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門匾
男人原本只是想嘲諷他們幾句, 不想東子竟然真的應戰了,還大放厥詞地說要讓他光着屁股出去。
“好!”
他笑道:“那咱們今天就看看, 到底誰光着屁股從這兒出去!”
“不過事先可說好了,這是你們自己願意玩兒的,可別待會兒輸光了衣裳褲子跑回去找長公主告狀!”
東子啐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誰會跑回去告狀?倒是你,待會兒輸了可別不認賬!”
男人嗤笑一聲,面露不屑。
兩個小面首也好意思自稱男子漢大丈夫?我呸!
他拍了拍桌子, 道:“來啊,你們年紀小,哥哥讓你們先猜。”
東子知道他和莊家之間有鬼,怎麽會讓他得逞, 擡着下巴道:“既然是咱們兩個比, 還讓莊家插什麽手?我們一人投一次骰子,互相來猜怎麽樣?”
男人一愣, 面上有短暫的驚慌。
但他并不認為這麽一個孩子能有什麽真本事,只猶豫了片刻便道:“好啊, 哥哥今天心情好, 都聽你們的。”
東子又呸了一聲:“別一口一個哥哥哥哥的, 我沒你這麽醜的哥哥。”
男人面色一黑, 也不再跟他争口舌之利, 直接讓人給他準備了一副骰子。
寧玥雖然并不支持東子這麽做, 不過他都已經應下了, 況且一臉篤定穩贏不輸的樣子, 那就試試看吧。
大不了待會兒如果真的輸了,那就……搬出長公主然後逃走,料想這些人也不敢真的把他們怎麽樣。
東子給寧玥使了個眼色,之後拿起骰子掂了掂又看了看,确定沒什麽問題就蓋上了骰盅,不過搖晃了兩下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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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簡單的一掂一看一搖,對面的男人立刻變了臉色。
而圍觀的諸多賭徒還不明白,見他才搖了這麽兩下就停下,紛紛噓了一聲。
在這賭坊裏玩兒骰子的人誰不是搖半天才停,這麽兩下就停下了,到底會不會玩兒?
正想着,就聽這孩子又冒出驚人的一句:“猜大小還是猜點數?”
這句話之後剛才的噓聲驟然一停,賭坊裏又安靜下來。
點數?
有沒有搞錯?
這孩子瘋了吧?
男人吞咽一聲,隐約覺得自己剛才可能做出了什麽錯誤的決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是故作鎮定地笑了笑。
“點數這麽難我怕你輸的太慘,還是從大小開始吧。”
東子嗤笑一聲:“諒你也不敢,”之後又道,“大還是小?”
男人看了看桌上的骰子,又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莊家的方向。
誰知身材矮小的莊家卻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擋住了。
那莊家急的團團轉,幾次想繞過來都被那壯漢又好巧不巧地又擋住,無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試圖用其它暗號向男人傳遞消息。
豈料他才剛剛張嘴準備用彼此之間才能懂的暗語告訴男人是大是小,擋住他的男人就已經轉過身來,看似低頭跟他說話,實際上悄悄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他腰間:“閉嘴。”
莊家身子一抖,心知今日是惹上硬茬兒了,差點兒吓尿了褲子。
男人等了半天也等不來任何提示,只得硬着頭皮随便猜了一個:“小!”
東子邊笑邊把骰盅揭開:“脫吧。”
與此同時場中響起轟的一聲:“大!”
這樣的開局顯然出乎大家的意料,卻也更加刺激了這些賭徒的感官,讓他們越發瘋狂起來。
“脫,脫,脫!”
這樣的喊聲此起彼伏,男人不得不咬着牙脫去了外衫。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在接下來的幾局之後,饒是冬日裏穿得多,他也只剩下一件亵衣一條亵褲了。
場面完全超出了男人的掌控,眼看着再脫下去他真的要光着屁股出去了,只得梗着脖子喊道:“不玩兒了!不玩兒了!我不玩兒了!”
說着抓起衣裳就想跑。
圍觀的賭徒正在興頭上,哪裏會讓他離開,紛紛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別走啊別走啊,不是你說要玩兒的嗎?跑什麽啊?”
“就是,衣服還沒脫光呢,不算分出勝負,繼續繼續!”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掌櫃不得不站出來替男人說話。
“好了好了,今日這件事到此為止,大家散了都各玩兒各的去吧,我們毫升賭坊可不做賠本兒的買賣,大家都來看這兩位小公子與杜二爺對賭,那我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說着便讓夥計們開始驅散圍觀的人群。
要知道杜二爺可是他們自己人,怎麽也不能讓他太丢臉才是,不然以後合作起來怕是就沒那麽愉快了。
東子是打定主意要讓這個混球光着屁股出門的,怎麽會這麽輕易放過他,沉着臉正要說什麽,卻被寧玥攔住,朝另一個方向擡了擡下巴。
東子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剛才被他們派去攔着那莊家的下人已然走了回來,顯然是掌櫃已經察覺了這邊的不對,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能在這條街上開京城最大的賭坊,這家店背後定然也是有人撐腰的。
寧玥和東子雖然不怕惹事,但也不想貿然給餘刃他們添麻煩。
何況他們這次出來只帶了兩個下人,真鬧起來說不定還要吃虧,不如見好就收,給對方一個教訓也就算了。
東子心中雖然不忿,但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沖動無腦的孩子了,在寧玥的暗示下硬是咽下了這口氣,準備和她一起離開。
誰知就在他們要去牽馬的時候,忽然迎面走來一個毫升賭坊的夥計。
夥計手中拎着一個木桶,走到他們近前時似乎踉跄了一下,然後順勢将木桶往前一潑,滿滿一桶泔水就朝寧玥和東子兜頭潑了過來。
兩個下人反應很快,一人護住一個牢牢将他們擋住。
與此同時不知從哪裏飛來一張寬大的鬥篷,在兩個下人身後又形成一層遮擋。
雙重保護之下,兩個下人身上雖然沾染了一些泔水,但是寧玥和東子身上卻依然幹幹淨淨,沒有染上分毫。
寧玥回過神來大怒,正欲去罵那個故意往他們身上潑泔水的人,卻已經聽到身後傳來一句仿佛結了冰的聲音。
“給我廢了他的手。”
說話的人正是餘刃,而這句話是對那兩個下人說的。
下人聞聲應諾,同時上前兩步将那夥計拉住。
只聽咔嚓兩聲,伴随着夥計的一聲慘叫,他的兩條手臂被人同時折斷,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
這慘叫聲不僅驚動了街上的人,讓他們驚呼着四散退去,同時也驚動了毫升賭坊的人。
管事立刻帶着幾個人高馬大的夥計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在見到馬背上的餘刃的那一刻卻陡然收住了腳,向後退了半步。
“昭……昭國公,安陽郡主,不知您二位大駕光臨,小的……哎呦!”
話沒說完,就被一鞭子直接抽在了臉上,嘴角頓時裂開,滿臉血污。
安陽郡主那根向來纏在腰間輕易不拿下來的九節鞭握在手裏,面色沒比餘刃好看多少。
“不過是毫升賭坊的幾條看門狗,也敢欺負我公主府的人?找死!”
管事捂着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跟他一起出來的幾個看似是夥計實為打手的人也被餘刃帶來的人輕易拿下。
餘刃翻身下馬,走到寧玥跟前。
“怎麽樣?沒事吧?”
寧玥搖頭:“沒事。餘大哥,郡主姐姐,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餘刃冷笑一聲:“聽說你們在這兒跟人開賭,誰輸了誰就脫衣服,我們就來看個熱鬧。”
寧玥聽出他聲音裏的怒意,縮着脖子沒敢吭聲。
一旁的東子站了出來:“跟小岳沒關系!是我要賭的!”
“閉嘴!”
安陽郡主瞪了東子一眼,把寧玥拉過來護在自己懷裏。
“真的沒事?那些髒東西沒蹭到身上?”
“沒有沒有。”
寧玥說道,怯怯地看了餘刃一眼。
餘刃沒理她,擡腳往毫升賭坊內走去。
毫升賭坊的掌櫃已經聞訊迎了出來,邊走邊道:“國公爺,安陽郡主,實在對不住實在對不住,都怪我們這店裏的夥計不長眼,倒泔水的時候不小心沖撞了兩位小公子。”
“小的待會兒就打斷這小子的腿,給兩位小公子出……”
“滾。”
餘刃言簡意赅地說了一句,下人立刻将掌櫃推到一邊,給他騰出了去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毫升賭坊,原本在賭坊內的人都被這陣勢吓到了,如潮水般退散,膽子小的更是在他們進去之後立刻就奪門而出,不敢多停留片刻。
餘刃走進去之後四下環顧了一圈兒,問:“你們剛剛在哪兒玩兒的?”
寧玥趕忙狗腿的向前走了一步,指了指一張桌子:“那兒!”
餘刃點頭,讓人搬了兩把椅子過來,自己和安陽郡主一人坐了一把。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兒在桌案上輕點:“去把杜坤叫來。”
杜坤就是剛才跟東子對賭的人,此刻正在毫升賭坊的二樓休息。
掌櫃的臉色微變,笑道:“國公爺,杜二爺剛才已經走了,您要是有什麽事……”
砰!
一聲巨響吓的毫升賭坊裏所有人都顫了顫。
只見餘刃猿臂一擡,猛地把掌櫃的腦袋按在了桌上,聲音之大讓人懷疑掌櫃的腦袋是不是已經裂開了。
“我讓你,把杜坤叫來。”
他一字一頓的再次重複,說話時手上力道不僅不減,反而越來越大。
掌櫃的掙紮了半天也掙脫不開,只覺得這只手像座大山似的壓在自己頭上,随時都能把他的腦袋捏爆。
“去……去把杜二爺叫來啊!”
他就這麽趴在桌上對夥計們哭喊道,同時心裏忍不住罵娘。
就是因為剛才昭國公不在,只有那兩個小孩子,所以他才敢跟杜坤一起大着膽子欺負欺負他們。
畢竟這兩個小家夥不過是長公主的面首而已,欺負了也就欺負了,只要不過分,不傷了他們,裝作不小心潑他們一身泔水并沒有什麽。
長公主知道了就算不高興又怎麽樣?難道還要為這種不小心的事來砸了他們毫升賭坊嗎?
這些年朝中人多少也看出來了,長公主雖然喜好豢養面首,但并不願給陛下多惹是非,所以只是自己在公主府中尋歡作樂,偶爾出來賞個花狩個獵,從不生事。
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她輕易是不會過問的。
這也是為什麽她豢養面首引得衆人不滿,但大家最終都漸漸不再說什麽的原因。
可是餘刃就不一樣了,同樣是深得陛下寵信,這個人喜怒無常且恃寵而驕,今天不高興了打斷這個人的腿,明天不高興了扭斷那個人的胳膊,甚至連正二品官員的嫡子都敢說閹就閹了。
如果早知道餘刃會來,他是說什麽也不敢動那兩個小祖宗的!
有夥計回過神來趕忙連跌帶爬的上了二樓,把正準備爬窗逃走的杜坤帶了過來。
杜坤哆哆嗦嗦地來到餘刃面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昭……昭國公,好久不見。”
作為京城裏的纨绔,雖然他也曾和餘刃在一起飲酒作樂,但也很清楚這并不意味着他們之間有什麽交情。
因為餘刃這個人……是随時都可以翻臉不認人的!
餘刃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對面:“給杜二少加把凳子。”
下人立刻搬了把椅子放到桌子對面,把杜坤拉過去硬按在了椅子上。
待他坐下之後,餘刃又轉頭問東子。
“你們剛才玩兒到哪兒了?”
啊?
東子回神答道:“我贏了,他脫的只剩亵衣亵褲了。”
餘刃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寧玥。
寧玥打了個哆嗦,往安陽郡主身邊靠了靠。
安陽郡主把她攬過來護在懷裏,點了點她的鼻子,低聲道:“你膽子可真大!”
竟然敢在這裏看男人脫衣服。
寧玥低着頭一聲不吭,餘刃已經收回視線,道:“我聽說你們在比看誰能讓對方光着屁股出去?”
“對!”
東子說道。
餘刃再次點頭:“那還沒有分出勝負呢,怎麽就停了?來,繼續啊。”
剛剛在樓上穿好衣服的杜坤趕忙搖頭:“不不不,我……我認輸!我認輸!”
“認輸?”
餘刃挑眉:“杜二少确定嗎?真的要認輸?”
“認認認!我認!”
笑話,這時候不認難道還要跟餘刃正面杠上嗎?
餘刃輕笑:“既然如此,那就願賭服輸。”
說着對下人擺了擺手:“把杜二少扒光了扔出去。”
什麽?
杜坤猛地擡起頭來,就見幾個下人已經聞聲而動,向他走了過來。
“昭國公……昭國公!餘刃!你別太過分了!”
伴着一聲聲怒罵,他被下人架起來來到門邊,三兩下扒光衣褲扔了出去。
街上傳來一陣陣驚呼聲,男女老少夾雜其中或高或低不盡相同。
賭坊內,餘刃并沒有因為處置了杜坤就離開,而是看向瑟縮着站在一旁的掌櫃。
“耽誤了掌櫃做生意實在是過意不去,這樣吧,我也來賭幾把,試試手氣。”
說着對一旁擡起了手。
寧玥眼疾手快地摘下自己的荷包遞了過去,一不小心把裝銀子的荷包和裝門牙的小荷包全塞過去了,趕緊又把那小荷包拿了回來。
餘刃額角抽了抽,沒搭理她,接過了下人遞來的另一個荷包,打開直接扔到了桌上。
只見荷包裏裝着滿滿的金豆子,有幾顆還滾了出來。
寧玥看着那明晃晃的金子,抿了抿唇,默默把自己的荷包收了回來。
毫升賭坊的掌櫃讪笑道:“國公爺,您這押的……也太大了。”
“大還不好?”
餘刃轉頭:“你們賭坊開門做生意,最喜歡的不就是我這種一擲千金的嗎?輸了的話你們不就賺了?”
掌櫃的苦着臉看了看一旁的東子,心說這麽一個半大孩子都玩兒的這麽好,那昭國公您的手藝還能差得了?
放別人身上是賺,放您身上……誰知是賺是賠啊?
事實證明,他的顧慮的确不是多餘的。
餘刃從最初的玩兒大小到後來的猜點數,一把都沒有輸。
而且他每把都會把贏來的所有賭注全部押上,如此越滾越大越滾越大,到最後已經是一筆十分可怕的數字了。
圍觀的賭徒看的血脈贲張,只恨是雙方對賭不讓他們參與,否則他們也能跟着狠狠地賺一筆。
掌櫃的原想着讓餘刃贏些錢就算了,就當是用這些銀子将這尊大佛送走。
誰知他卻沒完沒了一把接着一把,再這樣下去就算賬上能撐得住,他這個掌櫃也別想做了!
“國公爺!國公爺!”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攔住餘刃,低聲道:“您看我們做生意也不容易,您都已經贏了這麽多了,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了?”
餘刃嗤笑一聲,挑着眼角看向他,亦是低聲說道:“想讓我停?可以啊,你當着我的面喝一桶泔水下去,我這就走。”
掌櫃身子一僵,氣的直抖:“你……你!”
餘刃哈哈大笑,不理會他,拍了拍他的肩,又道:“這樣吧,看在你如此為難的份兒上我就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能贏我一局,我就不玩兒了,如何?”
贏一局?
只要能贏一局!
掌櫃的咬了咬牙:“好!”
之後暗暗給莊家使了個眼色。
莊家會意,又讓餘刃贏了幾把之後悄無聲息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誰知就在準備開盅的時候,卻被餘刃帶來的一個下人一把抓住,袖中物什啪嗒一聲掉了出來。
随着這一聲響,圍觀的賭徒陡然炸開:“出千!出千!”
餘刃亦是面色一沉,聲音驟然變冷。
“在我面前出千?你們是不想活了吧?”
說完之後猛地站了起來,沉聲下令:“給我砸了這家賭坊!”
掌櫃的臉色一白,兩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此時的他哪裏還不明白?餘刃這就是故意在逼着他們出千!故意找借口來砸場子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他一邊阻攔着四處亂砸的人群一邊對餘刃喊道:“昭國公!你知道我們賭坊的東家是誰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餘刃冷笑:“是陛下嗎?不是的話你就不用跟我提了。在這京城裏,除了陛下之外還沒有我惹不起的人。”
周圍人群聽得這話砸的更瘋狂了,眼見着好好的賭坊被砸的稀爛,掌櫃的跪在地上涕泗具下。
待整個賭坊被砸的差不多了以後,餘刃才帶着人離開了。
門外圍觀的百姓見到有人出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能在這裏砸這麽久還沒引來五城兵馬司的人,權勢一定很大,他們不敢靠近。
餘刃出來之後看了眼毫升賭坊的招牌,挑了挑眉,道:“摘下來,砸了。”
“是!”
立刻有人将沉甸甸的門匾摘了下來,狠狠地幾腳踩裂。
餘刃這才點了點頭,混不在意地轉過身去:“走吧。”
衆人應諾,紛紛跟上,寧玥也牽來皮皮蝦,準備跟着一起離開。
誰知皮皮蝦卻扭了扭脖子掙脫開來,噠噠噠地跑到門匾邊,在上面踩了幾腳,然後站着不動了。
寧玥心中隐約覺得不好,果然下一刻就見皮皮蝦甩了甩尾巴,開始稍稍用力,然後……
幾顆黃燦燦的糞球砸到了門匾上,還有的從門匾上滾了下來。
安陽郡主最先沒忍住笑了出來,餘刃身邊帶着的一衆部下亦是忍不住低笑出聲。
寧玥站在原地只覺得老臉都被丢盡了,憤憤地看着皮皮蝦表演了一出什麽叫蝦仗人勢,頗有些想跟這只蝦恩斷義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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