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裴延你會影響孩子的基因……

如果說從高中分開以後的那兩年聞岫是帶着遺憾以及平常心去過的,那麽後來裴延來之後又走了的那五年聞岫是帶着對他的恨走過來的。

雖然他只給了自己一個承諾,兩個人連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但是她确實帶着希望一直在等他。

等了一年又一年,這狗男人跟蒸發.了一樣,連個屁都沒有。

她已經做好了此生不再和他有瓜葛的準備,也準備好順其自然,能遇到讓她心動且想結婚的人再談感情這件事。

可她怎麽都不會想到,五年後災難性的一天會再次遇到他。

最要命的是,他五年前救了自己一次,這五年後,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原本一顆對他失望透頂的心,在看到他那張臉時又活了過來,充滿了欣喜和不可置信。

她告訴自己,不要再相信裴延的任何一句話,況且這都過去五年了,誰知道他都做了什麽,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結婚。

她穩住自己的情緒,和男人一雙晦暗不明的黑眸對視着,不管過了多久,裴延在她面前從來都沒有理可講。

給她承諾的是裴延,讓她等他的是裴延,留給她絕望的也是裴延。

聞岫已經看開了,什麽狗屁男人,她不喜歡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會兒,終于還是移開了目光,語氣淡然:“我和你已經沒關系了,我做什麽都是我的自由,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走吧。”

裴延站在那裏看着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聞岫索性又躺回病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起來。

心還是會痛,但是那又如何,早就過了五年了,他結婚了也不一定,她什麽都不是啊。

她不過是裴延的無關緊要罷了,他耍了她兩次。

果然耍她很有成就感嘛。

可是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到此為止。

她不抱希望,便不會再失望。

她捂在被子裏,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不知道裴延走了沒有,但是她不敢看他。

怕再看一眼就又舍不得了。

正僵持着,突然有人推門進來,火急火燎地跑到病床前,驚慌失措地喊她:“岫寶?沒事吧?”

聞岫一聽,是邢菲來了,她一委屈,一把揭開被子起身就抱住了邢菲,一直沒敢哭的人,終于忍不住抱着邢菲哭了起來。

“菲哥,你終于來了,我差點死了,我好害怕,嗚嗚嗚。”

邢菲抱緊她:“乖了乖了,是我的錯,我應該去接你的,可是臨時突然有任務,讓我的寶受委屈了。”

聞岫可委屈了,抱着邢菲抹眼淚,一擡眼對上裴延的視線,見他神色清冷,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她趕緊換個方向繼續抱着邢菲哭。

邢菲還穿着特警服,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她感覺安心多了。

小聲地抽噎着,邢菲抱了她一會兒,放開她給她檢查身體:“沒受傷吧?讓我看看哪裏受傷了,心疼死我了。”

裴延:“……”

邢菲摸到聞岫的腰上時,這才反應過來病房裏還有個人,她猛地一回頭,見男人穿着特種作戰服,也在看她和聞岫。

她眯了眯眼,起身給他敬了個禮:“解放軍同志,你在這裏幹什麽?”

裴延看了看聞岫,又看了看邢菲,面無表情道:“既然沒事了,那我走了。”

邢菲只見過他一次,以後就沒怎麽見過裴延,裴.延是個活在聞岫嘴裏的人。

他長什麽樣,邢菲早忘了,所以沒認出來。

看着他出了病房門,将門關上,邢菲才問聞岫:“你認識他?他是西南軍區的?”

聞岫搖頭:“不認識,誰知道是哪個神經病。”

站在門外剛想離去的裴延:“……”

她這是多恨他啊。

裴延站在病房外嘆了口氣,去和隊員們集合。

今天汽車南站遭遇恐怖襲擊,他們接到任務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再次出現在生命裏。

他以為和聞岫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了,他當初連夜被調走,都沒來得及跟聞岫說一聲,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都被注銷,秘密調往西南軍區執行緊急任務。

然後收到上級命令,讓他們駐守西南邊境。

這邊的恐怖活動越來越密集,光這五年,反恐處的同志都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他們的任務除了不讓恐怖組織越境之外,還得時時刻刻準備營救反恐處的同志。

沒有一點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的,雖然很多時候他想聯系一下聞岫,但是連她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五年對于聞岫而言可能只是一個大學本科畢業的時間,可對于他而言,是營救無數同志的時間,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他可以不要愛情,但是他不能不對這些同志負責。

也想過再也不會和她相遇了,可誰能想到這丫頭不怕死地跑到邊境城市來,剛來就遇上這樣的恐怖襲擊。

要不是他來了,後果估計不堪設想,他狙擊敵人的時候,也是捏了一把冷汗,那黑人離她那麽近,稍微有點差錯,就打在她身上了。

他救了她兩次了。

啧,一出現就這樣刺激,這丫頭真招災。

不過她來邊境城市是想幹什麽?

來找他的麽?

她怎麽知道他在這裏?

她是不是還喜歡他,一直在等他?

他想到這裏,突然笑了。

她還喜歡他啊,真可愛。

那既然是來找他的,那這次……就不要錯過了吧?大家都不小了,他也二十七了,他們都這麽有緣了,要是再錯過,那多遺憾。

裴延想到這裏,心情還有點愉悅。

然而聞岫真的不是來找他的,她是來找邢菲的,并且也已經在邢菲所在的特警分隊附近的醫院投了簡歷。

她這種從985院校畢業的臨床醫學專業的學生,往年來這邊的都很少,所以還是比較吃香的。

她剛在網上投了簡歷,電話就打過來了,讓她挑個合适的時間去面試。

聞岫還想着等見了菲哥,把住處都搞定了,再去面試的,結果碰上這樣的災難。

邢菲不得不請了假來找她,汽車南站的那事情在全市鬧地沸沸揚揚,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聞岫沒什麽事,就是受到了驚吓,邢菲也沒讓她直接出院,讓她在醫院住兩天,檢查身體沒大礙了再出院,她請了兩天的假在醫院陪聞岫。

邢菲在身邊,她一個出門在外的女孩子,總算是安.心了一點,聽聞被襲擊後受傷的人都在這個醫院,聞岫想起了那個輔警。

她問邢菲:“菲哥,你幫我去打聽一個人行麽?我想知道他怎麽樣了。”

邢菲正在給她削蘋果,頭也沒擡地問:“誰?”

聞岫想了想說:“就汽車站的一個輔警,他的一條腿好像被炸沒了,他是為了保護乘客。”

邢菲聞言,點頭:“好,我去打聽一下。”

她将削好的蘋果遞給聞岫,聞岫拿過吃了一口,邢菲起身要走,叮囑她:“你別亂跑啊,等我回來。”

聞岫乖乖地點頭。

邢菲剛走,病房門又被敲響,聞岫說了句:“進來。”

她以為是醫生查房,畢竟在這裏認識她的只有邢菲。

邢菲進來不會敲門的。

結果門被推開之後,一張熟悉又張揚的臉進入視線,幹淨帥氣。

他抱着一捧花,還拿着一些水果,兀自進門将病房門關起來。

他換上了軍裝常服,身姿挺拔,神色清冷。

将一捧花放在了一邊,他走向病床,居高臨下看着聞岫。

聞岫的一口蘋果卡在嘴裏,忘記了咀嚼,胸口突然就不受控制地亂跳,她愣愣地看着男人。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唇角揚起了熟悉的笑,開口就是老自戀狂了。

“我想了想,既然你都來找我了,那我必須也得拿出點誠意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知道我在這裏,但我被你感動了。”

聞岫:“……”

他微微彎腰湊近她:“我可以繼續做你的男朋友,看在你不遠萬裏地來找我的份上,聞岫同學。”

聞岫細長的手指握緊了手裏的蘋果,咬牙切齒地将嘴裏的一塊蘋果咬碎咽下,看着男人帶着笑意的眼睛,聞岫問:“你的自戀症還沒好啊?”

男人:“……”

聞岫又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來這裏是來找你的?我跟你說,這次相遇,純屬意外,我是來找我未婚夫的。”

男人:“這不好吧,我們還沒訂婚,你就這麽迫不及待了?”

聞岫:“……不好意思,我說的不是你。”

聞岫再次咬了一口蘋果,指了指外面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病房,昨天和我一起遭遇襲擊,受了傷,我讓菲哥幫我去打聽了,所以啊,你沒戲了知道麽?老娘已經不稀罕你了!”

男人:“……”

聞岫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擺手道:“趕緊走開,別在這裏礙眼,我不想看到你。”

男人站直身子,不但沒離開,反而坐在了病床的床沿,他一雙眼睛本來就攝人心魄,這近距離地盯着聞岫,聞岫瞬間就慌了。

她在心裏怒罵,裴延這個狐/貍精,就知道勾/引她。

她假裝鎮定繼續吃她的蘋果。

裴延看着她的臉半天,低沉性感的嗓音帶着蠱惑:“可我救了你兩次,你說這要怎麽還呢?”

聞岫一愣,啧啧道:“想逼我?”

裴延一本正經道:“兩條命,你得還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聞岫臉色微黑:“大哥.,我就一條命,你想要就拿去。”

裴延搖頭:“我不要你的命,你還我兩條命就是了。”

聞岫感覺這涉及了她的知識盲區:“我怎麽還你兩條命?我也救你兩次?”

裴延唇角微揚,笑出了聲:“咱們努力一下,就有兩條命了,都老大不小了,是吧?”

聞岫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的時候,瞬間臊了個大紅臉,她的蘋果也吃不下去了。

“裴延你要不要臉啊?什麽話都敢說啊?你滾好不好?我看不上你,你這樣的人會影響我孩子的基因,很麻煩的。”

裴延輕笑,問:“是我不夠帥?不夠高?怎麽會影響?”

聞岫鄭重其事:“你缺心眼,當然會影響,走開,我要去見我男朋友了。”

裴延指了指自己:“你男朋友在這裏。”

聞岫呸了一聲:“滾,你頂多算前男友,前男友你都排不上號呢!我才沒有你這樣的男朋友,丢下我五年不聞不問,還有臉說了。”

裴延聞言,終是嘆息一聲:“對不起,我錯了,我今天跟你認錯,雖然不是我的錯,但你說我錯了我就錯了,我可從沒跟人認過錯,你原諒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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