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鴨子
一早起來,蘇尋覺得憋得慌,哀怨地看了眼熟睡的白潔,她倒好得了個免費抱枕,可是他呢,差點憋死。撿起了淩亂的衣服,他嘆氣,這真是個毫無硝煙的戰場啊,可恨的打仗卻是只有他一人。蘇尋鑽進了洗手間舒舒服服地解決了下,回到房裏又看看白潔,下樓給她做早餐了。
把早餐端到房裏時,白潔已經起來了。蘇尋在床上架了個小桌子,坐在床沿:“姐姐,吃些東西吧,你昨天一天都沒有吃了呢。”
白潔低頭靠着,嗯了一聲,接過勺子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輕輕躺了回去。蘇尋無奈,勸道:“姐姐,再吃幾口吧,我花了好久做的。”尤其還是生生憋着做的早餐呢。
“你走吧。”
頭悶在被子裏,連聲音都帶着些哽咽了。
蘇尋身子一怔,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想着要攆走他?
“姐姐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
“你走吧。”白潔起身掀開了頭上的被子,随後重重把自己摔到床上,又輕聲重複了遍,“你走吧.......”
蘇尋沉默了良久,徑自關門出去了。門生聲響起,白潔雙眼望着天花板,忽然笑了出來,走了好,走了幹淨啊。她現在這幅樣子,誰又願意來看呢?出了這樣的事情,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話?她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白潔猛地下床,雙腳塌地之時,她看着身上的衣服,這是件男士襯衫,是蘇尋的?白潔臉色一變,那麽昨天晚上就是他給自己換的衣服了?
算了,他也不在了,就當是給瞎子看了好了。
走進了浴室,白潔胃裏一陣惡心,把吃得東西都吐了出來,吐到後來只能靠在浴缸旁邊。白潔一早起來出了身汗,她打開花灑,自己就趴在浴缸邊,讓熱騰騰的水澆在頭上。
吐了許久,白潔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雙手一撐,一下就跌入了浴缸裏,劇痛從背上傳來,白潔也懶得罵人了,幹脆躺着裝起了屍體。
蘇尋在外面收拾,也不敢打開電視,免得讓白潔聽到了不該聽到的。等了許久,想着白潔該睡着了,蘇尋故作正經地起身到房門前一探,并且努力說服自己他純粹是擔心姐姐才這樣的。慢慢推開門,只聽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門口,見門是開着的,蘇尋急了,立刻沖了進去。
白潔睜眼和他對視:“你......沒走?”
蘇尋只覺鼻血都要上來了。
溫熱的水汽彌漫,白潔只穿着那件勉強能遮住的襯衫,現在也被水浸漬得......性感起來了.....貼合着她每一寸的肌膚,蘇尋眯起眼,暗嘆這件襯衫真是他的知音,姐姐這樣子,真想讓人吞入腹中。
只是,表面上的蘇尋很是正經。
“姐姐,你怎麽了?”
“扶我起來。”忽然白潔縮回了手,讓蘇尋不解,“別以為我忘了,說,你裝鴨子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蘇尋黑溜溜的眼睛此刻濕潤潤的:“我的目的,姐姐還不清楚嗎?”他跟着蹲了下來,下巴剛好碰到了浴缸的邊緣,活脫脫一只等待主人撫摸的寵物,白潔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做了個讓他出去的動作,自己縮到了水裏,頭轉向裏邊。
蘇尋嗚嗚了兩聲,見不怎麽管用,想想還是出去吧。
白潔縮成一團,她連眼睛都不敢閉上,就怕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報紙可以燒掉,可上面的事實怎麽抹得去?陸夫人已經知道了,那麽,陸銘,一開始就打算隐瞞下去?現在對于陸銘,她不知道該怎樣對待,何況又多了個蘇尋。泡了許久,也累了,連皮膚都起了褶皺,白潔失神般起來了,随意換了件男士襯衫,走出了房間。
在沙發上閑得無聊的蘇尋顯然很開心,蹭到她身邊:“姐姐終于恢複了?”
白潔扯了下嘴角,沒說什麽,掃了眼大廳,用手擋在眼前:“垃上窗簾。”
“姐姐,現在是白天。”況且陽光也沒有那麽刺眼。
“垃上!”白潔退後了幾步,尖叫出聲,她總覺着對面,不對,是到處。到處都有相機,拿着長鏡頭為的就是等到她這幅樣子,“快垃上!”窗上的關一閃,白潔抱頭蹲下,“快!”
“好好,我馬上垃上!”
蘇尋拉上了窗簾後,白潔才舒緩了下來,蘇尋跑過去把她扶到沙發上,拿過一杯水,摸着白潔淩亂的發,柔聲說:“沒事了,沒事了。”他剛想放手,白潔就抓住了他的領着,頭頂着他的胸膛,蘇尋想要環住她的手也僵在了空中,“姐姐,有事就說出來吧,你就當我是你買來的鴨子,想說什麽,都說出來吧。鑒于職業道德,我一定一定會守口如瓶的。”最後,還用那只閑得沒事的手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她的手指慢慢收緊。
蘇尋看得心疼,她看起來無礙,可是知道了那個真相,又怎麽可能無動于衷。即便是他現在成了蘇尋,知道了白家那位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多少還是震驚的。
拍拍她的頭,蘇尋在她耳邊輕輕說着:“姐姐,我給你說個故事,從前有個小男孩,他每天最希望的是就是她的媽媽不會再喝酒了,因為她一喝酒就會打他了。他從小就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直至有一天一個叔叔到了家裏,把他接走了,告訴他,他是爸爸。小男孩很開心,敬他,愛他,直到他死了他才直到原來那個爸爸根本就是假的,當初媽媽這麽做無非是想再撈一筆錢而已。姐姐,有些事我們無法選擇,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就算死皮賴臉也要挺起胸膛活下去,活得比他們好,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複了。”
蘇尋只覺胸前一濕,那是白潔,在哭?
“白奕.......”
“呵呵,我不認識那人,那個故事是我....的一個朋友,姐姐,好起來吧.......不然我會難過的.......”好好地白潔放在沙發上,蘇尋興奮地要跳起來了。“姐姐,我想到有辦法讓你開心了!你等着,我馬上回來!”臨走之際,蘇尋還貼心地給白潔蓋了條毯子,傻笑了下才離開。
白潔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不斷地回想着蘇尋說的話,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醜聞到底有多惡心!難怪爺爺會那麽疼她,難怪媽媽會到國外‘療養’,難怪爸爸從來都不抱她,難怪她小小年紀都是白家第一繼承人!
不行,她不想聽到任何有關這事的消息,不行!
赤足在地板上跑着,白潔把所有的線纜都拔去了,電話,電視,甚至是門鈴的都拔去了。白潔回頭,身子一抖,朝她走來的是一個成年男子大小的雞?那只雞胖胖乎地扭動身子,做出了一套健美操來,唱着小雞快跑的調子。
這聲音.....是蘇尋沒錯。
僅僅是一瞬,白潔笑了。
蘇尋得意洋洋地拿下了頭套,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氣,依舊露出了笑:“姐姐笑了,看來也不枉我和人借了這個來。”
見白潔要往房間走去,蘇尋想着絕對不能再讓她自閉下去,拿出身後的袋子,喊住了她:“姐姐,我們換上衣服去外面吧。”硬是把衣服塞到了白潔手裏,白潔一看,是一些最普通不過的牛仔褲和短袖上裝,白潔下意識地想推開,他把白潔推到了房裏,蘇尋也不怕她關在裏面不出來,笑着說:“姐姐要是不出來,我就放電視啦。”知道電視是白潔的弱點,真是一戳就中,白潔線下最怕的就是看到電視上關于她的新聞,這招果然有用。
等白潔出來,蘇尋眼前一亮,從前白潔都是穿着名牌,現在身上的牛仔褲,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學生一般,清純可口,很想咬上一口。
蘇尋認真地說:“姐姐,沒事的,相信我。”垃着她的手,蘇尋能感覺到白潔有些抵觸,他翻了翻袋子,拿出一定寬大的帽子幫她戴上,細心地蓋住她的耳朵,這樣能讓她有更多的安全感。
走出了大門,白潔下意識地縮回了腳。
“我不想出去。”
緊緊與她的十指交纏:“今天我們就像普通情侶一樣出去,而且我們只是出去買些材料,總不能餓着肚子吧。”他走到白潔面前,稍稍擡起她的下巴,凝視着他,“姐姐,沒事的,沒人會認出你。”
白潔這才跟着蘇尋走。
這一路,蘇尋充當了好好男朋友的角色,小心地護着她,還不時說幾個冷笑話來逗逗白潔,可惜白潔眼睛看着周圍,那些笑話她絲毫沒有聽入耳裏。
到了一個小公園裏,蘇尋新奇地拉着白潔坐到秋千上,一個勁地在她耳邊說着:“姐姐,我們坐在這裏好不好”其實他已經坐了上去,順帶還把白潔也按在了秋千上,“姐姐,我們現在像不像電影裏演得一樣,對了,還缺一樣東西。”
蘇尋東張西望了下,跑到了不遠處的奶茶小鋪。這家鋪子在附近很有名氣,客人多是粘人的小情侶,買杯奶茶都要撒嬌調情,蘇尋撇撇嘴,要不是姐姐現在.....他一定會比他們更恩愛的!
白潔低着頭,擡頭見蘇尋笑嘻嘻地拿着東西過來了,他慢跑着,表情帶笑。從前和陸銘,他從來就不屑做這些,只要他一聲令下,自然有人會這些。可是,為什麽他跑得滿頭大汗的狗腿樣,白潔竟覺着有所動容呢?
蘇尋拿出了兩杯奶茶,都是草莓味的。打開了後,交到白潔手上,蘇尋興奮地說着:“姐姐,我們像不像那個優樂美廣告,坐在秋千上,喝着奶茶?我們也來模仿好不好?姐姐就說一句話就好,你就提問‘我是你的什麽’好不好?”
撲閃撲閃着眼睛,鬼使神差之間,白潔竟然點頭答應了。
“喏,姐姐快問啊。”白潔正準備開口,蘇尋又打住了,“不對,姐姐應該喝一口奶茶再問的,電視都是這樣的。”
“我是你的什麽?”
白潔也不相信自己居然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蘇尋笑眯眯地探過頭來,一口喊住白潔用過的吸管,用力吸了口,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柔柔地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你......”白潔瞪大了眼睛,接下去的臺詞不該是這樣的,蘇尋他......怎麽又湊了過來?
“姐姐,是真的。”為了增加他的可信度,蘇尋又來那套裝可憐的模樣了,“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沒有之一哦。”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哈哈,優樂美那段本來是打算惡搞
我是你的神馬?
你是我的優樂美
每次看到這個臺詞,我都會蛋疼。。。
一個不小心變成這鴨子的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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