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明珠記之配無辜 八

程諾果然如他承諾的那般, 給了李玥然一個盛世婚禮。這場盛世婚禮, 嫁妝和聘禮就不說了, 反正足夠讓好些人眼紅一輩子了。單成親那一日的盛況，空前絕後說不上，但最起碼最近二十年裏無人能及, 就連太子娶妃也比不上。不是說規制，而是指熱鬧程度。

古人成親和現在不同, 古人成親大多在晚上。大婚那一日，從威遠侯府到榮親王府, 每隔十步，就豎着一個火把, 照的半個京城都明亮不已, 程諾還請了羽林衛負責今晚的安保工作, 一個個穿着铠甲的羽林衛站在路邊, 個個帥氣無比。

程諾穿着大紅禮服, 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是他親自挑選的伴郎團, 浩浩蕩蕩的往威遠侯府去了。沿途, 身後的侍衛們擡着一筐筐銅錢, 一路走, 一路撒，引得圍觀的百姓哄搶，然後高呼“祝王爺和王妃百年好合！”

程諾騎在馬上，自得不已。

動靜鬧的太大, 引得不少人出來圍觀。唯獨方家，大門緊鎖，閉門不出。可即使是這樣，外頭的熱鬧喧嘩還是傳到了內院。花廳裏，王氏端坐在上首，面沉如水。

底下方景瑞等人坐在下面，臉色也都十分不好，唯有方景和方景文面色如常。

王氏氣的一拍桌子，“蕭家實在欺人太甚！”

方景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母親，這事與蕭家有什麽關系，您要怪，也該怪榮親王啊！”不過是因為榮親王地位尊崇，王氏不敢得罪，柿子撿軟的捏罷了。

“哼，若不是蕭家挑唆的，榮親王為何特意拐了個彎，從我家門前經過，這不是特地做給我們方家看的嗎？”王氏怒道。

方景和還欲再說，方景文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舒佳人見狀，拿帕子掩着嘴輕咳一聲，方景榮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四弟，接近七皇子的事進行的怎麽樣了？”

方景和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三哥，受制于婦人，真是……“三哥放心，正在進行中。不過七皇子防備心極重，此事只能徐徐圖之。對了，我和五弟商量了一下，替三妹妹找個兩個教養嬷嬷。如今的三妹妹，資質平平，不足以在皇子後院生存下去。這兩個教養嬷嬷雖然嚴了些，但足以讓三妹妹脫胎換骨。”豈止是嚴了一點點，他找的這兩個嬷嬷，是宮裏慎刑司出來的，手段淩厲隐秘，教訓起人來，一點痕跡不露。既然要走了，自然得讓三妹妹吃點苦頭。若她能受得了，或許真有那個本事在七皇子後院裏生存下來。這樣，或許是她的造化。

王氏點點頭，“恩，你考慮的很周到。”忽又想起一事，“既然決定投靠七皇子，那麽有些事也該做起來了。我打聽到了，七皇子的生母謙貴人還有個弟弟，家中兩子一女，都是嫡出，其女今年十五，老四老五，你們兩個看看，誰娶了她比較合适。雖然錢家只是平民，可她卻是七皇子嫡親的表妹。這樣的身份，若是進了七皇子的後院對秒如也不好，不如咱們家娶了她。這樣的話，和七皇子就是連襟，關系也更加親密了。”

方景和方景文眼中閃過一絲屈辱，是不是在嫡母眼裏，他們這樣的庶出，就只配娶平民百姓的女兒。就算他是七皇子的舅家，等七皇子發達之後，或許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誰知道那是多少年後的事，難道他們就活該為了他們的利益犧牲自己嗎？

“母親，這事還是暫時不要提吧！方才兒子也說了，七皇子是個防備心極重的人，這時候貿貿然提出要娶他的表妹，難免七皇子會懷疑什麽。不如在過一段時間，等兒子獲取了七皇子一定的信任，在親自和七皇子提這件事，如果七皇子能親自做媒，那才萬無一失。”方景和壓抑着內心的憤懑，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氏想了想，“好吧，你們自己見機行事吧！不過，要快。萬一被別人慧眼識珠，先行一步，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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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放心，兒子心中有數。”方景和說道。

方景瑞清了清嗓子，“四弟五弟，大哥也知道這事委屈了你們，大哥一定會補償你們的。只是，反過來想，若是将來七皇子真有榮登大寶的那一日，加封母族勢在必行，或許一個承恩公跑不了。到時候錢家女兒的地位也會跟着水漲船高。你們也不吃虧是不是？”

方景謙沒有說話，只是旁觀。而方景榮則時刻注意着身邊的舒佳人，況且在他看來，庶弟庶妹的作用就是為家族的未來聯姻奉獻的，這是他們該做的，有什麽好委屈的。

方景和方景文站了起來，“大哥客氣了。”

外頭的鑼鼓聲喧嘩聲一陣陣的傳了進來，王氏舒佳人的臉色都不大好，“好了，你們先下去吧！記着，多上點心。方家好，你們才能好。”

“是，母親！母親大哥二哥三哥，我們先下去了。”方景和低着頭說道。

“等一下！”方景榮皺眉道，“你三嫂還在呢，怎麽不和你三嫂打招呼。”

方景和方景文忍着屈辱，低頭道：“三嫂，我們先下去了。”

舒佳人微微一笑，“四叔，五叔慢走。”

方景和方景文轉身離開花廳，還沒走出去，就聽到背後王氏在和方景瑞抱怨，“什麽補償他們？有什麽好補償的？難道還委屈了他們不成？”

方景瑞勸道：“母親，話不能這麽說，還有母親，和四弟五弟說話還是客氣些，父親畢竟不在了。”

王氏怒道：“怎麽？難道他們還敢不聽我的話嗎？當心我告他們忤逆！”

舒佳人柔聲勸道：“母親不必生氣，大哥顧慮的也沒有錯。如果錢財能平複四叔五叔的不滿的話，浪費些錢財也是可以的。只要大事能成，母親還在乎這個？到底是三妹妹和方家的前途更要緊些。畢竟還有很多事指着四弟五弟去做呢。只是母親，四弟五弟現在管着家裏的庶務，又管着外面的生意和田莊，事情也太多了些，不如讓夫君幫忙吧！”說到底，舒佳人也不是很信任方景和方景文。

當初來到外祖家的時候，在幾個表哥之間，她權衡過多次，大表哥已經娶親，況且舅母絕對不會讓大表哥娶自己的。二表哥昏庸無能，貪圖享受，四表哥心思深沉，心懷叵測，五表哥性格堅毅，對四表哥言聽計從。只有三表哥，性子單純，耳根子軟，又慣會憐香惜玉。所以自己最好選了三表哥。誰知道中間出了岔子，她本來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了，誰知道峰回路轉，到底還是讓她如了意。只是對方景和方景文，她還是有些提防的。

“四弟五弟管的好好的，我這會子插手算什麽。再有我也不喜歡這些俗務。”方景榮第一個反對。“要不，二哥來吧？”

“我不要！”方景謙忙說道。

方景瑞也說道：“四弟五弟十年前就開始幫着父親和我打理家中庶務和外面的生意了，父親信得過他們，我也信得過他們。他們有這個能力。”

王氏也不屑的說道：“放心，他們沒那個膽子做什麽手腳的。”

舒佳人見王氏這樣自信，還以為方景和方景文有什麽把柄在她手裏呢，也稍稍放心了些。于是也不再提了。

方景和聽到這裏，面色陰沉，“五弟，計劃提前，加快行動，一個月內，咱們就走！”

方景文點點頭，“恩，我都聽四哥的。”

和方家的暗濤洶湧不一樣，榮親王府內則是一片□□，兩個人摟抱在一起，纏綿着，酣暢淋漓。李玥然苦着臉說道：“其實說起來，我覺得上次穿越成已婚少婦也沒什麽不好，最起碼不用一次又一次的忍受這第一次的痛苦了。”

程諾笑着說道：“這輩子你也不虧啊。破*處之痛算什麽啊，還能比得上生孩子時的疼痛啊。”

李玥然翻身趴在他身上，“你真不在乎啊。我不能生孩子。”

“不能生才好，沒人打擾我們二人世界，多自在啊。而且，這樣一來，我皇兄就更放心讓我四處跑了。”程諾滿不在乎的說道。

“皇上不信任你？”李玥然緊張的問道。

“怎麽說呢，在我不威脅到他的帝位的時候，他對我還是很不錯的。不過畢竟我母妃當年是父皇晚年最寵愛的女人，若不是我母妃堅持，父皇當年連封皇貴妃的聖旨都寫好了。況且，我外祖一家屢立戰功，立下赫赫功勞，我皇兄也是害怕，怕我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起了異心。其實我是他和母後養大的，這份恩情我記着呢，況且我對當皇上又沒什麽心思。這些年來，我疏遠外祖一家，不沾手朝政，整日裏四處游山玩水，為的就是讓他放心。如今啊，他才算真正對我放心了。”程諾滿不在乎的說道。

李玥然點點頭，是啊，連孩子都沒有了，當皇上有個屁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