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天才初顯

“很歡迎你，小兔子。”

林天佑剛踏進新公室，範雲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擡頭看去，就見範雲依然是戴着墨鏡，一臉輕浮。

淩冽看了他們的社長一眼，接着把林天佑拉進去，明顯是不會放他一個人。

範雲也不介意，也許說，他早料到林天佑不可能會一個人來。其實對他來說，有淩冽在場反而會好一點，因為他一直都不懂應對不小兔這類的人，偏偏還欺負不得。這下子想到王原，他又嘆了口氣。

“你們先看一看合約，沒問題就簽了吧。”範雲也不多話，解釋了合約和有關專輯的事情，便讓他們自己研究。

林天佑接過合約，轉眼盯着淩冽，想要淩冽幫他的忙。合約的事情也不清楚，如果淩冽說行的話，就一定沒有問題的了。

由于林天佑的帽子被淩冽沒收了，所以現在他一擡眼，大家都能看見他的眼睛。淩冽很喜歡看林天佑的眼睛，黑漆漆的，裏頭總是閃着水光，看起來很可憐。而他，似乎愈來愈見不得林天佑露出這樣的表情。他輕咳了聲，裝做沒事般接過合約。

範雲見此不由得嗤之以鼻，卻不敢多話。要是他害林天佑哭了，淩冽第一個就會把事情向王原報告。

林天佑小心翼翼地看着淩冽，水汪汪的黑眼睛眨也不眨，專注地等他的決定，而範雲也被他下意識地忽視了。

“這沒什麽問題，你可以簽的。”淩冽把合約放到桌上。

林天佑立刻點頭，也不再多看，拿起筆就簽了名字，充分展示了他對淩冽的信任。

淩冽摸了摸林天佑的頭，下一刻就見林天佑擡起了頭，眼裏閃着小心和喜悅。淩冽耳朵微紅，又咳了聲作掩飾。

範雲突然覺得這兩人很刺眼，嘴角抽了一下，臉上露出狡猾的神色：“既然你們都上來了，就順便去創作室那邊會會鐘大師。”

淩冽手微微一頓，瞇起眼睛盯着範雲：“你明知道天佑剛來的，還叫他去看那位大師？”

“現在不看，還等多久？”範雲抱起手臂，一臉‘我就要如此’的幼稚模樣。

淩冽額角一抽，剛上拍桌站起，就被林天佑拉住了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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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佑搖了搖頭。他不想淩冽和社長吵架，于是小聲說：“我沒問題的，就聽社長的話……”

淩冽的氣悶在胸口，終是嘆了口氣：“算了，我會護着你的。”

範雲哼了聲，就趕兩人離開。

林天佑跟淩冽離開辦公室後，便偷偷地留意淩冽的表情，見他似乎回複平常，不禁發問：“那個……鐘大師是怎樣的人？”

淩冽腳步一頓，轉身按住林天佑的肩膀，嚴肅地道：“一會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哭，還得笑。”

“為什麽？”林天佑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臉色發青。

淩冽憐惜地摸了摸林天佑那柔順的黑發：“鐘大師要求很高，他出的專輯必定大賣。但他人很嚴格，也最讨厭人表現出懦弱的樣子，一看見哭的更會發脾氣。”

林天佑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可以回家了。他本來就不是個膽子大的人，憑他的水平，想不被罵是沒可能的。他是不是應該立刻回去？剛才是不是不應該答應去看看？他愈想愈不安，看着淩冽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

淩冽嘆了口氣，抱住林天佑，輕拍他的背部：“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去，我想社長已經通知了大師，我們不得不去。”

“怎麽辦？”林天佑靠着淩冽弱弱地道。

“沒事的，我會陪着你。”淩冽安慰道，聲音低沉而柔和的，“你不用擔心什麽，反正有我撐着，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像對着我的時候那樣。”

淩冽的聲音對林天佑來說就像是有魔力似的，每次聽到他的說話，他都會感到安心。那低沉而悅耳的聲線進入耳內，好像要直接飛進他的心裏一樣，叫他心跳加速之餘，又讓他放心。

經過淩冽的一番開解後，他們又再次踏上會見大師的旅程。

淩冽敲了敲門，聽到裏面響應後，便推開大門。

這時，裏頭正響起一個十分有中氣的叫罵聲。

“哭什麽哭，唱不到就滾，我也不歡迎你這種千金小姐。”

林天佑被吓了一跳，立刻就躲到淩冽的背後。那個哭得狠的少女掩臉跑出房間，而鐘大師則是用力地哼了聲，神色不善地看着淩冽。

淩冽一手拉住林天佑，讓他站在自己身邊：“鐘大師你好，這是林天佑，是社長讓我帶他來跟你認識一下，順便了解一下新專輯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一個兩個都随便把人塞進來，我這兒是垃圾場嗎？”鐘大師惡狠狠地道，眼睛瞄了林天佑那不安的樣子一眼，臉色更差。

“鐘大師，這可是社長親自指名的人啊！總有些特別的地方。”淩冽保持笑容，一點都沒有因為鐘大師的說話而改變分毫。

鐘大師深呼吸，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琴譜，上面有寫了歌詞：“剛才那個女的想要得到這份譜，但她完全達不到我的要求。現在你也試一試，不行就滾，我才不管什麽社長。”

林天佑縮了縮肩膀，下意識想後退一步，但又想起淩冽的交待，看了淩冽一眼。在接收到淩冽眼裏的鼓勵神色後，他慎重地接過鐘大師的譜子，低頭看着。

這曲子的名字是《原來這是愛》，是講兩個人是朋友，但是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對方，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們發現到自己的心情，是一首甜蜜的歌曲。

林天佑挺喜歡這首歌，拿着譜子的手甚至微微晃動，很想立刻跑到琴邊，把曲好好彈奏一遍。

鐘大師見林天佑發抖似的模樣，就皺起了眉，正想要開口叫他滾，林天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那是非常清澈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似是陽光下的暖水，帶着滿滿的喜悅。那是一種很年輕而熱情的氣息，叫鐘大師原本那不爽的心情也平息了，看着林天佑的目光也改變了。

“好，這首曲子就給你了。”鐘大師摸了摸下巴，“至于專輯裏的其他歌，我們先試試你的音域和風格再決定。”

林天佑飛快地點頭，臉上雖是挂着一點對鐘大師的敬畏，但又載着顯明的欣喜。這個樣子叫淩冽滿心歡喜，很想立刻把林天佑抱在懷裏，然後揉懷小兔子的發型。

鐘大師挑眉：“現在有沒有時間？”

林天佑看了淩冽一眼，才小心地點頭。

鐘大師才露出一點滿意的神色，又收了起來：“過來把這些曲子試一遍。”

不試猶可，一試就讓鐘大師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孩子真可怕，音域廣，聲音透，拍子準，幾乎适合所有類型的音樂。”鐘大師的眼神愈來愈灼熱，“還有，如果我沒錯，他應該有……絕對音感。”

身旁的淩冽點頭表示認同：“沒錯，天佑的琴音準确度是百分之一百的，而且唱歌也從來沒有走調，每次都完美地唱出音調。”

“百分之一百……”鐘大師的神色認真地來，“這孩子是天才啊！”

淩冽聽見鐘大師的說話，不由得有種驕傲感。雖然對方不是在稱贊自己，但他卻有比之更強烈的滿足感。就好像是自己一直在執着的事情，終于都得到一個人認同一樣。他笑了笑：“那是，可是他小時候被某些人妒忌，用了可怕的方法來打擊他的自信，所以……”

“嗯，看得出他很膽小。”鐘大師沉聲道，很快又呼了口氣，“不過，要我放了這苗子又舍不得，算了，我忍一忍。”

“謝謝大師。”淩冽高興地點頭，臉上的笑容也真摰了點。

鐘大師有些意外：“又不是你出專輯，你似乎比他還高興。”

淩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之前我發現到他的才能，好不容易才讓他自信點。大概是因為照顧久了，所以看到他成功了便忍不住高興。也許是……看見兒子長大的感覺？”

鐘大師見淩冽轉頭看向林天佑，眼裏是掩蓋不住的溫柔和寵溺，那是一種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推放在林天佑面前的表情。偏偏這人還一無所知，以為自己養的是兒子。鐘大師了然，想來是照顧着就忍不住疼惜，然後了解了，又忍不住愛上吧。他想，要不要提點一下？

這時，淩冽突然說：“天佑很好，真的很好。有時我真的想把他收起來，那麽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好，他也不會不高興。可是，正因為知道他的好，所以我才要讓他站在臺上，讓所有人都看見他的好，讓他知道自己真的好。”

鐘大師愣了一下，然後罵道：“臭小子，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自己的……把他當……兒子。”

淩冽愉悅地笑：“那只是個比喻。”

“滾！”

鐘大師突然大吼，把那邊正在看譜的林天佑吓了一跳，無助地看向淩冽。

淩冽快步上前，搭住林天佑的肩膀，輕聲道：“沒事，他不是對你說，你只管看譜子試音就是了。”

林天佑睜着一雙大眼睛，看了淩冽，又看向鐘大師。

鐘大師大口大口地呼氣，一對上林天佑那無辜的樣子，便叫道：“快帶這個臭小子走，下周日再過來這裏。現在我不想看見他！”

“是、是的！”林天佑吓得拉着淩冽，朝鐘大師道別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