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包廂裏，四方桌上火鍋冒着騰騰熱氣, 食物香味環繞。

“來來來, 舉杯了，年前最後一聚。”明成輝帶頭舉杯。

陸桀、曲琪和黎露紛紛跟着舉杯。

“跟往年一樣, 還是簡單總結一下，每個人的得與失。”明成輝抿一口酒, 放下杯子，傾身抱住陸桀的肩，“阿桀今年, 又新開了一家公司, 而且眼看形勢一片大好, 同時又解決了終身大事，抱得了美人歸。”

他用手示意了一下陸桀旁邊的曲琪, 陸桀握着曲琪放在桌上的手, 兩個人相視一笑。

惹得明成輝猛拍桌子, “在這麽正經嚴肅的場合, 能不能不撒狗糧？！能不能？！”他上個月剛分的手, 現在可是單身狗，受不了一點刺激。

結果陸桀毫無同情心地說：“不能。”說着還在曲琪的手背上親了一口。

就是這麽嚣張。

明成輝做了個氣昏厥的動作，仰頭倒在椅子上, 舌頭吐出來。

曲琪只覺他有趣, 忍不住咧嘴笑。

黎露見慣了明成輝這幅德性，早已習以為常，邊在鍋裏撈菜, 邊在桌下踹他一腳，“行了你，趕緊的。”

明成輝立即端坐，抖了一下身上的外套，恢複正經，“好的。”

“總之，阿桀今年完全可以用四個字概括：人生贏家！”

“那麽接着就來說說露露姐。咱們露露姐今年……突然發現跟去年沒差耶。那就不重複了，可以自行回顧去年的總結。”

黎露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将蘸了醬的牛肚放嘴裏咬着。

明成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下來說我自己，戒掉了對阿桀的依賴之後呢，自己新開了一家婚戀公司，雖然市場還沒有很好的打開，但是也在一直努力地摸索着前進，至于感情呢……依然沒有遇到我的那個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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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個遙望的動作，逗得曲琪笑得更厲害。

看黎露卻突然嘆氣搖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托着腮幫子惆悵道：“這怎麽聽下來，就我除了年齡大了一歲，其他各方面毫無長進，混得最差？”

聞言，曲琪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馬上對比了一下自己。

明成輝不怕死，還在調侃黎露，“露露姐，不得不說，你真的是漂亮迷人，頭腦冷靜，非常有自知之明了。”

黎露瞪他：“滾！”

明成輝賤兮兮地大笑起來，混着面前火鍋咕嚕嚕的聲響。然後一道輕微的聲音夾在其中，“露露姐你不用生氣，要說混得最差，明明是我呀。”

三個人看向說這句話的人。

曲琪掰着手指頭跟他們數：“房子是從露露姐那裏租的，車子是陸桀送的，工作還是一個小小的人事經理，怎樣，跟你們比是不是年度最慘？”

聽她這麽說，黎露突然尋到了一絲絲安慰，正要擡手拍拍曲琪的肩安慰她，向來低調謙遜的陸桀橫插一句，“但是你找到了一個人生贏家男朋友呀。而且你很快就可以把他變成你的老公了。”

明成輝啧了一聲，“所以，今年的最大贏家，實際上是小仙女，哦不，小嫂子。”

明成輝總結陳詞一錘定音，“來，大家拿出手機來。”

曲琪不知道為什麽要拿手機，但是大家都拿，她也跟着轉身，從身後的包裏将手機掏出來。

然後她的微信立即就收到了三筆一萬塊的轉賬。分別來自：陸總、黎總、小明總。

曲琪難以置信地從手機上擡起頭來，“這是什麽意思？”

陸桀跟她解釋說：“這是我們的一個約定，年終聚會的時候，每個人要給最大的贏家發一萬塊獎勵。”

曲琪眼睫輕眨，艱難地消化陸桀抛過來的說法，後道：“你們這個約定是不是有點不合理呀，難道不是混得最好的那個，給混得相對差點的發慰問金什麽的嗎？”

“诶，我同意。這麽多年過去了，規則也該改改，就從今年開始。”明成輝身體前傾，兩眼睛急切地看着曲琪，“小嫂子你把錢……”

“不不不。”曲琪反應過來，把手機放回到包裏，關上拉鏈，兩手一攤，“我覺得這個約定非常之合理。”

陸桀看她護財的樣子，低聲失笑，伸手摸摸她的頭發，“這其實也是一種鞭策，如果誰想贏得獎金，下一年就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嗯。”曲琪點點頭，她明白，其實他們三個誰也不缺這三萬塊錢，但是可以作為一種心理暗示，提醒自己一年要比一年活得更精彩。

他們這個游戲對曲琪來說，玩得有點奢侈，但是也很有意義呢。

“那從今年開始，之後的每一年我也要參加。”三萬塊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曲琪而言卻很重要，她一年收入才十萬左右，為了拿到這個錢，她明年會更努力的！

要向優秀的人看齊！她暗暗給自己加油鼓勁兒。

——

火鍋吃到九點多結束，四個人裏面只有明成輝是南城本地人，其他三人都要回家過春節，所以早早散了回住所收拾各自的行李。

曲琪和黎露回玫瑰園，從地下車庫進電梯，聊起明成輝和陸桀的關系，曲琪有些好奇他們當初是怎麽成為朋友的，而且關系這麽鐵。不常見面，但是一見面就跟親兄弟似的。

黎露笑：“你是覺得，他們兩個人性格南轅北轍，一個正經，一個浮誇，應該很難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對吧？”

曲琪點點頭，看陸桀對言公子的态度就知道，他不喜歡這類看起來不着調的人。而明成輝的浮誇勁兒跟言公子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黎露笑：“利好集團你知道嗎？”

曲琪：“當然，最大的日用品集團。家裏很多日用品都是他們家的。”

黎露：“你別看明成輝這麽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實際上還有一層身份，就是利好集團二公子。”

“啊？所以……”不不不，曲琪搖頭，她內心深處認為，陸桀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黎露見她糾結的小表情，便知道她胡思亂想了，也不跟她賣關子。

“我們家前幾年，爸爸是外科醫生，媽媽是現代舞演員，爸爸是比較固執的性格，一直希望阿桀能夠繼承衣缽做一名醫生，非常反對他學計算機專業包括後來創業，當然，我們家本身也沒有商界資源可以提供給他，所以一直以來，家裏能夠給他的支持近乎等于零。一路上遇到的艱難險阻都得靠他自己，而就是在創業初期，另一個合夥人也是他當時的好兄弟背叛出逃，導致公司陷入危機緊接着資金鏈斷裂，到後來嚴重到，連員工工資都快要發不出來了，那是阿桀唯一一次喝醉酒，當時和明成輝一起。”

“而明成輝這個人，你今天接觸過就知道，天生反骨，活得特別的随心所欲，不願過家裏安排的生活，跟他爸一度鬧得要脫離關系，利好集團二公子的身份都不要了。所以他那個時候也正是沒錢的時候，連基本生活費都被家裏斷了，可就是這樣一個寧願餓死也不願回頭的人，卻為了陸桀願意低這個頭。他回去求他爸，跟他爸達成協議，于是他爸給了他一筆錢，作為交換的代價，他在家待了一年的乖乖仔。”

“創世界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明成輝的，陸桀前幾年看公司進入正規後無條件送給他的。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以真心換真心的。”

然而曲琪産生了一個疑問：“那為什麽小明總不進集團跟陸桀一起共進退呢？”

黎露張了張嘴：“呃……當初給阿桀致命一擊的就是好兄弟兼合夥人，所以……”

曲琪點頭，“明白。”大家都在避開這種敏感關系重演。

黎露：“而且，明成輝也真的想靠自己做成點什麽事吧，他一直想要活成像陸桀這樣的人，在商場上叱咤風雲，但是能力到達不了，他從前評價自己，活得像一癱爛泥。不過現在也開始經營着自己的婚戀公司了，人一旦認真起來，其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糟糕。”

提到婚戀公司，曲琪想起在飯桌上，明成輝說起更換代言人的問題，聽得出來，他其實非常想請陸桀，而當時陸桀下意識看向她。

其實，陸桀本人應該是想幫明成輝的忙吧，但是礙于她可能會不同意。畢竟是婚戀公司，代言肯定要跟女明星之類的配對。而曲琪當時也确實不想讓自己的男朋友跟女明星拍各種親密照片或者視頻到處流傳，他又不是演員，所以當時猶猶豫豫地也就沒有表态。

按明成輝說的，以陸桀一公開露面就上熱搜的影響力，肯定能迅速打響品牌知名度。而且他出衆的長相身材，不遜于現在的一線男星，又有成功企業家身份加持，顯得比其他婚戀公司請明星代言更有內涵，市場競争力肯定更強一些。

幫個忙而已，更何況明成輝當初救陸桀于水火之中，曲琪覺得自己沒必要小家子氣。開門進屋後，曲琪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桀的電話。

——

晚上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九點多，曲琪洗漱穿戴好，将行李從房間拖出來。

小桀立即湊上來問好，還問她，“你不累嗎？”

“我為什麽會累？”

“因為你已經在我心裏跑了好幾圈了。”

這土味情話真的是，曲琪将行李放在客廳，坐在沙發扶手上，笑着問他，“跑了好幾圈，我是在你心裏迷路了是吧？”

小桀擺弄着腦袋，“大概是的吧。”

曲琪還想逗他玩，客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陸桀手裏拎着一袋早點出現。

“你快點把他的情話功能停了吧，每天早上起來都聽他講這些，一身雞皮疙瘩。”

陸桀含笑走過來，将早點遞給她，俯身親她一口，“好，馬上停了。”

随後兩個人吃完早餐，陸桀幫忙拖着行李，曲琪手裏拎着一只小包從家裏走出來，恰好對面的黎露也出門了，明成輝幫她拎着行李箱。

打過招呼，四人一起進電梯。

黎露有氣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曲琪問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黎露搖了搖頭，“其實我今年不太想回家。”

曲琪：“為什麽呀？”

黎露：“往年回去呢，大家都催阿桀找女朋友，火力都往他身上開，今年他已經跟你定下來了，這次回去一個個地，估計開始煩我了。”

身後的明成輝把手搭在黎露的肩上，“姐姐，要不，你跟了我算了。我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黎露回頭白他一眼:“你問問我弟弟，願不願意叫你一聲姐夫。”

“我們是兄弟，能夠坦誠相見一起洗澡的那種兄弟。”明成輝摟住陸桀的肩，慫恿他，“從兄弟到姐夫，等于是親上加親。”

陸桀斜睨他一眼，将他的手拿開，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寧死不從。”

明成輝：“&*%#￥@”

此時電梯到了，陸桀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摟着曲琪的腰率先走出去。

——

幾個人在高速公路前分開，陸桀和黎露回港城，曲琪和王旭回申城。自駕，兩個人開一臺車。

在高速公路行駛兩小時後，到達第一個休息站，将近中午十二點，曲琪和王旭下車，到小店裏買了兩碗面填填肚子。

休息站裏的食物着實難吃，曲琪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恰好手機有電話進來，陸桀找她，她立即接起。

休息站聚集了許多跟他們一樣趕路回家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人聲嘈雜，曲琪邊接通邊往人少點的地方講電話。

講完電話回來，王旭吃了半碗面也擱在那裏，顯然在等她。

“走吧。”她上前去叫王旭。

王旭起身，跟她一起往停車的位置走，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笑着調侃道：“陸總現在肯定特別不放心你跟我同行吧？這都第幾通電話了？”

剛說完，他自己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看。

“小影子”三個字在屏幕上閃。

曲琪學着王旭适才的語氣也調侃他，“應該是小影子不放心你跟我同行吧？這都第幾通電話了？”

王旭臉紅了紅，“我跟她，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曲琪挑挑眉，無情拆穿他，“那小影告白的時候，身子左搖右晃眼看着要摔倒，你一直用手護着是怎麽回事？人的身體可比嘴巴誠實多了。”

“我……”王旭無力反駁。

“快接吧，等久了以為你出事，該着急了。”說着，她幫他把手機劃通。

歷經五小時，終于回到申城。

王旭家住在市中心裏，曲琪家住在城鄉結合部，申城是個十八線小城市，面積不大，所以兩家距離大概也就十分鐘左右車程。

王旭先是送曲琪回家，他知道曲琪家住的這種老舊樓房是沒有電梯的，于是熱心地幫她把行李搬上了樓。

“進屋坐坐嗎？”上樓後，曲琪還是客氣地跟王旭說了一句。

王旭擺擺手，“不了，過兩天再來拜年。”

曲琪：“也好。”

王旭正要轉身下樓，房門突然打開，曲琪的媽媽肖芳看到二人，無神的眼突然一亮，“哎呀，回來了！”

王旭斯文有禮地問了聲“阿姨好”。

“你好你好！”肖芳為了顯示她的熱情，抓着王旭的胳膊就往裏拽，“終于把你們盼回來了。”邊拽還邊激動地喊曲琪她爸出來。

然後曲琪她爸也沖出來了，手裏還拿着切菜的刀，拽上王旭的另一條胳膊。就這麽一左一右将王旭拽進了客廳。

王旭回過味來，“叔叔阿姨你們可能誤會了。”

“啊？誤會？”

“誤會什麽？”

完全被晾一邊的曲琪拖着行李後面進來，“他是我一個朋友，不是我那個男朋友。”

曲康舉着菜刀上上下下打量王旭，回過味來，“哦對，我說，怎麽跟視頻裏面的長得不一樣。”

王旭腳步下意識往後退，想離曲康手裏的菜刀遠一點。

肖芳也認真打量着他，“嗯，我們女婿長得高一點，俊一點，身材……”

“媽！”曲琪打斷她，上前去指了指曲康手裏的菜刀，曲康才放下，她轉身對王旭說，“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诶，好。”王旭抹了一把汗，一溜煙兒跑了，跑得急連房門都忘記帶上。

曲琪過去把門關上，心想，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沒有把陸桀帶回來，若陸桀看到這場面，還不知道作何感想。

曲琪剛把門關上，肖芳又将門打開，往外探頭探腦地問，“那你那個男朋友小陸呢？”

小陸……曲琪轉身回屋，“沒來。”

肖芳跟在她後面念：“不是說要準備跟你結婚了嗎？哦，就嘴上說說，也不回來看我們，不談談聘禮和禮金什麽的？”

曲琪想起哥哥曲輝問她關于陸桀的事，曲輝表示要幫她把把關，希望她找到對她好的，而家裏這兩位，只關心聘禮和禮金。

曲琪坐在沙發上輕不可察地嘆口氣，拿杯子給自己倒水喝，“他現在有事，遲點再找時間過來，關于我和他結婚，你們想要怎樣可以先跟我說說，我去跟他商量。”

肖芳還想說什麽，曲康将她拽到一邊去，“看她心情不好的樣子，別是男的又反悔了，不想娶了吧？”

肖芳：“所以就說有錢人不是那麽容易嫁的，我還以為她出息了。”

——

港城，某別墅區。

陸桀将車開進私家停車庫，經過家門口，看到站在門前花園裏等待的黎霜，風吹拂着她身上的披風和長發。

黎露降下副駕車窗，跟她招了招手，難得感慨道：“老母親盼兒歸呀。”

陸桀掃一眼後視鏡，打着方向盤，“你別說媽老，她知道了會不高興，再說，她明明一直都很優雅。”

“對對對。”黎露拍拍自己的嘴巴，“我錯了。”

陸桀将車停放好，黎露先下車，黎霜過來跟她擁抱，“哎呀，想死我了寶貝兒~”

黎露也抱着媽媽，往她臉上親一口，“我也想你，媽。”

緊接着陸桀下車，繞過車頭張開懷抱，也跟黎霜擁抱問好，他身高腿長，微微俯身配合着媽媽的高度。

跟兩個孩子擁抱過後，黎霜眼神往車裏去，發現裏面座位是空的，“你女朋友呢？沒帶她一起回來呀？”

陸桀解釋說曲琪有點事情需要回家處理，黎霜還想問什麽事，一家之主陸院長突然出現，站在主屋連接車庫的通道，擺着張嚴肅的臉，“車庫冷，別讓你媽凍着了，趕緊回屋。”

黎霜回嘴道：“就怕媽凍着，不怕我和阿桀凍着呀！”從小她就覺得，爸媽是真愛，她和弟弟都是意外。

陸峰不出聲，摟着黎霜往家裏去，黎霜一步一回頭喊他們快點進屋。

陸桀将行李拿上二樓房間，脫了大衣下樓，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高領毛衣，修長手指在套着脖子的那截領子上整理了一圈，邊整理邊下樓。

樓下客廳，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喝下午茶。

“阿桀穿白色就是特別顯年輕。”黎霜仰頭望着從樓上下來的陸桀道。

黎露不以為然，“媽，他連三十歲都還沒到，本來就年輕。”

“我的意思是，比實際年齡還要小，有股子精銳的少年氣。像……”黎霜轉頭看着自己的老公，“跟你爸年輕時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啦，爸爸基因強大，爸爸年輕時迷倒衆生……”

黎露誇得天花亂墜，陸桀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黎霜給陸桀倒了一杯紅茶，陸桀忙起身接過，“媽，我自己來。”

“葡撻是紅姨剛從烤箱拿出來的，還熱着，吃吧。”

“好。”陸桀喝了口茶，拿起一顆蛋撻。

然後又聊到曲琪的問題，黎霜不甚理解，“準确來說，她現在不只是你的女朋友，而是你的未婚妻，你未婚妻說家裏有事需要處理，你怎麽就真的讓人家女孩子一個人去處理？”

陸院長翻看着手裏的醫學雜志，冷冷地哼了一聲，滿滿的鄙視意味。

陸桀：“……”

陸桀是覺得，尊重曲琪的意願，比單方面覺得為她好而幹預她，更重要。但是黎霜的話，又讓他最初的想法動搖了。

一家人吃了年夜飯，距離零點跨年還有幾個小時，陸桀到樓上自己的房間，拿手機給曲琪撥了通電話，他站在窗前，望着別墅區裏的路燈。

港城已經禁煙火多年，現在過年已經感受不到小時候那種熱鬧的氣氛。

電話接通，女人嬌柔的嗓音傳過來，陸桀笑着問：“在做什麽呢？”

那頭回答他：“在想你。”

……

五分鐘後，陸桀利落地穿上外套，拎着剛帶回來還沒有開啓的行李下樓，依偎在客廳看春晚守歲的爸媽驚詫地看着他，“阿桀，你這是要幹什麽？”

陸桀穿過客廳，頭也不回地開門出去，“去把你們的兒媳婦接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誰也別攔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