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家的床大不大?一個人……
男人的聲音和氣息都讓聞岫似乎浸在深秋的湖水裏, 身子不由地一僵,他的氣息撫在臉上,夾帶着些許的煙草味, 她一向不太喜歡煙草味,但是這味道在裴延身上傳來,似乎就變了味道。.
她不知道裴延是在捉弄她還是真的想親她, 反正她今天老臉豁出去不要了,他親也好,不親也罷,這個救援突擊隊她絕對是要參加的。
她閉上了眼睛, 夜風也變得溫柔起來,輕輕地拂亂她的鬓發,她感覺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卻又久久不肯落下。
她微微撐了眼皮去看, 冷不丁對上裴延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的心再次跳了好幾下, 她鎮靜下來,再次閉上眼睛, 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裏緊張不已地握住,等着裴延的宣判。
但是等了許久, 依舊沒有任何的感覺,聞岫覺得有些怪異, 又有點慌亂, 輕聲道:“你不親的話我可走了。”
即使盡量在掩飾尴尬和慌亂,但是她一開口就暴露了她很緊張的事實。
男人的聲音低沉蠱惑,就在她的耳側:“你很緊張?”
聞岫咬了咬唇:“鬼才緊張。”
裴延輕笑:“不緊張就睜着眼睛看着我親。”
聞岫微微蹙了眉頭,慢慢地睜開眼睛。
借着昏暗的光, 她依舊看得清楚裴延的每一個表情,他的神色變得嚴肅許多,也不知道在打量什麽,反正目光一直在她的臉上不曾移開。
聞岫迎上他的視線,四目相對,讓夜色變得沉寂,聞岫覺得自己變成了汪洋中的浮木,她在裴延的眼睛裏看不到盡頭。
他的眼神帶着晦暗不明的情緒,她完全看不懂。
“裴延。”
“嗯?”
“你不親麽?”
他問:“想讓我怎麽親?”
聞岫終于緩緩地移開視線:“我怎麽親你的,你就怎麽親我。”
裴延微微弓了背,緩緩地湊到她唇邊:“可是你那麽親的話完全領悟不到接吻的精髓。”
聞岫眨眨眼,垂下雙睫,看着他湊近的俊臉。
他笑着,唇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很緩慢地,在她唇角親了一下。
聞岫吓得心懷小鹿,一顆忐忑不已的心差點就跳出了胸膛。
她咽了咽口水,裴延的唇有些涼,聞岫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他依舊挑着笑,親了她一下就移開了。
末了還舔了一下唇,聲音帶着聞岫熟悉的痞氣:“不錯,是甜的。”、
聞岫:“……”
她低下頭,什麽話都沒說。
裴延站直身子,又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來,将打火機遞給聞岫:“來,給哥哥點煙。”
根本不容聞岫拒絕,聞岫蹙眉道:“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裴延點頭:“上面寫着呢,吸煙有害健康。”
聞岫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還抽地這麽緊。”
裴延:“可是現在不抽煙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聞岫:“……”
裴延噙着煙湊到聞岫的手邊,聞岫不得不按下打火機,噌地一聲,火苗竄了起來。
裴延就着她的手,薄唇動了幾下,火星便燃了起來。
聞岫站在那裏不知所措,裴延的聲音染上夜色的寂寥:“你今天值班肯定是趕不上明天的選拔了。”
聞岫一愣,回答:“我可以堅持一下,等你們明天選.拔。”
裴延說:“您能不能被選上不全看我,要看你的能力和綜合素質,還有需要你們科室主任的推薦信。”
聞岫皺眉:“當兵都沒那麽難吧?”
裴延點頭:“比新兵選拔還嚴格。”
聞岫想了想道:“我會加油的。”
裴延就不明白了:“怎麽總想去前線呢,別人都想安安穩穩,就你不想。”
聞岫問:“那你呢,明明早已過了退役的年紀,卻還堅守在一線,你問明白自己了,也就知道我的答案了。”
裴延搖頭,吐了一口煙圈:“我和你不一樣,你有得選擇,我沒得選擇,當初選擇走這條路的時候我就沒想過回頭了,願為祖國抛頭顱灑熱血。”
聞岫聞言,鼻子一酸:“所以五年前說做我男朋友也是騙我的,你壓根就沒想過做我男朋友,還騙我,讓我等了你五年。”
裴延聞言,低首瞧她,她垂下了雙睫。
可憐兮兮的模樣,倒是讓他心裏跟着一痛,他笑道:“為什麽總是這麽相信我說的話,在你眼裏我的話不是一直不可信麽?這五年怎麽就這麽聽話,真沒交過男朋友?”
聞岫再次擡眸看向他的眼睛,她想知道這個人心裏到底有沒有愧疚兩個字。
“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魅力很有成就感?我一次一次被你欺騙,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可我還是願意相信你,我相信你給了我承諾就會信守,可誰能想到還是我太天真了。”
裴延看着她的眼睛有了些許微光,終是笑了笑:“也就你願意相信我了,那我就作為補償,再做你一次男朋友?”
猝不及防的話語讓聞岫再次手足無措:“誰要你做男朋友啊,你真看得起自己。”
裴延問:“你親了我,我也親了你,難道這還不算男女朋友?”
聞岫問:“這些年你親過的女孩少麽?怎麽沒見一個成為你女朋友的?”
裴延有些尴尬:“這都被你發現了。”
聞岫氣鼓鼓地想抽他:“死渣男,滾遠點。”
她轉身想走,裴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地有些無奈:“可你也沒見過我親過哪個女孩啊是不是?”
聞岫低眼看了看他的手,只覺得他手上的繭子好厚。
突然就心疼起來。
“這種事還讓人看見的,要不要臉?”
裴延說:“你也知道我不要臉了,要臉的話,還來找你麽?”
聞岫竟然無言以對。
“那你自己說,你親過多少個女孩,是不是也曾一個個保證了,以後要娶回來的?”
裴延沒個正行:“最少也有百十來個吧。”
聞岫狠狠地甩他的手:“放開。”
裴延就是不放,終是敗下陣來:“如果我說,目前為止,我就親了你,你信麽?”
聞岫心裏一跳,才不信:“騙鬼呢,上學那會兒我就知道你一天換一個女朋友,沒親過,騙誰?”
裴延說:“真沒親過,那時候只是覺得那些女孩長得漂亮,放在身邊倍感有面子,拿來充面子的.。”
聞岫:“……”
裴延繼續道:“當然了,喜歡我的女孩确實很多,就部隊那群小姐姐,看到我都走不動路,可我依舊沒有和她們談過戀愛,你知道為什麽嗎?”
聞岫低聲道:“我哪知道為什麽,我又不是你。”
裴延的聲音很輕:“因為,我心裏有人。”
聞岫:“……”
突然就酸澀地不像話。
“心裏有人還撩我,你有毛病?”
裴延問:“你就不想知道是誰?”
聞岫問:“跟我有關系?反正不會是我。”
裴延就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聞岫轉身打掉他的手:“我當然有自知之明,畢竟曾吃過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一朝被你裴延羞辱,我一輩子都怕你。”
裴延說:“可是我現在給你機會了,你竟然退縮?”
聞岫呸了一聲:“你現在又不是什麽香饽饽,我喜歡的裴延早在五年前就消失了,你不是他。”
裴延捂了捂胸口:“傷心了,這次真的傷心了,心好痛。”
聞岫伸手把他的手捂向左邊:“心髒在這邊,叔叔,你捂錯位置了。”
裴延“哦”了一聲,又捂了捂左邊的胸口。
聞岫突然覺得這男人好幼稚,剛要離開,孫先給她打電話了,她接起來,孫先在那邊道:“你去二樓看看那個叫鄭奕的病人,他好像醒了,別又出差錯。”
聞岫應下之後挂了電話,決定去看病人了。
她回頭看了看裴延,問:“你今晚不準備睡覺啊?”
裴延問:“和美女有約,我一點困意都沒有。”
聞岫真的是敗給他了:“好好的一人,偏偏長了張嘴,真晦氣。”
裴延啞然失笑:“你這是什麽話?”
聞岫沒理他,只是道:“我去查病房了,你快找個地方睡覺去吧。”
裴延問:“我可以去你的科室睡覺麽?”
聞岫想了想,頓住腳步回頭道:“走吧,那邊有沙發可以睡會兒。”
裴延将煙把在垃圾桶上研滅,扔進垃圾桶,然後跟在聞岫身後上樓去。
剛上去碰上孫先出來,他剛想說什麽,便看到裴延的身影,孫先還一愣:“這不是裴隊長麽?您怎麽來了?”
裴延看了聞岫一眼,笑了笑道:“找個地方睡覺。”
孫先指了指裏面道:“沙發,給你睡。”
裴延道了謝,兀自進去科室辦公室。
聞岫站在門口沒進去,孫先在一邊顯得很局促不安:“他怎麽來了?你不知道這幾天大家躲他跟躲瘟神一樣麽?”
聞岫疑惑:“為什麽要躲他?”
孫先把她拉到一邊道:“陳主任說戰區要成立什麽救援突擊隊,來我們醫院挖人,大家都不想去……他天天來。”
聞岫就納悶了:“這不是很光榮的事情麽,為什麽都不肯去啊?”
孫先小聲道:“是很光榮,但是一不小心就光榮了,他們都是和一群壞人真槍實彈地剛,我們只是醫生,哪有什麽他特戰能力,躲都來不及。”
聞岫覺得有點悲哀:.“孫醫生,裴延他們做的事情都是很神聖的,所以我希望我們醫院的人都能積極參加。”
孫先擺手道:“反正不知道陳主任那邊怎麽樣,我們白主任這邊,是不想任何一個人去參加的,做指導顧問可以,若是真讓參軍做戰地醫生,打死都沒人敢去的。”
聞岫:“……”
孫先說完便下樓了,聞岫覺得心裏五味陳雜,所以到目前為止,醫院沒有一個人報名的。
她擡步進去,見裴延已經躺在了沙發上,一雙長腿沙發根本放不下,軍帽放在旁邊桌子上的外衣上,軍裝外衣疊好放在帽子下面。
聞岫突然覺得好心酸,她走到裴延面前停下,他一只手搭在額頭,遮着燈光。
感覺有人影靠近,他才擡了擡眼皮,見聞岫站在他旁邊,他笑了笑,問:“幹什麽,想和我一起睡?”
聞岫沒理他不正經的言辭,而是問:“你又騙我,根本沒人找你報名,你還讓我親你?”
裴延一愣,他又閉上眼睛道:“你又知道了。”
聞岫問:“跟我說句實話就那麽難?”
裴延再次睜眼看向她:“所以我才不想讓你參加,這工作很危險,他們都知道。”
聞岫彎腰湊到他面前道:“可是我不怕呀,裴叔叔,我不怕危險,我雖然剛畢業沒多久,但我相信我可以幫到你很多,你就讓我去吧。”
裴延微微側首看着她的眼睛,她一副“你不讓我去我就準備撒嬌”的樣子真的很殺他。
裴延深呼吸一下道:“如果能搞到你們科室主任的推薦信,我就讓你去。”
聞岫說:“這可是你說的,不準耍賴,你要是再耍賴,你就是狗。”
裴延翻個身,背對着她:“我什麽耍賴了,我從不耍賴。”
聞岫點點頭:“那好,我明天就去找科室主任要推薦信。”
裴延覺得小丫頭太單純了,真的是不知道什麽是世道險惡。
不過他比較好奇,這小丫頭會用什麽辦法得到他們科室主任的推薦信。
翌日天還未亮裴延便走了,聞岫也一直沒回去,直到上班時間,白玉霞主任來了,她才準備下班。
但是她的眼眶有點紅,看起來像是哭過了的樣子。
白主任還關切地問:“聞岫,你怎麽了,是不是值班受委屈了?我跟你說,病人有情緒是很正常的,你要習慣才好。”
聞岫搖頭,她低着頭,擦了擦眼角道:“主任,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白玉霞是個四十左右的女人,丈夫也在刑警大隊工作,和丈夫聚少離多,深知軍婚的不易。
所以聞岫瞎貓碰上死耗子,算是碰對人了。
白主任讓她坐下說,她便開始編故事:“我想跟您要一封去戰區的推薦信。”
白玉霞愣了愣:“你怎麽想起要這個了?你想去戰區?可是你才是個實習生,去了也沒什麽用啊。”
聞岫搖頭:“我去戰區是為了找我未婚夫,我和他分開五年了,他在這邊給我一點消.息都不給,我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我不想再和他分開了,他去哪裏我去哪裏。”
白玉霞聞言,嘆息一聲:“又是一個聚少離多的軍婚啊。”
聞岫點頭:“我等了他五年,這次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再離開我了,他又受了傷,我去戰區還能照應他一點,不然萬一哪天他死了,我連見他一面都見不到,我很愛他,我不想失去他了。”
白玉霞感慨:“我知道那種感覺,我丈夫跟他們差不多一個性質的,我們也長跑了多年,聚少離多 ,那種苦我懂的。”
聞岫再接再厲,鼻音很重:“所以這次戰區選拔我必須得去,醫院可以沒有我聞岫,但是他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沒有他。”
白玉霞沉默一會兒,嘆息道:“行吧,其實咱們醫院有意向去那邊的人很少,目前為止咱們急診外科就你一個,你想清楚了,你一旦去了那邊,就沒有回頭路了。”
聞岫眼神堅定:“為了我的未婚夫,我什麽都不怕!”
白玉霞點頭,再次感慨:“愛情的力量還是蠻大的,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能為了未婚夫吃這種苦。”
聞岫點頭:“他在前面保家衛國,我在後面保他無憂,這是我理想的局面。”
白玉霞道:“哪是那麽容易的,你去了你就知道那條路多艱難多殘酷了,不過在給你推薦信之前我還是要勸你,能回頭就回頭,這條路難走到什麽程度,過來人告訴你,擔驚受怕是常事,最讓你受不了的是,說不定哪天他就為國捐軀了。”
聞岫心裏一痛,她點頭:“我知道,但我不後悔。”
她願意為了裴延,和他并肩而戰。
白玉霞點頭道:“你休息吧,下午六點多來換班,如果戰區裴隊長今天還來,我就推薦你去,我可跟你透個底,這個裴延不是什麽善茬,肯定會狠狠地折磨你們,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聞岫一愣:“他這麽可怕?”
白玉霞道:“有幸去給他們做過醫療指導和急救知識,見過他的殘忍,真心疼他手下那幫孩子。”
聞岫戰戰兢兢:“白主任,其實……裴延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白玉霞:“……”
白主任愣了一瞬,神色尴尬道:“我不是說他壞話啊聞岫,你當做什麽都沒聽見,其實他除了殘忍一點之外,人長得還不錯哈,說話也挺有威嚴的,性格也剛正不阿,關鍵脾氣有個性,嗯……他應該沒家暴傾向吧?”
聞岫:“……應該,沒有吧?”
白主任點頭:“有個性的人,有點癖好也沒什麽啊,聞岫你不要太擔心了,能分手就分手吧,那種男人會讓你很吃虧的。”
聞岫:“……白主任您很了解他?”
白玉霞匆忙擺手:“不了解,只是以認識以來的各種事跡推斷的,你不要太當真了,我說這些話都是為你好。”
聞岫:“……哦,好的。”
裴延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又來醫院了,他去各個科室轉了一圈,收到了兩封推薦信,有兩個人報名。
其中一個就是急診外科的實習生聞岫。
白主任将推薦信給他的時候,一臉凝重:“裴隊長,不得不說,您這個未婚妻真的是很勇敢。”
裴延愣住:“未婚妻?”
白主任也是一愣:“難道不是麽,她親口承認的,說你和他愛情長跑已經五年了,還沒塵埃落定,不想跟你再分開,我覺得很觸動,畢竟軍婚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同意推薦她去戰區,好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團聚。”
裴延:“……”其實他做的打算是不準備讓她去的,她受不了那個苦,他也斷定這科室主任也不會給她一個實習生寫推薦信啊。
結果這推薦信不但寫了,還親自交到他手裏了。
白主任繼續道:“聞岫同學雖然是個實習生,但是她的能力還是有的,她的理論知識很充足,就是缺乏實踐,這兩天在我們醫院處理急診事件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她有能力。”
裴延點頭:“挺好的。”
他沒拒絕白主任的推薦信,将兩封推薦信拿好之後,他就等着這兩位當事人來他面前報到了。
他離開急診外科的時候,白主任還叮囑他:“聞岫是你未婚妻,你不能什麽都按照你的規矩來,對她好點,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為了你什麽苦都願意忍受,多好的一女孩,你得珍惜,可不能像對待其他女孩那樣,給人家罵哭。”
白玉霞見過裴延罵哭過戰區一個記者小姐姐,當時覺得裴延真過分,不喜歡就不喜歡,幹什麽要把人家女孩子罵哭。
估計是因為他有未婚妻了,所以才那樣吧?
她這樣想着。
裴延覺得好笑,但還是點頭:“謝謝提醒。”
他就在樓下等着聞岫上班來,一直在看腕間的手表,等到快六點的時候,這丫頭一路狂奔而來,梳好的頭發都被吹亂了。
裴延好整以暇地站在他們科室樓下,抱着胳膊看着她。
聞岫跑得很快,路過他的時候打了聲招呼:“裴叔叔下午好。”
裴延還想問什麽,這丫頭已經直直地奔向了二樓。
裴延:“……”
不得不放下胳膊,擡步往二樓走去,他好像被無視了。
聞岫踩着六點整的點去打了卡,白主任已經準備下班了,聞岫想問一下她有沒有寫推薦信。
白主任出來看到她了,招呼了她一聲道:“聞岫,推薦信我給裴隊長了,我跟陳主任說過了,你去特訓的這三個月,醫院照常給你發工資,如果落選,你還可以繼續回來上班。”
聞岫聞言,感恩戴德:“謝謝白主任,謝謝陳主任!”
白主任走到她跟前時,小聲道:“裴延這個人真的很不好管,你要加油。”
聞岫臉色一紅,點頭。
她就是為了推薦信瞎說的,希望白主任不要把這種事說給裴延聽才好。
白主任下樓遇上裴延,裴延跟她打了聲招呼:“白主.任,明天我戰友傷也好地差不多了,明天我帶報名的兩個去戰區了,所以今天他倆都不值班了。”
白主任笑道:“我跟陳主任打過招呼了,裴隊長放心好了,那我們的兩個孩子就拜托裴隊長照顧了。”
裴延禮貌性地微笑:“言重了。”
白主任說:“聞岫剛來,你可以上去了。”
裴延點頭,告別了白主任。
走到科室辦公室外面,看到聞岫正在穿白大褂,裴延敲了敲門,聞岫冷不丁一回頭,見是裴延,眼神立馬亮了:“裴叔叔你來了?”
裴延進門去,坐在沙發上看着她:“都是我未婚妻了,叫叔叔合适嗎?”
聞岫穿衣服的動作僵住。
眼神閃躲,不敢看裴延。
她緩和了一下情緒:“白主任跟你說什麽了?”
裴延漫不經心道:“沒什麽,就是告訴我,她給我的未婚妻寫了封推薦信,讓我對未婚妻好點。”
聞岫:“……”
裴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怎麽回事麽?”
聞岫尴尬地咳嗽一聲:“對不起啊裴叔叔,我還要去查病房,回來再跟你解釋。”
這時,同科室的老趙回來了,他看了眼裴延,颔首問好:“裴隊長來了,晚上好。”
裴延颔首:“晚上好。”
趙醫生又看向聞岫道:“白主任跟我說過了,說你今天不值班,我已經查完病房了,你們要去戰區,你們就是我院的榮耀,今天你可以早點回家準備。”
聞岫的動作僵住,她看了看裴延,又看了看趙醫生,尴尬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趙醫生又道:“我們都聽說了,聞岫你老公竟然在戰區,軍婚很難吧?”
聞岫蹙眉:“我什麽時候又有老公了?”
裴延唇角噙着笑:“未婚夫和老公有區別麽?”
聞岫反駁:“區別大了,未婚夫是未婚夫,老公是老公,未婚夫怎麽可能是老公……”
裴延笑而不語。
聞岫尴尬地不知道要幹什麽才好,每次做壞事都被裴延逮個正着,就很離譜。
裴延起身道:“走吧。”
聞岫問:“幹什麽去?”
裴延說:“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去戰區。”
聞岫:“……”
趙醫生從他辦公室伸長脖子:“聞岫,你老公不會是裴隊長?”
聞岫想說不是,裴延上去牽了她的手,拉着她就走,回頭不忘回複趙醫生:“是我。”
趙醫生震驚了:“卧槽,沒想到我們科室還隐藏着一個大佬?聞岫你不厚道了,裴隊長是我們的偶像,我們都很敬重他的。”
聞岫想解釋,已經被裴延拖着出了科室的門。
臨走時裴延還不忘拿上她的小包包。
一路牽着聞岫下了樓,章文斌剛好帶着另一個報名的女孩過來,看到裴延牽着聞岫的手,章文斌咳嗽一聲道:“裴隊,談妥了麽?”
裴延拉着聞岫往醫院外面走:“妥了,明天回戰區,我今晚不回去,你帶吳憲他們回去歸隊。”
章文斌愣住:“那你今晚.去哪裏啊?”
裴延說:“去我老婆那裏。”
章文斌:“……”
聞岫:“……”
神經外科的實習生李萌萌,看着裴延的身影遠去,遺憾道:“裴隊長他結婚了啊?是那個女孩麽?”
章文斌笑着搖頭:“沒有,好像正在追她。”
李萌萌有些酸澀道:“我就是為了他報名的,他還……追別人。”
章文斌嘆息一聲:“我們裴隊人格魅力真大,你們這群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就愛他這種男人。”
李萌萌沒答話,就覺得心裏很酸。
公交車上兩個身影極其特殊,一個是穿着軍裝的男人,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穿軍裝的男人将穿白大褂的女人牽在手裏,兩個人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好奇地看他們一眼,繼而又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直到坐了三站路,穿白大褂的女人起身,那男人也跟着起身。
兩個人終于放開了,前後下了公交車。
直到公交車走遠了,還有人在看他們。
聞岫戰戰兢兢地在前面走了幾步,終于害怕起來了,回頭看向裴延:“你今晚真要在我這裏過夜啊?”
裴延問:“我跟都跟來了,難道有假?你家的床大不大?”
聞岫:“……還行。”
裴延走到她面前,示意她繼續往前走:“那一個人睡怕不怕?”
聞岫:“……”
裴延看她臉色微紅,耳根泛起了粉色,心情大好:“怕的話找我,我陪你睡,我可以保護你。”
聞岫:“……”
嗚嗚嗚,她怎麽覺得今晚要出事了呢?
聞岫內心有些崩潰,站着不走了。
“裴延。”
“嗯?”
“你不要對我做什麽。”
“我能對你做什麽?你能保證看着我美好的身體,不會撲過來嗎?岫寶,你一定要矜持知道嗎?你得忍住。”
聞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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