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五表哥的身份

朱翊煥看着緊盯着自己的朱翊宸，聲音不由的有些低，有些心虛：“因為……前幾天我去郡王妃那邊說，說，說我也喜歡恪绮，一定要郡王妃考慮考慮我……”

“什麽？！”朱翊宸和楚恪绮齊聲驚呼。

朱翊煥更無奈的樣子，又道：“另外還把這件事跟世子透露了一下，目的是想叫郡王妃知道，這樣她的壓力在大點……”

“你？！”楚恪绮氣的一下子站起來！

看到楚恪绮大怒，朱翊煥吓得雙手高舉：“我這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反而朱翊宸比較冷靜，問道：“怎麽？朱翊轼說了什麽還是做了什麽？”

朱翊煥卻沒功夫回答他的話，趕緊對盛怒的楚恪绮解釋着：“你想想，朱翊轼跟郡王妃明言了，那天的情景，郡王妃分明也是定下你了！這要是馬上派人去楚家一說，楚家本來就有這個意思，一拍即合下了定，那時候……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楚恪绮猛聽到這件事很惱怒，有種被出賣的感覺，原本很信任的一個人，卻做了一件大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看着朱翊煥怒道：“你們兄弟把我當成了什麽人？我就那麽随便被你們争來争去？我……”

不但朱翊煥急了，朱翊宸也急忙的打斷她：“恪绮，你先別急！翊煥這全都是為了幫你！”

“我的……我的事情你憑什麽做主？！我家中有父母，你憑什麽自說自話？！你這是幫我還是毀壞我的名譽？！”楚恪绮氣的滿臉通紅，根本不理朱翊宸的話，怒瞪着朱翊煥叫道。

朱翊煥到了此時，反而冷靜的許多，一臉的嚴肅盯着她道：“因為我是你親哥哥！自然有權利管你！”

楚恪绮懵了，剛剛的怒氣還沒有消散，就被他天外飛來的這句話弄得怔忪起來，呆呆的看了他半晌才喃喃的道：“你想多管閑事，也不用編的這麽離譜……”

朱翊宸說了兩句話都沒人理，着急了，将楚恪绮胳膊拉住轉過去對着他，認真的看着她道：“翊煥确實是你的親哥哥，同父同母！”

楚恪绮這才失聲道：“我是郡王的女兒？！”

朱翊煥和朱翊宸同時捂臉，哀叫了一聲，朱翊宸接着又放下手，盯着她嚴肅的道：“不是，翊煥不是郡王府的人，他爹是楚南才，他娘是我的小姨，你的親娘。”

楚恪绮震驚的看着他們倆，只是喃喃的道：“這也……太離譜了……”随即更嚴肅的看着他們倆道：“就算是你們想說，你們做的事情有理，也不用編這麽可笑的理由！”

“這是真的！”

“真的？那好你告訴我，為什麽翰林府的兒子會成了郡王府的兒子？從來都是偷皇室或者皇族王爺裏的兒子出去，沒聽說倒過來，還有從外面偷了送進來的！再說，為什麽偷我們家的？！”

“你爹到現在還是無子！翊煥是柳姨娘生的，你想想為什麽！”

“你是說楚夫人……死了的那個楚夫人做的手腳？我爹一個四品文官，又不是王爺又沒有爵位，至于楚夫人動這麽大的心機？做這樣可惡的事情？”

“沒錯，你聽我說完，你就知道為什麽了！”

他們倆在那邊說，朱翊煥一直沒說話，看着她眼神有些哀傷，似乎楚恪绮的反應叫他很失望，有點受傷。

楚恪绮不說話了，朱翊宸這才看他一眼，見他默然不語，急忙伸手拍了拍他，然後轉而看向楚恪绮，輕聲道：“你難以接受，我們都知道，誰一下子聽了，也覺着很離譜……”這話與其說是跟楚恪绮說的，不如說是安慰朱翊煥的，他不能叫楚恪绮一聽了就能接受，馬上就喊他‘哥哥’！

“這到底……怎麽回事？既然是……我哥哥，為什麽成了郡王府的五爺？”

朱翊宸又看了一眼朱翊煥，朱翊煥朝他點點頭，示意讓他說，朱翊煥自己似乎不知道怎麽說好，朱翊宸點點頭道：“那就我來說吧。”

楚恪绮看了看朱翊煥，接觸到他哀傷沉默的眼神，突然心中有些難受，還沒有聽到他的故事，就覺着很難受了……

“先說翊煥這邊的娘－－－－－琴姨娘，是郡王妃的貼身丫鬟，随郡王妃嫁到郡王府，她是楚家的家生子，父親是你爹楚南才那邊的老管家，母親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哥哥是老夫人那邊的外庫總管，一個弟婦是老夫人那邊的管事婆子，兩個弟弟都在你爹身邊當差。而琴姨娘，自小就服侍郡王妃了。”

朱翊宸道：“琴姨娘跟着郡王妃嫁到郡王府，但是她的一家人都還在府裏，而且全都是老夫人和大爺那邊重用的人。”

楚恪绮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這樣的關系人脈，真要是有了合理的理由，想要動手腳不是不可能。

朱翊宸開始說理由了：“你爹跟楚雲氏那時候成親已經五年了，生了大姑娘就是世子妃和二姑娘楚雲婷，一直無子。你想想，老翰林就是獨子，你爹楚南才又是獨子，到了你們這一代，已經是三代了，楚雲氏一直不生子，老翰林和老夫人該多着急？老翰林做主，你爹納了翰林院一個從五品編修的女兒，就是你親娘－－－－－柳姨娘。”

楚恪绮嘴唇動了動，想問什麽的，但是想問的這件事和現在說的這件事有點不着邊，她最終沒有問出來，而是靜靜的聽着。

“孰知納妾這件事，卻惹得楚雲氏勃然大怒！”朱翊宸的一句‘勃然大怒’，叫楚恪绮赫然變色！

朱翊煥見她面色大變，他是切身體會的人，感觸更甚，不由得冷笑着道：“你想不到是吧？誰能想到端莊大方，篤厚純良的楚雲氏背着人，是個奸佞狠毒的妒婦！用盡了手段，惡毒到了極點！”

楚恪绮看向激動的眼眶都紅了的他，嘴唇微微的哆嗦着，實在沒辦法不震撼！楚雲氏她并沒有接觸過，她來的時候，楚雲氏已經死了，但是，從府裏的人的言行舉動，都能聽出來對過世的楚雲氏的尊重。而爹爹楚南才，更是對楚雲氏情深意重，她看着這些，耳濡目染，心中自然也認為楚雲氏是确實值得大家尊重的好人，知書達理的夫人，但是現在看到原來溫文純良的人，竟然叫朱翊煥恨成了這樣！她心中能不震撼麽？這些人都是和自己有關系的人啊，若不是因為這只是她的前世，她才來不久，這樣切身相關的人，她怎麽可能還保持着如斯的冷靜！

朱翊宸伸手安慰的拍了拍朱翊煥，朱翊煥低下頭去，朱翊宸繼續說道：“那時候人都說，楚雲氏和楚南才伉俪情深，楚南才對楚雲氏更是百依百順……等等這些話，楚南才納妾，無疑是給楚雲氏當衆一巴掌。楚雲氏怎麽能忍了，在柳姨娘進門的那一天，就大鬧了一場，動手撕打剛進門的柳姨娘。”

楚恪绮嘴巴在動了動，終于忍不住了，急急的問道：“為什麽？外祖父為什麽要答應把母親給人家做妾？！就算只是翰林院的編修，可也是書香門第！那麽多好人家不許，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女兒給人家做妾！這不是自賤身份？！”

朱翊煥怒道：“那是因為楚老夫人威逼的！她使盡了手段，擡出楚老翰林，逼着外祖父把娘許給楚南才做妾！楚老翰林不知道，還以為真的是外祖父看他楚家子嗣艱難，願意把自己的女兒給他兒子做妾！可笑楚南才一點不知道這些，竟然和楚雲氏一起，沒有少給娘臉色看！”說到這裏，又氣又急，又不願意在楚恪绮面前失控，重重的吐了口氣，站起來走在亭子邊，背對着他們。

楚恪绮又錯愕的呆住，這麽說，楚老夫人也不是像表面上看的那樣正直？她心跳的格外厲害，整個楚府在外人看來，男的官高位顯，冷靜持重，女的知書達理，端莊賢淑，楚老爺剛正，楚老夫人剛直，什麽叫書香門第，這就是書香門第，大家風範！可背地裏，竟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偏偏她就一頭栽進了這樣的人家，心跳能不變快麽……

朱翊宸嘆了口氣，接着剛剛的說：“這些事，當時我娘是親眼目睹的，楚雲氏大鬧起來，楚南才只顧着安慰她，兩人一塊回他們自己那邊，楚老夫人出面，親自去把楚南才請到了新房……從此，楚雲氏對柳姨娘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他也吐了口氣道：“她們相處的事情，開始的時候，小姨覺着委屈，有時候會和我娘說，我娘也想辦法跟楚老夫人施壓，叫楚雲氏收斂點，可是後來，小姨說的越來越少，跟娘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每每娘想去找她，十回有八回小姨都有這事那事的不方便見面，娘心裏着急，可也實在沒辦法。”

“這是為什麽？”

“因為你。”

“我？！”楚恪绮愕然睜大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