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

張母一回到家就開始隔壁鎮那個大仙兒的電話號，連張父問她話都沒搭理。

張母剛找到電話號，電話突然響了，她皺了皺眉，接起了電話。

“喂？”

“媽，您到家了啦？”

“廢話！有啥事趕緊說！”張母看了眼挂鐘，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大仙兒那兒去之前都得打電話定，她明天就想去，所以今晚必須得給大仙兒打個電話。

張岩丘拿開話筒看了看，要不是确定了電話裏頭是他媽的聲音，他差點以為打錯電話了。

他長這麽大，他媽從來沒對他這麽橫過，這是怎麽了？誰惹媽了？

“媽，我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您今天為什麽突然回去了？不是說了要在這……”

“我都說了回家收谷子，收谷子！怎麽還問？行啦，我還有事呢，挂了！”

“嘟嘟嘟……”張岩丘愣愣的看着手裏的話筒，難道是他惹媽生氣了？

第二天一早張岩丘就給通下水道的師傅打電話，确定他一會就來後，才放心的去上班。

通下水道的師傅九點多到了淩霞家，他先拿皮搋子試了試，發現那堵着的東西好像有些份量。

“你這是把什麽掉下去了？”師傅擡頭看向廁所門口的淩霞，問道。

“廁所裏什麽東西都沒少，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掉進去了？”

師傅看了眼站在淩霞身邊的巴巴藿，沒說什麽，拿了通下水的彈簧，直接往下水道裏捅。

“咚！咚！咔……嘩啦……”

“這掉下去的東西還好不怎麽結實，聽動靜應該是碎了。”師傅看了淩霞一眼，轉頭盯着巴巴藿，“下次別再往下水道裏扔東西了，要是堵的東西結實，我就得把便池子刨開了。”

巴巴藿歪歪頭，不明白這人盯着她幹什麽？

師傅把彈簧拽出來，站起來拽了一下水箱繩，确定沖水沒有阻礙了，收起了彈簧準備離開。

淩霞趕緊去拿了錢，到門口送師傅。

巴巴藿走進廁所，看着便池邊的蛋殼，滿腦袋問號。

“小淑，快出來，那裏髒，等媽媽打掃幹淨了你再進去。”淩霞回來見巴巴藿進了廁所，趕緊招手讓她出來。

巴巴藿點點頭，直接回屋了。

昨天奶奶進廁所的時候手上沒拿蛋，她身上要是藏了，巴巴藿肯定能看出來。

“身上沒有，媽媽也不可能把蛋拿到廁所裏，爸爸回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揣蛋的地方，那這個蛋到底是怎麽到下水道裏的？”巴巴藿杵着下巴，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難不成還真是奶奶下的？人類真的能下蛋？”

中午吃飯的時候，巴巴藿決定問問什麽都知道的淩霞。

“媽媽，人可以下蛋嗎？”

“……小淑，你奶奶昨天說的話是打個比方，人是不可以下蛋的。”淩霞低頭沉默了會，才擡起頭扯扯嘴角，輕聲說道。

“比方？”

“就是……一直沒有孩子的阿姨，大家會用不下蛋的母……母雞來說對方。”淩霞突然一臉嚴肅的看着巴巴藿，“小淑，這不是好話，你明白就行，不要用這種話去說別人。”

“媽，那你是一直沒有孩子？”巴巴藿上下打量淩霞，覺得人類的小身板實在太脆弱了。

他們布耀從來就沒有生不出孩子的人，反而因為他們壽命長，布耀人口越來越多。

“……”淩霞覺得心口一疼，她深吸口氣，知道小淑不是故意，勉強的笑了笑，“媽媽确實一直沒有孩子，不過我現在……”

“媽，你會有孩子的，不要難過。”巴巴藿拍拍淩霞的胳膊，安慰道。

“媽媽現在有小淑了，有沒有孩子已經無所謂了。”淩霞心裏一暖，摸摸巴巴藿的腦袋，說道。

淩霞下午買菜回來，走到小區牆邊的時候，突然聽到小區裏的那群大媽正在熱火朝天的說着什麽。

淩霞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些大媽是又有什麽“大新聞”了。

淩霞自己也曾是小區裏這些大媽議論的對象，她多年不孕的事兒，不知道被她們拿出來說了多少回了。

“你們說三單元那女的從哪撿的孩子？”

“那孩子長得那麽好，會不會是買的？她家還是有點錢的。”

“長得再好也是個丫頭片子，哪用得着買，估計是人家不要了，白給她的！”

淩霞聽到這兒就笑不出來了，她沉着臉回到家，一邊準備晚飯一邊想着心事。

晚上張岩丘下班回來，剛脫了衣服躺到床上，淩霞就說要搬家。

“搬家？怎麽突然想搬家了？你早上不是還說明天要送小淑去幼兒園嗎？”張岩丘有些驚訝，這住的好好的，怎麽突然要搬家？

“今天小區裏的那群大媽又在議論咱們家的事了。”

“議論就議論呗，她們都議論多少年了，你不是早就不在意了嘛？”

“我是不在意，但是我得為小淑着想啊！她現在還小，不懂她們說的親媽不要她的話是什麽意思，但等她大了呢？聽到那些話肯定得傷心！”淩霞從床上噌的坐起來，激動的說道。

“大半夜的，你小聲點兒！別把小淑吵醒了！”

淩霞也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她趕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确定沒有聲音，才松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

“有件事兒我本來不想和你說的。”張岩丘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

“好啊！張岩丘，你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敢有事瞞着我？！”淩霞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丈夫的話，氣的一把掐住丈夫的腰間的軟肉，使勁一擰。

“嘶！你幹什麽？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啊？”張岩丘瞬間坐了起來，死死按住淩霞的手，怕她再使勁兒。

“行！你說！”淩霞見丈夫疼成這樣，有些心虛，她這次下手是有點重了。

“是我師父，他不是去了x市工作嘛，他前幾天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老板要開分店，他想讓我去分店當廚師長。”

“x市，好遠！”

“是啊，我原本也覺得太遠了，所以拒絕了，但是你今天一說要搬家，我就想起這事兒了。”

“咱們去那邊不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那邊的人好像都不說普通話的。”淩霞搖搖頭，并不想去什麽x市。

“但那邊掙得多啊，是這裏的三四倍，咱們在那邊不用待太久，攢個三五年錢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自己開店了！”張岩丘有些激動，開大飯店一直是他的夢想，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個夢想可以實現了！

淩霞一宿沒睡，一直在想去x市的事，當早上張岩丘要去上班的時候，淩霞終于同意了。

淩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看婆婆昨天那态度，她是不會放棄讓自己要孩子的事兒的。

離得近了，婆婆肯定會總來催她，倒不如去遠點兒的地方，婆婆夠不着，時間長了，她估計也就放棄了。

張岩丘趁着還沒到飯點，跑出去給師父陳智強打了電話。

陳智強本來因為徒弟不同意，這兩天正忙着聯系其他廚師，接到徒弟的電話，他立馬高興了。

“行，有你在分店那邊我就放心了，來這邊的手續你不用管，王老板會解決的，你們只要收拾好東西等信兒就行了。

“師父，還得等等，我領養了個女兒，她的戶口還在辦，得等半個月才能下來。”

“半個月……這樣，你先過來，等你女兒戶口下來了，再讓她和你媳婦兒一起過來。”陳智強想了想，說道。

“這……我得和我媳婦兒商量商量。”

“你最好是早點來，酒樓眼看着還有半個月就要開業了，你要是開業之前趕不過來，老板會找別人的。”

“那還是按照師父您說的辦！”張岩丘一聽師傅這話，頓時緊張了，怕自己去晚了，廚師長的空缺就沒了。

“這回不怕你媳婦兒啦？”陳智強有些好笑的問道。

“嘿嘿嘿！”

張岩丘回家跟淩霞說了這事兒，淩霞心裏雖然有點不高興，但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你去了那邊可得老實點兒，要是……”淩霞仔細觀察張岩丘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心裏已經樂瘋了。

“我是去工作的，你想到哪兒去了？”張岩丘趕緊板起臉，嚴肅的看着媳婦兒。

“你知道就好，趕緊睡，明天你還得上班呢。”

“大仙兒，你看我這到底咋回事兒啊？”張母一臉緊張的盯着看不出情緒的大仙兒，問道。

“嗯……你家最近來沒來陌生人？”大仙兒低頭沉吟半晌，突然擡頭盯着張母身後問道。

“陌生人？”張母趕緊回頭看了看身後，見什麽都沒有，打了個寒顫，“我家沒來陌生人。”

大仙兒一頓，正要再想別的理由。

“不過我兒媳婦最近撿了個小丫頭回來，我下那啥就是在我兒媳婦家！”

“這丫頭……”大仙兒掐指算了算，突然皺起了眉。

“那丫頭怎麽了？她是不是有啥問題？”張母趕緊往前湊了湊，一臉緊張的問道。

“她問題可大了！”大仙兒一臉凝重的說道。

“啊？這可咋辦？我現在讓我兒媳婦把那丫頭送回去還來得及不？”張母說着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別！不可輕舉妄動，當務之急是先把你身上的邪術解了。”大仙兒眼神閃了閃，說道。

大仙兒：這老太太明顯是瘋了，她要是去她兒媳婦那一嚷嚷，我還怎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