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怎麽放?
她動作雖快,可後肩上的傷,在場所有人全都看到了,林正中會意,那處傷口與楊晉說的無異。
自宮裏的人知道慕容暄的身邊有一個叫宮南絮的近身侍衛存在後,他們主衛二人在宮中出入便是形影不離的。
林正中輕拂衣袖,往前讓開一步,“二殿下,随雜家到宮裏走一趟吧!”
宮南絮擡起頭看向眉宇微皺的慕容暄,眼中閃過一絲焦急,方才所受的委屈,被她一股腦咽下肚子裏,瞬間消化,無影無蹤。
他那雙透着萬千光華的眼眸在她臉上稍作停留,只一下便移開,擡步向前走去。
“殿下!”
宮南絮抓着衣襟的手慢慢松開,想要上前攔住他們,被冷青梧一把抓回來。她心中也知曉,這種時候不該追上去,只能眼睜睜看着慕容暄被他們帶走。
慕容寒的臉上,滿是得意。
“放心吧,殿下不會有事的。”若是換作平時,冷青梧可不會說這種寬慰人心的話,今日突然說這麽一句話,許是方才見她一個姑娘家當着這麽多男子的面受了這樣的淩辱,心下也看不過去了。
宮南絮想說,我何嘗不知曉他會沒事,方才那一掌,不就是他示意她不要躲的嗎?
可是,那一聲叫喊,既是在那些人面前做戲,更是她沒忍住對他流露出來的擔憂。也不知道他那個狠心的父皇,會不會将他關進牢中。
若真的是那樣,哪怕拼上這條命她也要把他從牢裏救出來。
她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在心裏默念。
慕容暄一行人去到禦書房時,姜後恰好也在裏面,見慕容暄來到禦書房裏,心下了然。她在慕容玄的耳邊添油加醋了幾句,點到即止後便識趣地與自己的兒子慕容寒悄然退下。
禦書房裏,只剩下慕容玄和慕容暄父子二人。
由來已久的照面,讓這禦書房裏的每一處角落都透着一種尴尬的氣氛。
吳昭儀去世後的每一年,不在自己的壽宴上見到慕容暄,慕容玄心中反倒落得個輕松自在。他不喜歡見到慕容暄,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看了總能讓他想起吳昭儀。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到底還是慕容玄先開口了,口氣裏雖聽不出怒意,可心裏卻在怒罵,臭小子,居然讓你老子先開口,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能讓你從這裏消失。
“父皇還想讓兒臣說什麽?此事不是已經全被皇後和皇兄說盡了嗎?”而且,是一字不落的。
“暄兒,你到底還是放不下她,她已經與你皇兄訂下婚約了,不久就會成為你的皇嫂。”
這種透着耐性解釋的話,在吳昭儀死後,慕容玄還是第一次與他說。
“正是因為不久之後她會成為我的皇嫂,我才趕在她承上這個身份之前再見她一面。”
怎麽放?每次她抓着我的衣袖,用那雙透着盈盈淚光的眼眸看向我時,我便知曉,這個晶瑩剔透,沾不得世間一點雜塵的人兒,我這一生都放不下。
況且,她原本就該是屬于我的,是你,是你親手将她賜給了慕容寒。
慕容玄只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慢慢變了,變成了與吳昭儀死之前一模一樣的一雙眼。
霎時間,讓慕容玄臉上蘊滿怒意,“既然你這麽執迷不悟,明日起就遣離蕲州城,前往平南關任參軍,若是未立下功勞,就別想返回蕲州城!”
慕容暄眼裏的光華散盡,怒意漸濃,沉默片刻後領旨。燙手的聖旨拿在手裏,他心中曬然,你自己不也是不想看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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