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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時間太溫情。
傅珍心在心裏特別慶幸自己之前的果決,從沒有哪一刻讓她感覺, 他們是這麽的親密, 像是阻在兩人之間的一層薄霧終于被打散,他們終于能夠看把彼此得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傅珍心的心裏突然湧出一股沖動,她仰着脖頸任憑溫予清親吻, 在溫予清親得越來越往下的時候, 突然開了口。
“我好想給你生個孩子。”
溫予清的動作猛的停住。
傅珍心的手在溫予清的腦袋上一下又一下地揪着他的頭發, “他最好能夠長的像你多一點, 軟軟的, 嫩嫩地叫着我媽媽,叫你爸爸......”
傅珍心用特別溫柔的聲音去描繪着那個畫面, 光是想想,就幸福得讓人眼眶發熱。
你,我, 還有孩子,我們就有了一個家, 有了一種永遠分割不斷的親密關系。
上輩子傅珍心因為心髒病不能生孩子,她并沒有太大的感覺, 她一直單身,沒有愛人,更沒有生孩子的渴望, 但是現在, 她想, 特別的想,那種想要為他付出的情感,是那麽的濃烈。
溫予清還埋在傅珍心的胸口,一動不動的。
傅珍心低頭扳了扳溫予清的腦袋,想瞧瞧他的表情,溫予清卻朝着她貼得更緊,怎麽都不讓她看到。
傅珍心抿嘴笑了一下,以為溫予清害羞了,剛想打趣他一下,便感覺到了胸口從來的溫熱濕意。
......他竟然哭了。
傅珍心驚訝過後立刻就心疼不已。唉,他這麽容易感動,以後可怎麽辦?她給他的愛只會越來越多的啊。
她的男人,有一顆多麽柔軟、多麽容易感動的心。
傅珍心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無比溫柔地撫摸着身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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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溫予清的腦袋才慢慢地移了上來,帶着無限珍愛與柔情地叨起傅珍心的唇,親得小心翼翼又珍惜無比。
眼睫,始終是垂着的。
親吻到最後,剩下的事便水到渠成。
這一次,溫予清的動作特別特別的溫柔與耐心,甚至還很快地就學會了些技巧。他的嘴唇,他的手,他的身體,每一處都在讨好着傅珍心,全程都在照顧着傅珍心的感受,用他滿腔無法言說的愛意把她送上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耳邊嬌嫩的的呻.吟聲久久沒有停歇。
幸福,真的太幸福。
溫予清生平第一次因為太過幸福而感到害怕惶恐。害怕若是這份幸福将來消失了......
不,絕無可能,他,到死都得抓着。
這一刻的溫予清,眼裏的漩渦終于黑到了極致。
兩天後,景樹衡回來了。
趙佳音打來了電話。溫予清從陽臺接過電話後,腳步輕輕地走回到卧室,而後站在床邊靜靜地看着床上的傅珍心。
傅珍心睡的很香甜,眼睛緊閉,纖長濃密的睫毛安靜地垂下再沒有一絲調皮,她的臉頰兩邊睡得粉紅粉紅的,像是甜蜜多汁的水蜜桃,白裏透着粉,她的嘴巴微張,正口鼻并用地一吸一呼着,要是仔細聽,還能聽到她發出來的細細弱弱的小呼嚕聲。
顯然是累極了。她也就睡着的這個時候比較安分老實了。
本來,在酒吧的房間溫予清就忍耐着自己的沖動并沒有盡興,那時候他的心理快感是更大于生理的。
後來,等他把軟成一團的傅珍心從酒吧抱回家的時候,人家一到家就立刻想起了什麽,然後從溫予清身上掙紮着下來,步履蹒跚地走去卧室,又一步一搖地從卧室裏出來,雙手背在身後,開心地朝着他說:“清清,我沒有騙你,我之前真準備了的。啦啦啦,看!性感吧?”
傅珍心像個巴啦啦小魔仙一樣,“唰”的一下從身後亮出了一套幾乎沒有多少布料的性感粉色內衣。
表情帶着得意。
內衣真的很性感,即使傅珍心沒穿,溫予清光是想像一下,理智立刻就全崩了。然後......
後面的事不再受到控制了。再後來,他還給她用上了她買的玫瑰精油以及……超大號的那個。
傅珍心悔之已晚,而溫予清——
嗯,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完美,他非常滿意!
想到那時候傅珍心一臉呆懵的表情,溫予清沒忍住伸出一根手指,彎腰輕輕地戳了一下傅珍心的臉頰。軟滑彈嫩。
手指又移到那張粉嫩的唇上,輕輕地從那美好的唇線上劃過,而後在紅潤的唇肉上稍重地碾磨了兩下。
傅珍心仍舊睡得不動如山,無知無覺。
溫予清輕輕地笑了一聲,眼裏比燈光更亮的是他的寵溺。
寶貝,等我回來。
溫予清俯身在傅珍心的額頭輕吻了一下,而後腳步很輕地離開了房間,輕輕地關上門。
——
景家大宅。
景樹衡靜靜地靠坐在歐式的軟絨沙發上,幾天沒見,他好像一下子又蒼老了好多,五十多歲的年紀,在別人都還保養較好的時候,他早早的就有了白頭發,而這次回來,頭發直接就半白了。
閉着眼仿佛在休憩的景樹衡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模樣,在他的身上卻透着怎麽都無法掩蓋的疲憊衰老。
溫予清回來的時候,趙佳音正臉色凝重地端來水杯跟藥,輕聲細語地叫着景樹衡。
景樹衡睜開帶着血絲的疲憊雙眼,從趙佳音手裏接過藥,喝着水一口吞下。大概是因為趙佳音的表情實在太過凝重,景樹衡把被子遞過來杯子的時候,第一次安慰性地輕輕拍了拍趙佳音的手背,“放心吧,沒那麽快死的。”
門鈴就在這時候響起,而後被被傭人打開。
溫予清回來了。
趙佳音拿着杯子的手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的放下,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景樹衡看到了趙佳音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朝着溫予清開口:“阿清,過來坐,一會阿榮也回來了,我正好有些事要跟你們兄弟倆說一下。”
景樹衡的樣子确實太虛了,溫予清一進門就看出了,他猶豫了一下,忍下了到嘴準備說的話,安靜地坐了下來。
景征榮很快就回來了。他看到客廳裏坐的齊全的人意外地挑了下眉。
景樹衡看到景征榮時眼裏、聲音裏明顯帶上了慈愛,“阿榮回來了,來,坐爸爸這。”
景征榮沒有配合,懶懶地往最遠一角的沙發上一躺,看了一圈人後聲音淡淡地說:“怎麽?這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宣布?呵,該不會是某些人終于要分景家的家産了吧?”
話裏的諷刺顯而易見。
景樹衡緊緊地蹙了下眉,聲音嚴厲地開口:“阿榮,你這是怎麽說話呢?這又是在犯什麽毛病了?還不趕緊道歉。”
景樹衡在心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景征榮的性格既不像他的母親,又不像他,真不知道是随了誰。他這個樣子,他該怎麽放心?還好......景樹衡把目光看向溫予清,還好,這個孩子還算穩重,可以幫他一些。
趙佳音低頭擰着眉,她還沒來得及跟景樹衡說景征榮誤會了她的事。
“哼,怎麽?難道我說錯了?”
景征榮從口袋裏掏出煙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抽出煙,點上火,深吸一口後,熟練地吐着煙霧。
“你以為我不知道公司股權變動的事?”
景征榮嘲諷地勾着唇,眼裏涼薄如寒冰。
景樹衡有些意外景征榮竟然會知道這事,心裏卻并不生氣,反而有些欣慰。看來,他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整天無所事事,不務正業的。
“我今天讓你們回來,就是要跟你們兄弟倆說這個事的。”
景樹衡仿佛有些累了似的,靠沙發背上靠了靠說:“你年紀不小了,也玩了這麽些年了,該做點正事了。”
景樹衡緩了口氣接着說:“明天你就跟阿清都到景氏集團來上班吧,跟着前輩們好好學學,有什麽事多跟阿清商量商量,做事穩重點,以後這個公司總要交到你手裏的,爸爸......總不能幫你看一輩子。”
旁邊的溫予清似乎敏感地察覺了什麽,擡頭看着景樹衡。
景樹衡似乎第一次這麽感性地跟景征榮說着話。可惜,景征榮整個人都沉浸在,屬于景家的,屬于他母親的、他的東西,被別人分走了。
“呵,既然你對我這麽不放心,可以把景氏全部都交給別人啊,嗯......直接改姓溫,你看怎麽樣?”
景征榮勾唇笑得一臉諷刺。
“你——”
景樹衡一陣氣湧,剛想起身狠狠地訓斥一番景征榮,整個人便癱在了沙發上。
“哥——”溫予清突然叫了一聲,帶着制止的意味。
“老景,快別激動,阿榮他只是——”趙佳音一邊拍着景樹衡,一邊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想讓景樹衡喝口水緩緩。
景樹衡對着趙佳音虛弱地擺了擺手。
“別再假惺惺的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景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哈哈,這回做夢都能笑醒吧。這個小三做的真他麽太值了。”
景征榮猛的站了起來,眼裏帶着滿滿的恨意說。
“阿榮,你真的誤會了。”
趙佳音焦急地大喊一聲,使勁地給景征榮順着氣,“老景,你別激動,阿榮他誤會一些事了,以為他母親的死跟我有關,都是誤會而已,你先別激動。”
景樹衡終于緩過了一些,聽到趙佳音的話,擡頭疲憊而又奇怪地看着景征榮:“你母親的死跟你趙姨有什麽關系?她是......怪我,怪我沒有及時發現。”
景樹衡的眼眶有些發紅,他深嘆一口氣道:“你母親的家族有着遺傳性抑郁症,你外婆,你的舅舅都是因為抑郁症......自殺去世的,我本來以為......”
景樹衡仿佛忍着極大的痛苦,像是整個人就憑那一口氣撐着了,“你母親性格那麽好,那麽愛笑,誰知道......”
景樹衡終于忍不住痛苦地用手捂住雙眼,手心湧上濕意。他的頭發,就是那次那次開始白的,讓正值壯年的他一夜就衰老。如果當時不是景征榮太小......可能,他根本撐不到今天。
趙佳音紅着眼眶輕拍着景樹衡,她是真羨慕那個女人,她得到的是她一輩子都祈求不來的。
“呵!”
景征榮猛的笑出聲,而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
一個木制書簽。
“如果沒有這個東西,我可能就信了你的鬼話了。”
景征榮說完,狠狠地把把手裏的東西扔到了景樹衡的腳下。
景樹衡看着落到腳尖的那一小片書簽,瞳孔猛的一縮,而後手指顫抖地要去撿。
旁邊的趙佳音要幫忙,景樹衡沒給機會,猛的把小小的書簽緊緊地握到手裏。
紅木古風書簽的背面有着無比熟悉的字跡,上面寫着: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景樹衡的手抖得幾乎要拿不住那一片薄薄的東西,他哆嗦着嘴唇翻到正面。
“樹衡,祝你如願娶她,百年好合。——晗嫣。”
景樹衡足足有一分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突然間噴出了一大口血。
“老景——”
在趙佳音的尖叫聲中,景樹衡被緊急送去了醫院,進了搶救室。
景征榮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身體還在劇烈喘息着,他哆嗦着手去掏煙盒,想抽根煙冷靜一下。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他才六十歲不到,這裏是景氏最好的醫院,裏面有最齊備的進口機器,還有着衆多讓人慕名而來的醫生,一定會沒事的……
煙卻半天沒能被掏出,手,實在太抖了。
一根煙被遞到面前,景征榮沒有擡頭,顫抖着接過,放到嘴上。
溫予清拿着打火機幫景征榮點上火,自己也緊着眉點了一根。
景征榮狠狠地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終于冷靜了那麽一點,“他,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景征榮聲音顫抖地說着,像是喃喃自語。
“嗯,肯定沒事。”
溫予清肯定地說着,眉間卻越聚越緊。
“其實,我并不是真的在乎那個百分之十的股份。”
景征榮抖着嗓子,聲音喑啞地說了這麽一句,就停住了,不再說一個字。
急救室的門很快就被打開了。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醫生陸續走了出來。景征榮的手一抖,煙直接從手裏掉落,落到了他烏黑铮亮的頂級皮鞋上都沒有察覺。
你問景征榮這一生中有沒有特別害怕的時候,除了後來他的妻子生孩子的那一刻,也就只有現在這個時候了。
怕,怕的要死,怕像小時候的那次一樣,明明只是一會會沒見,就再也見不到了。
“怎——”
……他竟然發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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