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交錯混亂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桂香閣的卧房，韋小寶皺着眉頭揉揉眼，昨日的荒唐事似乎還歷歷在目，韋小寶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那事他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昨晚那個異常溫和的皇帝卻讓韋小寶分不清是幻境還是現實。皇帝的态度不可能在一瞬間轉變的這麽大。韋小寶肯定的想着，不過他很快否定了，皇帝早就不是他認識的小玄子了，他想幹些什麽，韋小寶從心底說，他還真的一點也不清楚。但是韋小寶對于昨晚的那個皇帝還是抱有一絲期待的，畢竟那個皇帝才更像是自己所熟識的小玄子，會在自己羅裏八嗦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微笑着認真傾聽，就好像他也能看到韋小寶所說的那些事情一樣，即使僅僅是那麽一個眼神，也能讓韋小寶愣神許久。皇帝昨日回了禦書房去，心中倒也不是個滋味兒，他本意并非是讓韋小寶以這種方式留在自己身邊的。可是他實在是很生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氣，畢竟從前和後宮那些女人做的時候，他甚至在完事之後從來不去看她們的臉，自然也不會注意她們的眼神。韋小寶對他來說自然是特殊的。可是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做，皇帝心中還是在抵觸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他以為自己是有相當充足的時間來慢慢适應的，畢竟韋小寶跑不掉。于是反省之後的皇帝并沒有做出什麽要痛改前非的決定，日子照常過，他總不至于為了一個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改變自己的生活。皇帝總是這樣的，所以當韋小寶一次次給他接近自己的機會的時候，只能是一遍遍傷害自己。有時候韋小寶也會懷疑小玄子是不是中了邪之類的，但是皇帝只是皇帝，他從來沒變過，只是韋小寶從沒真正看清過而已。皇帝下了早朝之後便往桂香閣趕，他的心裏其實是很矛盾的，他不想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也沒法阻止自己不去想韋小寶。于是皇帝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去見他。但是沒有弄清自己心意的皇帝不可能很自然的面對眼前的人，就像是他現在見到了心情好的開始微笑的韋小寶，心中也還是空落落的，無他，只是單純的空虛。韋小寶本不願見皇帝，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皇帝，心中便隐隐有了幾絲期待，毫無疑問，他想見那樣的皇帝，而不是現在這個滿臉淡漠的皇帝。韋小寶很是失落，但是皇帝不明白他突然的情緒轉變一樣，他也不能明白皇帝無法正确的用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麽來表達那所謂的情感，甚至于他連那情感是什麽都不清楚。韋小寶見皇帝不說話，自己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只是愣愣的盯着亭子邊的桂花樹發呆。最近這個動作都成了習慣了，韋小寶看不懂字，于是唯一的消遣就是發呆。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在發呆的時候不小心又想出什麽前塵往事來。那對他來說無異于是個折磨，但是經過昨晚的傾訴之後明顯好了很多。韋小寶開始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就是幻境。"小玄子。"韋小寶忽然轉過頭來看着皇帝，皇帝聽他這麽一叫，簡直是龍顏大悅，原本淡漠的神色也稍稍松動，看着韋小寶挑了挑眉。可誰知韋小寶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火冒三丈了，他聽見韋小寶說，"我什麽時候能回去？"皇帝本就和韋小寶并肩而坐，突然用手捏住他的肩膀，狠狠的吻了上去，許久才放開道，"朕絕對不會讓你回去的。"韋小寶聽到後倒也沒有太過于失望，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如果皇帝要大費周章的将他綁過來，根本就沒有放走他的可能。"是麽，那皇上這是打算，讓草民做男寵？"韋小寶皺着眉頭道，他不是沒見過那些官宦人家家裏養的男寵，但是真的輪到自己身上，還真沒想過。皇帝聽後倒着實是震驚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又惱怒起來，因為韋小寶的自輕自賤。就算自己想留下他也必定給他個風風光光的名分，怎麽能讓他做一個男寵？他不僅是在自輕自賤，更實在懷疑自己的能力，皇帝有些失控了。"這麽想當男寵？"皇帝捏着韋小寶的下巴邪笑着問道，但是很顯然這不是個問句，因為在韋小寶還沒有回答之前，皇帝就已經欺身上來，再一次，韋小寶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是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一副人人擺布的模樣。韋小寶感受着身後的疼痛，開始很自嘲的想着也許幾次以後就習慣了吧。畢竟皇帝似乎真的拿自己當男寵了。韋小寶現在不再去糾結皇帝到底是哪裏不對了，因為事實告訴他的是，這就是皇帝本身的性格，或許自己所認識的小玄子也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象罷了。他應該感謝皇帝麽？帶給自己這種美好的想象？但是對這個親手打碎自己美夢的皇帝，韋小寶只覺得他殘忍。他是希望皇帝能繼續那個謊言的，繼續做小玄子就好，何必讓他知道這麽多年來他所作出的一切努力一切犧牲都是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幻想。"小玄子......"韋小寶輕聲呢喃着，皇帝聽見這聲音稍稍愣了一下，現在這個時候喊他，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意思？皇帝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去想，因為他所想的總是被現實嘲笑是一廂情願。就像是他以為這樣一個能為自己犧牲這麽多的男人絕對是愛着自己的，但是就在昨天，他發現他錯了，因為在韋小寶的眼中，他根本看不見自己。他期望韋小寶能夠繼續像以前那樣讨好自己，迎合自己，但是，現實告訴他，之前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即使現在，他也在抵抗着韋小寶從來沒有在乎過他的想法。他怎麽會相信？他怎麽能相信？！韋小寶感到臉頰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鹹濕液體被皇帝輕輕舔舐幹淨了，但是身後的疼痛卻是更加猛烈的向大腦侵襲。如果他一直相信着的小玄子其實根本不存在的話，那他會怎麽樣？韋小寶不敢想象，因為那個結果絕對不是他樂于看見的，即使他沒有死去，心也死了。因為他十幾年來的信賴與關心，都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了。韋小寶只是更用力的抓住眼前的這具身子，就好像他能因此不被那無盡的絕望吞噬。皇帝什麽時候離開的，韋小寶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後來他又陷入了混沌之中，掙紮不出。韋小寶像昨日一樣開始沐浴，不過清理的動作已經漸漸輕車熟路了。韋小寶苦笑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不過回想起來，似乎自己的人生遇上皇帝的那天開始就沒正常過。韋小寶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會兒，入夜之後，昨夜一樣的聲響又出現了。韋小寶帶着些期待興奮的睜開眼盯着門口。那人優雅的快速關上門，看着韋小寶睜得大大的眼睛，撲哧一笑道，"你不會一直在這等我吧？"韋小寶搖搖頭道，"剛睡了一會兒，聽見你來了就醒了。"韋小寶緩緩走下床去，步履有些艱難，幸而桌子離床的距離不算是太遠。楚離皺了皺眉，他知道韋小寶怎麽了，但是他不想說，這也并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事情。"小玄子，能在你身上靠一會兒嗎？我乏了。"韋小寶看着楚離那張和皇帝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心。"既然累了就應該在床上好好休息。"楚離嘴上雖這麽說，但已經毫不猶豫的将韋小寶攬入懷中。韋小寶躺在楚離的懷裏，聞着那陣淡淡的香氣，和皇帝身上的并不一樣，但是韋小寶卻不管，他心中希望這人就是他的小玄子，因為這才是他一直以來認識的小玄子該有的樣子。楚離看着韋小寶，心中頗為無奈，他本是來探聽的，沒成想卻成了這樣，楚離将韋小寶放在床上便轉身離去，感慨着皇帝還真是一身的桃花債。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章都有點多了，不過劇情是這樣的，韋小寶最後可能神經錯亂什麽的，俗稱神經病吧...球評球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