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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了很多,只要不叫美人魚那麽囧的稱呼,其他的好像自己都能接受了。
“小妹妹,此處是何地?”夏夷則問道:“又是何人将在下救至此處?”
“這裏是南海白雲城。”葉明玉道:“是小玉發現你躺在沙灘上睡覺,然後請哥哥把你撿回來的。哥哥說你中了很深的毒,他耗費了很多真氣,又喂你吃了很多很多藥才把你救回來的。”
白雲城?
夏夷則俊眉微蹙。
這個名字有幾分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然而仔細回憶,腦海中卻又毫無印象。
“夏哥哥,我們去找哥哥玩好不好?”葉明玉拉了拉夏夷則的袖子,仰着一張蘋果般紅撲撲的小臉道:“這個時間哥哥一定還在練武場練劍。他一定不知道你已經醒了,我們這就去給他個驚喜好不好?”
“這……”夏夷則有些遲疑。
他被人所救,當然要去當面謝過救命之恩,只是……
“令兄既在練劍,如此貿然前去,會不會太過打擾?”
“當然……沒關系啊,”葉明玉甜甜一笑,嘴角兩個小梨渦若隐若現,“小玉經常在哥哥練劍時打擾哥哥,他都已經習慣了!”
夏夷則:“……”
于是,夏夷則就被葉明玉拉着去了葉孤城練劍的地方。
葉孤城練劍的時候當然是不會見任何人,也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
只不過這個“任何人”偶爾也會有例外。
這個例外當然就是他最寵溺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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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玉拉着夏夷則的衣袖一溜小跑進了練武場,然後指着一道持劍伫立的白衣人影道:“看,哥哥在那裏!”
夏夷則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就怔住了。
——西門吹雪?!
他怎會在此?
這時白衣人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緩緩地轉過身來。
夏夷則這才發現眼前這個人不是西門吹雪,而是個完全陌生之人。
只是,這個人實在和西門吹雪太像了。
無論是身形氣勢、握劍的方法,還是站立的姿勢、身上穿的白衣,以及,身周散發的那股凜然劍意,都和西門吹雪如出一轍。
甚至,就連他的臉都和西門吹雪有幾分相似。
當然,他們長得其實并不太像,相似的,是他們的臉色和神情。
一樣的蒼白、驕傲、冷漠、孤獨。
因此即使是對西門吹雪相當熟悉的夏夷則,也會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将他誤認做是西門吹雪。
他做夢都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和西門吹雪如此相像的人。
夏夷則看着這個很像西門吹雪的白衣人,他終于想起自己在哪裏聽過白雲城這三個字了。
“南海有白雲城,白雲城主名為葉孤城。
其成名劍法天外飛仙,孤拔高絕,淩厲俊逸,乃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如果普天之下還有一個人的劍術能和西門吹雪較一日之短長,這個人就一定是葉孤城。”
這是某次夏夷則無意中聽到過別人的談論,他本來并不相信的。
可是如今親眼看到白雲城主,他卻開始有幾分相信了。
單看眼前之人那孤高冷傲的氣勢,便知其劍法絕不在西門吹雪之下。
葉孤城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看了看葉明玉,然後轉到被葉明玉拉着衣角的夏夷則身上,與他那雙妖異卻明澈的藍眸對視。
“尊駕便是白雲城主葉孤城?”無視葉孤城雙眸中蘊含的強大壓力,夏夷則問道。
葉孤城不虞眼前這看似嬌弱的半妖少年竟然未被自己刻意釋放的氣勢壓倒,頓時對夏夷則刮目相看,漠然點頭道:“正是。”
“久仰城主大名。”夏夷則道:“在下夏夷則,多謝城主救命之恩。”
“無須言謝。”葉孤城淡淡道,“我只不過是為了給小玉撿個玩伴而已。”
夏夷則:“……”
這個人救他回來居然只是為了給妹妹當玩伴,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用了個明顯帶有輕視之意的“撿”字,向來傲嬌的三皇(gong)子(zhu)殿下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森森的傷害。
葉孤城不再看他,低頭俯視着葉明玉,一張冰冷的俊臉柔和了幾分:“小玉……”
“……別鬧,哥哥正在練劍你去找葉紅姐姐或者沐風哥哥玩吧!”葉明玉飛快地接了下去,“哥哥你一定想說這個對不對?”
葉孤城:“……”
“小玉這次不會鬧哥哥了,”葉明玉道:“小玉已經有夏哥哥作伴了。哥哥,你看夏哥哥是不是很好看啊,小玉覺得他比小玉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呢!”
葉孤城聞言,下意識地看了夏夷則一眼。
即使是見慣美人眼高于頂的白雲城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鲛人少年實乃萬中無一的人間絕色。
尤其是那雙妖異藍瞳,雖然清澈如水,流轉間卻似帶了抹若有若無的妖氣,搭配上眼皮一抹豔麗的藍色眼影,越發妖孽得幾可令人魂為之奪。(那是因為三皇子殿下發情期又快到了~~~~)
“嗯,他是很好看。”葉孤城道,這句話倒不是敷衍妹妹,而是出于真心。
“就知道哥哥你也會這麽認為的!”葉明玉瞬間興奮起來,一雙大眼睛發着驚人的亮光:“哥哥,小玉決定了,等小玉長大以後就嫁給夏哥哥做他的新娘。哥哥你一定要幫小玉看好夏哥哥,千萬別讓他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不然小玉會很傷心很傷心的……”邊說邊走過去拉着葉孤城的衣袖一陣猛搖。
“小玉,別胡鬧!”即便是超級妹控白雲城主此刻也由衷地感到無語,勉強對着葉明玉板起臉來道:“你還這麽小,哪裏懂得所謂的喜歡不喜歡?更何況,他是鲛人……”
“鲛人怎麽啦?”葉明玉不滿地嘟起嘴,“小玉就是喜歡他,長大了就要做他的新娘!如果哥哥不讓小玉嫁給夏哥哥,小玉就哭給你看!”
夏夷則、葉孤城:“……”
“小玉別哭,”眼看着葉明玉一雙大眼睛蓄滿淚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淚飛頓作傾盆雨,妹控葉孤城只好豎白旗投降:“好吧,哥哥不阻止你嫁給夏哥哥,這樣總行了吧?”
“還要幫小玉看着夏哥哥,不許他喜歡別的女孩子!”
“好好好,哥哥一定幫你看着他!”葉孤城柔聲哄着葉明玉,一雙黑眸厲電般掃向夏夷則。
夏夷則清楚地看到那雙眸子中蘊含的敵意和警告之意,不禁又有種無語扶額的沖動。
難道他看上去像是那種連小女孩都不放過的變态色魔嗎?(你說呢?逸、塵、子、少、俠~~~~)
“就知道哥哥最疼小玉了!”葉明玉瞬間破涕為笑,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小玉就不打擾哥哥練劍了!夏哥哥,我們一起去找葉紅姐姐玩吧!”
夏夷則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要陪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做各種在他看來幼稚到極點的游戲。
然而他偏偏又無法拒絕她。
畢竟這個小女孩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要求,讓他怎麽開口拒絕?!
抱着“就當是償還救命之恩”這樣的想法,夏夷則以極大的恒心和毅力陪着葉明玉玩到了天黑,直到葉紅來催葉明玉回房睡覺,而她确實也困得雙眼都快睜不開了,這才依依不舍地和夏夷則作別,被葉紅拉着回房了。
終于送走了這個小魔星,夏夷則長長地松了口氣。
他從來不知道陪着小孩子玩居然是件如此累人的事情,現在的他感覺好像比練了一天的劍術和道法還要疲憊。
夏夷則正準備回到他醒來時所在的房間休息,卻看到一個身材颀長的白衣人向他走來,正是那個看起來比西門吹雪還要驕傲冷漠的白雲城主葉孤城。
夏夷則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向着自己走來,心中忍不住開始猜測他的來意。
葉孤城停在夏夷則面前三尺處,一雙發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夏夷則,片刻後漠然開口道:“鲛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夏夷則俊臉微沉:“葉城主,請稱在下夏公子。”
葉孤城仿佛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繼續道:“本城主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本城主的。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身份,來這裏又是什麽目的,既然你已入白雲城,就只剩下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白雲城的人。”
夏夷則的俊臉愈發陰沉:“所以?”
葉孤城仍舊是那副遠山上冰雪般冰冷的表情:“所以你最好看清形勢,規規矩矩地做小玉的玩伴。倘若被我發現你有任何不軌之舉,或者對小玉生出什麽不該有的糊塗念頭,休怪本城主劍下無情。”
“在下也希望城主能明白幾件事。”夏夷則用比他更冷漠的聲音道,“一:在下的性命只屬于自己,除此之外不屬于任何人。葉城主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倘若葉城主要求在下留在白雲城陪伴令妹以償還救命之恩,在下自然無法拒絕。然而卻須得有個期限。在下最長只能在此地停留半年時間,半年之後在下必須離去。二:城主毋須擔心令妹清白,在下雖非完全不近女色之人,卻也絕不會對一個未滿十歲的黃毛丫頭動心。這點請城主大可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劍神出海
葉孤城當然不放心。
如果他完全放心的話,就不會特地過來警告夏夷則了。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杞人憂天,但是天生妹控屬性的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妹妹有一絲一毫被人染指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點點危險的苗頭,他也要及時将之掐死在搖籃中。
對于夏夷則的回答,葉孤城還算比較滿意,雖然他那毫不低頭的态度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葉城主十分不爽,不過看在小玉很喜歡他的份上,葉城主決定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
至于夏夷則說要定個期限的話,自然被習慣了獨斷獨行的葉城主直接無視了。
在他看來,既然自己纡尊降貴親手撿回了這只鲛人,又不惜耗費三成功力将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那他的性命自然歸自己所有。
所謂的半年期限不過是夏夷則在自說自話,他可沒有點頭同意。
半年之後,如果小玉不喜歡夏夷則了那自是最好不過,他葉大城主自會大方地放夏夷則離去;倘若小玉對這個玩伴還有興趣,夏夷則就休想離開白雲城半步。
如果他堅持要走,那就先贏過自己手中的劍再說。
“哼,你有此覺悟最好不過。”葉孤城傲嬌地冷哼一聲,繼而轉身揚長而去。
夏夷則看着葉孤城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他好像并沒那麽像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要比這個自私霸道冷漠傲嬌的妹控可愛多了。
與此同時,廣州一家客棧的客房內。
陸小鳳正七歪八斜地斜靠在身後的太師椅上,邊往嘴裏倒酒邊道:“所以說,你真的不小心把美人魚給弄丢了?”
西門吹雪邊用一方雪白的絲帕仔細地擦着佩劍邊點點頭。
“可是他為什麽住得好好的要跑路啊?”陸小鳳不解道,“西門,是不是你欺負人家了?”
西門吹雪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不小心把人給睡了,然後人家一醒來就鬧別扭跑路了,遂道:“他有事要出海。”這句話當然也是實話。
陸小鳳道:“現在他已經出海好幾天了,而你剛好晚了一步所以沒追上?”
西門吹雪點點頭,一張冰山臉愈發冷了幾分,握住劍柄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他本可趕在五月端午前一日趕到廣州,如果半路上沒有殺出個程咬金的話。
縱橫江湖無人敢惹的劍神大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早已埋伏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還僞裝成茶館夥計給他下毒。
以西門吹雪的江湖經驗,普天之下能毒倒他的人可謂鳳毛麟角,而那人剛好是其中之一。
因為那個人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用毒高手,苗疆毒王百毒神君。
百毒神君唯一一個弟子因為作惡太多,最後惡貫滿盈死于西門吹雪劍下。
他不遠千裏跑到中原,就是為了給他唯一的弟子報仇。
西門吹雪察覺到那杯茶有問題時已經太晚了。
那時他已經喝下了半杯,毒性已經開始發作。
他雖然一劍刺穿了百毒神君的咽喉,卻沒能從對方身上搜出解藥。
他中的毒實在太可怕,即使是西門吹雪也無法解毒,只能運功勉強控制毒性,然後尋了個偏僻之處躲起來運功逼毒。
等他終于逼盡體內劇毒趕到廣州時已經是五月初七,夏夷則已經乘船出海兩日有餘了。
陸小鳳摸摸他那兩撇小胡子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乘船出海找他?”
西門吹雪點點頭。
盡管希望渺茫,但是他必須去找夏夷則。
他答應過陪他一起出海尋找蓬萊仙島,自然不會食言。
“西門,你可要鄭重考慮。”陸小鳳收起他一貫不正經的嘴臉,正色道:“最近海上氣候十分的不正常,聽說不少出海的船只都被飓風毀壞,很多船員一去不回。美人魚他是魚當然不用擔心會被淹死,你可不是魚。萬一氣候有變船被打翻,就算你劍術通神又能如何?難道你僅憑劍術就能當船用?而且大智大通也說過,只有在五月端午當日出海才能找到蓬萊仙島。今天已經五月初十了,你就算馬上出海也休想找到蓬萊仙島。”
他很少用這種一本正經的口氣跟西門吹雪說話,因為西門吹雪很少有讓他這麽擔心的時候。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西門吹雪道。
他昨天就已經雇好了船只水手,只等天氣适合,就出海東行去找夏夷則乘坐的船,以及他說的蓬萊仙島。
——不親自去試一試,又焉知一定會失敗?
翌日清晨。
夏夷則醒來,感覺神清氣爽,精神頗佳。
他體內的章魚毒液已被葉孤城以絕頂內力逼出,靈力自然而然恢複了八、九成。
除了腰腹部被拔掉魚鱗的傷處還有些隐隐作痛外,他現在的狀态已經和平時無甚差別了。
夏夷則盤膝坐于榻上,默運靈力發動起那個改換鲛人形貌的法術。
片刻後一陣柔和的藍光自夏夷則身上發出,然後他臉上的面紋和眼影開始變淡,身上的魚鳍和魚鱗也漸漸消失……終于完全恢複成人形。
夏夷則起身照了照鏡子,見并無不妥,遂回到榻前更衣洗漱。
他剛剛收拾整齊,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繼而是一個軟糯的童音:“夏哥哥,你起來了嗎?”正是葉明玉的聲音。
夏夷則現在一聽到這個小丫頭的聲音就頭大無比,偏偏又欠了她和她哥的人情,連躲也躲不起,當下只好硬着頭皮上前開門。
葉明玉正抱着個大大的小熊布娃娃站在門外,看到夏夷則開門出來,不由愣在那裏,半晌後才遲疑地道:“你是……夏哥哥?”
夏夷則點點頭。
“夏哥哥,你的樣子怎麽變了?”葉明玉仔細地審視了夏夷則半天,最終确認眼前這個人确實是自己撿回來的“美人魚哥哥”,不禁有點小失落,“夏哥哥,你怎麽得和我們一樣了啊?你的魚鳍和魚鱗呢?還有臉上那些好美好美的花紋,怎麽都不見了?”
夏夷則無語扶額,片刻後見小姑娘還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好答道:“這本是在下的本來面目。先前那副鲛人形貌,不過是中毒後靈力變弱,無法維持人形所導致。”
葉明玉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着夏夷則:“夏哥哥,小玉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你能再變回去美人魚的樣子嗎?”
夏夷則搖搖頭道:“抱歉,請恕在下無法答應。”
葉明玉聞言,一雙大眼睛中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片刻後不死心地走上前去,拉着夏夷則的衣袖一陣猛搖,邊搖邊嘟着小嘴撒嬌:“夏哥哥,你就變回去嘛變回去嘛。小玉求求你了還不行嗎?”
夏夷則:“……”
他從未被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拉着衣袖嬌聲嬌氣地撒嬌,此刻自然難免有些心軟,兼之這個小女孩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倘若她提出的是其他要求,只要夏夷則力所能及,定然會幫她達成願望。
然而她這個要求卻令夏夷則十分為難。
對自己半妖身份十分抵觸的他,委實不願以鲛人的形貌現于人前。
先前是靈力未複,不得不以鲛人形貌示人,如今既然已經有能力維持人形,如何還願意恢複到那副礙眼的半妖模樣?
于是夏夷則終究還是狠下心搖搖頭:“抱歉。”
葉明玉見對哥哥百試百靈的撒嬌技能用在夏夷則身上竟然失效,不由愣了一愣。
片刻後她那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慢慢浮上一層霧氣,繼而變成晶瑩的水滴挂在長長的睫毛上。
葉明玉委屈地憋着小嘴,一面用手擦眼淚一面用帶着哽咽的童音道:“嗚嗚嗚……夏哥哥好讨厭,竟然不願意為小玉變成美人魚……小玉再也不喜歡你了!”
說完,她轉過身飛快地跑了。
夏夷則目送她小小的身影跑遠,越發感覺一個頭變成了三個大。
葉明玉剛跑回自己所住的小院門口,就碰上了剛剛練劍回來正要來看妹妹的葉孤城。
向來把妹妹當成心肝寶貝來疼愛,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葉大城主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眼含淚花一臉委屈地跑過來,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連忙一把抱起葉明玉柔聲道:“小玉怎麽哭得這麽傷心?是不是那個鲛人欺負你了?”
葉明玉自幼嬌生慣養,說出來的要求還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心裏本就十分委屈,現在看到哥哥,只覺心裏的委屈終于有了發洩傾述之處,遂小嘴一撇淚如雨下:“哥哥,夏哥哥他欺負小玉……“
葉孤城聞言,一雙深邃的黑眸中掠過一抹危險的流光,,柔聲道:“小玉告訴哥哥,他是怎麽欺負你的?”居然敢欺負自己的寶貝妹妹,他、死、定、了!
葉明玉撇着小嘴,眼淚流得更多:“他、他、他竟然不經過小玉的同意,就變成人的樣子了!”
“小玉,你這話什麽意思?”即使聰明如葉孤城,驟然聽到這句話腦子一時也沒轉過彎來。是說……那個鲛人忽然變成了人?
葉明玉用力點點頭,用小手抹着眼淚,硬生生把一張漂亮的小臉變成了小花貓,抽噎着控訴道:“今天小玉去找夏哥哥,看到他變得和我們完全一樣了。身上那些漂亮的魚鱗和魚鳍,還有臉上好看的花紋都不見了!小玉、小玉求他變回去,可他說什麽都不肯!”
現在葉孤城也和夏夷則一樣,有了無語扶額的沖動。
☆、又快到月圓之夜了
葉城主雖然是個超級妹控,然而卻是個很講道理的妹控。
聽了葉明玉這番控訴,他當然知道不是夏夷則欺負了自己的寶貝妹妹,而是自己的寶貝妹妹在無理取鬧、強人所難。
如果沒有聽到那晚夏夷則說的夢話,或許他不能理解夏夷則的想法和堅持。
而現在,他卻很能理解夏夷則的心情。
畢竟,身為一個曾經做了十幾年普通人的半妖皇子,又有着那樣一段堪稱慘烈的過去,他自然想要以人的身份和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而不是以會被人看作異類的半妖形象。
更何況,這幅形象可能還會勾起他對以往那些慘痛經歷的回憶。
因此,倒也難怪他一有能力恢複人形,便再也不願以鲛人形象示人。
見葉孤城不說話,葉明玉仰起一張被眼淚弄花的小臉看着她哥,可憐兮兮地問道:“哥哥哥哥,你能幫小玉去勸勸夏哥哥,讓他重新變成美人魚嗎?小玉覺得他還是做美人魚的樣子更好看,他變成人的樣子後,小玉都沒有昨天那麽想嫁給他了……”
葉孤城忽然覺得,夏夷則還是不要再變回去的好。
“小玉,”葉孤城想了想,決定要認真地跟自己這個被驕縱壞了的妹妹講講做人的道理,于是一面掏出手帕給葉明玉擦拭小臉上的淚痕,一面耐着性子諄諄教誨,“你不想夏哥哥變成人,那你有沒有想過,他自己心裏是何想法?他不想變回去,自然是因為他不想讓大家看到自己鲛人的模樣。如果有人要強迫小玉做你不喜歡的事,比如說,讓你吃平時最不喜歡的海帶,你會去吃嗎?”
葉明玉搖搖頭道:“海帶最難吃了,小玉才不要吃呢!”
“那麽,相同的道理。小玉想讓夏哥哥變成鲛人的樣子,夏哥哥不喜歡,自然有權利拒絕小玉的要求,你說對嗎?”
葉明玉認真地想了想,好像确實是這個道理,可是……她還是更喜歡有着漂亮面紋和魚鳍魚鱗的美人魚夏哥哥,她長大了想要嫁的,也是那個美人魚夏哥哥……而現在這個人形的夏哥哥雖然也很好看,可是看起來卻冷冷清清的,她不太喜歡。
可是哥哥的話确實很有道理,她不能強迫夏哥哥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唔,真的好為難呢。
葉明玉絞着衣角糾結良久,終于下定決心忍痛點頭:“小玉聽哥哥的話,既然哥哥說夏哥哥不喜歡做美人魚,那小玉就不強人所難了。”
見葉明玉接受了自己的教誨,葉孤城頓時心情大好。
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平時雖然有些驕縱,但是卻是很明白事理的,結果小玉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葉孤城親昵地揉了揉葉明玉的頭發問道:“小玉現在一定餓了吧,要不要陪哥哥一起去吃早膳呢?”
被他一提醒,葉明玉還真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遂點頭道:“要去!不過哥哥你要先等等小玉,小玉要去請夏哥哥過來陪我們一起吃飯。”
葉明玉說到這裏,忽然有點擔心,“哥哥,你說剛才小玉突然跑掉,也不知道夏哥哥會不會生小玉的氣啊?要不哥哥你陪着小玉一起去請夏哥哥過來好嗎?”
葉孤城寵溺地刮了刮葉明玉挺直的鼻尖,柔聲道:“當然可以。”
于是,葉孤城就跟着葉明玉一起去了夏夷則住的院子,擡手敲開了他的房門。
看到夏夷則人形的模樣,葉孤城不由微微一怔。
眼前之人雖然五官和先前的豔麗鲛人如出一轍,然而給人的感覺卻完全判若兩人。
鲛人形态的夏夷則藍發藍瞳,額頭面紋鮮豔瑰麗,豔光照人不容逼視,美得近乎妖孽;而眼前的夏夷則黑發黑眸,清冷俊逸冷靜自持,只會令人聯想到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一類的詞彙。
明明是同一個人,前後反差卻如此之大,使得即便是向來處變不驚的葉孤城也不禁有些驚疑失态。
夏夷則見葉孤城拉着葉明玉一起過來,馬上想到是不是小姑娘在自己這裏受了委屈就跑去找哥哥告狀,然後妹控哥哥過來興師問罪,一時間不知究竟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兩兄妹。
不過他很快發現面前的葉孤城一張俊臉雖然仍舊漠無表情,目光中卻無絲毫愠怒之意,看起來并不是前來質問。
這時候葉明玉上前一步,仰起小臉眼巴巴地看着夏夷則,弱弱地道:“夏哥哥,小玉錯了,小玉剛才不該非要讓你變成美人魚的。既然夏哥哥喜歡做人的樣子,那就按照夏哥哥的意思來吧,反正夏哥哥人的樣子也很好看的!”
夏夷則聞言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葉明玉,又看了看她身後站着的葉孤城,很快就意識到一定是葉孤城跟葉明玉說了什麽,才讓她改變了先前的想法。
想不到這個葉孤城雖然對妹妹極其寵溺,卻是個十分明事理講原則之人,并未毫無原則地對葉明玉一味的有求必應。
一念至此,夏夷則對葉孤城的看法不禁有些改觀。
夏夷則道:“多謝小玉體諒在下苦衷。”
葉明玉雙眼一亮,喜悅道:“夏哥哥你已經不生我的氣了?”
夏夷則搖搖頭:“從未生氣。”
“那夏哥哥願意陪小玉一起去吃早飯嗎?”
夏夷則點點頭,葉明玉立刻跑上來親親密密地拉住他的手,又轉身用另一只手拉住葉孤城的手,然後在夏夷則和葉孤城一無奈一寵溺的目光下高高興興一蹦一跳地朝大廳跑去。
夏夷則陪着葉孤城兄妹用完早膳,葉孤城老實不客氣地把葉明玉丢給了夏夷則照顧,然後徑自回書房處理白雲城一應事務了。
夏夷則欠人恩情無法拒絕,只能一臉無奈地陪着葉明玉,繼續客串他完全一竅不通的保姆職業。
盡管他根本不懂得怎樣才能哄小女孩的開心,但是葉明玉還是興致很高地纏着他,一會兒求他講故事,一會兒又拉着他玩過家家的游戲,一口一個夏哥哥叫得又脆又甜,讓夏夷則完全無法拒絕。
好容易熬到吃過晚飯,葉大小姐終于有了幾分倦意,夏夷則方把她交給貼身侍女葉紅,然後自己回房洗漱休息。
到了半夜,夏夷則被體內突然湧起的燥熱和情潮弄醒,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天已是五月十三,距離五月十五還有兩天,也就是說,自己的發情期馬上又到了。
因為沒能憑借自己的毅力熬過鲛人成年後的第一次發情期,夏夷則對月圓之夜充滿了森森的恐懼和抵觸情緒。上個月圓之夜發生的事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好在鲛人成年後第一次情、潮湧動雖然異常強烈,令人根本無法抵抗,但之後的每個月圓之夜,這種鲛人的本能的悸動就相對來說沒有那麽強烈了。
但盡管如此,夏夷則仍舊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直到天亮都沒敢睡下,而是坐在床上默念了半夜的清心咒并輔以靈力運轉來克制體內鲛人本能的情、潮悸動。
但饒是如此,他第二天淨面時,看到鏡子裏那張臉仍舊比平時緋紅了許多,一雙以往總是冷靜淡漠的黑眸中也多了幾分若有若無的j□j。
這些臨近發情期導致的外表上的細微改變令夏夷則頭疼不已,然而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往發熱的俊臉上多拍冷水,使之看起來紅得不那麽明顯。
然後夏夷則就去找了葉孤城。
這時葉孤城剛剛練劍回來,正準備去看看葉明玉起床了沒有,見到夏夷則迎面走過來,明顯是來找自己的,不由微微一怔。
夏夷則也不跟葉孤城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道:“葉城主,在下這兩日身體抱恙,恐怕無法與令妹作陪。這幾日還請城主将令妹托付葉紅姑娘看顧。”
葉孤城聞言仔細地打量了夏夷則兩眼,見他果然面色與往常大異,道:“夏公子既身體不适,不如請大夫過來為你診脈?”
夏夷則搖頭道:“多謝城主美意,然在下、體質特異,脈相亦與常人不同,診脈亦是無用。在下只需靜養兩日便可無妨。”
葉孤城聞言也未堅持,道:“既如此,夏公子請安心休養,小玉那邊我自會派人看顧。”
夏夷則終于把葉明玉安排妥當,這才放心地回了房間繼續與鲛人每月一次的生理期做抵抗。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這一次便相對來說沒那麽難捱,至少五月十四這一夜他沒有如上次一般徹夜難寐,得以在快亮時睡了一個多時辰。
因此夏夷則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感覺精神尚佳,除了一張臉紅得有些詭異外,其他地方看起來并無太大不妥。
作者有話要說:
☆、錦鯉小王子又發情了
吃過葉孤城遣人送來的早膳後,夏夷則回到塌邊,繼續盤膝坐于榻上,默運體內靈力配合太華山清心咒努力壓制體內漸漸開始強烈的情、潮。
因為怕引人懷疑,他并沒有特地吩咐侍女不能進入房間內。
好在白雲城的侍女都十分知禮,每次來送飯時都是将飯菜放在外室的方桌上便無聲告退,因此并沒有人發現夏夷則有何不妥。
到了晚飯後,夏夷則确認應該不會再有人過來,遂将房門插好,又在門上施以法術,這才放心地回到房中。
他在白雲城內并無親厚之人,本以為今夜必定能一個人獨自撐過這個難熬的夜晚。
只可惜事實總是會和預計的有偏差。
這個夜晚他注定會被人打擾。
就在夏夷則被體內沸騰的j□j折磨得死去活來之際,忽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同時還伴着葉明玉軟糯的童音:“夏哥哥你在嗎?小玉聽葉紅姐姐說你生病了,就想來看看你。可是她卻一直不讓小玉來看你,我趁她不注意才偷偷溜過來的……”
夏夷則此刻靈臺還存有幾分清明,一聽到這個小魔星的聲音頓覺頭大無比,當下只得強壓住體內愈來愈狂躁的悸動,勉強提高聲音道:“小玉,在下……已然歇下,你先……回房休息吧……明日早上再過來……”
“夏哥哥?”葉明玉年齡雖不大,心思卻不比大人少,聽到夏夷則的聲音似乎和往常大異,說話時還帶着些許喘息,似是難受已極,不由得有些擔心,當下邊拍門邊道:“夏哥哥,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很難受啊……你快開門讓小玉進來啊。”
“在下……無妨,”夏夷則連忙回道:“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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