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市之行
第二天一早,司機開車送李震白和林真去機場,搭乘上午的航班到C市。
ENERGY副總王希瑞和外宣部總監袁梅在機場與他們會和。
車裏太安靜,手機震動了幾次後,林真把它調成了靜音。
“需要接電話就接。”後座的李震白開口道。
林真沒回頭,只低聲解釋道:“是微信,我回過了。”
路上一個多小時時間,林真手裏的手機就沒放下去過,直到臨近機場下客區,林真才稍稍松了口氣,把手機收了起來。
辦好登機牌,準備托運行李時,林真自覺地想替李震白把行李箱擡到安檢傳送帶上,他手剛搭上箱子把手,就被一具高大的身體擋了一下,熟悉的暗香拂過,手上的行李立刻易了手。
“到旁邊等着。”李震白說着,就動作利落地把兩人的行李箱都送上了傳送帶。
林真拿着登機牌,在旁邊默默看着。
飛機上,副總王希瑞坐在李震白身邊的位置,他是ENERGY的老将,在李父掌權時就在,今年年末就該退休了,平時已經不大管事,但他在集團工作多年,人脈關系極廣闊,需要外聯時,他往往都會參與。
此時,他手裏拿着參加第二天晚上酒會的人員名單,在低聲給李震白做介紹。
他們的後座,林真在協助袁梅整理發言材料,第二天上午的新聞發布會上,袁梅要作為ENERGY的代表向媒體發言,到達C市後,就沒時間再做這些。名義上雖然還有小半個下午和晚上的休整時間,但實際上今天的行程已經排滿了。
林真肩膀不敢碰靠背,就背部挺直,一邊時不時換個坐姿,一邊和袁梅讨論細節。
飛機起飛二十多分鐘後,忙碌中的李震白突然回頭看了後座一眼,林真感受到他的目光,擡頭去看時,他卻很快又回過頭去了。
不大會,李震白按了呼叫鈴,跟空姐說了幾句話,那空姐微笑着點頭答應了,回到拉着簾的飛機頭部,再出來時,手裏拿着兩個小靠枕,來到林真和袁梅身邊,笑着問道:“二位需要靠枕嗎?”
袁梅一直在專注地弄稿子,沒注意剛才發生了什麽,聞言便擡頭笑道:“這家航空公司服務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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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兩個靠枕,給了林真一個。
林真垂着頭把靠枕墊在了腰後面,擡眼時,見前座的王希瑞回頭笑着看了他一眼。
中午在C市機場随便吃了工作餐,下午,在酒店放下行李,李震白就帶着他們去了C市分公司。
在這裏,他們見了很多的人,看了數不清的報表。
在這方面,林真是挺佩服李震白的,他在工作和生活上的分界線極清晰,幾乎不會讓工作侵占生活時間,而在工作的時間段,則會一直保持飽滿的精力和高度的注意力,處理事情的效率極高,看問題一針見血。
晚上,雲之汽車這邊的老板陳青冬做東,請一行人去一家高檔會所吃飯。
這人大概二十八九歲,長相普通,但身材不錯,衣着打扮都很精致,有那麽一股風流倜傥的味道。
陳青冬與李震白見過幾次了,見他們進門,就熱情地迎過來伸出雙手與其握手。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陳青冬看到了跟在李震白身後的林真,他誇張地張大了眼睛,滿臉驚喜地叫道:“這不是林真嗎?桐高中學赫赫有名的林真!”
林真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對這人的臉并無印象。
李震白意外地回頭看了一眼:“桐高中學?”
陳青冬“嗨”了一聲:“李總,您不會不知道吧,林真跟咱們是校友啊,就算您畢業比我還早,也多少該聽過他的名字吧!”
李震白不明白,陳青冬解釋道:“這是咱們桐高中學的驕傲,照片都挂在優秀校友榜裏呢,初中和高中連續六年的學年第一,從無失手,代表學校參加過好多競賽,拿過好多獎項,那時候,同學裏有個流行的傳言:林真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衆人圍桌坐下,陳青冬還在興奮地絮叨不止,他問林真:“師弟,你怎麽到ENERGY任職了,當年我還以為你要麽去國外的研究所搞研究去了,要麽就當明星去了,我記得有一年我回去參加校園藝術節,正好看到你演出,那歌唱的,那舞跳的,啧啧,我看比那些當紅的愛豆什麽的還要強。”
聞言,袁梅也跟着打趣道:“林特助深藏不露啊,等到公司年底開年會,我看你得出個節目。”
副總王希瑞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也附和道:“我看這事行。”
林真笑了笑:“陳總過獎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陳青冬目光集中在林真漂亮的臉上,搖頭意有所指地笑道:“那可不是過去的事,你不知道,我大學學的心理學,有空就回桐高做義務心理咨詢,在你出國之後,有多少少男少女在心理咨詢室為了你哭啊,就是這兩年,桐高的校友會聚會,還有人打聽你呢。”
啪,很輕微的一聲,李震白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幾乎沒人注意到他這個并不起眼的動作,只有他身邊坐着的王希瑞小心地瞥了一眼後,又看了眼林真,轉而端着酒杯站起身笑道:“來來來,咱別光顧着說話,我老王在一桌人裏年紀最大,就托大提今天的第一杯酒,祝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一切順利,雲之與ENERGY的項目一切順利!”
話題就這麽被引到第二天的工作上,林真悄悄松了口氣,站起身和大家一起仰頭幹了一杯。
嘴唇剛沾到酒杯,林真就愣了一下,不過只停頓了一下,就不動聲色地把酒咽了進去。
坐下後,他狐疑地回頭看了眼剛才給他倒酒的服務員,那女孩沖他友好地笑笑眨了眨眼,然後看向桌上的主位,林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到李震白在和陳青冬說話的間隙,淡淡瞥了他一眼。
林真剛才喝下去的,不是酒,是礦泉水。
晚上回酒店時,林真和袁梅一輛車,回去以後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間休息。
臨睡前,房間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林真接起電話,聽見另一頭熟悉的低沉嗓音問:“你和陳青冬......。”李震白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
林真馬上解釋:“我對陳總沒什麽印象了,也許以前在學校活動上見過。”
“嗯。”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道。
之後,就是沉默。
想到之前的那個被換掉的姓刑的家庭醫生,林真有點不安,因為這次被換掉的不可能是陳青冬。
林真肩膀上的傷,給他換來了此次C市之行,通過這件事,他已經意識到,在必要的時候服軟,李震白很可能會網開一面。
于是,林真用最誠摯的語氣祈求道:“大哥,請您不要讓我回去,我保證,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多看一眼,我對正簫絕無二心!”
電話裏,只聽得見另一端傳來的呼吸聲,時間過去了良久,在林真漸漸心涼時,他聽見李震白發出輕輕一聲“嗯”,然後很快挂斷了電話。
在話筒裏傳出挂斷的嘟嘟聲時,林真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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