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死亡

有福還不曾回來，屋子裏，安靜的涔人，只有楚智清用杯蓋劃茶聲音和翠枝壓抑的哭泣聲。

翠玉已經不哭了，此刻她也已經明白了，翠枝是要陷害她，那麽她說的，必然就是真話，阿爹那，應是無事。可是，她和翠枝無怨無仇，還是表親，翠枝陷害她做什麽？

而且，也确實不可能是翠枝，她根本沒有進到後院，接觸不到夫人的那些東西。能接觸到這些東西的人，只有……

翠玉擡頭，看向平嬷嬷和翠珠，但是她很快的在心裏一一否定。平嬷嬷和翠珠，誰也沒有理由陷害她。就算真要陷害，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

香蘭麽？可她根本就沒有進到過夫人的正房，平嬷嬷防着她，這一點，翠玉是早看出來的。

那到底是誰要陷害她？她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陷害了又是為什麽呢！？

“老爺！”有福從門外進來，其一進門，就眼神冷冷的看了眼翠玉。

……

“娘－－－－－。”楚華驕哭着，撲進華氏的懷裏，“我要翠玉姐姐，我要翠玉姐姐！娘，香蘭說翠玉姐姐被關起來了，說她偷了東西。娘，不會的，翠玉姐姐不會偷東西的！”

華氏的心一疼，伸手将在她懷裏嚎啕大哭的楚華驕摟住。平嬷嬷則一刀眼飛向香蘭，她，多嘴了。香蘭一縮脖子，垂下頭去。

“阿驕乖啊，別哭別哭！”華氏輕拍楚華驕的背，安慰着道，“翠玉姐姐沒事。她沒事！”

“我都知道了！”楚華驕昂起頭，眼淚已經塗滿了臉，好一些，全部抹在華氏的裙子上，“姐姐被關起來了，爹說了，要把她發賣的遠遠的！”

華氏着惱的看向香蘭，阿驕才幾歲，她怎麽能把這些說給阿驕聽。平嬷嬷也是狠狠的看這香蘭，一直看着她是個規矩乖巧的，可今天，到也作怪起來了。平嬷嬷想，要不是她确實沒有進過夫人的房間，自己一準懷疑是她搞的鬼。

“娘，別把姐姐賣掉，娘，求求您，別把姐姐賣掉！”楚華驕一邊哭，一邊搖着華氏的手，央求着。

“好好好，不賣不賣！”華氏看着楚華驕斷線珠子一般下來的眼淚，心疼非常，趕忙的摟住哄道。只是，她話是這樣說，心裏卻是明白，把翠玉發賣掉而不是直接打死，已經是楚智清的退讓了，自己要想再有要求，鐵定是行不通的！

而楚華驕一聽華氏說不賣，也停了哭泣。

Advertisement

“娘，阿驕想去看看翠玉姐姐！”楚華驕抽噎着道。

華氏遲疑了，但是對上楚華驕那雙包含懇求意的眼時，終是心軟下來，“好吧，娘帶你去！”

“謝謝娘！”

翠玉被關在荷院東南面的柴房裏，為了防止她逃跑或因想不開而自殺，她的手腳被捆綁着，嘴巴上，亦是塞着一團破布。

平嬷嬷一打開鎖，楚華驕就迫不及待的推門進屋。

“翠玉姐姐！”楚華驕跑向被捆綁結實，依牆而坐的翠玉，小手扯去翠玉嘴巴裏的布團後，有要去解翠玉身上的繩子，奈何她力氣小，有福捆綁的繩子，哪裏是她能解開的。

“小姐！”翠玉眼兜着淚，輕喚一聲後，就哭了起來。

“娘，放開翠玉姐姐，放開她！”楚華驕跑回華氏身邊，扯着她的裙擺，哀求着。

“平嬷嬷，你等下去弄點吃的來，再給翠玉松會兒綁！”華氏看着平嬷嬷吩咐道，然後身微向前傾，雙手搭在楚華驕的肩膀上，“阿嬌，別鬧，翠玉的事情，娘自然是會好好處理的。你放心！”華氏這個話，其實更多是說給翠玉聽的。

“娘，能不能先給姐姐松綁啊。我想和姐姐說說話！”楚華驕可憐兮兮的哀求道，“娘，求您了！”

華氏看看翠玉，再看看楚華驕，終于是點了點頭，吩咐平嬷嬷将翠玉的繩子解開來。

翠玉一松綁，楚華驕就跑上前去，摟住她的脖子，帶着哭音，喊了聲，“翠玉姐姐。”緊接着是一句，“你疼不疼？”

翠玉的眼淚，筚撥的就落了下來，而在楚華驕的最後一句，“阿驕相信姐姐！”說出口的時候，翠玉忍着疼痛，伸手也摟住了楚華驕，并沙啞的喚了聲，“小姐！”

“姐姐，你聽我說！”楚華驕壓低了聲音，在翠玉耳邊輕聲說道，“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要表現出異常的情緒了。今天晚上……！”

……

見過翠玉之後，楚華驕由華氏牽着手，回到潇湘竹院。母女倆依偎着，在塌上靜靜的躺着。一直到平嬷嬷回來，楚華驕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怎麽樣？”一進門，楚華驕就拉過香蘭的手，昂着頭，緊張的看這她。

香蘭微微一笑，手從袖子裏，拿出一把鑰匙，在楚華驕面前搖了搖，“拿到了！奴婢又放了把假的在平嬷嬷身上，只是要平嬷嬷不去開鎖，就一定不會發現她現在身上的那把鑰匙是假的！”

“那，我們是晚上就去救翠玉姐姐！”楚華驕神色雀躍興奮，“香蘭姐姐，你出的主意，真好！”

“奴婢也是想幫翠玉，奴婢和小姐一樣，也不相信，翠玉會偷夫人跟小姐的東西。”香蘭一本正經的道，緊接露出難過的神色，“翠玉她真的被發賣的話，哪裏有好人家能要，小姐您是不知道，像翠玉這樣，因為犯了事，主家又不願意打死的，一般都是淪落到勾欄裏當姐兒的！”

“姐兒？”楚華驕迷惑的眨巴着眼，“那是什麽？”

香蘭臉一紅，蹲身在楚華驕耳邊輕輕一說。楚華驕的身體即刻緊張起來，緊張裏，又帶着些害怕。

“不要不要不要，翠玉姐姐不能做那樣的人。香蘭姐姐，你一定要幫我救翠玉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啊！”楚華驕死死抱着香蘭的手，“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香蘭一定會幫小姐的！”香蘭抱住楚華驕，手撫着她的脊背，聲音輕柔的安撫她。同時，她的臉上，露出一個深深的笑容。

一切，都是那麽順利，都在赫連夫人的預料裏。香蘭想。

夜幕，漸漸的來臨，加深。

臨近子夜時分，香蘭輕輕的推醒楚華驕，“小姐，就到子時了！”

楚華驕揉揉惺忪的眼，看了看窗外，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睡着過。她一直害怕，一直在等待，一直想要避免的這一晚，終于，要來了。

她沒有想起翠玉死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如今，依稀覺得同樣的事情是發生過的，尤其是這慘白的月光下，那面色有着猙獰意的香蘭，讓她覺得，分外的熟悉。

只是這一次，結局總會不一樣了吧！

不，是必須不一樣！

“我們走吧！”楚華驕伸出手，對着香蘭甜甜的笑起來。

這一晚，荷苑注定是不平靜的。

香蘭的尖叫聲混着哭聲，在半夜突然響起，凄厲如鬼！

平嬷嬷等人聞聲趕過來時，香蘭正被華梅制住，單腿跪在地上，近旁，翠玉渾身濕淋淋的，一動不動的昂躺在地。

而華厚，正抱着楚華驕小小的身體，從涼亭那個缺口處，爬上來。

楚華驕的小手耷拉着，水沿着她的手臂，滴答滴落下。

“小姐！”平嬷嬷用手捂住嘴，渾身顫栗着，走向華厚。

**************************

求推，求收，求一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