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選中他的原因

心跳得飛快,腦袋裏嗡嗡響,甚至有些耳鳴。

林真幾乎以為李震白看出了什麽,他嘴巴動了幾次,腦子飛速旋轉,卻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真,我希望你明白,”李震白突然又開口道,“我首先是你的家人,其次才是你的上司,你永遠都不要忘記這一點。”

說完,李震白就轉身進了宅子,沒給林真再開口的機會。

林真在原地呆站了一會,直到李正簫拍了他一把,他才緩過神來。

他以為李正簫會趁機嘲諷自己幾句,卻沒想到他不僅沒說難聽的,還勸慰他道:“我大哥看着挺不好接近的,其實人挺好,從小就是什麽都讓着我,絕不跟我搶,凡是李家的人,他都要操心的,”他沖着宅子那邊歪歪嘴,“他是典型的面冷心熱,想跟他處好關系最容易,他想管你,你就讓他管,做錯事了就主動去認錯,他不會計較的。”

林真心裏有放松後的疲憊,低聲道:“進屋去打個招呼,出發吧。”

等路上走了一半了,林真才弄明白李正簫為什麽突然變得好說話了。

他懶洋洋地靠在副駕上,随意似的說:“大哥看的緊,我都好幾天沒見小璃了,今天咱們能不能早點從你家走,我想抽空去看看他。”

林真扭頭看了他一眼:“可以,吃完飯我們就離開。”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李正簫偷眼看了駕駛座上的林真一眼,咳嗽了一聲:“你能不能......。”

“什麽?”

“等從你家走了,你能不能在外面多轉轉,先別回去。”

李正簫是怕林真先回去李宅,他出去亂跑的事就被發現了。

林真沒有遲疑:“行,你差不多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李正簫得到想要的答複,心滿意足起來,有閑心把手機藍牙連上車,聽起音樂來。

Advertisement

聽着聽着,突然就覺得心裏不大對勁,他扭頭看了正開車的林真好幾次。

林真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專注地注意着前方的路況,他身體很瘦很薄,坐在駕駛座裏綁着安全帶時,會讓人感覺有種易碎般的美好脆弱感。

他的頭發有點長了,額發零零碎碎地垂在眼睫上,從車窗裏斜着照進來的陽光給他的身影鍍了一層金邊。

路口是紅燈,林真踩下剎車,車子停下,他也并沒轉頭看過來,只是靜靜地看着前方,漂亮到豔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像一尊做工精美的娃娃。

看着看着,李正簫就意識到,林真在發呆。

他心裏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一種強烈的被忽視感讓他很不是滋味。

“咳咳,”李正簫又假咳了兩聲,試圖吸引林真的注意力。

九十秒的紅燈過去,綠燈亮起,林真踩下油門時轉頭看了他一眼:“感冒了嗎?”

“沒,就是嗓子癢。”李正簫回答。

“春天天氣幹燥,你多喝水。”林真輕聲說。

聽到這話,李正簫心裏才舒服了點,他猶豫着偷眼看林真:“你......怎麽都不生氣?”

“什麽?”林真不明白。

李正簫還是有羞恥心的,他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去看小璃,你不會不高興嗎?”

林真在行車間隙迅速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确定他說這話時的表情,以此來判斷自己該怎麽回答。

“我生氣的,”林真說,他是真的生氣,氣李正簫的不争氣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李震白明顯有讓他代為管束弟弟的意思,“可是,我更希望你高興。”高興了,就不會找自己麻煩。

可惜李正簫沒有透視眼,他看不到林真內心的真實想法。

李正簫看着這樣的林真,心裏突然有了幾分過意不去,他扭頭看向窗外,好半天都沒再吭聲。

.......

林真拿鑰匙打開門時,看見王德興和王争都在客廳等着,林率聽見動靜也從樓上跑下來,親密地抱住他的胳膊叫二哥。

王德興笑得跟彌勒佛似的,熱情地對李正簫噓寒問暖,王争也在旁邊陪着笑,局促地直搓手,自從投資失敗後,他就失去了以往那股意氣風發的勁頭,眼睛裏都沒神了。

李正簫看着心情似乎不錯,回應得說不上多積極,但也沒落這兩人面子。

吃飯之前,王德興拉着李正簫在樓下喝茶聊天,林真去樓上看弟弟的功課,林率的成績很好,比他當年甚至還要好一點,林真翻了他最近的考試卷,還有做過的習題,發現一切如常以後才放了心。

林率則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哥,問他:“你在李家怎麽樣,李正簫有沒有欺負你?”

林真看着他:“他打不過我。”

林率一聽就樂了,“我就說他是外強中幹不頂用。”

林真問他:“你最近怎麽樣,爸和大哥沒為難你吧?”

林率搖頭:“他們不怎麽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們,不過......。”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怎麽?”林真心沉了一下。

林率有點尴尬,說:“爸以前都不關心我學習,最近晚上總來看我做功課,說是陪我學習吧,還不停說話。”

“說什麽?”

“總問我想不想你,讓我給你打電話。話裏話外那意思吧,就說那一個億還沒到賬,想讓我催催你。”

林率偷眼看哥哥,小聲說:“我就當沒聽懂,沒搭他的茬。”

林真垂下眼皮,又擡起,摸了摸弟弟的腦門:“不關你事,以後也別搭理他,這個事我會解決。”

飯桌上的氣氛挺家常的,如果外人來看,說不定以為這家人和樂幸福。

只是飯後,王争叫李正簫去客廳下棋,林真就知道此行的重點來了。

果然,王德興馬上把他叫去了書房。

兩人分別坐在書桌兩頭,王德興滿臉不悅:“李正簫到底什麽意思,我剛才給他遞了幾次話,他都避開了,那一個億連提都不提,”他重重把茶杯放在書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指着林真就罵,“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是不是和李家那兄弟兩聯合起來蒙我呢,那一個億不會進你自己腰包了吧?”

林真眼皮垂着,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道:“小率的監護權還在你這裏,我不會這麽做。”

王德興胸膛氣得上下劇烈起伏,“那他們什麽意思,不會準備賴賬吧!這個婚結完了,他們就準備翻臉不認人了?公司這邊再沒錢入賬,就眼看着支撐不住了,員工工資拖了好幾個月,再不發怕是要鬧出大事!”

父親的憤怒暴躁并沒有影響林真,他平靜地道:“爸,你應該知道的,即使是ENERGY這樣的集團公司,想要調出一億元的現金流也沒那麽容易......。”

王德興粗魯地“呸”了一聲:“你們相親前李震白提出的這個條件,你和他弟弟婚都結了,前前後後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就不信一個億這麽久都搞不定!”

這次,林真沒吭聲,只安靜地低着頭,看着溫馴,卻讓人無可奈何。

王德興在書房裏來回急急踱步,眼睛在林真背影瞟來瞟去,不知道想到什麽了,眼睛裏透出喜色,走到書房門口開門看了眼,見走廊沒人,又把門關嚴實了,走到二兒子面前,興奮道:“我想到了個辦法,這個李正簫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說了根本不算,公司和家裏的事還得找他哥李震白。”

林真不明白父親的興奮勁頭是哪來的,擡起頭看向他。

王德興目光在他臉上來回逡巡,神情中透着一股邪氣,讓人心生厭惡,他搓着手輕聲安撫道:“小真,你願意的話,沒有男人會拒絕你的,只要你下定決心,別說一個億,就是十個億也能給爸爸弄來!”

林真站起身,跟他父親面對面,他比王德興還要高出半頭。

王德興仰頭看着自己的兒子,給出他認為的最好的建議:“男人在床上耳根子最軟,只要你拿下李震白,把他們兩兄弟都搞定,我們要什麽還會得不到!”

林真此時的神情一定很吓人,因為王德興突然露出戒備的神色,後退了兩步。

“爸,”林真的聲音冷的像冰,“錢的事我會跟李震白講。”

王德興神情僵硬地遲疑着點頭:“......好。”

林真說:“爸,我現在是李家的人了,你知道的吧?”

王德興又點頭:“是是。”

林真冷笑:“以後,我勸爸以後不要說這種話,我怕我一不小心在李家說漏了嘴,你的日子會不好過。”

王德興臉色一變,眼睛微眯,想發火,卻又強壓下去,假笑着道:“不會了不會了。”

林真盯着他看了一會,轉身就開門離開了書房。

王德興的臉徹底沉了下去,盯着林真的背影,蒼老的目光一片陰霾。

......

從王家出來,林真把李正簫送到一處公寓樓,李正簫坐在副駕駛撓撓鼻子:“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林真現在沒有心情應付他,只希望自己一個人靜靜,他側過頭和顏悅色地對他的丈夫說:“小璃上次燙傷沒幾天,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總也不去,他心裏會有疙瘩,反正就半天,你去陪陪他,一會我還來這裏接你。”

聞言,可能是想到了小璃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李正簫猶豫了,林真适時又勸了一句:“上次不是說要找房子嗎,你正好和他商量一下,問問他喜歡哪裏,好盡快把這事定下來,總拖着小璃該多想了。”

李正簫這才下了車,離開之前還跟誠心誠意跟林真說了聲“辛苦你了”。

林真不覺得辛苦,他只覺得煩躁。

他把車停在附近商場地下車庫,去樓上游戲廳買了一大堆幣,高高的摞起來幾大盒,找到“瘋狂的牛仔”游戲機,一個接一個的往裏投幣,使勁拍,一下午的時間,拍的手指疼得回不了彎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腫了。

還剩了兩盒子幣,他全部玩了龍珠,中了好幾次大獎,出了一大堆彩票,引來一堆人在旁邊圍觀。

玩完了,他把彩票全都抱起來,塞給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小孩:“送你了!”

那小孩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就歡呼了一聲,說了謝謝就往櫃臺跑,去兌換禮物了。

林真笑了一下,收拾好東西,下樓開車去接李正簫。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李正簫不知道怎麽了,又開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會說空調開太高,林真想熱死他,一會又埋怨林真來太早,後來又懷疑地盯着他追問:“你不會現在表現得很好說話的樣子,回頭就去我大哥那告狀吧?”

眼看着再有一公裏就要到李家大宅了,林真忍了他一路,方向盤一轉,把車停在路邊。

李正簫看了眼外面,不安地道:“你要幹嘛?”

林真轉頭盯着他:“你能不能閉嘴。”

“你說什麽?你竟敢這種态度跟我說話!”李正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

林真漂亮的眼睛裏醞釀着風暴,“好,那我态度好一點,”他松開安全帶,一手撐在副駕駛的靠背上,靠近李正簫,“麻煩你閉嘴,如果你還繼續唠叨,我就把你扔下車,你自己走回家,好嗎?”

“你......你......,”李正簫後腦勺緊緊貼着椅背,“我要告訴我大哥......!”

林真眼睛微眯:“去告吧,順便把你今天下午的行蹤一起告訴他。”

李正簫一下子閉了嘴,不吭聲了。

林真坐回駕駛座,啓動車子,油門幾乎踩到了底,一路風馳電掣地往李宅駛去,李正簫抓緊了車門上方的把手,驚吓地眼珠子瞪老大。

車子進入地下車庫,他才松了口氣,試探地問林真:“你心情不好?”

林真一邊熄火解安全帶,一邊“嗯”了一聲。

李正簫猶豫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有點歉意:“小璃說你都是假好心,以退為進,想要讓我感動,好回心轉意,他說的是真的嗎?”

林真下了車:“他說是就是吧。”

林真走到電梯門口了,李正簫還沒過來,他回頭去看,就見李正簫磨磨蹭蹭、猶猶豫豫地往這邊慢慢挪呢,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勉強壓下煩躁道:“你不願意我難道會強迫你嗎,快一點,晚餐時間到了,晚了別連累我挨罵。”

李正簫這才快步趕上,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林真注意到他緊抓着自己的領口,站得老遠,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就是個傻b吧。”

李正簫一下子氣得臉通紅,正要開口回罵,叮的一聲,電梯已經到了一層。

......

晚餐時,出乎意料的,李震白沒在,李老夫人還在樓上自己吃,大家都放松了很多。

女人有了孩子以後話題就離不開這方面,李芳冰也不例外,說吳星最近成績有提高,請的家教老師不錯,還有快要參加鋼琴比賽了,練琴多累雲雲,林真敷衍着安慰了幾句,一頓飯剛吃完,他就回了房間。

到了晚上九點多,客廳傳來聲音,是李震白回來了。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氣很重,是被司機扶着的,李芳冰“哎呦呦”地迎上去,張羅着人給他拿熱毛巾,吩咐廚房做解酒湯,李正簫和司機一起扶着他哥回房,林真不方便湊太近,就去廚房幫忙。

一個人回來了,這一家子連帶着幫傭都喧騰了起來。

解酒湯做好了,林真端上去給了門口等着的李芳冰,聽見裏面李正簫正絮絮叨叨跟他哥說話:“老陳這人不地道,哪有第一次見面就給小輩灌酒的,看把你難受的。”

李震白的聲音嘶啞,聽着還清醒:“我沒事。“

李正簫又抱怨道:“陳佳億也是的,也不說攔着點。”

林真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似的繼續邁步,後面的話離得遠已經聽不清了。

原來,今晚,李震白和陳家家長見了面,這是好事将近了吧,林真想。

回到房間,林真坐在沙發上發呆,過了很久,他躺了下來,手臂擡起放在額頭上,遮住了眼睛。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外面有人敲門:“少夫人,大少叫您過去。”

林真心裏顫了一下,才坐起身來答應道:“好,我馬上來。”

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表情,林真去了李震白房間。

敲門時,是李正簫開的門。

李震白上身穿着米色雞心領的針織衫,下半身是白色麻布的休閑褲,他應該是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額發有點長,垂在眼睛前面,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往日的那種威嚴感也淡了很多。

他此時正坐在卧室套間客廳的沙發上,見林真進來,就示意他坐到對面。

林真探尋地看了眼李正簫,李正簫沖他做了個鬼臉。

李震白打量着坐在對面的弟弟和弟媳,開口道:“既然你們暫時都不想出去度蜜月,就把假期挪到後面,明天就都去公司上班。”

李正簫的身體動了動,顯然不太想去,但又不敢反駁。

李震白看出來了,眉頭微皺,神情嚴肅地盯着自己的弟弟:“你已經二十八歲了,成家了,不能再繼續像過去那樣混。”

李正簫抱怨道:“哥,咱們家親戚有多少是被你養着的,他們什麽都不幹你也沒說什麽,怎麽到我這裏就不行了,我就不喜歡上班,就想逍遙自在玩,家裏又不是養不起我,我幹嘛要受那個罪!”

李震白神情緊繃,胸口起伏,顯然被弟弟氣得夠嗆:“沒出息,你說這話,讓你妻子怎麽想,難道你要讓人說閑話,說林真嫁了個廢物嗎!”

李正簫臉一下子漲紅了,瞥了身邊的林真一眼,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話題一下子到了自己身上,林真不可能再沉默了,他說:“大哥,正簫會去上班的,您放心。”

李正簫倏地轉頭看向他,林真與他對視:“畢竟,我們是新婚,”他輕聲說,“我想,正簫也和我一樣,希望在公司也能每天見面的吧。”

李正簫的臉更紅了,他猛地挪開眼睛,偷眼看了對面的大哥一眼,又撇開眼看向房間角落,一個勁咳嗽。

李震白似乎也被林真的直白弄得有些尴尬,他換了坐姿,沖弟弟道:“好了,正簫,你先出去。”

李正簫忙站起身,幾乎是有些慌亂地出去了,臨走要回身關門,李震白卻吩咐道:“門開着。”

李正簫就收了手,一溜煙跑出去了。

林真明白,開門是為了避嫌。

李震白見弟弟走了,才低聲道:“你必須想辦法讓他去上班,哪怕他什麽都不做,也必須每天坐滿八小時,能做到嗎?”

林真點頭:“可以。”

李震白面色和緩了一些,他揉了揉額角,酒勁應該還沒下去,似乎讓他有些難受:“我見過你弟弟林率。”

林真愣了一下,就聽見對方接着道:“ENERGY在彙連中學設立了獎學金,你弟弟每年都是獎學金獲得者,我給他頒過獎。”

林真不知道他突然提到這個的意思,他遲疑着道:“小率是很努力、上進的孩子。”

李震白突然嘆了口氣,露出些落寞的神色來,這在他臉上是從未看見過的表情,他的眉頭緊皺,似乎什麽事讓他覺得很頭疼,向來強勢的人,表現出些微的脆弱感,都會讓人難以忽略,在這一瞬間,林真幾乎想走上前幫他撫開眉間的褶皺。

直到,李震白說:“我不是個合格的哥哥,這方面,你做得比我好很多。”

轟隆隆,林真的腦內城市颠覆、雲層都墜落,碎成了滿地的沙。

他想,他終于明白了一直隐忍沒問出口的疑惑,那就是李震白選中他做弟媳的原因。

原來,不過如此,理由簡單到令人想笑。

他心心念念的人,原來是因為自己教育出來了成功的例子,而願意花一個億,把自己娶進門,只為了替他管教他那不成器的弟弟。

林真想起早上李正簫說過的話,原來都是真的,李震白确實是個對家人很溺愛的家長,這麽多年,他放縱弟弟不顧家裏的責任,天天吃喝玩樂,弟弟與家裏幫傭搞到了一起,他也沒用強硬的手段分開兩人,而是給弟弟娶一個他認為更合适的人,來誘使弟弟轉移心思。

恐怕當初在選擇林真時,出色的容貌也是他考慮的條件之一。

林真仰着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真相傷人,但能讓人真正看清自己。

原來,他林真,不過是李震白溺愛弟弟産生的一個附庸而已。

既然如此,就沒什麽可繼續糾結的了。

林真想,這個世界,能無條件善待自己的,只有自己了。

他要對自己好一點。

“大哥,您之前答應給我父親的一個億,請問您什麽時候可以安排轉賬?”林真平問道,剛才怎麽都沒法說出口的話,這時說起來卻非常容易。

李震白似乎還沉浸在對弟弟無力的情緒中,聞言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道:“借給你父親的一個億,已經在安排,兩周內會分三批到賬。”

林真沒錯過“借”這個字眼,內心自嘲地微微一笑:“好,那就謝謝大哥了。”

“如果沒什麽事......,”李震白沒注意到他态度的轉變,又揉了揉額角,要下逐客令了。

林真沒起身,他說:“李總,我還有事想請求您同意。”

李震白注意到他換了稱呼,神情不太耐煩地站起身:“工作的事明天再說。”

林真随之站起,快速說道:“我聽說了ENERGY最近的動向是要收購雲之汽車公司,這個項目,我想參與進去。”

李震白腳步頓住,居高臨下地審視着自己的弟媳,眼睛微眯,幾秒後才開口:“如果你想的話,可以。”

林真被這樣的目光盯着,幾乎緊繃到停止呼吸,直到聽到肯定的答複,才松了口氣:“謝謝大哥,您好好休息。”

林真離開了李震白的房間,走廊上,他站了幾秒鐘,才閉了閉眼,回到房間。

雲之的收購項目在業內震動很大,項目的負責人還沒定,林真剛進ENERGY,資歷和職位上都差得多,他知道自己沒機會做主要負責人,但參與進項目,作為主要負責團隊中的一員,他是夠格的。

這個項目做成了,對事業和經驗的提升都有極大的好處。

林真想,他在感情上已經沒有了期待,事業上,他不想落空。

只是,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一段時間以後,林真才發現,在他提出這個要求時,李震白看着自己的目光代表了什麽,他太天真了,所以才被李震白狠狠擺了一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