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章節
在急救室裏響起來。
隐忍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滾落下來。白如冰扶着滿心傷感的金盛蘭,感受着相同的悲傷,“盛蘭,你要節哀。我想如果美蘭在的話,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傷心的……”
生前的怨恨,似乎随着逝者的離開而消散。
彌留在心頭的,全都是無法揮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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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市長,您兒子的血型很少見。我們醫院的血庫裏根本就沒有儲備這種血型的血液,遺憾的是您的血型跟兒子也不符合,無法給他輸血換血。或許他母親可以幫到他,可惜她母親已經……”
小孫醫生拿着驗血結果,滿臉失望之色。
他真的替自己老師李主任捏了一把汗,為她想要保住這對夫妻的性命所做的感性錯誤決定。萬一找不到血源和蓖麻毒血清,那豈不是違反了她老師的本來意義。
“我兒子的血型,跟他媽一樣。可惜,他媽已經離開人世——”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金盛蘭也不想讓林美蘭背着一個惡名離開。
他順着醫生的話語說下去,并大聲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孫醫生,您可以在獻血室發募捐血液告示。只要有人和我兒子的血型相符合并願意捐獻血液時,我們可以給他一大筆錢。無論是為了個人利益,還是出于救命的善念,應該會有人願意驗血救人的……”
說這話時,還特意看了看一直躲在一邊的那個人。
那人自然不傻,當然明白金盛蘭說此話的意思。
只要不因為自己這個見不得光的父親累及金竹疏的名聲,又能拯救兒子的性命,他陳廣雄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至于金盛蘭所說的那一大筆錢,他陳廣雄自然是想都不會想。
捐血告示出了以後,果然有人主動來驗血。
令醫生驚奇的是,這個人的血型竟然剛好跟金竹疏的相符。驚奇之餘,醫護人員也松了一口氣。他們顧不得猜測這裏面的奧妙,徑直采取了輸血換血的緊急救治方案。
雖然這方案不見得能徹底去除兩個人體內的毒素,最起碼可以延長救治的時間。或許,就因為能争取這短暫的救治時間,院方就聯系到了蓖麻毒血清也說不定呢!
“盛蘭,你真要親自給瑕瑕獻血?”
“真的——”
白如冰的擔憂,明明白白地寫在了眼裏。
在得到金盛蘭的肯定後,她顯得更加的不安。
“瑕瑕的B型血,不像阿竹的血型那樣稀少,非要至親至近的人給他提供血漿。血庫裏有的是她這種類型的血,你何必不顧自己身體健康非要親自給她獻血?”
“以前,我從來沒機會為女兒做點什麽。現在,老天爺突然給了我一個機會,我自然舍不得放棄。冰冰,你別勸我了,我一定要親自獻血來拯救我們的女兒……”
一抹感動,在白如冰的心裏蕩漾開來。
父子血緣之間的天性,往往會在一方的生死關頭表現得尤為強烈。她曾經誤會過金盛蘭,誤會他對金竹疏比對自己的親女兒還好。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她那天吃的醋,是多麽的沒有道理。
“要抽,就少抽一點兒。你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別逞強——”
“我知道——”
------------------他們需要的蓖麻毒血清,已經找到了。
雖然藥源距離這裏很遠,但因為治病救人的需要,對方還是盡了最大的人道主義,雇傭了一架直升飛機空運了過來。不過,這運送的費用卻說得很清楚,必須是用要一方負責。
醫院的負責人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因為病患的父親是這個城市的市長,是他急于巴結的對象。也因為金竹疏是這個城市最年輕的富翁,根本不會因為這點運輸費用讓他中間為難。這筆運輸費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對金家來說只能算九牛一毛。
蓖麻毒血清送到時,病患的病情正是最厲害時。
尤其是金竹疏,他注射的蓖麻毒素劑量比白無瑕要大的多,自然中毒的程度要深一些兒。特別是因為血型的緣故,輸血換血成了一個致命的障礙。即便是把陳廣雄願意大量的獻血,醫生也不可能不顧他的生命危險把血全部抽給需要輸血的病患。
高燒,呼吸困難。
腹瀉,尿血。
一切症狀都表明,如果蓖麻毒血清再找不到的情況下,他随時都有喪失性命的危險。令人慶幸的是,蓖麻毒血清還真在最關鍵的一刻到了。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是上天不忍心奪走他年輕的生命。總之,這蓖麻毒血清的到來,給了他存活下去的生機。
藥品注射下去,中毒的症狀慢慢地緩了下來。
高燒退卻時,金竹疏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環顧病房,第一眼就發現了跟他并躺着的那個女子。看到她那俏麗的臉龐,那閃動着擔憂的眸光,他的心驀地回歸了原位。
“瑕瑕,你沒事了?”
“嗯,沒事了——”
女子輕輕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那靈動的水眸裏,透着一種無法言說的憂慮。這異常的表現,并沒有逃過男人的眼睛。他心裏驀地冒出一個想法,這一念頭讓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瑕瑕,你怎麽啦?是不是,我們的寶寶……”
“金竹疏,你別咒寶寶。他現在還躺在溫室裏,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醫生也沒說有什麽不好的征兆……”
女人為了掩飾什麽,佯裝生氣。
這一番嗔怪,倒讓男人閉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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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金盛蘭和白如冰在病房裏來來回回的穿梭。
唯一看不見的,就是自己的母親林美蘭。
金竹疏實在忍不住,只能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爸,我媽呢?我醒過來都半天了,怎麽不見她人呢?”
“小子,你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你小子中毒這事兒,你奶奶都被吓病了。你叔叔嬸嬸都忙着工作,你媽不去照顧老太太還有人照顧啊?”
金盛蘭像以往一樣,訓斥着這個兒子。
眼眸裏隐藏的那一抹擔憂,卻有點無法掩飾。金竹疏察覺了什麽,卻也沒有再追問。等到金盛蘭和白如冰出去,他才摸出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金家老太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那洪亮的音調,怎麽聽怎麽不像是生病的狀态。
“阿竹,瑕瑕都早産了,你不好好照顧着,怎麽想起跟奶奶打電話了?”
“奶奶,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我能吃能睡,有什麽好擔心的?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動,還有保姆伺候着。你把瑕瑕照顧好,把我的重孫子照顧好,比擔心我強多了……”
“奶奶,我知道了——”頓了一下,再次試探,“奶奶,我有話跟我媽說,你讓她接個電話……”
“死小子,你說什麽胡話?你爸爸說,他和你媽都在醫院照顧瑕瑕母子,怎麽會在我這裏?怎麽,你今天沒看見她?”
“哦,剛才還在這兒。她說要到你那兒看看,我以為應該在你那兒。”心一陣陣下沉,那種不好的預感再一次緊緊的包圍了他,“奶奶,既然我媽不在,那我打她的手機好了。你保重,我挂了啊——”
他金竹疏被蒙在鼓裏,這金家的老太君也在雲裏霧裏。
金盛蘭既然瞞着這事兒,那這件事兒的危害性,一定是在他和老太君都無法承受的程度。他雖然不想說破這件事,但已經意識到了它的嚴峻性。
“瑕瑕,我媽到底怎麽啦?爸爸為什麽要說謊騙我,是不是我媽媽出了什麽事兒?”
“他不想告訴你,自然是為了你好——”凄然一笑,“等你身體康複一點,有你知道的時候……”
“瑕瑕,我現在就要知道——”
“媽,已經不在了。急性心力衰竭,醫生也無力回天。她去世時,我們兩個還在急救室裏。老爺子之所以要瞞着你,就是害怕你太悲傷,耽誤了身體的複原……”
“媽,現在在哪裏?”
“家裏沒人,自然不能辦喪事,所以暫存在醫院的太平間——”
“媽——”
男人凄厲的喊叫聲,震顫了整個大樓。
随着這一聲嘶喊,某男暈厥了過去。
吸奶器
一周後,林美蘭的喪事在金園舉行。
整個院子裏,都挂滿了白布和白花。
主建築的大廳裏,設置了莊嚴肅穆的靈堂。林美蘭那優雅端莊的黑白照片,就挂在那靈堂的正前方,以微笑的姿态注視着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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