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明珠記之配無辜 五

李玥然茫然的看着衆人，“娘, 嫂子, 榮親王是誰啊？”

韶華公主艱難的開口, “榮親王是父皇最小的一個弟弟，他的生母楊貴妃當初對父皇有恩, 若不是楊貴妃時時勸解, 或許父皇的皇位也不會順利登基。而楊貴妃又是為了救皇祖父去世的，因此皇祖父去世之前, 留下遺旨, 封了小皇叔為榮親王, 世襲罔替。父皇也答應過皇祖父，會好好照顧小皇叔。原本有意讓皇叔擔任宗人府宗令的, 只是皇叔生性喜好自由, 不肯被拘束, 因此四處游玩去了。上次回京還是兩年前, 原本待的好好的, 只是皇祖母和父皇提出讓皇叔成親的事，結果皇叔又跑了。不知道這次怎麽好端端的……”末了，韶華公主又加了一句, “對了, 我皇叔只比我大一歲，今年二十四。”

李氏低頭默算了一下，今年二十四，就是比文兒大六歲, 這年齡倒也合适，只是這輩分嘛？

李氏擡頭看去，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都是一臉苦笑，王氏和柳氏也是忍俊不禁。李氏問道：“那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那小厮好容易喘勻了氣，“侯爺的意思是讓夫人帶着大小姐進宮，太後和皇上想見一見大小姐呢！”

韶華公主想了想，“母親，我陪您和妹妹一起進宮，對了，把小甲也帶上。”

李氏點點頭，“算了，小甲還要讀書呢，就別帶着他們了。咱們先進宮，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文兒，你去換身衣裳吧。明珠，家裏就交給你們了。”

李玥然則在心裏猜測道，這榮親王會不會就是程諾呢，要不然他堂堂一個親王之尊，求娶自己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做什麽？難道是看中了自家？想要争取蕭家的支持，謀權篡位？只是她記得小說的最後，太孫殿下起兵造反的時候，的确是獲得了一個地位甚高的王爺的支持，不過這本書主要是講述男女主角的愛情，這些權謀反而描述的不多。

明珠郡主點點頭，“母親放心，家裏有我們呢，如果有需要您說話。”

李氏嘆了口氣，“這好端端的榮親王跑來湊什麽熱鬧啊，還嫌我們家事不夠多啊。”擡頭看到長媳略顯尴尬的樣子，忙勸道：“此事與你無關，公主不必如此。只是，好端端的，榮親王怎麽會求娶我文兒呢！”

看着李玥然不在，李氏嘆道：“這門親事我估摸着不會成的，太後和皇上不會答應的。到時候咱們見機行事，不管上頭刮的是那陣風，總之，別傷到文兒就行了。”

韶華公主勸道：“母親也別太煩惱。先進宮再看吧！如果皇叔執意求娶，皇祖母和父皇或許會答應的。畢竟皇祖母和父皇向來對皇叔有求必應，而皇叔又甚少向他們要求什麽。皇叔今年都二十四了，還沒娶親，皇祖母急的頭發都白了幾根，卻也舍不得逼迫皇叔。”

李氏嘆了口氣，“可是文兒她不能生育。雖然我不承認，可這的确是文兒最大的不足。我已經想清楚了，以後再也不逼着文兒嫁人了，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

韶華公主看到李玥然換了身衣裳出來了，便不再說話了。三人上了馬車，往宮裏去了。

慈聖宮內，太後正苦口婆心的勸着，“你要成親，大把的閨秀等着你挑，你為何偏偏看中了蕭家的女兒？難道你不知道那蕭氏幼時為了救你大姑姑，傷了身子，不能生育，否則的話也不會耽擱到現在還未出閣。不是哀家嫌棄她，實在是你堂堂親王，難道連嫡子都沒有，這像話嗎？你也別說多納側妃綿延子嗣的話，蕭家上下疼她若命，但凡來求親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不許納妾。就這一條，就擋了多少人的路！你難道要絕嗣不成？我不答應！皇上，你也說說你弟弟！”

皇上看着自小當兒子養的弟弟，也很無奈，他這混球樣子都是母後你慣出來的，他小時候沒完成功課，我說他幾句你就和我一哭二鬧的，如今我哪裏能管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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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鳳淵滿不在乎的說道：“子嗣什麽的，有什麽關系，皇兄兒子那麽多，過繼一個給兒臣不就行了！兒臣前年在京中見過那蕭氏一次，當時兒臣就喜歡上了她，只是那時兒臣也擔心這子嗣問題，就沒說。後來兒子去了九華山，那慧文方丈給兒子算了一命，說兒子命中注定沒有親子，若有，則父子相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兒臣不信啊，就又去各地佛寺拜訪，結果都是這麽說的。這一個這麽說就算了，一個兩個，個個都這麽說，兒子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總不能鬧到最後父子相殘吧！母後若不信，您問問小獅子，他可是您給兒臣的人。”

那個名叫小獅子的太監跪在當中，“奴才不敢欺瞞太後娘娘和陛下，的确如此。這兩年間，奴才陪着王爺走遍了大江南北的佛寺，那些大師們得出的結論都是這樣的。王爺命中注定不能有親生子，否則的話父子相克，非死即傷。”

太後和皇上互相看了一眼，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鳳淵點點頭，“自然是真的。我這麽惜命，才不想冒這個險呢。所以我就想到了蕭氏，她本就是絕色，本來礙于她不能生育的缺點，我沒打算娶她。如今一看，這不是老天安排好的嘛！母後，皇兄，你們就成全了我吧！”

太後和皇上在心裏權衡着，這樣看來，這件事的确是最好的安排。他們雖然寵愛鳳淵，可同時也在提防着他。雖然鳳淵目前來說。表現的很無害，可防人之心不可有。如果讓他娶了蕭氏，一則沒有子嗣，哪怕将來冒出個庶子，可嫡庶尊卑分明，庶子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二則蕭清遠乃是皇上的心腹鐵杆，最是忠君愛國，皇上将愛女韶華公主和侄女兒明珠郡主下嫁蕭家，更是彰顯了蕭清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鳳淵要娶蕭家的女兒，皇上完全可以放心。總比他娶了旁人好。

“阿淵，這門親事中的利害關系你可想好了？命理之術，信則有，不信則無。不能當真。你若一旦娶了蕭氏，将來可就失去了擁有嫡子的可能。再有，蕭氏和原本的鎮北侯嫡三子方景榮有過婚約，結果成親當晚，姑姑托夢，蕭家查出方景榮和人有私情，連孩子都有了。結果蕭家當即退親。那可是成親當晚啊，那麽多親朋好友都在，蕭家也義無反顧。蕭家人愛護女兒之心，可見一斑。你若真娶了蕭氏，将來有了矛盾，朕可不一定能為你做主啊！”皇上勸道，到底是自己當兒子一樣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弟弟，雖有防備，可更多時候，疼愛他的心思是真的。

鳳淵笑了，“皇兄，我想好了，就是蕭氏了，哥，你下旨賜婚吧！”

“胡鬧！你說賜婚就賜婚啊，朕總得問過威遠侯的意思啊。說不定你剃頭挑子一頭熱，人蕭家還不願意呢！”皇上白了他一眼，道。

“怎麽可能！我這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們上哪找到比我更出色的女婿？是吧母後？”鳳淵笑道。

太後搖搖頭，“罷了，哀家是管不了你了。随你高興就好，以後後悔了，可別到哀家這來哭！”

李氏、韶華公主和李玥然在慈聖宮外看到了蕭清遠和蕭逸，雙方對視一眼，剛要說話，一個小太監出來了，“娘娘宣各位進去呢！呦，公主您也來了？快請進吧！”

一行人進去慈聖宮內殿內，給太後皇上行禮，“韶華也來了？不是剛回去嗎？”太後看到孫女笑了。

韶華公主笑着站到太後身邊，“還不是皇叔鬧的這一出，我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放心，所以就又來了，皇祖母是嫌孫女兒煩了嗎？”

“哪有，哀家看到你啊，高興還來不及呢！”太後笑着拍拍韶華公主的手。“威遠侯、威遠侯夫人，還有驸馬，你們都坐吧！文兒，你到哀家身邊來。哀家可有日子沒看到你了。”

李玥然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太後身邊，由着太後拉着自己上下打量，“方家的事哀家都知道了，你放心，那方家騙婚在先，包藏禍心，哀家讓皇上收拾他們去！”

李玥然只故作羞澀的笑。

韶華公主見狀，拉着皇上的衣袖嗔道：“父皇，皇叔這是怎麽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麽跟文兒求親啊，文兒可是女兒的小姑子，那以後該怎麽稱呼啊？女兒是該管文兒叫妹妹呢，還是叫小嬸子呢？小甲他們是該管文兒叫姑姑呢，還是叫叔祖母啊！皇叔，你也真是的，滿城的閨秀你不挑，怎麽就看中我家文兒妹妹呢！”

太後和皇上一聽，愣了，是啊，他們方才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啊，這輩分可就亂套了啊。

鳳淵也就是程諾，自打李玥然一進門，眼神就沒離開過她身上，好容易說服了太後皇上，如今又要起波瀾，他急了，“這有什麽的，各叫各的就是了。這也算事嗎？咱鳳家的老祖宗們這事還少啊，□□皇帝可是同時娶了姑侄，文宗皇帝的第二任皇後和最後一任皇後也是姑侄，不也挺好的嗎？也沒見亂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