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禍水東引

“安哥哥”

譚小蓮見譚重安毫不留戀的離去,又氣又失望,跺了跺腳就追了上去。

“譚小蓮,相識一場,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安哥哥一年到頭除了農忙和每個月休沐的幾天,一年到頭基本都呆在城裏,你也知道,城裏的小姐們可不是咱們這些村姑可比的,你的安哥哥才貌雙全,有姑娘家看上也不一定呢”蘇可方朝着譚小蓮的背影揚聲喊道。

繼續跟這母女倆糾纏有辱她的智商,她只能禍水東引了,想必譚重安不會介意才是,以他剛才的神情來看,他對這個未婚妻也不見得有多喜歡。

“你什麽意思”譚小蓮猛的回頭,眼刀子不要錢似的往蘇可方身上紮。

蘇可方聳了聳肩,天真無邪的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說那香囊是城裏的姑娘送的”譚小蓮臉色很是難看,拼命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上了蘇可方的當

“我可沒這麽說”蘇可方無辜的笑着。

“小蓮,咱們走”王氏沉着臉拉起女兒,快速的從付家門口離開。

“娘,您說安哥哥是不是喜歡上了城裏的姑娘,他會不會跟我退婚”遠處傳來譚小蓮的哭聲。

“不會,不會的這親事是你們爺爺在世時定下的,他退婚就是不孝”王氏此時心裏也是驚濤駭浪。

不是她容易相信人,只是蘇可方這丫頭的話也有些道理,安兒年輕氣盛,能經得起誘惑嗎

賈氏沒忽略蘇可方眼底一閃而逝的壞笑,直到王氏母女走遠,她才“噗嗤”笑出聲。

“你是存心戳她們心窩的吧”賈氏好氣又好笑道。

“嫂子,我哪有”蘇可方狡黠的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我只是一片好心提醒她們幾句,誰知她們會想歪”

賈氏愣了一下,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邊扶過盧氏,邊擠兌道:“娘,咱們回去吧,這丫頭向來都是好心做壞事,咱們別被牽連了”

今天的事反而讓姑嫂兩人去了隔閡,盧氏也很高興,就順着賈氏的話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好,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娘,您也太偏心了”蘇可方佯裝不滿的撅了撅嘴,然後從地上籃子裏的抓出一把草藥塞給賈氏:“嫂子,娘的心都向着你,那給娘清理傷口的任務也都交給你吧。”

母親和哥哥為了她的傷将家底都給掏空了,她能下地後就沒讓母親再到鎮上抓藥,而是自己上山采些草藥回來敷。

鄉下人都識得一些草藥,盧氏無力負擔之下只有由她去了。

目送母親和嫂子離去,蘇可方才彎腰去拿籃子,卻看到地上還有一個小布袋,好些黃豆從袋口灑出來,她這才明白母親和嫂子怎麽會在王氏母女上門找茬時恰巧也在了。

不過蘇可方有些納悶,自從自己醒來後,嫂子從沒來看望過她,今天怎麽會跟母親一塊來

蘇可方又哪裏知道,其實賈氏根本就不是來看她的,她是從地裏回來,經過村尾時看到盧氏和王氏母女在付家門口争吵,這才跑過來幫忙的。

蘇可方在拾黃豆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東西。

挪開腳一看,竟然是半截斷了的木簪,而另外半截則靜靜躺在幾步之外。

這支木簪蘇可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哥哥當年送給嫂子的定親信物,是哥哥親手做的,嫂子這些年一直都戴在頭上,想來是剛才跟王氏撕打的時候掉出來被踩斷的。

哎,嫂子要是知道這木簪斷了肯定會難過的,畢竟這支簪子對嫂子來說意義非凡。

或許,她可以幫嫂子把這兩截木簪修補起來。

她前世是個木雕師,別的不在行,雕刻和修補木頭類的東西對她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

想到這,蘇可方不由懊惱的拍了下額頭,這兩天她在為以後的日子發愁,怎麽就沒想到要用自己的木雕手藝養家糊口呢

要用木雕手藝養家糊口,首先需要一把刻刀,眼下沒有刻刀,她只能勉強用其他刀子代替了,等她賺了錢,第一件事就是買把合手的刻刀。

心中有了計劃,蘇可方興高采烈的抱着小布袋進了院子,可在看到坐在屋檐矮凳上的婆婆付氏時,蘇可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剛才她母親和嫂子跟王氏母女鬧的動靜不小,她婆婆在家竟然沒出去看上一眼

“娘,剛才我娘和我嫂子跟王氏母女掐架。”蘇可方視線落在付氏臉上,淡淡陳述着剛才發生的事。

她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即便心裏再不舒坦,也想弄清楚婆婆為何要袖手旁觀

付氏緩緩站起身,優雅的理了理身上破舊的衣角,看着蘇可方緩緩開口:“豐果村的鄉親心思單純,你好糊弄,可我還沒老糊塗。”

付氏聲音很輕,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飽經風霜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疲憊:“我知道老大對不住你,但你既然已經嫁入了我們付家,就是我付家媳,你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我希望你以後別再幹出些有辱付家門風的事”

付氏淡淡說完,轉身進了屋子。

蘇可方張了張嘴想解釋幾句,最後卻化成一聲苦笑。

這事能怪誰呢攤上原主這麽一個兒媳,付氏也是啞巴吃黃蓮吧

只是剛才她都将鄉親們忽悠過去了,沒想到坐在院內的婆婆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只能說,有個太精明的婆婆也不是什麽好事

蘇可方将黃豆抱進廚房,抓出兩把黃豆清洗幹淨,花了大半個時辰熬成一鍋乳白色的黃豆湯。

看着乳白色的湯汁,蘇可方咽了咽口水。

來到這裏後,她幾乎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中午這頓黃豆湯已經算是最為豐盛的了。

蘇可方盛了四碗黃豆湯端到廳屋,放在那張破舊不堪的八仙桌上,付氏和付家老二付辰祥,還有付家老三付任飛才各自從屋裏走出來。

蘇可方這才知道,原來除了婆婆,兩位小叔子也都一直在屋子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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