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出事了

回到潇湘竹院,楚華驕直接去了華氏的屋。

屋子裏有一股酸酸的異味,翠珠正拿着濕毛巾,蹲在地上擦拭。華氏,平嬷嬷和翠玉,皆是沒有看到。

翠珠聽到腳步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楚華驕,放下手裏的活,站起身。

“小姐,夫人去飛紗小樓了!”翠珠道。

“娘又吐了!”楚華驕看着翠珠正在收拾的地兒,擔心的問道。

“是啊!”翠珠點點頭,神色也滿含擔憂。一開始華氏一點孕吐都沒有,可從開始有孕吐後,基本是吃什麽吐什麽。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又不能不吃,如此,惡性循環着。

楚華驕抿抿嘴,和翠玉說了聲,“我去找我娘!”,轉身去了飛紗小樓。

飛紗小樓裏,華氏躺着,平嬷嬷在一邊坐着,邊打着扇,邊和華氏輕聲說話。

楚華驕發現,翠玉卻是不在。她心一緊,臉上卻是半分不顯,邊喊着“娘親!”,邊跑向華氏塌邊。

“阿驕來啊!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是唐夫人有事麽?”華氏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顯着疲倦,她溫柔的側頭看楚華驕,輕聲細語的關心詢問。

楚華驕由平嬷嬷抱上塌,在邊上坐下。她自然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神游而被唐夫人趕回來,就撒了謊,說唐夫人今天教的她都明白了,所以夫人讓她早些回來。

“小姐最是聰慧,和夫人小時候是一樣的!”平嬷嬷在邊笑邊贊。

“娘,翠玉呢!”楚華驕問出她心裏最關心的問題。

……

荷苑門口,翠玉将表姐翠枝送到門口。翠玉的眼眸紅紅的,因為就在剛剛,她哭了一場。

“就送到這吧!我先回去了!”翠枝轉過身,邊說,邊用手帕替翠玉擦拭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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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是真不應該來和你說的,畢竟,你已經是簽了死契的。和他們,根本沒了什麽關系,可是我怎麽忍心看舅舅他……”翠枝帶着自責懊悔的神色說道,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自己也開始落淚了,“好歹,舅舅他是疼你的!你是知道的,只不過你娘和你那幾個哥哥嫂嫂,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翠玉沒有接話,只是眼圈一紅,剛控制下去的眼淚就又湧了上來。

“好了,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麽消息,我會來告訴你的。你的話,我也會帶到的!你就算真的放不下心,也要放下心,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比以前!”翠枝拍了拍翠玉的手。

“麻煩你了,表姐!”翠玉感激的握了握翠枝的手,“三天後,你再來一趟,我有些東西,要轉交給你!”

“好!那我三天後再來!你快進去吧,我走了!”翠枝說着,轉身出得門去。翠玉流着眼淚,看着翠枝的小馬車離開,好一會,才關門回身。

“小姐!”才一回身,翠玉就發現,楚華驕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因為剛才被她的身影遮擋住,翠枝也就沒有看到。

也不知道小姐都聽了哪些!翠玉心裏想道。

“翠玉姐姐!你怎麽哭了!”楚華驕蹭蹭跑上前幾步,伸手要翠玉抱,待翠玉将她抱起後,她用小手摸着翠玉的眼淚,皺着小眉,聲音有些擔憂的道!

“剛一只蟲子進了眼睛,奴婢一直揉,就把眼淚給揉出來了!不是哭了!”翠玉勉強的笑起來。

楚華驕自然明白這是翠玉因為看她是孩子,在搪塞她。但是她又不好點破。就将話一轉,“娘說,翠玉姐姐的表姐來找你。姐姐,是不是上一次,你說的那位在外院做事的表姐啊!”

“恩,就是她!”翠玉邊抱着楚華驕向裏走,邊點着頭,“就是她。表姐和奴婢的感情從小就好,這次,是特意來看看奴婢的!”

“哦!”楚華驕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麽。翠玉也就安下心來。覺得楚華驕應該沒有聽到什麽。

翠枝這次過來,是來告訴翠玉,她的阿爹在上山時摔了,情況似乎不太好,而她的那個後娘,并沒有給請醫郎來看,只給上些土藥。翠玉聽後,心裏自然很是難過。畢竟,骨肉親情,不是想斷就能斷的。當時候她想過去求求華氏,讓華氏放她一天,她好回去看看父親。可是翠枝提醒的也有道理,畢竟現在她是死契,華夫人為了她的事情已經麻煩過一次了,她一個做奴才的,又什麽資格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煩自家夫人呢!

而且那邊的情況也不是糟糕到要去見最後一面的地步,所以這個“求”字,還不如暫時存着,等真到那最不好的一步,才用。

這一部分內容,楚華驕是沒有聽到,但是那一句“三天後”,楚華驕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距離翠玉死亡的時間,只剩四天。

而這一天大早,赫連雲再一次的來了荷苑,進到潇湘竹院。她來,一是來還上一次被她穿走的衣裙,另外也就是過來探望。

“上次,多虧了姐姐。”赫連雲甜甜的笑着,看着臉色不是太好的華氏,關切的問,“姐姐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怎麽了,是吃的不妥還是伺候的人不夠?”赫連雲掃了眼一左一右伺在華氏身側的平嬷嬷和翠珠,自接話道,“你用慣玉福玉喜都在那邊,平嬷嬷雖是有經驗的,可是這個丫頭到底年輕,怕真是伺候不好你,我回去後,再送二個懂事點的人過來吧!”

“謝妹妹關心!我這邊人确實是足夠了。要是來多,反而晃的我心煩,不過是孕吐罷了,過完這陣子,也就好了!”

華氏今天的話,依舊客氣,但是表情,卻帶着防備和疏遠。也自然,楚華驕前幾日才說過,她端午落水,可能是楚九鳳推的。但是楚九鳳那麽小,那麽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可能教唆楚九鳳這樣做的---赫連雲。在加上華氏這樣想的時候,平嬷嬷故意的在那裏憂來愁去,說一些嫡長子出世,打破兩房平衡後可能出的問題和争端。華氏就是再善,再不願意去想一些她心裏不願意接受的肮髒事,為了楚華驕和未出世的孩子,她也不得不很現實的去思索,去面對。

赫連雲渾似不查華氏态度上的冷淡,依舊溫柔笑着,說關心的話,然後扯出楚智清,說他這幾日夜夜晚歸,有一次,竟是徹夜無歸。

“姐姐你道老爺那晚做什麽去了!?”赫連雲知道怎麽樣吊起華氏的主意,所以她買了個關子。

等華氏的注意力果然吸引過來,赫連雲微微一笑,無奈有苦澀的搖起頭,“我派了人去尋他,他卻是在酒肆裏喝的半死。”說到這裏,赫連雲依舊笑着,眼中卻是帶了眼淚,“老爺是心裏苦啊,卻是不想我們替他操心替他為難,所以就寧可苦着他自己!”

華氏的心,一陣的疼,雖不是親眼看景,但是通過赫連雲的描敘,她就似親眼看見了一般,她的想象裏,是深夜的酒肆,孤獨的男人,清冽的酒,以及喝也喝不完的苦澀和孤單。于是,她再一次的問,“老爺那件事……!?”

赫連雲很快的搖頭,笑容苦澀而勉強,“我确實是半點消息都問不出來。這些時日,老爺隔上幾天就來看姐姐,難道老爺就不曾對姐姐說上些什麽麽?”

華氏搖搖頭,聲音沉重,“他每回來,都是讓我多照顧好自己,別的,卻是什麽也不說。我也曾提過那件事,可是老爺他……!”華氏沉默起來,垂下頭,她的心裏很難過,眼裏也有了淚花,而她在心裏又一次的起了那個念頭:若老爺開口,要多少,她都給!就是他不開口,她也要想法子,把這些錢,送到他手裏去。

她怎麽能讓自己愛的他,一個人擔這苦澀呢!

就在華氏內心傷感的時候,丫鬟香蘭小跑着進來,雖然舉止禮儀規矩,但是神色的慌亂,卻是非常的明顯。

“發生什麽事情了?慌裏慌張的!”平嬷嬷拉下臉,看着香蘭,問道。

“夫人!”香蘭淚眼婆娑的看着華氏,說出驚了一句,“翠玉她,快要被老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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