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蜜月旅行

一切都在奔向正軌。

李正簫撇嘴道:“姐,你可別誇張了,哪有那麽快,這才第一次去陳家正式登門拜訪,結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李芳冰笑道:“登完門還不就快了,陳家能找到我們震白這樣的女婿簡直燒高香了好嘛,說到底還是她們家高攀了,陳家在C市都比李家差得遠,将來他想往B市發展,還不是得靠李家幫忙!”

“咳咳。”裘燃突然劇烈咳嗽了兩聲,悄悄給他妻子使了個眼色。

李芳冰看了眼身邊面無表情的林真一眼,恍然大悟自己說錯了話,容易讓人以為有影射王家的意思。

頓時尴尬不已,撓了撓後頸,急急道:“哎呦,我得去倉庫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震白去了肯定不能空手啊。”

林真面露笑容說:“姐,倉庫最近剛收拾過,你不知道東西都放哪,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芳冰見他沒多心,忙笑着點頭:“好好……”

李正簫坐沙發上樣子板着個臉,裘燃以為他是因為李芳冰的話不大高興,心裏感慨這個一向不懂事的小叔子最近倒是有點樣子了,也不希望他心裏對妻子有疙瘩,就勸解道:“你姐剛才是無心……”

李正簫沒注意他說什麽,陷在自己的情緒中,哭喪着臉說:“大哥還是別那麽快結婚了,等大嫂娶回來,家裏不又多一個可以管我的人了嗎!”

裘燃聞言一愣,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晚上,林真在閱讀室裏找書看,聽見外面客廳那邊傳來響動,聽動靜是李震白回來了。

他垂下眼皮,手指捏緊了手裏的書冊。

臨睡前,李正簫來房間找他。

“媽呢,睡了嗎?”李正簫問。

林真點頭:“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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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簫露出激動、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來,黏答答地說:“我……我跟大哥說了,咱……咱們結婚以後還沒去度蜜月。”

林真眉頭微皺,聽見李正簫高興地接着道:“大哥同意給我們補一周婚假,最近咱們就可以出發。”

過了幾秒,李正簫看着妻子,納悶問道:“怎麽了,你不高興嗎?”

林真笑了笑:“沒有,高興,就這麽辦吧。”

李正簫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

第二天一早,林真的鬧鐘還沒響,電話鈴聲先響了,他躺在床上,捂着眼睛接起電話:“喂……”

電話裏沒聲音,林真又「喂」了一聲,對面還是沒聲音。

他皺着眉把手機拿過來放在眼前看,發現來電顯示是小率。

林真一下子坐起身來,把手機貼到耳邊:“小率?”

電話那頭,林率沒吭聲,只傳出細微的哽咽聲,繼而是崩潰的大哭,林真默默聽着,過了好一會,電話那邊少年用嘶啞的嗓音匆匆說了句:“哥,對不起。”就挂斷了電話。

林真放下手機,耙了一把頭發,又躺回床上,怎麽也睡不着了。

吃完早飯出門上班前,林真在房間打了個電話。

“喂,爸,是我……”他目光在窗外院子裏漫無目的地逡巡,“今天中午方便的話,我想跟您見個面。”

林真和父親見面的時間約在了午後,彼此都吃完午餐以後的時間點,地點是在王家附近的咖啡廳。

林真知道,他爸不會有胃口和他一起吃飯,那不如彼此不要互相折磨,喝杯咖啡,把事情說完了就一拍兩散。

咖啡廳裏,王德興穿着半袖襯衫和西褲,有點肚子,但不明顯,在這個年紀來講,他的外貌算是不錯的,林真見過他年輕時候的照片,長相稱得上俊秀,要不然也不會結過婚還帶着孩子的情況下,被他母親喜歡上。

林真目光在他身上的裝扮一掃而過:“您今天去公司了?”

王德興嘆了口氣:“你哥心思都在山莊上,公司沒人管,只能我去。”

他說這話時,眉目耷拉着,滿面的疲倦和愁苦,不像平時那樣,要麽意氣風發,要麽冷硬刻薄,竟然有了幾分慈祥的味道。

他已經老了,林真心中嘆息,勸解道:“不行就算了吧,大哥既然志不在此,不如幹脆将公司賣了,剩下的錢一部分還債,一部分給他的山莊用,您年紀大了,該歇歇了。”

王德興擡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陰沉:“這公司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絕不會賣,也不會讓它倒閉,再說你哥弄那個山莊一看就不靠譜,公司沒了,你讓他将來吃什麽喝什麽?”

林真垂下眸子:“人都是兩只胳膊兩條腿,別人能活得下去,他也可以,您這樣不放手是害了他。”

王德興胸口劇烈起伏,臉色憋得通紅:“你和林率從小錦衣玉食養着長大,你們怎麽知道小铮小時候受了多少苦,當年他媽沒了,我做生意賠本,連塊墓地都買不起,勉強把人火化了,買個最便宜的骨灰盒裝了,沒錢交房租,被房東趕出來,我就領着小铮睡大街,那麽小個孩子就天天把他媽的骨灰盒抱在懷裏!這種日子是什麽滋味,你們根本不懂!”

林真擡眸看他:“可是,爸,這并不是我和小率的錯,大媽現在的墓地還是我媽選的,錢也是她出的。”

王德興的臉色一下子成了醬紫色,他眼白通紅地低聲罵道:“你們老林家都是這個德行,狗眼看人低,有幾個臭錢就自以為了不起,你從長相到性格,跟你媽一模一樣,讓人看了就厭惡……”

他惡毒地盯着自己的兒子,“你這麽行不還是嫁給李家那個廢物,名義上是媳婦,實際不就是李家的奴才,不僅白天要替他們李家幹活,晚上還得陪床!”

林真眼皮顫了顫,臉色卻沒什麽明顯變化,他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低聲說:“我今天不是來跟您吵架的,公司是您的,将來怎麽處置您自己說了算,我不會插手,您想怎麽安排大哥的未來,也是您自己說了算。今天我來,是有件事想懇求您。”

王德興急促呼吸着,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呦,這是怎麽了,林家大少爺在李家不得臉了?”

林真沒在意他的挑釁,冷靜道:“您可以對大哥好,可以毫不顧忌地偏向他,可是他現在已經三十歲了,已經得到了您所有的關愛。

可您的幼子今年才十六歲,他還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您關心過他的成績嗎,您問過他要考哪個學校嗎,您連他學的是文還是理都不知道,甚至家裏連傭人都因為您的态度而忽視冷待他,您覺得您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王德興冷笑一聲:“林家小少爺的事需要我操心嗎,你們不都是很能的嗎?”

林真深呼吸了一口氣:“您一向通透,不可能看不出小率為什麽堅持要住在家裏,為什麽在您和大哥都對他冷淡的情況下,他還是每天放學要回家,不管您對林家對我媽甚至對我有多少不滿,小率他絕對沒有對不起過您,他從小就渴望父愛,渴望您回家時能抱抱他,可您一次都沒有。

他不需要您給他公司,不需要您給他錢開山莊,他只想要一位父親心中一點點的愛,您為什麽就不能把給大哥的關愛分給他一小部分呢?”

王德興垂下眼皮,低頭看着桌面。

林真目光隐含期待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幾秒鐘後,王德興擡眼看他:“我可以在他放學後天天回家陪他。”

林真籲了口氣,聽見他父親接着道:“你把錢給我,我會好好待他。”

林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他垂下眸子,說:“那三千萬,我會想辦法籌來給您。”

王德興搖了搖頭,露出貪婪的目光:“不是三千萬,是一個億。”

林真眼睛倏地睜大,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的父親。

王德興笑得狡猾:“林真,這是你在求我,價錢自然是不一樣的。”

聞言,林真表情漸漸平靜,他久久地看着他的父親。之後,緩緩站起身,去吧臺結賬,一個招呼都沒打,離開了咖啡廳。

王德興在座位上看着他的舉動,無動于衷,直到林真出了大門,他才着急地用微胖的身軀小跑着追了上去。

在門口停車場,王德興抓住林真的車門,眼睛微眯警告道:“我希望這不是你給我的最終答案,你弟弟監護權還在我手裏,在法律上,除非我有重大過錯或者不再具備監護能力。

否則在他成年前,監護權都絕對不會換到你手裏。我可以随時把他送到國外,讓你再也找不到。”

林真看了他一眼,強硬地嘭一聲關上車門,把王德興拽的差點撞到車門上,王德興正要發火,林真卻已經發動了車子,轟然響動。

看樣子馬上就要倒出車位,王德興吓得慌忙狼狽後退,車子轟的一聲加大油門,倒出後,一腳油門踩死,快速離開。

王德興在車後追了幾步,罵罵咧咧地喘着粗氣停下了,眼神惡毒地盯着車子離開的方向:“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

……

如袁梅所說,榮峰的招标公告果然出來了,三千輛汽車的單子,标的總金額大概估算應該在三到四個億之間,整個行業一瞬間都沸騰了,榮峰的門檻幾天內差點被踏平了。

有的公司在D市沒分公司,大老板匆匆從外地趕來,帶來大批精英員工,在當地租了酒店當臨時辦事處,就地辦公,全力争取這個單子。

還有的公司規模不夠大,一口氣吃不下這麽大的單子,幹脆尋找其他公司聯合投标。

一時間D市的商業環境像熊熊燃燒的火爐一樣炙熱烤人。

ENERGY D市分公司的秦立果然向集團總部求援了,還是親自過來的。

他年紀在這個級別裏算年輕的,才三十五六歲,身材挺拔,樣貌英俊,文質彬彬,說話辦事都很穩妥,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只是根基沒有洛帆和馮達在D市深,這次臨危受命,也是夠他喝一壺的。

秦立見了林真就熱情又謙恭地彎腰雙手跟他握手:“有日子沒見了,林特助,這次我從D市過來,想必您和李總都清楚我的目的,我就不多解釋了……”

握完手,他收回手去,作勢抹了把頭上的汗,苦笑着道,“現在情況緊急,就希望總部這邊給我們多派幾位好手,幫我們一起把這事搞定,這麽大的單子,我們ENERGY這樣的頂層公司都拿不到的話,那可是我的大罪過了!”

林真安慰他:“您放心,李總早說過,這個擔子不能讓D市分公司獨自承擔,集團這邊一定會鼎力相助。”

秦立探到了口風,頓時松了口氣,看着林真笑道:“林特助去過D市分公司,對咱們的情況很了解,李總派人過去的話,我個人是希望林特助也能一起去的。”

林真笑了笑,沒搭這個話茬,側身伸手示意:“李總在辦公室等您了,這邊請。”

秦立來的急,走的也急,當天晚上就連夜回了D市。

他一走,ENERGY總部也跟着沸騰了起來,都在猜測這次總裁會怎麽安排。

林真得到過李震白會給予他公平機會的承諾,但具體能不能去,還是未知數。

榮峰的招标通知剛出來,還有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準備,最晚不會超過一周,李震白一定會給出最後的答案。

ENERGY 的紛紛擾擾,并不會影響李宅內最近喜悅喧鬧的氣氛。

二層的裝修已近尾聲,方管家在忙着處理收尾和添置新家具。

李芳冰則每天沉浸于忙活李震白去陳家拜訪的準備,她讓人把倉庫翻了個底朝天,還是不滿意,每天都在宅子裏跟過審的縣太爺似的,等着各個品牌的工作人員輪番送來樣品,她挨個兒仔細查看,時不時還給正在上班的林真發個圖片信息,問他的意見。

而這一切的繁忙,李正簫都不在意,他每天上班下班都在樂颠颠地策劃蜜月旅行。

他的計劃是出去一整周,目的地是S市的海濱,坐飛機距離B市大概三個多小時航程,溫度适宜,海景美麗,旅游設施齊全,在國內是相當好的度假勝地。

李正簫本來也想過去國外,但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實在讓人覺得疲倦,再說林真堅持不走太遠,也就算了。

放婚假的前一天,林真把手頭工作都轉交給秦優,秦優無法處理的,就直接拜托給辦公室主任王欽,涉及機密的,則只能交給李震白自己處理。

當時是在總裁辦公室,李震白的視線集中于面前的電腦屏幕,林真隔桌而立,把手裏工作的進度講了一遍,李震白沒看他,只冷淡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最近這段日子,李震白對他的态度一向如此,公事公辦中透着客氣疏離,與他對待其他屬下別無二致。

林真微微躬身,行了個禮,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回到家,李正簫拉着他一起收拾行李,李芳冰也在旁邊跟着張羅,姐弟兩折騰得熱火朝天,林真在旁邊微笑着,時不時回應他們一兩句。

還沒出門,收拾東西就已經開始讓人覺得疲倦。

晚上睡覺前,李正簫又來敲門,他雙手抱着兩個盒子,盒子上都綁着禮品花,顯然是別人送的。

李正簫面帶喜色,沖林真道:“剛才大哥回來了,這是他送咱們的蜜月禮物。”

林真看了一眼,說:“行,你放下吧。”

李正簫把其中一個盒子放到林真書桌上,目光帶着明顯的喜意上下打量着他。

“怎麽了?”林真問他。

李正簫笑着搖頭:“沒事,就是覺得高興。”

林真笑了笑:“行了,回去睡覺吧,明早還要起早出發去機場。”

“好。”李正簫纏纏綿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林真走到書桌前,低頭注視着那個盒子,過了幾秒,他拿起那盒子,打開衣櫃,随手放了進去,之後關上櫃門,再沒開過。

第二天一早,李芳冰起得特別早,她簡直忙得腳打後腦勺。

兩個弟弟,一個今天要和妻子出門度假補蜜月,一個今天要去未來丈人家正式登門拜訪,李芳冰自覺自己是大姐,母親生病沒法辦這些事,她是得多操心的。

李正簫從來沒起這麽早過,可是一點不困,反而特別精神,一會上樓一會下樓,像顆活潑的蹦豆,連林真的洗漱用品都是他心急去替着收拾的。

李震白下樓也很早,他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裝,看起來和平時上班沒什麽太大區別。

但林真注意到,他領帶上的領帶夾比平時的要更貴重精致,西裝上衣口袋裏也放了正式隆重的場合才用的口袋方巾。

李震白走到放在門口的行李堆那邊看了看,問他弟弟:“都準備好了嗎?”

李正簫興奮地點頭,“準備好了,什麽都帶了,保證萬無一失。”說着,他還別有用意地沖他哥眨了眨眼睛。

李震白沒搭理他,轉身對林真道:“正簫性子莽撞,出去你多看着他,別讓他沖動闖禍。”

聞言,李正簫在他身後不滿地嘟囔着:“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說這些……”

林真則恭敬地點頭,說:“知道了,大哥。”

之後就是迅速吃早餐,搬行李上車,最後檢查證件,一切都弄完以後,林真和李正簫都上了車,保镖車也在後面準備好了,司機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李震白站在車子旁邊,他身後是一部邁巴赫,因為有些招搖,李震白很少用,但去C市陳家是合适的。

這輛車的後備箱此時正打開着,李芳冰正讓人往裏搬東西,見林真他們要出發了,就小跑着過來,趴在車窗上說道:“一路平安啊,到那邊玩得開心!”

林真回應:“謝謝大姐,我們會的。”

李震白低沉的嗓音在李芳冰身後傳來:“到了給我發個信息,不要覺得保镖跟在身邊煩,只要出房間就讓他們一直跟着,注意安全。”

李正簫從裏側座位伸出頭來:“放心吧,哥。”

話說完了,司機恭敬地給李震白打了個招呼,一腳油門踩上去,車子離開了李家大宅。

林真坐在後座,眼角餘光在車子前行了兩三米後,才看到被李芳冰遮擋住了的李震白。

這讓他想到上回他和李正簫被罰去郊縣南山關禁閉那次,但這次顯然和上次又有不同。

因為李震白沒有等待他們走遠,高大的身軀很快坐進旁邊等待着的邁巴赫。

李家大宅門前只有一條公路,所有出門的車都要走這裏。

林真和李正簫坐的車子才走出去沒多遠,把邁巴赫護在中間的車隊就從他們旁邊經過,在并行的一瞬間鳴了一下笛,轉瞬就超越了他們的車,繼而在下一個路口轉彎,不見了蹤影。

李正簫吹了個口哨,沖林真興奮道:“等回頭我讓我哥把這車送我,簡直太帥了!”

林真沉默地看着窗外,只笑了笑作回應。

……

飛機上飛了三個多小時,李正簫起得太早,又跟着他姐一通忙活,上飛機沒多久就睡着了,連飛機餐都沒吃。

等到了地方,才出了連廊,迎面的熱風就撲了過來,李正簫眯着眼睛沖着遠處的隐隐約約的海平面大叫:“大海啊,我來啦!”

他們先去了酒店,這裏是李正簫親自選的超五星級的海濱酒店,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是國內頂級的,裝修風格金光燦燦、豪華無比,李正簫對此非常滿意。

四個保镖住樓下套間,正好可以住四個人,李正簫和林真住樓上的蜜月套房。

進入房間後,林真注意到,這間套房只有一張圓形的雙人水床,外間只有一個雙人沙發和兩個單人小沙發。

李正簫在他身後,目光也放在那些沙發上面,笑得格外滿意,千挑萬選的酒店,果然是最合心意的。

卧室那張水床上做了布置,放着心形的花束,旁邊一側床頭櫃上有香氛蠟燭,另一側則是明晃晃的安全逃盒子和人體潤滑液,浴室是雙人按摩浴缸,洗澡間和卧室間只用透明的玻璃相隔,在卧室的大床上就可以對浴室內一覽無餘。

林真皺了皺眉,轉身去拿門口的行李。

李正簫殷勤地跑過去,拿過他手裏的行李箱,道:“不用你動手,通通留給我收拾!”

林真看了他一眼,說:“那你辛苦了,我有事去打個電話。”

李正簫痛快地點頭:“去吧去吧,打完電話咱們去樓下吃飯,這裏的餐廳特出名,環境特別好,你肯定喜歡!”

李正簫快手快腳地把兩人衣服都挂進衣櫃,又把洗漱用品都去浴室擺好,回到卧室,他一仰頭躺在大床上,心裏別提多興奮了。

林真在客廳打電話,卧室門關着,聽不見動靜。

李正簫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想等他打完電話吓唬他一下,才開了個門縫,就聽見林真沖着電話那邊說:“不用,你去就行,我暫時還不方便露面。”

“對,嗯,我知道,不會太久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那三千萬不用給我留着了,嗯,用不上了。”

“行,你放心吧。”

林真挂了電話,李正簫忘記了要吓唬他的事,愣愣地問:“什麽三千萬,誰要給你三千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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