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

淩霞頭暈惡心, 夫妻倆都認為是水土不服，便趕緊把家鄉帶來的土泡了水。

淩霞喝了水，張岩丘扶她進屋裏躺下, 張岩丘雖然很擔心，但眼看着要到晚飯時間了，他必須得走了。

“快去, 放心，我睡一覺就沒事了。”淩霞看了眼挂鐘，知道丈夫得走了，她朝丈夫笑了笑, 揮揮手，示意丈夫快去上班。

張岩丘點點頭, 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房間, 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巴巴藿, 讓她安靜點，不要打擾淩霞睡覺。

巴巴藿乖乖點頭，知道淩霞病了，需要休息。

等張岩丘離開了，巴巴藿回了自己的房間, 開始去思考昨晚發生的事。

張岩丘一直忙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他一進門，被門口的巴巴藿吓了一跳。

淩霞病了，巴巴藿知道現在吃飯指望不上她, 所以即使餓了她也沒去叫淩霞，而是在門口等爸爸。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蹲在這兒幹什麽？”張岩丘深吸口氣，平複了下過快的心跳，問道。

“我餓了，不能打擾媽媽。”巴巴藿眼神幽怨的看着張岩丘，不明白他為什麽回來的這麽晚，再晚幾個小時，她都可以吃早飯了！

“呃……小淑真乖，抱歉，爸爸出門的時候，忘記給你留晚飯了，吶，這是宵夜。”張岩丘沒想到這孩子這麽聽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把宵夜放到桌上。

巴巴藿迅速爬上凳子，打開飯盒狼吞虎咽的吃着。

張岩丘見巴巴藿餓成這樣，明顯沒吃晚飯，他擔心的看了眼卧室方向，“你媽媽一直在睡？”

“嗯，一直沒出來。”巴巴藿點點頭。

張岩丘皺了皺眉，走過去開門看了一眼，發現淩霞睡得正熟，便沒忍心叫她。

一大早，張岩丘剛睡下沒多久，淩霞突然跳下床跑了出去。

“嘔……嘔……”

張岩丘迷迷瞪瞪的坐起來，聽到從廁所傳來的嘔吐聲，瞬間精神了，他趕緊下床去看淩霞的情況。

“這土方子是不是對你不管用？”張岩丘幫淩霞拍着背，直到她吐完了，才一臉擔心的說道。

淩霞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順便用涼水洗了把臉。

“我沒事，估計是昨天睡太早了，想吐的沒吐完，現在吐出來已經好多了。”淩霞朝丈夫笑了笑，不想他擔心。

“那你再去躺一會，我去把昨晚給你帶的粥熱熱。”張岩丘給媳婦兒倒了杯水，進廚房去熱粥了。

淩霞喝了粥覺得好了不少，就讓張岩丘趕緊去睡覺，不用管她了。

張岩丘見淩霞臉色确實好了很多，便點點頭，回屋繼續睡覺去。

淩霞昨天睡多了，現在一點也不想回屋躺着，她看了看亂糟糟的客廳，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屋子。

等收拾差不多了，淩霞擡頭一看挂鐘，見已經七點多了，趕緊去廚房做早飯。

這半個月，張岩丘每天回來已經半夜了，早上一醒來就去上班，根本不在家吃飯。

淩霞翻了半天，只找到了一小袋沒拆封的米，一包凍蝦仁和一罐她當初給張岩丘帶的小鹹菜。

現在出去買菜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這附近的市場在哪兒，只能先對付一頓了。

巴巴藿在淩霞吐的時候就醒了，不過她一直沒出去。

淩霞跟她說小孩子要多睡覺，不能起太早，巴巴藿雖然不明白她都睡醒了為什麽還要硬睡，但現在出去，肯定會被淩霞攆回來，她還是等到了她該醒的點再出去。

“小淑醒了？走，咱們去洗漱。”淩霞一回頭，見巴巴藿站在廚房門口，上前幫她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說道。

洗漱完，淩霞繼續去廚房煮粥，巴巴藿到客廳打開了電視。

淩霞出來看了眼，提醒巴巴藿爸爸還在睡覺，讓她把電視音量調低點。

巴巴藿點點頭，調小了音量。

淩霞上前親了親巴巴藿的臉，繼續去看粥了。

不一會兒，粥差不多好了，淩霞把蝦仁放了進去，本來不錯的心情，在聞到蝦粥的香味後，淩霞瞬間皺起了眉，她又有些犯惡心了。

淩霞屏住呼吸，把粥盛出來端到桌上，再次跑進了廁所。

“嘔……嘔……”

淩霞怕把丈夫吵醒，她這次進廁所的時候直接把門關上了，吐的時候，也盡量小點聲。

巴巴藿疑惑的看着廁所門，淩霞能做飯了，她還以為病好了呢，沒想到又吐了。

淩霞不想讓丈夫擔心，本來想把她又吐了的事瞞着，但她卻忘記叮囑巴巴藿了。

張岩丘在吃飯的時候，巴巴藿把淩霞又吐了的事說了。

“不用擔心，我沒事兒。”淩霞瞪了巴巴藿一眼，轉頭朝丈夫笑了笑，說道。

“怎麽會沒事兒，水土不服是大事，咱們一會兒去醫院！”

“去什麽醫院，我又沒病，一會我去買點藿香正氣水喝就好了。”

張岩丘犟不過淩霞，吃完飯一家三口便下樓去藥店買藿香正氣水。

買了藥，張岩丘本來想讓淩霞趕緊上樓，可淩霞卻想去市場。

“現在上樓，家裏什麽都沒有，你想讓我們娘倆餓死啊？”淩霞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張岩丘無奈，只得帶着媳婦兒去市場。

“剛來的時候，我去過一次，但是他們說話我聽不懂，就沒再去。”

“那裏沒人說普通話嗎？”淩霞一頓，頓時對市場的熱情大減。

“嗯，市場不像酒樓，市場裏基本都是當地人，沒幾個會說普通話的。”

“走！”淩霞低頭看了眼巴巴藿，深吸口氣，為了娘倆不被餓死，市場再可怕她也得去！

淩霞想的挺好，語言不通，大不了就跟人比劃，所以張岩丘把兩人送到市場門口，就被她打發走了。

可真的和本地人面對面了，淩霞完全懵了，她看着對面大媽“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巴巴藿仰頭看向淩霞，不明白人家都告訴她價錢了，她為什麽還不付錢？

“媽媽，你忘帶錢了嗎？”

“啊？沒有，媽媽帶了。”

“那你咋還不給錢？”

“我……媽媽不知道多少錢。”淩霞臉一熱，看了眼對面不耐煩的大媽，低聲說道。

“她不是告訴你了嗎？還說了好幾遍，媽媽你沒聽見？”巴巴藿有些擔心了，淩霞這病越來越嚴重了，現在連耳朵都不好使了。

“小淑，你能聽懂她在說什麽？”淩霞一愣，趕緊蹲下按住巴巴藿的肩膀，有些緊張的問道。

“當然能聽懂，媽媽你聽不懂嗎？”巴巴藿有些懵，這大媽和媽媽說的話沒區別啊？媽媽怎麽聽不懂

“小淑真棒！mua！快，告訴媽媽，該付多少錢？”淩霞激動的親了口巴巴藿，笑眯眯的問道。

接下來，買菜變成了很簡單的事，淩霞買了巴巴藿愛吃的五花肉，又買了一些她沒見過的葉菜，還通過巴巴藿，問了攤主做法。

淩霞雖然疑惑巴巴藿為什麽會說這裏的話，但一想到巴巴藿是被拐賣的孩子，就覺得這孩子會說這裏的話好像也沒什麽可驚訝的了。

淩霞：這孩子估計以前是g省人。

淩霞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開始做午飯，當她熱了油，把五花肉下鍋後，再次沖進了廁所。

淩霞從廁所出來，看着站在廁所門口的巴巴藿，知道午飯是做不成了。

她想了想，拿出了她随手接過的菜單，拿起電話，試着播了號碼。

菜單上的字都是繁體字，淩霞連猜帶蒙，讓巴巴藿點了幾個她知道的菜。

下午的時候，張岩丘打來電話問淩霞情況，淩霞再次隐瞞了她又吐了的事，說自己好了。

這次她沒忘記叮囑巴巴藿，讓她不許告訴張岩丘。

巴巴藿雖然不懂淩霞為什麽要瞞着張岩丘，但既然淩霞要求了，她照辦就是。

挂了張岩丘的電話淩霞就開始犯困，她見離晚飯時間還早，喝了一瓶藿香正氣水，叮囑了巴巴藿一句，就去屋裏睡覺了。

巴巴藿看着外面黑下來的天，瞅了眼淩霞的房間，開始思考要不要去叫醒她。

就在巴巴藿準備行動的時候，張岩丘提前回來了，他進門沒聞到飯香，就覺得有點不對。

他打開燈，看着站在客廳裏，可憐兮兮看着他的巴巴藿。

“你媽媽呢？”

“媽媽還在睡覺，爸爸，我餓了。”

“她睡了多久了？”張岩丘皺了皺眉，覺得淩霞的病，好像不是水土不服。

“從2點一直睡到現在還沒醒。”

“小淑，媽媽她病了，咱們先送媽媽去醫院，一會再吃飯好嗎？”

“……好。”

“來，爸爸帶了雞腿回來，你先吃點墊墊。”張岩丘把手裏的飯盒遞給巴巴藿，直接進屋裏去叫淩霞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張岩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麽？他媳婦兒懷孕了？？？

“張先生，您太太懷孕了，恭喜呀！”

張岩丘被這個消息震得腦袋發木，連自己是怎麽回到病房的都不知道。

“岩丘？岩丘！你這是怎麽了？”淩霞見自己喊了半天，張岩丘都沒回過神，心裏一沉，以為自己得了很嚴重的病。

“爸爸，媽媽問你話呢。”巴巴藿見張岩丘一直在發愣，忍不住上前推了推。

“嗯？怎麽了？”張岩丘回過神，低頭看着巴巴藿問道。

“岩丘，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淩霞見自己一說完，張岩丘竟然笑了，下意識的認為他是在強顏歡笑，不想讓自己擔心，“你別瞞着我，告訴我實情！”

“想什麽呢，你沒病！”張岩丘說着嘴角越咧越大。

“沒病？你別騙我了，你剛剛的表情更像是我得了絕症。”

“我剛剛那是一時沒緩過勁兒，這才是我應該有的表情，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張岩丘指着自己的臉，越笑越大聲。

“我這病是不是真治不好了？”看着瘋癫的丈夫，淩霞眉頭皺的緊緊的，覺得他這是被刺激大勁兒了。

“別瞎說，都說了你沒病！你這是懷孕了！”

“懷孕？”淩霞一愣，她的這些症狀确實很像懷孕，但她因為以前失望太多次了，一直沒敢往這方面想。

“我真的懷孕了？”老天爺在和她開玩笑？她想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懷上，現在她不想要了，卻懷上了？

“真的真的！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張岩丘上前抱住淩霞，激動的說道。

“我真的有了，我有了……嗚嗚嗚……”淩霞緊緊抱住張岩丘，眼淚瞬間決堤了。

巴巴藿看着淩霞，有些不解，這懷孕不是該高興嗎？怎麽反而哭了？

哭了一會兒，淩霞就不敢再哭了，她現在懷孕初期，可不能太激動。

她一擡頭，見巴巴藿一直在盯着她看，更不好意思了。

“來，小淑，快過來。”淩霞招招手，讓巴巴藿到她床邊來。

正當她想把床邊的巴巴藿抱上床時，張岩丘趕緊上前先一步抱起了巴巴藿。

“你現在不比從前，可得小心點兒。”張岩丘把巴巴藿輕輕放到床上，沒讓她緊挨着淩霞坐，“小淑，媽媽現在肚子裏有小寶寶了，你以後要和媽媽保持距離，在她身邊的時候也不要亂跑亂跳，知道嗎？”

“岩丘，你說什麽呢？”淩霞瞪了丈夫一眼，低頭把巴巴藿摟緊懷裏，和她臉貼着臉，“小淑，別聽你爸瞎說，你想什麽時候挨着媽媽就什麽時候挨着。”

張岩丘見巴巴藿在淩霞懷裏一直很老實，放下心來，想到他們還沒吃飯，就趕緊出去買飯了。

他媳婦兒現在可不能餓着！

回來的時候，經過電話亭，想到一直盼着孫子的張母，便給她打了個電話。

張母知道兒媳婦懷孕了，差點沒樂瘋，等張岩丘說淩霞孕吐嚴重，立馬說要來照顧淩霞。

張岩丘一愣，他姐還沒跟媽說嗎？

“媽，我們……現在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兒了？小霞懷着孕呢，你倆趕緊回來，我明天一早就坐車……”

“媽！我換了工作的地方，我們現在x市。”張岩丘一閉眼，直接打斷了張母的話。

“……x市遠不？坐車要幾天？我明天去買票，小霞吐……”張母沉默了半晌，決定看在孫子的面上，先不計較這事兒了。

“媽，x市很遠，得坐飛機，而且……”

“還得坐飛機？坐火車能到不？飛機太貴了！”

“媽，不是貴不貴的事兒，是你得辦護照才能過來，辦那東西得半個來月，太麻煩了，您就別來了。”

“麻煩什麽，我照顧我大孫子，多麻煩我都去，護照咋辦？我讓你大姐給我去辦。”

媳婦兒和母親性格不合，他是知道的，以前倒沒什麽，可淩霞現在懷孕了，又孕吐，他怕母親來了，兩個人再……

“媽……”

“對了，那個丫頭你們也帶去了？小霞懷孕誰照顧她？”

張母的一句話提醒了張岩丘，淩霞現在懷着孕，确實不适合再照顧巴巴藿了。

“媽，我這就給姐打電話，讓她明天帶您去辦護照。”

張岩丘回去後沒敢告訴淩霞張母要來的事，淩霞倒是看出張岩丘有事瞞着她，不過她現在心情好，就沒多問。

淩霞懷孕後吃不了肉，聞不了腥味兒，巴巴藿卻是每頓都要吃肉的，張岩丘只得每天帶着巴巴藿去上班。

張岩丘現在無比慶幸自己讓張母過來的決定，他上班不可能一直帶着巴巴藿，張母來了，不僅能幫他照顧淩霞，巴巴藿也能有人給做飯了。

半個月很快過去，張母和張岩丘的大姐一起來了。

張母歲數大了，沒人放心她自己獨自來這麽遠的地方，張岩丘又工作太忙，不可能回去接她。

好在正好趕上張大姐放假，張大姐就陪着一起來了，就當旅游了。

張母人都到了，淩霞也不可能把人趕回去，只得趁着沒人注意，狠狠刮了張岩丘一眼。

照顧了淩霞幾天，張母就看無肉不歡的巴巴藿不順眼了，淩霞的妊娠反應比她想的要嚴重很多，這丫頭在這，只會讓她兒媳婦吐的更嚴重！

玩了幾天，張大姐的假期要結束了，她開始整理要帶回去的東西。

“你回去的時候，把這丫頭也帶回去。”張母見淩霞狀态不錯，直接開口沖着張大姐說道。

“媽！”淩霞聽到這話，臉色當場就變了，以為張母是想把巴巴藿送回去。

“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淩霞張張嘴，想到婆婆最近一直順着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給她添堵，便點點頭，決定先聽聽婆婆怎麽說。

“你現在聞不了肉味兒，這丫頭卻每頓必須吃肉，你們倆現在根本沒法一起生活，倒不如先把她送回去，讓她跟你爸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等你生了，再把她接回來。”

“媽，我聞不了肉味兒只是暫時的，過兩個月就好了。”

“你咋知道是暫時的，大夫都不敢保證你過兩個月就不孕吐了。我生小丘的時候，跟你現在的反應是一樣一樣的，我從懷孕一直吐到生，不信你問你大姐。”張母給張大姐使了個眼色。

“是啊，小霞，咱媽那時候吐的特別嚴重，根本沒時間管我，我那時候在姥姥家住了一年。”張大姐趕緊接話道。

“可是，我還想讓她上幼兒園呢，家裏……”

“家裏也有幼兒園！”張母趕緊說道。

“啊？”淩霞一愣，婆婆家那邊什麽時候有幼兒園了？

“我是說……你大姐家，直接讓她住你大姐那兒就能上幼兒園了！”張母瞅了瞅張大姐，一拍大腿，指着張大姐說道。

“媽……”張大姐不樂意了，怎麽能把孩子放她那兒？這孩子這麽能吃，她可養不起！

“你就照顧她一年，明年小霞就接她回來了。”張母趁着淩霞不注意，趕緊朝張大姐擠了擠眼睛。

“行！小霞，孩子就放我那，放心！”張大姐見張母擠眼睛，雖然不明白張母打得什麽主意，但她媽總不會讓她吃虧的，便點點頭，一口答應了。

“晚上我和岩丘商量商量。”淩霞想了想，說道。

“嗯，行，你和他商量商量！”張母點點頭，笑眯眯的說道。

這事兒張母已經和兒子說過了，張岩丘當時說看淩霞的意思，不過知子莫若母，她兒子那表情明顯是心動了。

張母：這事成了！

果然，第二天淩霞就同意了，她開始幫巴巴藿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掉眼淚。

“小淑，媽媽對不起你，你放心，等媽媽生了，就接你回來。”

“嗯。”巴巴藿是覺得，只要能頓頓吃肉，她去哪住都行。

巴巴藿走的時候，淩霞正在吐，根本沒法下樓送她，張母把兩人送到樓下。

“你回去就把孩子送到你爸那兒，到時候她要是給你打電話，你就說孩子出去玩了。”

“媽，你勸勸小丘，讓他把這孩子送回去，這頓頓吃肉，還那麽能吃，誰家能養得起啊？”

“你當我不知道？可你看小霞那樣，她能同意嘛？她不同意，小丘肯定不敢把這丫頭送回去。不過放心，等她生了，估計就沒心思再管這丫頭了，到時候我再提她準同意！”

張大姐和張母說了會兒話就牽着巴巴藿上了公交。

張大姐看着坐在裏面，一直在看窗外的巴巴藿，撇了撇嘴。

“欸？你在你原來的家是不是就是因為你太能吃，他們才不要你的？”

巴巴藿回頭看了眼張大姐，沒吱聲，繼續觀察窗外。

“哼！你要是還想在我們家待下去，以後你必須少吃，肉也別想了，一頓頂多能吃一碗飯，還得每天幫家裏幹活。”張大姐見巴巴藿不尊重她這個長輩，氣的不行，決定讓這孩子知道知道，像她這樣的養女到底應該過怎樣的生活。

巴巴藿唰的回過頭，冷冷的盯着張大姐，不給她肉？這和她們之前跟媽媽說的不一樣！

“你……你瞪什麽瞪，再瞪我現在就扔了你！”張大姐虛張聲勢的威脅了一句，就轉過頭不再看巴巴藿。

這輛車站點多，她們要去的又是終點站，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張大姐對巴巴藿的眼神心有餘悸，覺得這孩子太可怕，不敢再跟她說話。

可周圍人說的話她又聽不懂，她發了會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幹脆閉上眼睛眯一覺。

“好想院長媽媽一起來哦！”

“院長媽媽在給我們做紅燒肉，咱們從公園回去就能吃到了！”小女孩吸溜一下口水，說道。

“院長媽媽做的紅燒肉真的好好吃！哎呀，我都不想去公園了，現在就想回去吃！”小男孩嗒嗒嘴，為了紅燒肉連一直想去的公園都不想去了。

“你傻嗎？現在回去也吃不到，還沒好呢！”小女孩朝男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再搭理他，轉頭去跟前面的孩子說話了。

巴巴藿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紅燒肉，她好久沒吃了，想吃！

眼見那群孩子要到站下車了，巴巴藿轉頭看了眼睡得口水直流的張大姐，覺得既然跟着她沒肉吃，就沒必要跟她回家了。

巴巴藿直接站起來，撐着前座的椅背，跳過了張大姐的大腿，跟着那群孩子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