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有些事情忘了好（下）

其實他一直都愛着銀時。

所以才會那麽寵溺那麽小心地看着他，眼神專注，溫柔得幾乎可以淌出水來。

一如當時的松陽老師。

然而他根本就不想要這種遲來的明白，因為阿銀已經走了，在戰争結束幕府倒戈的狀況下一聲再見也沒有說就走了。

就像身邊的風景突然消失，世界變成失落的一片空白。明明腦海中不斷回轉的是阿銀握着劍的英姿、是阿銀累極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樣子、是阿銀嚣張的大笑和痛苦時流出的眼淚，然而手心卻空了，怎麽找也找不到阿銀的溫度。

好痛苦……

不是不知道阿銀不想再打下去，不是不知道阿銀在手刃了殺師仇人以後，就打算退出戰場。因為一直看着他，所以很清楚他出現在臉上的輕松笑容意味着什麽。

但是好痛苦……

怎麽也無法接受阿銀突然離開的事實。鑽着牛角尖地認為，阿銀之所以會毫無預兆地離開，是因為他已經完成了為松陽老師報仇的心願。包括他高杉在內的別的什麽，也就能坦然地揮一揮手，說再見了。

……

那是不是說明，就像松陽老師當年愛着阿銀一樣，阿銀其實也——愛着松陽老師？

高杉只覺得渾身都因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變得冰涼。

随之湧上心頭的是無法緩解的憤怒和背叛感，龍卷風一樣恐怖地蔓延着！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下人馬全力追捕阿銀的命令就已經發了下去。阿銀逃向江戶的消息傳了過來，高杉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率領鬼兵衛立刻圍捕了過去！

對峙、厮打、把劍對着彼此。

阿銀在看到他的時候眼中滿是震驚，皺着眉頭大喊：“高杉！你搞什麽鬼！？我們不是同甘共苦的同伴嗎！？”

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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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同伴！去你的同甘共苦！

如果你不是要走，那我也不至于和你刀劍相對。如果只有戰争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那就發動戰争吧。毀了這個世界也無妨，只要能一直、一直地和你……

……

一場為了挽留而打起的戰争，刀劍無眼，高杉施展了渾身解數，每一招每一劍都用勁全身力氣劈出。不知被刀鋒刮出了多少個傷口，鮮血染紅了衣服。然而很多事情不是疼痛就能讓人清醒的，正如當時的高杉。所以阿銀在邊打邊退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發火，正好桂帶領大批人馬前來救援他，盯中了某個空當的阿銀猛然一劍揮下！

便是那一劍，奪走了高杉的左眼。

對打的人群一片混亂，阿銀自然趁亂離開，傷痕累累地從高杉視線中消失了。

再之後，高杉慢慢冷靜了下來，沉默地帶着鬼兵衛離開了江戶，投入了攘夷的大業。

他知道阿銀在哪裏，也知道要怎麽找到他。

卻因為失去了一只左眼，而産生了遲疑。

不是怕受傷，也不是怕死。而是，阿銀對離開的執念那麽深，如果自己強行将他帶回，讓他知道自己一直愛着他的事實，那會不會……即使帶回了阿銀的身體，也帶不回他的心？

高杉退卻了，第一次感到對感情的無措。

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對阿銀有着什麽想法，所以從來都說自己是為了松陽老師才想毀滅這個世界。

不斷地擴大實力，開發了什麽新型武器的話，首先會把江戶選作目标，因為知道那個看似毫無責任心的天然卷一定會挺身而出。

甚至差點殺了自己的手下，有砍人狂稱號的似藏，不是為了那個據說死在他刀下的桂，而是因為他在為妖刀收集數據的時候，捅傷了阿銀。

愛得很深，卻不得不努力隐藏。

只是這次，真的可以擁有了吧？

看着靜靜躺在床上的阿銀，高杉摸了摸被繃帶包紮起來的左眼，臉上挂着淡淡的笑。

有些事情忘了好，忘了就好。

只要阿銀忘掉過往，那不管是桂，是坂本，還是已經死去的松陽老師，都無法将他搶走了……

失去的這只左眼，就讓阿銀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當做懲罰吧。

高杉輕輕捋過阿銀柔軟的頭發，笑着想道。

頭頂上方不住傳來轟炸的悶響，隔着一層地板都能感覺戰鬥的激烈。沖田和土方手腳并用地飛快爬動着，時不時側頭躲開幾塊從頭頂松動掉下的磚石。

“呀咧呀咧，這下也搞得太大了。看來我們真選組太久沒有出動，那些該死的攘夷志士又開始不要命地騷亂了啊。”沖田語氣淡淡的，爬行的速度敏捷得和他的語速不成正比。前方的通道被擋住，他也只是稍稍低頭，佩戴在手腕上一個看起來很正常的手表迅速折射出了虛拟地圖。沖田點點頭，在邊上一個隐秘的地方敲了敲，一個洞口便詭異地出現在了面前。

“你真的是總悟嗎！？”土方瞪眼，“上次在六立方也就算了，這次明明是在敵人的大本營，你都能知道地道的走向——你真的不是攘夷志士潛伏在我們真選組的間諜啊混蛋？”

沖田翻了個白眼：“不是，說過多少次了，不是就是不是。”鑽進洞口，面前的通道豁然開朗，一直爬行着的兩個人總算能夠起身，調整了一下佩劍，便又往前竄去，“這還得多虧那些愚蠢的攘夷志士沒有把山崎身上的監聽器給拿走。那個監聽器看起來普通，但卻具有一等一的功能。不但可以将佩戴人經過地方方圓十米的景象進行掃描，還能直接将掃描結果彙算成3D虛拟地圖，發送給監聽者。而且他的監聽效果是可以由監聽者遠距離操縱的。”

“真的假的？這麽牛掰的簡直可以媲美多啦X夢神奇道具的設定？”土方疑惑，“你從哪裏弄來這種高級貨的？”

“這是艾斯厄姆（□）星進口的訓練道具，如果不是具有艾斯厄姆星的貴賓卡的買家是買不到這樣的好東西的。”

“什麽艾斯厄姆星啊！？根本就是□星吧！這根本就是給你這種抖S變态準備的□用品吧！？”

“安靜！”沖田猛地一抽劍，警惕地看着頭頂。

土方閉上了嘴巴。

原本他們是追着近藤老大的身影跑過來的，但在經過一個秘密通道口的時候，沖田突然想起自己還有3D虛拟地圖這種類似外挂的東西。一個想着秘密潛入正好能在途經的各個地方搜查一番，看看銀時在不在裏面；另一個想着可以長驅直入找到山崎實在是太好了。向來和對方互相看不過眼的兩個人一拍即合，當即給手下的幾個小隊長傳了消息，讓他們尋機掩護。

聽着頭上的動靜，沖田确認這上面已經是大本營的房間了。按了按手表上的地圖設置，面前頓時顯現出頭頂房間的結構線條。

“這是一個沒有隔牆的房間，恩，像是資料室，放了好多個櫃子。”沖田摸着下巴，眼角忽然瞄到地圖上有個紅色點點，“哦，還有一個有生命物體，估計不是天人就是攘夷志士了。直接幹掉算了。”說着，手指一勾，佩刀“蹭”地彈了起來。

“等等。我們現在是為了救銀……山崎，幹掉敵人不難，要是在救出人質之前被發現，後果可就嚴重了。”土方阻止。

沖田遲疑了一下：“那你說怎麽辦？”

土方看着虛拟地圖上的紅色點點，想了想，指着紅點遠處一個小巧的框框道：“這不是有個小櫃子嗎？我們偷偷從這下面挖空，鑽進去，然後趁着那人不注意的時候溜掉不就行了。”

……這什麽破主意？

沖田無語，但也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麽方法，只好自暴自棄地朝地圖上的方向移動，邊抽出佩刀往頭頂砍去邊在心裏腹诽：想不到我抖S一世沖田總悟居然也會有淪落到鑽櫃子的一天，這都是為了救你啊山崎退！

“滋——”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在頭頂破開。

保險櫃！？

沖田和土方一僵，同時看向虛拟地圖。

所幸的是那個紅色點點并沒有太大反應，還是來回地在幾個櫃子間勻速移動，看來是在整理資料。

兩人微微松了一口氣。

“土方，看看你出了什麽注意？還從下面挖空鑽進去呢。”沖田冷哼。

土方眼角一抽，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想個有用的方法！”就是那麽一個白眼翻過去，竟然看見頭頂破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土方幹脆地将劍把朝上一捅，裂開的牆壁和保險櫃底部便稀稀拉拉地掉下了幾塊。透過中間那道口子，可以看見裏面放了厚厚一疊紙張。

小心翼翼地抽出那疊紙張，土方從胸前口袋裏翻出蛋黃醬外殼的打火機，借着火光看了起來。

就那麽一看，土方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這是什麽？”沖田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這是禁藥醉夢鄉的資料……”土方表情凝重，“醉夢鄉的真正用途居然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天天日更~看在我那麽勤奮的份上=v=

來個留言呗~

PS一句，請假三天~

周五會恢複更新=3=

話說……o(╯□╰)o

我的請假應該會有親注意到吧……

這篇文應該還是有人看的吧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