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學習學不好就不學

陳垠發現自己的電話打不出去,手機也徹底沒了信號,他猛踹了兩腳門,除了只踹下來些灰塵 ,那鐵門巋然不動。

“狗東西。”陳垠憤憤罵了一句,他打開手機手電筒,開始尋摸有什麽可以用的東西,很快便找到根很重的鐵棍,像是從什麽扶手上卸下來的,陳垠拎着鐵棍,重重朝倉庫上方的那個玻璃窗砸去。

第一下失了準心,只把玻璃砸得晃了下,陳垠繼續卯足了勁兒用鐵棍砸玻璃,三兩下那玻璃便“嘩啦啦”碎裂開來,玻璃碎片一股腦掉了下來,陳垠連忙躲開,等玻璃掉得差不多了,他便拖了兩個防汛袋到窗戶正下方,自己踩着防汛袋爬上去,結果發現那玻璃窗外層還有一圈不鏽鋼防盜窗。

“這破地方還裝防盜窗...”陳垠覺得自己這陣子一定犯太歲了,幹什麽都不順,他跳下防汛袋,擡頭看着只有路燈光灑進來的一方小窗......直到在窗口看到兩雙鞋,一男一女,正從教學樓的方向朝操場走,這時候剛好路過這個倉庫。

“喂!”陳垠又跳上防汛袋,激動地喊着。

“這裏有人...”女孩的聲音驚慌失措,那兩雙鞋立馬離窗口離得遠遠的。

男生走在女生外側,語氣凝重,透着點舍生取義的味道:“老師來了你先跑,我斷後,別怕。”

陳垠:......

"情聖,能不能先停一下,來救救你的朋友。"

“陳垠?你在哪兒?!”明思昊摟着女朋友在原地打了個轉,覺得自己遇上了鬼打牆。

“在你腳下。”陳垠面已經沒脾氣了,抄着手等着這二貨找到自己。

明思昊也是這倉庫的常客,所以不到半分鐘便蹲到了那窗戶前,看着窗戶裏自己本風華絕代的兄弟此刻灰頭土臉,忍不住嘿嘿笑了:“你在這裏幹嘛?”

“看不出來嗎?我準備在這兒挖口井。”陳垠麻木道。

“挖井?這有石油?”明思昊還蹲在窗前,驚駭地問。

陳垠看弱智般看着明思昊:“你幫不幫忙?”

明思昊讓女友等一下自己,很快跑到倉庫門口把門給陳垠打開:“你什麽情況?把自己關裏面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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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垠出來後第一時間朝明思昊女朋友的方向看去,煩躁的神情中透着八卦:“你什麽情況?談戀愛我都不知道?”

那女孩陳垠挺眼熟的,好像是美術班的,長得白白的。

“陳垠,你好啊。”女孩秀秀氣氣走過來,小聲跟校草打了聲招呼。

“這不是剛開始嘛,還不穩定,周末一定帶着她請你們吃飯。”明思昊難得羞澀地撓了撓頭:“你還沒說呢,你怎麽回事?”

陳垠依然看着那女生,沒顧得上聽明思昊的話,終于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天讓我給盛長流買聽雨咖啡的!”

“盛長流?”明思昊沒明白。

陳垠目光閃爍地盯着那女生:“我還給你去冰,結果你轉頭送給盛長流了。”

女孩面色有些尴尬:“啊...真的嗎?我都快忘了。”

“你給盛長流送咖啡?”明思昊終于發覺自己好像綠了,他看着那女生:“什麽時候的事兒啊?你喜歡他?”

“沒有,就是、那個...我現在不是喜歡你嗎?”女孩解釋不清楚,索性撒着嬌想要蒙混過去。

“可是你說你已經暗戀我一學期了......”明思昊受傷地喃喃,合着暗戀自己的一學期裏還能同時喜歡別人。

“靠!她還問過我請你們幾個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也叫上盛長流!”學校門口的便利店,陳垠和剛失戀的明思昊一人一聽可樂,明思昊越說越委屈:“我還幫她問盛長流了呢。”

陳垠聽到這三個字氣得把可樂喝出了高度酒的氣勢,一飲而盡,他放下可樂罐:“你是不是蠢?這不就是把你當備胎了嗎?還是那種能當跳板的備胎。”

明思昊一個快一米九的籃球隊大前鋒此時眼眶發紅:“那我不是也沒談過戀愛不懂嘛,她又很漂亮、還溫柔、還說喜歡我,我哪有心思想那麽多。”

“哭個屁。”陳垠橫了他一眼:“還嫌不夠丢人?”

明思昊擦了下眼淚:“就是覺得我初戀也太短暫了點,忍不住想哭...別說我了,你呢?真是盛長流把你關那兒的?不能吧?”

“你都被他綠了還不信我?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陳垠憤怒地看着好友滿臉的質疑,恨不得把他腦子劈開把自己的記憶給他裝進去。

“诶,我這事兒也不能怪他,那他确實比我們都優秀啊。”明思昊不失公允道:“而且白天我們問你的時候你什麽都不說,讓我們怎麽信你啊?”

陳垠差點被氣死,他深吸一口氣不甘心道:“他有我的把柄,我不能說。”

“你什麽把柄?我知道嗎?”

陳垠目光複雜地看着明思昊,掂量了會兒還是搖頭:“反正你以後別跟他走太近,我也認了,以後大不了把他當空氣。”

明思昊覺得陳垠挺掃興的,以前也不是這種藏着掖着的人,他敷衍地“嗯”了聲後重新投入失戀的悲傷之中。

陳垠想好了,盛長流這個混蛋不是他這種普通的學校小混蛋,他有那麽多成年人小弟、還随身帶刀片、城府又那麽深,陳垠覺得自己搞不過。

那就不搞,陳垠從小到大就是個知難而退的人,學習學不好那就不學、朋友當不了那就不當,何必為難自己幹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要迎難而上。

隔天陳垠比盛長流先到了教室,還是和往常一樣跟班裏的同學逗笑打趣,盛長流進來了他也當看不見,繼續回着頭跟體委董文肖互砸紙團。

董文肖一個紙團砸偏,直直落在了盛長流身上,他大剌剌站起來:“不好意思啊學霸,沒看準。”

盛長流搖着頭坐下:“沒事。”

陳垠撇過眼把那紙團撿起來:“現在幾比幾了?董文肖你輸了吧?”

“再來!”董文肖又從撕了張稿紙揉成團朝陳垠砸去,陳垠也不甘示弱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好幾個紙團一起朝董文肖身上砸,一直到語文老師秦亭進來兩人才消停。

“同桌互換試卷批上周的周測,井迪,你的給我。”秦亭把井迪的試卷抽到自己手中,等其他學生換完試卷準備開講。

陳垠嘆了口氣,抽出自己的試卷推到另一邊,眼神一下都沒往那邊撇,盛長流似乎停頓了有好幾秒,才把試卷也推到了陳垠這裏。

一節語文課結束,陳垠把被自己寫了139分的試卷還給同桌,換回來一張寫着67但批注得密密麻麻的試卷,陳垠看也不看塞進桌子裏,起身後冷淡道:“借過。”

盛長流終于明晃晃看了一眼陳垠,陳垠卻沒看他,眼尾揚着下巴擡着朝明思昊道:“下節信息課,走啊,籃球場。”

陳垠輕飄飄卻不耐煩地朝不讓開的同桌位置瞥了一眼,盛長流這才往前挪了挪身體讓陳垠出去。

陳垠帶着球在操場上打了大半節課,井迪突然小跑着也來了操場:“陳垠,安安找你!”

陳垠擦了把臉上的汗:“平時信息課我們打球他不是不管麽?”

“好像是因為別的事兒,盛長流也被叫去了。”井迪道。

聽到這三個字陳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煩躁,他把球扔給明思昊:“知道了,你們先玩,我待會兒就回來。”

和換座那次同樣的辦公室、同樣的朱安安和盛長流,不同的是朱安安這次笑眯眯的,即使知道陳垠信息課出去打籃球也沒有慣常性說幾句,而是笑呵呵道:“陳垠來了啊。”

陳垠熟門熟路地站到了他的專屬挨批位,和盛長流依舊隔得很遠。

“是這樣的,學校裏有個事兒啊,希望你們倆可以配合一下。”

陳垠有些迷惑,但也沒問,只光站着聽。

“區宣傳片要在我們學校取景,希望我們學校能出幾個學生在宣傳片裏出鏡,只需要周六半天的時間,不耽誤你們學習,老師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

其實這事兒朱安安還是有點虛榮心的,早上校長在會議上提這事兒的時候特意點了他,讓他安排陳垠和盛長流出鏡,這倆學生的長相都是特別出挑的,足夠代表學校形象。

“不願意。”陳垠淡着臉拒絕:“還有別的事嗎?”

朱安安差點惱,但他壓下自己的脾氣:“出鏡的話學校會給出相應獎勵,對于期末評優有幫助。”

陳垠撇嘴,一臉的“你覺得我想要嗎?”

朱安安咬咬牙:“那長流呢?”

盛長流“嗯”了聲:“我沒問題。”

朱安安在陳垠這裏碰了壁,還是當着其他老師的面,他覺得有些丢人,也不願意跟校長說只搞定了一個,等兩個學生出去後便立刻拿出手機給陳垠媽媽去了電話。

白寧曉女士得知這事兒倒覺得奇了怪了,平日裏陳垠對自己的外貌有多自信和嘚瑟的她是知道的,有這麽一次展示的機會他居然會拒絕?

這天下午白寧曉等家裏生意淡了點後便來了學校,這時陳垠他們班正在上體育課,她便直接來了操場。

“阿姨好!”白寧曉剛踏進操場明思昊就看到了,朝她鞠了個大大的躬,他剛一叫班裏大部分同學都七嘴八舌開始“阿姨好!”

陳家小館在C市有些名氣,平時都要預定半個月左右才有座位,陳垠去年生日那天白寧曉為了讓陳垠開心把全班同學都叫去了陳家小館,給小孩兒們哄得開開心心的,所以大家都喜歡她。

陳垠見媽媽來了立馬放下籃球朝她跑來,這天太陽毒,陳垠拉着白寧曉躲進乒乓球廳,得知白寧曉的來意後他快氣笑了:“這點事兒他就把你喊來了?”

“是我自己來的,你們朱老師只是說讓我勸勸你,你給我說說幹嘛不想拍?”白寧曉問。

陳垠不想把自己的恩怨情仇說給媽媽聽讓她徒增煩惱,只道:“周六想睡懶覺。”

“500。”白寧曉眯着眼報出條件,一下子捏住陳垠的七寸。

陳垠果然猶豫了,他掂量了一下後試探道:“800?”

“行。”白寧曉大方道。

“哇!發財了!”陳垠一蹦三尺高,和盛長流一起拍宣傳片有什麽,這可是真金白銀啊!

白寧曉看着因為八百塊就開心得跳起來的兒子,心累道:“平時我們也沒窮着你吧?談女朋友了?要花錢?”

陳垠搖了搖頭:“錢這種東西肯定是越多越好的。”說着陳垠撲上去就抱住了白寧曉:“媽你可真好,要不以後每個月生活費都加八百吧?”

“起開!你身上都是汗!”白寧曉哭笑不得,陳垠松開後立馬從明思昊那兒搶了瓶水過來給白寧曉:“媽你喝水,要不等我放學一起走?這樣我就不用坐地鐵了。”

......

乒乓球廳的另一個角落,盛長流戴着耳機在聽法語,但從陳垠和他媽媽進來後他幾乎沒能聽進去一句,他長久地盯着那對母子的互動,和其他圍觀着看陳垠搞笑的人不一樣,盛長流只覺得反胃作嘔。

作者有話說:

想有多餘海星的讀者可以投喂下下嗎?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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