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秦予喬就這樣擡頭看着外面的夜空,身體僵硬着半躺在角落。
墨色的蒼穹雄渾、蒼茫,正靜寂地俯瞰着下方城市的狹窄和擁擠,頭頂上方是一輪彎月,月光如霧落灑下來,落在道路上,湖面上,窗臺上……
秦予喬真的很讨厭現在的自己,她想把這樣的自己藏起來不讓人看到,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外面穿啦鎖打開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大腦一下子全清醒,一下子渾噩,但是唯一不變的不管清醒還是不清醒,她都不想讓人看到這樣的自己,所以她伏在地上開始找地方,她要把自己藏匿起來。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推開,當推門的在耳邊響起,秦予喬猛地擡起頭,當看見立在門中間的人後,她本能地猛地往牆角躲去:“出去……出去……出去!!!”
陸景曜微微別了下臉,只覺得此時自己的心髒就像被冰冷的鐵繩死死綁住,只要再多看秦予喬現在的模樣一眼,捆綁他心髒的貼繩就會往外拉,然後血管會立馬迸裂,迸射出來的血液澆在他的心肺上,疼得麻木。
雖然這樣,他卻不能看她。
“喬喬……”陸景曜叫了下秦予喬的名字,溫熱白雅的衛生間取暖燈落在陸景曜黑色的大衣上,俊雅的眉眼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俊朗又溫暖。
他就這樣立在燈光正下方溫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喬喬”兩個字從他唇上發出,親昵得好像他的世界裏只有她,然後他朝她伸過手,白皙的左手骨節分明,明明是一只隽秀漂亮的手,但是看起來每根手指都有着驚人的力量,好像可以牽上他的手,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喬喬,我是陸小六啊。”陸景曜慢慢向秦予喬走去,然後在她跟前蹲下,他的手已經碰到了她的肩上。
很好,秦予喬沒有抗拒他,只是她依舊很害怕,渾身顫抖着看着他,他知道,她其實不想被他看到現在的模樣。
陸景曜扯了個笑,清晰明亮的笑容讓秦予喬又溫暖又窘迫,然後又是一聲帶着顫音的“喬喬”後,她感覺陸景曜長臂一勾,将她整個人勾進了自己的懷裏。
陸景曜緊緊抱着秦予喬,也不問為什麽,然後用力一抱,将秦予喬淩空抱起,往隔壁房間走去。
……
“陸小六,我要去喝白菊茶,你泡得時候別忘了加點蜂蜜。”
“陸小六,你幫我把畫板拿過來,我要作畫了!”
“陸小六,你快抱我到外面,我要要曬着太陽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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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六……
“你能不能安靜點。”從房間走出來一個男人,只可惜她看不清他的長相,男人左手端着水杯,右手拿着畫板,臉上還有着非常不情願的怒氣,瞪了女孩幾眼,然後将畫板和茶都放在外面的小木桌上。
秦予喬想,這個男人進來肯定發脾氣了吧,但是沒有,女孩朝男人伸出手,男人還是立馬抱着她到露臺外面的躺椅,然後說了句“滿意了吧”後轉身回了房。
“陸小六,我的餅幹呢。”女孩又對裏面的男人開始喊。
秦予喬覺得這個女孩事兒真多,她都要替這個男人覺得煩了,不過可能女孩的腿腳不方便吧,結果下一秒,她看見女孩從躺椅上站起來,貓着腰身走到男人的身後,然後整個人貼到男人的後背抱住他:“陸小六,你就不能陪我一塊兒曬曬太陽麽?”
男人繼續對着電腦敲敲打打,然後女孩将臉放在男人的後背,不停地蹭啊蹭,蹭得男人終于男人氣急敗壞地轉過頭:“果果!”
然後那張臉跟陸景曜的臉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最後是果果委屈巴巴的聲音:“明明你答應好今天要陪我去看畫展的,你已經言而無信了,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兇……那麽兇……嗚嗚……”
……
“醒來了?”陸景曜摸摸秦予喬的頭,幽深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然後情難自禁地湊過頭吻了下秦予喬的嘴角。
秦予喬怔怔地看着陸景曜,然後彎了彎嘴,主動抱上陸景曜的脖子,笑嘻嘻地問他,“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啊?”
陸景曜翻身到秦予喬上面:“昨晚實在孤枕難眠,所以當然趁着你睡着的時候來偷香竊玉啊。”說完,陸景曜修長的手指試圖解開秦予喬的睡衣紐扣。
秦予喬突然笑了,然後把自己的右手伸到陸景曜跟前,昨晚她被花瓶碎片割破的手指已經全被陸景曜處理過了,每個手指包了好幾條創口貼,顯得指尖笨拙又臃腫。
秦予喬把右手在陸景曜跟前揮了揮,再次開口,聲音就有些輕下來:“謝謝啊……”
陸景曜沉默下來,目光微閃。
“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秦予喬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我之前是檢查出來點兒精神吧正常……但是我回國的時候醫生明明說好了,他讓我不用擔心的,所以我沒告訴你……現在你也看到了,它沒有好……”
陸景曜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秦予喬。
秦予喬快要哭了:“……你介意嗎?”
陸景曜突然輕笑一聲,然後直接用實際行動取代了自己的回答,他覆上秦予喬的嘴,然後用力吸允着她的唇瓣,這是一個充滿安撫和寵溺的吻,吻得秦予喬心顫顫的。
然後秦予喬試着将自己的舌探到陸景曜的嘴裏,她往裏探點,再往裏探一點,纏綿地滑動着,然後終于觸碰到了他的舌頭,只是火熱得讓她往外縮了縮。
陸景曜哪能讓秦予喬逃走,勾起秦予喬舌含住,然後捏了□下女人腰上的肉,加深了這個吻。。
秦予喬搗了下陸景曜的肩膀,一絲笑從唇齒間溢出,不經意溢出的笑聲就像清晨陽光悄悄地從窗簾縫裏溜進來,讓夜夢猙獰的人醒過來,讓他們知道外頭正陽光燦爛。
——
昨晚陸景曜能趕過來是白天瑜給他打的電話,雖然陸景曜對自己的岳母并沒有多少好感,但是一事歸一事,對于昨晚的事,他還是很感激白天瑜。
其實陸景曜再次見到秦予喬後便調查過她,也得知她在倫敦進行一段時間的精神治療,他想起之前的果果,原本是明媚又開朗的,之後變得消極尖銳,他當時以為她只是有輕微的産後憂郁症,所以有時候他煩她的時候,甚至覺得她是小題大做。
之後調查結果出來,事情比他所想的要糟糕很多,但是他觀察現在的秦予喬,沒有任何患病過的現象,她很正常,而且過于正常了,就像不成熟的果果終于長大的感覺,知性優雅,偶爾也會耍耍可愛和調皮,簡直是太完美了。
但是完美得不真實,直到昨晚,他看到了臉上沾着血渾身顫抖的秦予喬,陸景曜才知道什麽是隐藏在完美下方的陰影。
不過這也沒什麽,別說秦予喬現在只是會偶爾犯犯病,就算她真變成了神經病,他也覺得她比其他女人好。
——
早上9點白天瑜給秦予喬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兩人誰也沒有提昨晚吵架的事。秦予喬想,可能有些事白天瑜是對的,比如在她“爆發”的時候先離開,然後讓她獨自呆一個晚上,晾一晾她,然後什麽都會正常回來。
而這也是她一貫的處理方式,就像小時候她不想練琴對白天瑜抗議吵鬧,然後白天瑜也不會罵她,她就是罰她獨自坐在樓梯上反省。
“予喬,我覺得你靜一靜後自然就會明白對錯,等明白了再過來找媽媽。”
然後有時候她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候,秦彥之下班回來後,就上來抱住她:“哎呦,我的小公主,這是又被媽媽罰坐了嗎?”
然後她委屈得趴在秦彥之的肩上哭:“……爸爸,我要換個媽媽。”
——
中午陸景曜在天府樓訂了包廂,打算請白耀和白天瑜吃飯。
陸景曜從秦予喬公寓出來的時候,秦予喬問:“不帶睿睿去嗎?”
陸景曜環住秦予喬的腰,頗吃味的開口:“有些話不能讓睿睿聽到。”秦予喬同意,雙手插在陸景曜衣服口袋上:“跟睿睿好好解釋,我怕他鬧別扭。”
鬧別扭嗎?當陸景曜回家換好衣服要出門的時候,陸希睿還真鬧別扭了,抓着他的手不肯放開:“我知道你肯定跟予喬姐姐吃中飯去了,你不能不帶上我的。”
陸景曜冷着臉:“放手。”
陸希睿不肯,憋着小嘴死纏着陸景曜:“爸爸,你不能這樣子,我們是一家人,吃飯不能少了睿睿。”
陸景曜頭疼:“你上去換件衣服,你今天穿的這衣服昨天已經穿過了吧,趕緊上去換吧。”
陸希睿雞啄米地點頭,歡樂地上樓換衣服去了,希睿上樓後,後陸景曜整了整被兒子拉皺的衣服,臨走前對保姆交代:“中午多燒兩個希睿愛吃的。”
——
中午的飯,算是陸景曜以準女婿身份跟秦予喬家人吃的第一頓飯,因為條件還太特殊,目前家人只有白耀和白天瑜。
不過有些事是人少好辦,飯桌上陸景曜跟白耀相談甚歡,陸景曜對白耀的稱呼從白叔變成了舅舅。
有些事因為匪夷所思,接受起來有點困難,但是等心裏的結沒掉,這些事就越想越美了。陸景曜和喬喬的事,白耀就是那麽想的。
白耀年紀有點上來了,酒量開始不行,稍微多喝了一杯,話就多起來了:“陸家那麽多兒子,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陸老六了,但是之前不是怕你是個二婚麽,所以就把喬喬介紹了元東那小子,哎……如果喬喬沒有跟元東相過親,你們兩個也不會像現在那麽為難了。”
“不為難。”飯桌下陸景曜拉着秦予喬的手:“我跟喬喬可以說是好事多磨,我倒是沒有什麽,就是苦了睿睿和喬喬,一個從小沒有母親疼愛,一個要跟自己的孩子分離7年不知道……”
陸景曜這話說得意有所指,白天瑜很敏感,立馬笑了下,索性把問題攤開來講:“這是我的錯,是我當年對喬喬隐瞞了真相,害的喬喬跟睿睿母子分離7年。”
陸景曜是想讓白天瑜把主要原因怪到她的頭上,不過白天瑜既然這樣說出來了,他就要把話說得更漂亮一點了,然後再主動承擔點當年的錯誤,效果肯定會更好。
炖湯上來,陸景曜讓拒絕服務員幫忙,站起來給白耀白天瑜和秦予喬都盛了一碗,邊盛邊笑:“當年如果我攔住負氣離家出走的喬喬,估計就不會有後來的分離了。”
“哎。”白耀嘆嘆氣,“終歸你們倆緣分未斷啊。”
緣分未斷,陸景曜喜歡這句話,又敬了白耀一杯:“應該說老天爺也不忍心讓喬喬和睿睿分離一輩子。”其實這話變了變,你們再阻攔我把老婆娶回家,就是違背天意了。
白耀笑呵呵,白天瑜扯了扯嘴巴,倒是對他這話沒有異議。然後大家開始商量到底要不要公布喬喬是希睿親生母親這件事。
“這事我跟喬喬已經商量過了。”陸景曜先是笑望了眼秦予喬,然後對白天瑜和白耀說,“當然我和喬喬也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陸景曜一口一個“我和喬喬”,秦予喬倒是奇怪她什麽時候跟他商量過,雖然這樣,陸景曜這些話對她還是很受用,讓她心裏暖暖的,她喜歡這種有歸屬的感覺,家的歸屬。
“那你們怎麽想的?”白天瑜發問。
“其實我覺得等喬喬進門後再找個機會說比較好。”陸景曜模樣認真,語氣帶有幾份莊重和真誠,“我跟喬喬結婚難免有媒體關注,其實這沒什麽,就怕有不良媒體大做文章,結婚本是喜事,到時候就怕他們的閑言碎語弄得整場婚禮不不開心,所以我跟喬喬都想等婚禮過去後,再将她和睿睿的關系公布出來,關系也不需要跟媒體公布,因為過度強調她和睿睿的母子關系反而顯得虛大于實,所以到時候只要跟一些親戚朋友說清楚就好。”
白天瑜和白耀對望一眼,然後白耀開口:“想想也只能先這樣了。”
陸景曜保證說:“請你們放心,喬喬進門後我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至于媒體,到時候我也會跟幾家主流媒體協商,不會讓他們亂寫的。”
什麽是亂寫,比如“原來陸景曜新婚妻子是侄子前任女友”、“陸景曜要結婚,小兒子親生母親何去何從”等等這些就是亂寫;什麽是可以報道的,比如“陸景曜和秦予喬一百個相愛的鐵證”這些,到時候如果媒體要照片,他也會免費送他們幾張。
然後進門後的事呢,陸景曜也想好了,媒體不是很愛捕風捉影麽?他就讓媒體捕風捉影喬喬和睿睿的關系。
比如可以登一些“疑是秦予喬就是陸希睿的親生母親”、“愛丁堡相愛的約定”這樣的報道,讓媒體慢慢把喬喬是睿睿母親的事透露出來,中間可以編幾個感人的故事,怎麽寫随便他們,但是他和予喬的形象不能壞了,所以倒時候媒體的主控權要在他手裏。
——
中午陸景曜跟白天瑜和白耀把事情商量好,然後就是他要帶着秦予喬光明正大出現在陸家人的面前了。
陸氏每年一共有兩場年會,先是每家公司的分年會,前幾天都已經舉辦完了,但是總年會一直都是除夕前一天。這一天陸和爍也會出席,會在直播電視前講話,對駐海外分公司的員工們表示慰問和感謝。
秦予喬沒有見過陸和爍本人,只見過他的照片,看起來實在很嚴肅。秦予喬在試穿禮服的時候問陸景曜:“你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年輕大了,脾氣越老越怪。”陸景曜親自幫她拉了拉領子,然後盯着往裏面看,“穿胸托了嗎?”
秦予喬捂胸:“當然墊上了。”
陸景曜蹙着眉頭,這段時間因為事情真的太大,他對秦予喬的體重就沒注重,今天試穿禮服才發現問題大了。
秦予喬知道陸景曜在意什麽,她瘦了,胸當然會縮點,
陸景曜圈了圈秦予喬的腰,然後将手移到她的胸上,盯着鏡子裏面的身形纖細的女人看了看:“喬喬,你現在去稱□重。”
秦予喬朝陸景曜伸出手:“你抱下,然後看猜得準不準。”
陸景曜轉了下頭,然後抱了下秦予喬,然後臉色一下子沉下來:“誰允許你可以那麽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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