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愛聽流言蜚語的小姐

第二天，原本朱翊宸這天是要走的，但是因為擔心昨天的事情，早上起來雖然收拾的包裹，但一直沒走了，想看看今天的情況，恪绮沒事的話他再走。

他不好打聽，便叫朱翊煥打聽一下內宅有沒有什麽事，結果朱翊煥剛出去不到半刻又回來了，将屋裏的丫鬟揮手趕出去，才低聲對朱翊宸道：“昨天的事傳出來了，不用打聽，都在說！”

朱翊宸現在全明白了，笑着問道：“怎麽說的？”

“無非就是李姑娘在園中轉，園中還有世子和你，又遇上一群醉鬼被調戲……我現在也明白了，這事世子要是不出面說話，那李姑娘就下不了臺，說不準鬧大了還要來個尋死覓活，這就看世子對她有沒有心了；不過世子要是出面……”他笑起來：“那就更熱鬧了，搞不好我要多個小嫂子出來，那世子妃可就真沒空了！”

他笑着道：“奇怪，恪绮怎麽就算的這樣剛剛好？”

“這個我也不知道。”朱翊宸笑着沉吟：“不過世子妃嫁過來三四年了吧？沒給世子生個一男半女，這要是多個側妃，再要是側妃過來沒多久就有了身孕……”

“那她世子妃的位置都難保！”朱翊煥接了一句，哈哈哈大笑着伸手拍他：“你想的真遠！”

朱翊宸笑着道：“世子妃成天忙活別的事，子嗣這樣的大事卻放在一邊……真不明白腦子怎麽長的。”

“還是那句話，要不是有個好姑姑，她這樣分不清輕重的人，就是去個平頭百姓家，未必能過得好！”他突然地想起了什麽，低聲問道：“你說，是不是老太太故意的？知道了那件事，故意弄個不着調的孫女過來給她的女兒上眼藥？”

“怎麽可能！”朱翊宸嗤笑：“你糊塗了？世間哪有當娘的給女兒上眼藥的？那件事我料定郡王妃不知道！你不用懷疑她了。”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楚老太太應該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一知半解，猜不到你身上……不然他們家那種情況，楚老翰林和楚老太太眼睛都紅的！怎麽會不想辦法把你接回去？”

“嗤！”朱翊煥不屑的說道：“就算是知道了，他們敢得罪郡王府？！”

“你呀！真的是想的夠開的！”朱翊宸搖着頭道。

朱翊煥不想再說這件事了，笑着道：“世子妃那邊算是暫時沒事了，朱翊轼那裏還有些危險……”他聲音一頓，納悶道：“我就奇怪！以前恪绮膽小又懦弱，朱翊轼從來都沒有對她多看過一眼！大家都以為是楚雲婷，怎麽這一次就能明白表示看中了恪绮？”

朱翊宸的臉色登時就沉了，接着又黑了，黑的吓人，半晌才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他就是看中恪绮被世子妃針對了！”

朱翊煥被他一說，馬上明白了：“你是說，只要他娶了恪绮，恪绮成了世子妃的妯娌，每天出現在世子妃面前。世子妃忍耐不得，總會沒完沒了的找恪绮的麻煩，手段就會越來越過分，郡王和郡王妃那邊遲早知道，就會拉低世子的人品，遲早叫郡王對世子生了大氣，徹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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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宸點頭：“這是肯定的，也可能是他最小的目的，他野心那麽大，必定不會只看到眼前這一點。往大處看，咱們整個皇族，世子的人品算是出衆的，唯獨娶了個不靠譜的世子妃，要想抓世子的把柄，只有抓住世子妃的把柄！不過世子也不是笨的，給世子妃身邊放了幾個伶俐的丫鬟點撥着，一直沒出什麽大岔子。現在突然的世子妃狂性大發的針對恪绮，朱翊轼也看出來了，這是個叫世子妃出錯，抓她把柄的好機會。”

朱翊煥聽得氣惱，伸手在桌上錘了一下：“惡毒！這個混蛋我饒不了他！”

“慢慢來，現在別叫他看出來你已經知道了。”

“這我當然知道。”朱翊煥道：“還要在他面前繼續裝畏懼他的好弟弟。”

朱翊宸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不管世子出不出面，世子妃料定一段時間內是沒空找恪绮的麻煩，楚老太太那邊應該很快來接她們回去。”

朱翊煥問道：“你是不是要走？”

“嗯，我也不能在耽誤了，家裏的那位郡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跳着腳等着呢！”朱翊宸點點頭，又搖着頭嘆氣着說道。

朱翊煥哂笑：“那位……是不是還要把她娘家的外甥女塞給你？”

朱翊宸冷笑一聲：“這次換成侄女了！她親哥哥的女兒，在家住了半個月了！聽說連我的屋子都能進去，每天這位都去逛一圈！”

朱翊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的‘噗嗤’笑了一聲！

朱翊宸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朱翊煥笑着道：“我教給你一個辦法，你就這樣跟郡王妃說：娘啊，你兒子我生的這樣俊俏，千萬不能浪費了！娶你娘家的人，不如娶個手握實權的人有用，聽說當朝閣揆的女兒喪夫回了娘家，不如把她娶了來，必定能叫咱們德福郡王一支重新揚眉吐氣！”

“去你的吧！你倒是希望！”

“我當然希望了，這樣你就不會惦記恪绮了！”

“你少做夢了！恪绮只能嫁給我！”朱翊宸盯着他：“我永遠惦記着她！”

“哎你真……”朱翊煥搖着頭，接下來真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朱翊宸道：“好了別說這些了，既然沒事，今天還趕得及，我現在就走了，恪绮住在這裏就交給你了，一定照看好了。”

朱翊煥不屑：“這話不用你說！”又站起來道：“你路上小心點，雪還沒化，騎馬別跑得太快了。”

“知道。”朱翊宸轉身回去收拾，一會兒拿了個小包裹出來，對他道：“世子那邊估計沒閑心，我就不去打招呼了，恪绮……”

“哎呀你放心吧！”朱翊煥道。

“唉，我是說，也不能和她打招呼了……走了。”說着往外走，朱翊煥急忙跟着出去送他。

楚恪绮抿着嘴笑着聽萍麗給她說外面傳言的事。

彩雲不在跟前，想來是因為流言，被世子妃叫去問話了，畫眉、畫蝶也不在身邊，想來是去打聽最新情況了，只有萍麗還算是不錯，聽到了流言還知道趕緊的過來禀報她這個主子。

“……李姑娘一早起來一直哭到現在，郡王妃親自在跟前勸呢！”

“郡王妃親自去了？世子妃怎麽沒去呀？”楚恪绮喃喃道。

萍麗急的道：“哎呀姑娘！大家都說李姑娘是知道了世子在雲竹館，她才趕着去的！世子妃知道了氣都氣壞了，哪裏還會去勸她！”

楚恪绮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這個李姑娘……志向倒不小。”

“哼！那是她沒領教世子妃的厲害呢！世子妃那是什麽人，眼裏不揉沙子！我們郡王府可不是好進的地方！”

楚恪绮抿着嘴笑：“可李姑娘也沒說什麽呀……”

“就是沒說才……”萍麗的話突然斷了，外面傳來腳步的聲音，畫眉悄悄的走了進來，笑着給楚恪绮福身：“姑娘，這會兒您餓不餓？給您端點點心上來吧？”

她這樣一說，萍麗就吓得臉發白，悄悄的往後退。

楚恪绮挑着眉，不但不能叫她打岔了，還要把她拖下水：“你剛剛幹嘛去了？”

畫眉頓了頓，笑着道：“奴婢去廚房看看做了什麽下午點心，好來回禀姑娘。”

“一路上沒聽見什麽？世子妃怎麽說的？世子怎麽說的？郡王妃又是怎麽說的？”楚恪绮冷笑着問道。

畫眉被她幾句‘怎麽說的’問的臉都變了，急忙的低着頭道：“奴婢真的沒聽見什麽……”

“沒聽見什麽？你出去那麽久，就為了去廚房看看做了什麽點心？彩雲去哪兒了？立馬兒把她給我叫來！”

“彩雲……彩雲去了洗衣房，看看姑娘的衣裳……”

“騙誰呢？洗衣房那樣的地方是你們大丫鬟去的？外院的十幾個小丫鬟是擺設呀？”楚恪绮也不生氣，笑着搖頭說着，嘲諷的看着畫眉。

畫眉鼻尖上汗都出來了，頓了頓急忙的半跪在腳踏上，陪笑着看着楚恪绮：“三姑娘，不是奴婢不想打聽，實在是……三姑娘，您是冰清玉潔、沒出閣的小姐，這樣的閑話聽了沒好處的，不但不應該打聽，就算是這些閑話傳到了耳朵裏，也要當成沒聽見的，這才是大家閨秀的規矩！”

她轉頭看了萍麗一眼，聲音嚴厲了很多：“你這個小蹄子！拿這些污言穢語的往姑娘這邊說，不想活了？！”

萍麗吓得‘噗通’跪下了：“奴婢錯了！奴婢……也是想叫姑娘開開心……”

“小蹄子愈發的胡言亂語起來！拿世子、世子妃的閑話當開心的事！你活到頭了！”畫眉怒聲打斷了萍麗的話。

楚恪绮笑着拍手：“好！好大的威風！郡王府的丫鬟比主子還懂事，還識大體顧大局！這樣好的丫鬟，放在我身邊可惜了了！”

此言一出，畫眉就變了臉，連連的磕頭：“奴婢錯了！奴婢大錯特錯了……可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嘲諷姑娘！奴婢是真心為了姑娘！”

萍麗在後面也連連的磕頭，再不敢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