道還可以這樣嗎?
他其實真的很想去啊,但是餘大哥沒開口,他不好意思去,怕被趕回來,那就太丢人了。
寧玥翻了個白眼,打馬向前走去。
“快點兒走,我可不想待會兒被人拎回去。”
東子哦了一聲,騎着白狼跟了上去。
…………………………
竹林中,餘刃等了半天沒等到寧玥,等來的只有她跟東子一起出門的消息。
他扶額輕嘆,心道自己還是對着孩子太好了,換做別人,誰敢這樣背着他偷偷溜走。
“國公爺,要去把小公子……帶回來嗎?”
下人問道。
餘刃搖頭:“由她去吧,派個人跟上,別讓他們出什麽危險。”
下人應諾,躬身退了下去。
而此時,寧玥與東子為了抄近路進入了一條僻靜的巷子。
巷子裏沒什麽人,也不用擔心撞到別人,兩個孩子便不由加快了速度,馬蹄在巷道中發出噠噠的脆響。
眼看就要走出巷子的時候,路邊卻不知怎的忽然冒出一只五顏六色的大公雞。
這只雞被人披紅挂綠,身上支棱着無數鮮亮的羽毛,足足比它原本的體形大出一倍。
它的突然讓兩匹馬吓了一跳。
皮皮蝦還好,陡然受驚之後很快就收住腳平複下來,只是微微揚了揚蹄子便站住了。
白狼卻被吓狠了,一陣嘶鳴猛地揚起前蹄,整個身子幾乎站了起來,直接把東子甩了下去。
“大熊!”
寧玥驚呼一聲撲了過去,無奈身材太過矮小,非但沒能把東子接住,還被他撲通一聲壓在了身下。
東子比她大了三歲,且生的本就十分壯實,這一下把她壓的半條命都沒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半天沒能起來。
“小岳!小岳!你沒事吧?!”
東子急忙起身,跪在她身邊一疊聲地喊道。
寧玥臉色煞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疼……”
好疼啊……
東子急的眼睛都紅了,想帶她回去找程大哥又怕她傷了骨頭或是內腑,動不得。想回去叫人又怕把寧玥獨自一個人留在這裏出了什麽事。
他手足無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皮皮蝦也在旁不安地挪動着蹄子,噠噠的來回走了幾步。
而罪魁禍首的大公雞因為身上戴了太多東西跑不動,加上遮擋了視線看不清,仍舊留在案發現場四處亂走。
皮皮蝦看看滿臉痛苦躺在地上的寧玥,又看看披紅戴綠四處亂撞的瞎雞,忽然間就發了狂,沖過去對着瞎雞一通亂踩。
白狼默然的在旁看了片刻,并不知道它在做什麽,但是身為小弟自然要緊跟大哥的步伐,于是跟着一起過去追着瞎雞使勁兒踩。
巷子裏一時間蝦飛雞跳,大公雞礙于身上裝備太過沉重,視線又受阻,根本不知該往哪裏躲,沒一會兒就在兩匹馬的圍攻下敗下陣來,被踩得血肉模糊死狀凄慘。
原本已經從一旁的院牆上冒出個頭的人看到這一幕,默默的又把頭縮了回去,腳底抹油飛快地跑了。
他氣喘籲籲地跑進了一間破舊的小院,顧不上說話先到桌邊拎起茶壺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已經涼透的茶水。
躺在木板床上的人撐着身子勉力坐了起來,拖着一條斷腿問道:“怎麽樣?打斷那個小畜生的腿沒?”
這人便是那日街上的騙子,因為皮皮蝦咬住他的頭發而被當場拆穿,心下不平便讓自己的同伴找機會去打斷這匹馬的腿。
一匹馬一旦斷了腿,就跟死了沒什麽區別,可比人斷了腿要嚴重多了。
可誰知他的同伴卻滿臉驚恐,将茶水咽下去之後指着外面道:“馬……馬殺雞!馬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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