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粗俗你妹啊!
遠望,天際紅雲如燒,漫卷漫舒,春風拂面,暖暖的感覺直襲心頭,入目所及,紅花綠樹,水榭歌臺,腳下,木橋彎似月,墨色花紋的地板上,有疏密随意的火色花瓣鋪陳其上,喬木置身其中,只覺賞心悅目,心情也不禁跟着暢快怡然起來。
真是一個極好的養老之所啊。
美景欣賞夠了,她捂着肚子越發覺得尴尬起來,早知如此,她就不喝那麽多果酒了。
左右觀望,只願能遇上個婢女給她之路,只是,她從大廳裏出來之後便迷了路。
說來很丢臉,可這卻是事實。
想她一個現代人,住過的最複雜的房子也就是別墅了,可別墅也是一目了然的,那就是一整座樓房,但這王府的構造卻是完全不同,她拐過了一個月洞門,又一個葫蘆門,又上了竹橋,下了竹橋,踏上了一片小竹林,左拐右拐,她直接把自己給繞暈了。
“這地方可真是複雜啊,難道真得逼的我就地解決?!”喬木滿臉糾結,可咱是文明人啊,怎麽能做那樣的事。
一邊走一邊揪扯着路旁的綠竹葉,眼珠子轉來轉去,腦袋裏正在做思想鬥争,在做與不做間猶豫不決。
她的生理反應卻最真實,那什麽總比尿在裙子裏要好吧。
此時,她已經出了小竹林,擡眼見前頭有一座假山,一咬牙,心頭一喜,就是那兒了!
沿着青石板小路就狂奔過去。
而鳳王,這宴會的東道主,正由着他的忠奴推着輪椅慢慢的往這邊來。
“這園子景色倒是不錯。”他道。
粗漢子不大懂這些,就一個勁的點頭。
“可惜了沒人打理。”入目所見,枝葉橫蔓,腳底下青石板縫隙間竟是長出了沒過腳腕的雜草。
“奴也不會弄這些雅的,大王,要不奴改日雇一個女管家來?”安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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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安頓下來,這些事不急。對了,安山,宴會你到底是怎麽弄的,我們以往在軍中,也不會弄這些。”
粗漢子哪裏有女人那麽細心,更不會知道宴會要怎麽安排才合規矩,他只知道,男人嗎,給女人、給酒不就行了,而他們此來揚州,大王又受了毒,眼睛和腿都受了侵害,路途之中躲避仇家就足夠狼狽了,誰還會想着把京中王府的宮婢帶來,只是為了伺候大王臨時買了幾個奴婢罷了。
也因此,這園子裏,漢子多,而奴婢嗎,寥寥無幾,更別提大廳裏伺候的了,都是安山從青樓裏花錢弄來的。
“大王,你放心,奴去打聽過了,這揚州城最有名的女人就是那個叫什麽、什麽流雲的,聽說她跳的舞啊,把好多公子哥都給迷住了,所以奴就花了重金請了她,她還帶着十多個舞姬來呢,大王,您看奴花的這錢不冤枉吧,嘿,買一個送好多個呢。”
“你呀。”
他揚唇一笑,聽過也便罷了,鳥語花香,主仆二人一時靜默,只輪椅轱辘的聲響輕輕發出咯吱、咯吱聲。
待要轉過假山的時候,椅上男子眉頭一跳,目光兇狠,便聽“哎呦”一聲,喬木直直撲入了人家的懷抱。
從喬木後背看,正是一個投懷送抱的姿勢,而從那鳳王的後背看,卻是一個面白膚嫩的小公子,細細的脖頸正被那青年男子掐住,咽喉被鎖住,只要喬木有什麽不軌行為,一準的當場被扭斷脖子,小命休矣!
喬木雙目大睜,瞳孔皺縮,那一霎那,從死亡邊緣走過,她一身的冷汗毫無預警的覆蓋全身。
兩人目光相觸,青年男子縱相貌無雙,可迷惑一城的女人,卻擋不住他目中的陰冷、無情。
二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他的一呼一吸,平緩如常,輕似柳絮,而她的卻是冷凝住,和着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定格住。
恐懼纏繞在心頭,劇烈的心跳聲大的他都能聽見。
見是一個還未長開的小公子,他稍稍松了手,卻仍是掐住她的咽喉,眉目冷寒,神色不悅,問道:“你是誰,怎在我府中亂闖?”
屏息之後,她慢慢的呼吸空氣,心跳也慢慢恢複正常,待要小意求饒以保住性命時,一股兒淡淡的青竹葉冷香忽的竄入鼻端,身子驀地僵硬,心跳忽而急促,瞳孔倏然緊縮,一雙手顫抖如風中的葉兒。
這味道,她此生不忘!
恨意充斥心頭,唯有吃其肉,喝其血方能纾解!
青年男子察覺到對方的敵意,當下不再猶豫,手指收緊便要奪她的性命,喬木倏然軟下身子,柔和起面部的表情,口中求饒示弱,道:“公子饒命,我、我只是想去如廁罷了,可、可是找了許久都找不到茅廁,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你不要殺我啊,別殺我好不好,嗚嗚,我不想死啊。”
眼淚吧嗒一下掉下來,抽抽噎噎,又道:“我、我是跟着劉別駕來的,知道是鳳王的宴會,便想着來見見世面的,我不是故意沖撞你的,你就饒了我吧。”
少年清脆細膩的嗓音如珠玉落盤,聽在人耳朵裏如聞仙樂,安山這粗漢子先是不忍心了,求情道:“大王,這小子也不是故意的,奴看就放他一放吧,瞧您把人家吓的,都哭了。”
說罷,他竟哈哈大笑起來,黑如熊掌的大手一巴掌拍向喬木的肩膀,喬木當下一個踉跄,直接撲上青年公子的膝頭,一張如玉小臉堪堪擠入了人家的兩腿之間,那姿勢真是……淫靡!
青年男子面色一僵,倏然擡掌一下将喬木打落在地,冷斥道:“放肆!”
“我……!”喬木大惱。
安山嘿嘿一樂,好心的把小子提溜起來,道:“你怎這般無用呢,還是男人不。”
喬木小紅嘴一癟,嗚嗚道:“人家本來也不是男人嘛。”
“啊!”安山大嘴半張,黑熊掌反射性的撐開,“咕咚”一聲,喬木屁股着地,幾乎摔成了八瓣。
哎呦一聲,喬木不高興道:“你這人,要幹什麽啊,你摔死我了。”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粗漢子手足無措,扭捏道:“原來是小娘子啊,我說呢,咋這麽細皮嫩肉的。”
“你家主子也細皮嫩肉的,難不成也是小娘子。”憋不住火兒,喬木頂嘴道。
“你大膽!”在那青年男子未開口之前,安山這粗漢子先是呵斥道。
“我說的是實話罷了,你兇什麽……”可待仔細打量那青年公子的穿着打扮之後,喬木的聲音卻越來越弱,最後,竟是不得不跪了下去。
他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個有眼色的。”
喬木擡眸,看着他頭上那頂銀龍發冠,縱然心裏恨的想吃了他,可面上卻要忍着。
“那個,小娘子不是要去如廁,還不快去。”安山給喬木使眼色。
喬木連連點頭,問道:“茅廁在何處,哎呦,憋死我了。”
“粗俗。”青年公子冷嗤道。
粗俗你妹啊!喬木爆粗口。
你不粗俗,你特麽的就別拉屎放屁啊,你不粗俗,你特麽的怎麽就能幹出那龌龊之極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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