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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 可在場幾人, 除了周律師因為“見多識廣”對此有所了解外,其餘幾人都是一知半解,對所謂的慈善基金會的了解多半來源于媒體和網絡。
但就算是再無知大家也明白,一個慈善基金會絕不是那麽好做的,尤其是非公募性質的慈善基金會,需要不少的人力和物力。這可以說是個無底洞, 誰會一直往裏撒錢。
傅彤葉有些心動, 她不願意再有更多的人重複她的悲劇, 除了讓姑娘們嫁人前睜亮眼,不要被愛情沖昏了頭,更重要的是消除這種愚昧落後的思想,而要改變人的思想, 唯有教育。
她這輩子應該不會有孩子了, 她對婚姻也沒有了什麽期待,所以能找到新的目标, 于她而言,是一件非常開心和有意義的事情,既能實現她的人生價值, 又能給她帶來快樂。但這副擔子太大,既然開了頭就絕不能半途而廢,傅彤葉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擔得了。
至于左寧薇和風岚, 兩人的家庭條件擺在那兒, 幫幫忙還行, 真要她們倆出大錢來撐起基金會顯然不現實。
賀翊将幾人的表情納入眼底,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傅彤葉:“未來科技每年可以拿出1%的毛利潤投入到基金會的運作中。”
錢這個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傅彤葉臉上的表情有些松動。
見狀,周律師跟着表态:“我可以來做義工,擔任慈善基金會的法律顧問,若基金會有任何的法律問題,我都可以幫忙。”
風岚也被這種氛圍所鼓動,抓着左寧薇的手舉得高高的說:“還有我們,假期可以來做義工。”
左寧薇無奈地看着激動的風岚,你這樣,你大表姐不表态都不行了。她之所以沒吭聲,也是不想給傅彤葉太大的壓力,傅彤葉的遭遇太令人惋惜了,她還年輕,人生還很長,還有無限可能,慈善基金會這種非一日之功需要投入漫長的時間和精力去打理的事情,還是應該讓她好好想清楚。
所以左寧薇拉了一下風岚,笑着說:“不要急,傅姐有她自己的想法。”
傅彤葉朝左寧薇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婉拒了賀翊的提議,然後提出了一個更有建設性的意見:“賀總,與其成立一個個人慈善基金會,不如未來科技與飛揚集團聯合起來,成立一個企業慈善基金會,專門為貧困山區兒童提供學雜費、書本費和午餐,這樣能集合更多的力量,也能發動兩個公司的員工有時間的時候來做做義工,解決慈善基金會人手不足的問題。”
否則光憑他們幾個人的熱血,這個基金會能走多久真的很難說。而企業慈善基金會,既能做好事,也能樹立企業正确的形象,算是一種無形的宣傳,于企業來說也有一定的好處。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找不到理由拒絕。”賀翊略一思考就同意了,“不過傅女士能代表飛揚集團嗎?”
傅彤葉臉上綻放出一絲淺笑:“飛揚集團這邊由我來搞定。”
賀翊點頭,報了丁然的號碼:“好,傅女士可以直接與我的助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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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談得差不多了,周律師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可以好好吃飯了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傅彤葉感激地看了衆人一眼,舉起茶杯:“今天的事非常感謝大家,以後但凡有用得着我傅彤葉的地方,盡管說,能幫忙的我絕不推脫,今天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舉起了茶杯,只有一直縮在角落裏的連洪有些畏縮。
看到他,傅彤葉心裏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厭惡的情緒,她知道這是遷怒,因為他與連銳來自同一個地方。可她心裏也明白,連洪還只是個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今天還受她連累,挨了連母一頓打。
“連洪,你要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到飛揚購物中心的後勤部做學徒,那裏有不少經驗老道的修理師傅,你可以在那裏學一技之長。”傅彤葉這安排未嘗沒有補償他今天受累被打的意思。
連洪羞紅了臉,怯生生地看了傅彤葉一眼,又低下了頭。今天發生的一切他都目睹了,少年人初出社會,還沒有什麽心眼,不能很好地掩飾自己臉上的情緒。想到自己今天錯怪了對方,還為了連大姐怒斥她,最後對方不但不計較,還讓人給他上藥,帶他吃飯,給他找工作,他就羞愧得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說:“我……我能去你們那個慈善基金會工作嗎?”
此言一出,大家都很意外。
被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連洪很不自在,脖子都紅了,他蜷緊手指頭,緊張得都結巴了:“我……我想我妹妹也能上學,進城,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就像你們一樣。”
這一天的經歷比之連洪過去十七年的人生都要精彩,簡直颠覆了他以往的認知。他不知道怎麽說,但他有眼睛,同樣是失婚,傅彤葉能将他們村長都豔羨和敬慕的連銳一家弄得灰頭土臉,可連大姐卻只能認命,待在連家任憑二大娘磋磨,孰好孰壞一目了然。還有左寧薇與風岚,這兩個年輕姑娘,也一點都不瘆潑辣的二大娘和連銳,敢跟他們對着幹,這在他們村裏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你妹妹多大了?”左寧薇好奇的問道。
連洪咬着唇說:“8歲,還沒上學,因為我大哥今年結婚,花光了家裏的積蓄還借了不少錢,沒錢送她去上學。我出來後攢了兩千塊,本來想下個月底月寄回家讓我媽送她去上學的,可我怕我媽會先拿去還債。要是不用錢還能有一頓免費的午飯吃,我爸媽一定願意讓我妹妹去上學。”
說到最後一句,連洪的聲音低落了下去,臉上浮現出羞愧的神色。他也是進城後才知道,城裏跟他妹妹同齡的小姑娘,每天都穿着美美的裙子,吃着甜甜的冰淇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學、游玩。而他的妹妹同樣只有8歲,卻已經負責喂養家裏的兩頭羊,三頭豬,有空還要幫忙洗衣做飯。
連洪的話讓五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現實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殘酷。
傅彤葉看着這個羞得一臉通紅的少年,終于将他與連銳分開來看。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你識字嗎?”
“啊?這工作還要識字嗎?”連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念到了小學六年級,成績不好,算認識一些字,不過我力氣大,能吃苦的。”
“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至少要會簡單的計算機,能做表格,會統計,還能與人溝通交流。”傅彤葉并沒有因為同情他妹妹的遭遇就放寬了條件,雖然連洪本質上不壞,因為今天的沖擊,思想也有一定的松動,但還不夠。他若想做慈善,還有一條漫長的路要走,除了學識,更多的是思想觀念,好在連洪年紀不大,價值觀還沒徹底成形,有改變的餘地。
這些連洪一樣都不會,他的臉色漸漸發白,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讷讷地說:“對不起,我都不會。”
傅彤葉看着他:“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若真想做這份工作,那就努力去學,飛揚集團後勤部也有電腦,可以學做表格文檔,練習簡單的計算機操作,平時休息的時候可以請教同事,放假的時候你還可以去上夜校。願不願意做,端看你有沒有這份決心。”
連洪握了握拳頭,激動的說:“我願意,謝謝你,傅姐。”
“現在說謝謝還太早了,等你達到我的要求再說吧。”傅彤葉淡淡地說道。
但有這麽個機會對連洪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又連連對傅彤葉道謝,左寧薇看着他這實誠的模樣,心念一動,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聲說:“別謝了,把你今天拍的那幾張照片,傳回去,發給你們村裏的大嘴巴,千萬別說連銳離婚的事,只說他在城裏是如何的風光,住着大別墅,開着豪車,天天鮑魚人參的,越誇張越好……”
“為什麽?”連洪不解,這不是給連銳長臉嗎?
左寧薇眨眨眼笑了:“聽說他在城裏吃香喝辣,他的兩個兄弟能坐得住嗎?”
連洪還是一臉茫然,但其他人卻明白了她的意圖,風岚打了個響指,攬着左寧薇豎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還是你想得周道,等連家那兩兄弟來了,連銳忙得焦頭爛額,他就沒空再糾纏我姐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連銳不可能那麽輕易就同意離婚,以後還少不得會出現在她大表姐面前做出各種惡心的舉動,祈求她姐的原諒。風岚倒是不擔心自己的表姐再被他騙回去,但這種人每糾纏一次就是對她表姐的一次傷害,當然是要給他找點活幹,讓他能不出現就不要再出現了。
就連母這幅德行能教育出不貪便宜不得紅眼病的孩子?沒聽連洪說嗎,連家那兩個兄弟都沒出去打工,卻蓋了樓房,開着小汽車,在村裏風光無限。這些錢是誰出的,不用猜都知道。
人心是最不知足的,那兩個弟弟聽說自家哥哥過着天堂般的日子,再被老婆枕邊風一吹,村裏人一鼓動,怎麽還坐得住,肯定會提高要求,要麽來城裏找連銳,要麽讓連銳拿更多的錢給他們。但現在連銳自身都難保了,不但不可能答應他們的要求,恐怕以後也不會願意再這麽養着他們這群吸血蟲了,兄弟三人不打起來就是好的。
傅彤葉顯然也明白了他們的用意,感激一笑,笑得眼淚都滾了出來:“遇上你們我還真是幸運!”
一頓飯吃得大家感慨萬千。
飯後,風岚不放心傅彤葉,一定要陪傅彤葉去舅舅家住。傅彤葉的父親出差了,風岚想告訴舅舅,傅彤葉阻止了她。自己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這種事能處理,沒必要特意将父親叫回來,再讓父親去面對一遍連家人醜陋的嘴臉。
不知道做律師的是不是都有一顆七竅玲珑心,雖然從頭到尾,左寧薇都沒表現得跟賀翊有什麽親近的地方,但周律師還是發現了賀翊的心思,所以秉着成人之美的想法,他笑呵呵地叫上了連洪:”正好我一個人住,小夥子,你今晚跟我搭個伴,正好我再送你幾本書法律方面的書。咱們在這世上行走,別的不說,一定要知法懂法,否則哪天觸犯了法律,做出違法亂紀的事就晚了。”
傅彤葉正愁怎麽解決連洪呢,這都十點多了,不少公交都停運了,車也不好打,總不能讓這小夥子自己走回去吧。周律師的安排倒是解決了她的一個難題。
她朝周律師笑了笑:“麻煩你了,明早我就讓人過去接他。”
說完,她又對連洪道:“明天會有人帶你去餐館取回行禮,飛揚那邊有集體宿舍,到時候他們會安排你入住。”
周律師聽了,笑眯眯地說:“不用那麽麻煩,我明天順路帶他去取了行禮,然後直接去飛揚,傅女士忘了,我們的代理合同還沒簽,我正好拿過去。”
傅彤葉這才想起還有這一茬,她含笑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周律師了,明早十點,我在辦公室等你。”
說完正事,大家揮手道別,似乎誰都沒想起左寧薇與賀翊。
這些人要不要做得這麽明顯,左寧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扭頭看賀翊,調侃道:“周律師是你們公司的法務人員吧,我怎麽感覺變成了傅姐家的?”
賀翊不以為意,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側頭盯着左寧薇,意味深長地說:“不管是誰家的,就憑他今晚的表現,回去我都應該給他加薪,畢竟這麽知情識趣的下屬不多了,你說對嗎?”
調侃別人不成反被撩,左寧薇頓時有種面紅耳赤,她腰一彎,借着坐進車裏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但賀翊還不肯放過她,他一手搭在車門上,身子跟着傾斜下去,對上左寧薇閃爍的眼睛:“你說該加多少呢,寧薇?”
說到“寧薇”二字時,他刻意稍微拔高了音量,尾音略微勾起,顯得綿長又慵懶。
左寧薇的耳朵瞬間爆紅,眼睛也不敢再跟賀翊對視,她慌亂地別開眼,借着系安全帶的動作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甕聲甕氣地說:“賀先生,時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還叫他賀先生呢!就當是一種情趣吧,賀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折身上了駕駛座,将左寧薇送回了家。
路上,因為共處于一個密閉的小空間,左寧薇只顧着緊張去了,都忘記了告訴賀翊她住哪兒,等車子停下來,她才想起這件事,不由一怔,脫口就問道:“賀先生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賀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朝小區的輕輕點了點下巴:“丁然告訴我的,他也住這個小區。”
左寧薇無語,這都什麽緣分。
“謝謝賀先生送我回來,我先回去了,告辭。”左寧薇推開門下車,結果駕駛座上的賀翊也跟着下了車,左寧薇側頭,隔着車頭疑惑地看着他。
賀翊點了下頭,說道:“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到樓下。”
“已經到小區門口了,很安全的,不用這麽麻煩。”左寧薇推辭。
賀翊擡起腕表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太晚了,不安全,走吧。”
說罷,提步往小區門口走去。左寧薇沒法拒絕他的好意,只好跟上。
兩人一起進了小區,沒走幾分鐘就到了左寧薇家樓下。
左寧薇站在單元門前,雙手捏着包,咬住下唇,有些無措地看着賀翊。
今天賀翊确實幫了她不少忙,對方又特意把他送到了家,光嘴巴上說兩聲謝,似乎顯得太沒誠意了,要不請他喝杯茶?這念頭剛一起,左寧薇就将它打消了,大晚上地邀請男人上她家喝茶,人家會怎麽想她?她腦子壞了吧。
于是她欠了欠身,非常誠心地說:“賀先生,今天的事謝謝你,告辭。”
“你今天跟我說了不下十次謝謝了。”賀翊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将不知什麽時候捏在手心的雲南白藥噴劑塞到了她手裏,“你手背上有淤血,每天噴幾次,好得快些。”
左寧薇捏着瓶子,擡頭錯愕地看着賀翊。她手背上的傷并不嚴重,噴了藥,在派出所又用冰塊敷了一會兒,淤青已經沒那麽明顯了,并且也不痛了,她自己都沒再注意,但另外一個人卻一直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說沒有絲毫的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她現在并沒有也沒準備用同等的感情去回報對方……左寧薇咬住下唇,看向賀翊,頭一次不再逃避,直視着賀翊,問道:“賀先生,你我之間,此前并無什麽接觸,你也并不了解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單單為了那段神乎其神的傳說,這樣值得嗎?”
“你覺得我是個甘願受一段虛無缥缈的傳說擺布的傀儡?”賀翊反問,素來沉穩、冷然的眼睛中迸發出運籌帷幄的光彩,“寧薇,在此之前,我祖父曾誤以為剽竊侵占你設計的那個女人是花靈替我找到的意中人,我曾在升華見過她一面。”
停頓兩秒,他指着自己的左胸口道:“但這裏沒有任何的感覺。”
說完,他欺近左寧薇的臉,由上而下,俯瞰着她在黑夜中亮晶晶的眼睛:“寧薇,沒人能勉強我,我也說不清為什麽,單是看到你,就覺得滿心歡愉,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舞動。所以請你給我一個機會,靠近你的機會,好嗎?”
不知是他的聲音太動聽,還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左寧薇迷迷糊糊地點了一下頭,等她回到家裏,坐到沙發上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左寧薇一把撲在沙發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都在幹什麽?
忽然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一看,是賀翊的短信,內容只有兩個字:晚安。
她沒回,将手機扔回了沙發上,深深地吐了口氣。罷了,落棋無悔,既然答應了賀翊斷然沒有無緣無故反悔的道理,反正兩人頂多從陌生人變成一般朋友,至于以後,時間總會給出所有的人一個答案。
而且就算賀翊今晚不提,就憑他今天幫忙的事,自己也不可能翻臉不認人,以後見了他還能板着臉不搭理他。
這麽一想,左寧薇又覺得沒什麽了。
她開開心心地去洗澡好好地睡了一覺。
好在随後的幾日,賀翊除了每天定時給她發早安,午安,晚安,偶爾幹癟癟地問她一句吃飯沒,也沒做出什麽令左寧薇困擾的事。所以她有空心情好的時候回一句,不高興就當沒看見,日子倒也過得惬意。
日子如流水從指間滑過,轉眼間,一個星期便過去了。
這一天,左寧薇正在考察店面的事,忽然接到了傅彤葉的電話,邀請她到飛揚購物中心一聚。
左寧薇有些意外傅彤葉會約她見面。她先前從風岚那裏了解到,因為離婚官司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判下來,為避免連家人的打擾,傅彤葉搬離了她父母家,并以她父母的名義新購了一套安保很嚴的房子。風岚放心不下,最近一段時間,一直住在她的新居陪她,據說傅彤葉調整得還不錯,除了有些失眠,并沒有太糟糕的狀況。
就是不知道傅彤葉這時候找她做什麽。左寧薇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十分鐘趕到飛揚購物中心一樓的一家連鎖咖啡廳,讓她驚訝的是,風岚也在,瞧見她,笑盈盈地招了招手。
左寧薇走過去,坐在她們對面,打量了傅彤葉一眼,她似乎比一周前,輕減了些,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不過眼睛卻明亮又有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傅姐特意找我什麽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一切喝杯咖啡嗎?”傅彤葉将單子遞給她,等她點了飲料後才将一疊材料推到了她面前,揚了揚下巴,“看看這個。”
左寧薇翻開一看,這是一份租賃合同,店面是飛揚購物中心五樓的一處店鋪,面積不大,只有四十來個平方。但最令左寧薇意外的是,最下面租金那一欄那個大大的0字。
左寧薇驚愕地擡起頭,看着傅彤葉,連連搖頭:“這太貴重了,傅姐,我不能要。”
哪怕是五樓,以飛揚購物中心的位置,這間店鋪的租金怎麽也要二三十萬。而這份合同可是一下子簽了十年,她怎麽能占傅彤葉這麽大的便宜。
傅彤葉搖了搖頭:“先別忙着拒絕,看看這個。”
她又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左寧薇。
不等左寧薇細看,風岚就忍不住了,給她解釋道:“寧薇,大表姐願意跟我們一起開店,咱們三個合夥。”
左寧薇哭笑不得:“風岚,別開玩笑了。”傅彤葉哪還需要跟她們一起開店啊,投資這麽小的店鋪對她來說就跟過家家差不多。
但等左寧薇翻到店鋪的類型時,樂了,她指着紙上的“心理咨詢室”五個大字,問風岚:“我又不是學心理學的,你讓我去幹什麽?幫你拎包啊。”
“不是。”風岚擺了擺手,趴到桌子上,湊到她面前說,“名義上叫心理咨詢室,實際上是個私家偵探事務所,不過因為私家偵探在國內屬于灰色地帶,所以咱們挂個心理咨詢室的牌子而已。寧薇啊,我覺得你心細如發又善于發現,天生就是做這塊料的,咱們一起合夥,表姐出店鋪,我給你打下手,股份你占一半,餘下的我跟表姐平分,你覺得怎麽樣?”
左寧薇哭笑不得,她怎麽都沒想到,傳說中的私家偵探真的會跟她扯上關系。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這件事太難,我做不了。”她連半吊子水都算不上,全靠異能作弊,否則什麽都發現不了,哪幹得了這麽難的活兒。
傅彤葉放下咖啡杯,笑容恬淡,笑眯眯地解釋道:“寧薇,現在是法治社會,所謂的私家偵探事務所,其實業務很有限,大多是婚姻調查、商務調查、打假維權、尋人查址、行蹤調查等,其中又以婚姻調查最廣泛,咱們就專門做這個吧,沒什麽大的危險,風岚也有用武之地,她可以給上門的顧客做心理輔導。”
風岚在一旁嘟着嘴,贊許地點頭:“這樣我以後再也不用違心地勸那些婦女忍忍忍了。”天知道,天天聽人倒苦水,卻不能發作,還要耐着性子,勸對方多忍耐,她都快憋成忍者神龜了。
左寧薇看着面前這對興致勃勃的表姐妹,發現才幾天不見,她似乎就跟不上她們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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