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他想再見一次盛長流
陳垠黑曜石般的瞳仁透出不悅,他不想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裏提到掃興的學習,他擡了擡下巴:“閉嘴吧你。”
下一秒,陳垠閉上眼吻了上去,他堵住盛長流的嘴唇、控制住自己第一次做這種事的膽怯和羞赧,吻得生澀卻主動。
陳垠腰上的手一點點收緊,很快主動權就轉移到了盛長流那裏,盛長流将他按在書架上,扣緊陳垠的後腦,兩人呼吸驟緊,在溫度逐低的冬夜唇齒相交。
從嘴唇開始,陳垠覺得自己渾身酸軟、快化在盛長流身上。
他喜歡這種陌生的柔軟和濕潤,喜歡皮膚緊貼的越界的親密,從第一次盛長流親他,陳垠那股漫天的惱怒中,就存了一絲不敢深想的茫昧和快意。
盛長流将陳垠吻得潮了眼,他睜開眼,嘴唇嫣紅,像熟透了的花瓣,稍一掐弄就有紅色的花汁透出,盛長流又忍不住上前輕啜了下。
“你是不是有過經驗。”陳垠軟着嗓子問。
“嗯。”盛長流松開陳垠,眉間再無疏淡的冷意,棱角分明的臉上添了一絲意亂情迷:“都是和你。”
陳垠忘記了自己是怎麽昏昏沉沉地被盛長流送上了出租、又是怎麽到家趴到床上的,總之反應過來的時候生日已經過了。
他睜着眼瞪着天花板上的幾何燈,“操”了一聲。
陳垠不想洗澡、不想睡覺、也不想調明天早起的鬧鐘。
他想再見一次盛長流。
然後他就去了。
淩晨一點,陳垠到了他選定的兩人家間的中心點:一家24小時營業的羅森。
盛長流裹着黑色的長款羽絨服,高高地孤零零地站在那兒低着頭抽煙,他在等自己。
那一瞬間陳垠心跳漏了一拍,發現自己好像比想象中還要喜歡盛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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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垠小跑着過去,盛長流聽到腳步聲扭頭,眼中勾起溫柔,在寒風裏發酵氤氲,陳垠直接撲向盛長流将他抱住,然後盛長流把他新換的羽絨服燙了一個洞。
深夜的羅森,陳垠和盛長流一人一杯熱可可,一人拿針、一人引線,在店員的幫助下勉強将那洞補好。
“沒事沒事,不跑絨就行了。”陳垠見店員還想再給他補兩針立馬客氣地拒絕,他是出來約會的,不是來做縫紉的。
年輕女店員意猶未盡地起身,她剛剛看到這兩個帥哥在門口擁抱了,那一瞬間激動得差點尖叫出來,現在兩個帥哥坐在被層層貨架遮擋的窗邊,她沒法再看,很是可惜。
“明天買件新的。”盛長流道。
陳垠搖頭,他盯着那被縫得亂七八糟的洞口:“這不挺朋克的。”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陳垠撐着下巴,抿了口熱可可問盛長流。
“初三。”盛長流道,當時趙荞麥已經辍學了,某次找盛長流玩的時候給了他一包煙,讓他可以試試,說抽着挺爽的。
最開始盛長流沒抽,但在藍如萱回家要錢不成拿着菜刀要砍茹珍那次之後,盛長流便開始抽煙了。
确實有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他的焦慮和空乏。
“那你什麽時候開始...”陳垠看着兩人印在玻璃上的影子,朝盛長流眨眨眼:“喜歡我的?”
自己對盛長流從有好感到喜歡雖然模糊,但有跡可循。
可盛長流除了那兩次犯渾的強吻,陳垠抓不住也猜不到他到底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一直是同性戀。”盛長流淡淡回答,他看向陳垠:“當時我選靠窗的位置,是因為那裏清靜。他們說我同桌是校草,我沒放在心上。”
然後半個月後,被井迪他們吹得神乎其神的校草病假回來了,盛長流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是,原來井迪真的沒有誇張。
這男生長得真的非常打眼,打眼到向來冷靜沉淡的盛長流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甚至想看看他在做別的表情時,是不是也能那麽好看。
“你這麽膚淺?也只是喜歡我的臉?”陳垠訝異道。
“還有你的身體。”盛長流對着一張不可置信的漂亮臉蛋開玩笑,陳垠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不談了。”陳垠心說自己果然沒猜錯,這貨捱不到試用期結束。
盛長流按住他的手:“那是一開始。”
陳垠決定再觀望看看,于是狐疑地盯着他。
後來盛長流發現陳垠白瞎了一張臉,他認識挺多利用長相之便,鑽各種空子、讨不少好處的人,男女都有,但那些人長得都沒有陳垠好。
但陳垠幾乎從未有過這種行為,他只有在計劃好要招蜂引蝶的時候跑出去耍耍帥,大部分時候都忘了自己這張臉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傻逼。
這兩個字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是盛長流對陳垠的定義。
所以有時候他傻逼得太過,盛長流不得不稍微幫一下,這種事就像是走在路上看到盲人面前橫着一道溝不提醒一樣,盛長流雖然不是什麽道德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那麽下作。
于是兩人之間就會出現一些盛長流從未預設過的離奇交集。
這種離奇的感覺就在剛剛也出現了,如果有人告訴一年前的盛長流,你會在某個冬日的深夜裏,坐在一家便利店拿着針給別人縫羽絨服,盛長流只會覺得這人精神有問題。
可它就是發生了,接二連三,盛長流來不及規劃、也無法做出預判。
然後他發現陳垠漸漸成為了自己世界中特殊的存在。
這種特殊讓盛長流大敲警鐘,他開始對陳垠有提防、有敵意,有時甚至故意冷落疏待他,以此來告誡自己,他沒什麽不同的。
“別說了。”陳垠打斷盛長流,他唇線勾得很好看:“總之就是始于顏值,陷于人品,忠于性格是吧?”
陳垠心滿意足地喝了口可可:“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一口氣飚出兩句過時網絡熱語是盛長流沒想到的,他“嗯”了聲:“少上點網會更有魅力,你作文分也會更高。”
“為什麽?”陳垠眨巴着眼睛,一如既往沒有聽出盛長流話中深意。
盛長流拿了張紙按住陳垠唇角,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給他擦可可漬,順勢揉了下他的嘴唇:“有輻射。”
“哦。”陳垠歪着頭,舔了舔剛剛盛長流碰過的地方。
兩人在便利店聊了一個多小時,離開時陳垠都忘了聊了些什麽,但終于漸漸地有了和身邊這個人正在戀愛的實感。
“今天有商品打折噢。”兩人走出便利店前營業員适時出聲。
陳垠歪頭朝櫃臺看:“什麽啊?我看看呢。”
營業員朝着一處貨架擡了下手。
好家夥,一架子的安全.套,但陳垠興沖沖往那兒走的腳步剎不住了,他站到那架子面前,哽住。
“您不需要?”服務員話語中莫名帶着些輕視和搞事情的節奏。
陳垠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挑釁,他盯着那挂着“九折”牌牌的貨架,啧”了聲:“我當然需要。”
說着陳垠滿臉遺憾的轉過身,挺着胸脯道:“就是你這兒的號都太小,抱歉啦。”
陳垠說完後迅速走出便利店,實實在在抒了口氣:“居然看不起我。”
盛長流面帶深意地盯着陳垠,贊許道:“你沒買是對的。”
陳垠覺得盛長流話裏有話,卻又理不出來,頓時不高興了:“以後能不能別說一句藏一句。”
盛長流點點頭,聽話地說出順利讓陳垠爆炸的後半句:“本來就應該誰用誰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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