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甘心

楚智清、赫連雲與華氏相談了有二刻鐘的樣子，出來後，楚智清和赫連雲就直接回去了。

楚華驕依着華氏的腿，看着眉心略皺的她，心裏暗自猜測着，赫連雲夥同楚智清剛才對母親私下嘀咕了什麽？有什麽事情，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嗎？

“夫人，奴婢扶您去歇歇吧！”平嬷嬷走上前，對着華氏道。

“娘，阿驕陪你睡！”楚華驕貼緊華氏。

“好好好！”華氏拉起楚華驕的手，向着飛紗小樓走去。

在華氏懷中躺下後，楚華驕雖閉上了眼，可實際上，卻是一遍一遍的回憶着上一世的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可惜，除了翠玉橫死，華氏動胎氣這二件事情她想的起外，別的，卻怎麽都沒了印象。

可是直覺卻告訴楚華驕，定然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忽略掉的。

“阿驕。”正當楚華驕想的煩躁，欲轉個身時，卻感覺原本擁着自己睡覺的娘親松了摟着其腰的手，同時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輕聲相喚。

楚華驕過來和華氏睡，原本就抱着自己睡着時，母親和平嬷嬷能說點什麽的希望。所以此刻華氏一推一喚，她并未答應，繼續裝睡，只是心，卻因為激動而跳的快了些。

果然，華氏推她不醒後，就開始喚過平嬷嬷，兩人在一旁輕輕說話。

她們說的，正是楚智清的買官事。華氏說，楚智清第一次拒絕用她們的妝奁後，今天赫連雲再次提出來，楚智清依舊還是拒絕了，而且拒絕的态度，相當的決然，甚至還說，不許華氏和赫連雲以後在他面前再提類似的話語。

“老爺的居然是這樣的态度！”平嬷嬷皺着眉頭，想不太明白。按理說，楚智清應該千方百計的哄着華氏，從她手裏套去銀子才是，可是他非但沒有哄，就連華氏主動送上的銀子，他都拒絕受用。是真心不求？還是，欲擒故縱？只是這些疑慮，平嬷嬷是不好對華氏細說的。

“恩。”華氏點了點頭，眸子裏有着異樣光彩“老爺他，是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他，不會願意動用我的妝奁的！”說着，華氏嘆了口氣，神色裏露出擔憂，“可是除了我這裏，他又能想出什麽辦法來呢？我看的出來，這次的官位，老爺他，真的是很重視很重視！而且他一個男人，如何能天天困在家中！我有心幫他一把，可是他卻不受。原本還說先給老爺一些銀子，等他來要了，再給另外一些，嬷嬷，如今看來，到底是我們太小人了。”

平嬷嬷在一旁聽着，沒有插話，适時的表現一下羞愧，适時的應合一下。但是她卻看的明白，楚智清這步“拒絕”的棋，比直接就接受下的好上數倍。想必，下一次什麽時候楚智清開口問華氏要錢，華氏會給的，更多一些吧！

同樣的，楚華驕心裏也這般想着。而她更驚訝的事，楚智清的官事，居然和母親的妝奁牽扯上了。

上一世，楚智清是得了官，但是母親的妝奁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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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華驕一個機靈，她想起來她忽略的事情了，上一世，母親的妝奁，府中的東西都在，可是外置的田産、鋪子、莊子，似乎都出了什麽問題，然後沒了，就連荷苑，也被一家世族強取了去。當時候她太小，聽的也不多，所以一開始，還真沒有把二件事情聯系到一起。

這會，楚華驕的心裏蹦出這樣一個念頭：會不會，母親的那些實産，實際上，都是被楚智清弄去了？若真是如此，赫連雲，應該也參與進來的吧！

“那，夫人怎麽打算老爺這件事！”平嬷嬷關切的問道。

“我也沒有什麽打算。先打聽着老爺的事情吧，好在玉喜在那邊，你讓玉福回去一趟，讓她去跟玉喜說，讓玉喜多打聽着點老爺的事情！”

“好，奴婢記下了！”平嬷嬷應着，又提出一事來，“翠玉那事，我已經和她說過死契的事情了。好處壞處，我也都和她講明白了。那丫頭到是個明白的，願意簽死契。只不過她娘家那邊，還得去說說。奴婢想着，這事拖着也不好，就想成趁早去翠玉娘家，和她們說說翠玉的事情！”

“恩，這事，就麻煩嬷嬷你了！讓梅嫂跟你一起去，那家人，怕是不好相與的主！她們要的錢，哪怕是高一些，也給她們，只要能早點讓他們簽了死契。這些事，我原是不願意管的，可是阿驕是喜歡那丫頭的。那丫頭真要是走了，怕她要傷心好些時候呢！”華氏輕輕的嘆息道。

楚華驕躺着，鼻子酸酸的，心卻是暖暖的。她想，一旦翠玉的死契簽定，說的寒心些，縱然翠玉死，也沒人能說華氏什麽，至少，翠玉的娘家那邊，就沒有理由鬧騰不起來。只是，事情能這樣順利嗎？楚華驕總覺得，自己遺忘去的記憶裏，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可惜，她就是想不起來，一如她每天想，可是怎麽都想不起，母親死的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麽。

而就在華氏和平嬷嬷說話的這會，楚智清與赫連雲一起坐的馬車，剛剛進了城門。楚智清喝停馬車，說是有事，要晚些回家。

其實，楚智清并沒有什麽事，只是周廚娘死，避子藥的事被赫連雲發現，他總覺得不好面對赫連雲，他也想不好，在她不服避子藥的前提下，能不能和她行房。他今天起身的時候，着人給京都送去了一封信，說是抱華氏懷孕的喜事，實際上，也說了避子藥被發現一事。

楚智清現在要等京裏老頭子的回複，在老頭沒有告訴他許不許赫連雲有子嗣前，他真不敢做主。

赫連雲溫柔的替楚智清整好衣服，笑着叮囑，“老爺早些回來！妾生等您！”

楚智清點點頭，用手捧了她的臉，在她豐唇上輕輕一碾，“你早些歇息”遲疑了下，他又道，“避子藥的事情，我相信不是阿英做的。至于廚娘為何一口咬定是阿英，我自會查明白。你莫難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怎麽查？怎麽交代？你能查出什麽？又能給我什麽交代？赫連雲心裏冷冷的笑着，當然不是華氏，是老太爺，可是您能交代出老太爺來？不能吧！既然不能，我到是看你怎麽圓這事兒。你圓不了，我就能咬死是那華氏做的！

心裏這樣想着，面上，赫連雲卻是一片溫柔，她雙目瑩瑩的看着楚智清，“妾生自然曉得不會是姐姐做的！妾生相信老爺會給妾生一個說法的！”

楚智清微微一嘆，下了車去。

赫連雲溫柔目送他融進那熱鬧的街中人群裏。

等到馬車簾子放下，赫連雲的笑臉，才終是維持不住，拉成長錐形，手，也緊緊的捏起。

赫連雲自然是恨的。先是她從楚智清的動作神态變化裏猜出，他，一直都知道避子藥的事。可是他，卻是不說，可以理解他是迫于老太爺的壓，卻不能原諒他的欺騙。

再是華氏的懷孕。憑什麽，華氏什麽都不用做，一切好運就都偏向她，而她赫連雲積極的争取着，卻總是落在人後！

最不能的甘心的是，憑什麽自己的孩子，只因為生了晚幾日，就要落在楚華驕那丫頭的後面，嫡長女和嫡次女，可不是一點二點的差距啊，尤其是，楚家萬一以後發達起來。

而赫連雲牢牢記得自己父親說過，楚老太爺，是大可能有番作為的。

再一個原因，是赫連雲在看了荷苑後，更是嫉妒華氏天生就擁有的財富！如果她沒有這些財富，老爺又能看她幾眼？

這樣一路想着，馬車很快的到了楚府，丫鬟文晴上前來攙扶赫連雲，赫連雲卻是不下車，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文晴，帶着冷冷的笑意，吩咐道，“文晴，你幫我去辦二件事！越快越好！”

“夫人吩咐！”

赫連雲對文晴招招手，文晴附耳過去，眼珠左右轉動，時不時的點頭。

“奴婢這就去辦！”文晴一禮。

“這些銀子你拿着，打車去，別耽擱了！”華氏扯住文晴，摸出二錠銀子塞給她。

“奴婢明白！”文晴點着頭，很快的就向來時的路走去。

赫連雲這才在丫鬟文星文月的攙扶下下得車。才走到門前，似是又想起什麽來，轉身對文月道：

“你回去趟，把小姐去接回來。不，讓大公子把小姐送回來！今天就送回來。”

赫連雲突然很想女兒九鳳，同時，他也要找自己的兄長商量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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