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動心

唐禁這孩子要是被綁架了, 估計就是那種當場被人撕票的。

費半天勁給你弄來了,啥也不是。

如今還讓你知道了老窩,不撕你撕誰?

唐禁的答案顯然不是淩月夕想要的。

“不得重用?”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 她嗤笑了一聲,沉了臉色, 道:“哪次搜尋物資沒有你跟着?”

從紅袖招監測龍域的動作以來,每一次外出任務都有唐禁的身影。

占了頭功的是嘲風,龍域大多數人都将目光聚焦在那人身上,可他們卻忽略了一直默默無聞的唐禁。

人人都道嘲風英勇, 遇事總沖在最前面。可唐禁又有哪一次落下了?兩人都是頂尖的實力, 一攻一防相互配合, 只不過是她負責的任務沒有那人出彩罷了。

一個實力如此強勁的A級Alpha竟然說自己不受重用,騙誰呢?

“我可沒耐心聽廢話。”從大腿外側的槍套中拿出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 淩月夕目光泛寒,一邊轉着手/槍, 一邊冷笑地看向唐禁, “沒有價值的人, 我留你何用?”

最後的幾個字已經帶上了殺意, 連周圍的空氣都跟着冷凝起來。

有些人的氣場很強, 光是站在那裏就有種壓迫的感覺。

屋內的幾人都沒再出聲, 胡紫苑更是微微緊張了起來。

一見這個轉槍的動作, 蘇成的心裏就不由浮起一抹陰雲。

多麽的眼熟, 上一個被大魔王這樣威脅的不就是自己嘛!

“……唐禁。”神色有些焦急地看向她, 蘇成認真勸道:“趁我們大當家還給你機會, 趕緊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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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大魔王就直接開槍了啊!

描邊不描邊的她不知道, 但唐禁肯定不會像自己之前那樣老實的站那,這要是打起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就她那個說法別說淩月夕不信, 連自己都不信的好嗎!

破曉這八個人裏哪個沒有一官半職的?

螭吻,最神秘的破曉成員。總是形影不離地跟在擎蒼身邊,那就跟皇帝身邊伺候了多年的老公公一樣。(bushi)話糙理不糙,其地位都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再然後是蒲牢,整個研究所都歸他管,是擎蒼最看重的人才之一。

而霸下與負屃兩人分別着擔任護廷軍、守城軍的統帥。

除此之外,破曉剩下的四人,包括她自己則全部在先鋒軍任職。他們手下都有調動士兵的權利,軍功最高的嘲風可以調動一半的先鋒軍。至于其他人怎麽分配的兵權,蘇成不太清楚。

不過,連年紀最小的于飛手下都有不少人,每次的偵查任務都是由她帶隊完成。

那唐禁呢?

以她的實力,手下的人怎麽也得比于飛多啊!

“以上所言句句屬實。”直面迎上淩月夕的目光,唐禁絲毫不懼,神色從容,“大當家不妨想想,我已經落在你們手裏,隐瞞這些還有必要麽?”

她本就不擅長撒謊,多說多錯,日後再圓就更難了,倒不如實話實說。

何況……

想起剛才的那些場景,她直覺這個大當家不像是濫殺無辜的人。

不然寨子裏的那些普通人該怎麽解釋?

若把他們放在龍域裏,價值等同于沒有。

唐禁思索了一番,覺得這樣實話實說最好。

蘇成要被她氣死了。

你、你為何要這麽用力的證明自己木有價值啊!

她都想直接告訴唐禁了,原書裏你就死在她槍下啊!

你不了解淩月夕,她真的會殺人啊,尤其是龍域的!

“月夕……”見唐禁這麽執拗,胡紫苑也不免擔憂起來。

她想說唐禁本身就是價值啊。

可話一出口就被淩月夕揮手打斷了,“再厲害的人若不能為我所用,留着便是禍患。”

兩個勢力本就是敵對關系,若是這人放棄對擎蒼的效忠,願意加入紅袖招,胡紫苑嫁給她倒還好說。

畢竟除了立場外,兩人還算般配。

可若對方寧死也不低頭,那她……

想了想胡紫苑,還真有點難辦了。

一聽淩月夕這話,蘇成立刻就明白了。

顧不上什麽了,她拼命朝唐禁使眼色:大當家這意思就是讓投誠啊親!

你要麽提供點啥,要麽就把自己獻出去,加入紅袖招。

你快——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投、降……

草。

清清楚楚的八個字落下,砸的蘇成一陣眩暈,她身形晃了晃,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人、這人為何就是看不懂她的眼神啊!!!

“不是的不是的!”見淩月夕皺眉,蘇成暗道不妙,掐了把人中又活了過來,心中一急話就脫口而出,“唐禁能用啊!”

“嗯?”眉頭一挑,淩月夕見蘇小機靈出來接話,暗自松了口氣。其實唐禁這個人她感覺可以再留着觀察觀察,只不過話都擺出來了,總要有個臺階下,不然紅袖招的顏面何存?

心下已經有了決斷,淩月夕面上依舊端着架子,眼神凜冽,裝的很是威嚴,“何用?”

何用……

蘇成手心急地冒汗,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唐禁,都這節骨眼兒上了人家依舊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那副清朗溫雅的面容就如海報上的翩翩公子……

“她——會、美容美發……?”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胡紫苑:“???”

撲撲:“!!!”

施雲起:“!?!?”

蘇成:Orz……我、我特麽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麽……

美容美發是個什麽鬼?!

甩了個這麽奇葩的臺階給淩月夕,下不下?

下!

“這用處還真是……”她努力想了想用詞,“剛需。”

“對、對。”跟着點頭附和,蘇成掩面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她其實還有個隐藏的身份——Tony老師!”

“我沒有……”

“你有!”立馬堵住唐禁的嘴,蘇成跨上前掐着她的胳膊,強裝正經道:“大當家,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留她在紅袖招當個理發師也行啊!紅袖招有這麽多人頭等着她剪,用處可大了去了!”

“神經病啊!”一拍椅子,施雲起都聽不下去了,“我留一個這麽危險的Alpha就為了、為了理發?!”

“你懂什麽!”尼瑪,這厮現在倒是挺清醒。匆忙間與“盟友”對視一眼,蘇成硬着頭皮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狗屁的道理!這不擺明了胡扯嘛!”

“施雲起,你出來。”get到示意後,胡紫苑迅速起身,一把拉上某人,“我們單獨聊聊。”

“有什麽可——”

咔咔兩個爆栗,“走不走!”

“……您、您請。”

見攪屎棍出去了,蘇成才松了口氣,小跑着蹿過去,彎腰貼在淩月夕耳邊悄聲道:“唐禁這個人雖然厲害,但本質不壞。我們不妨借這個緣由先暫時将人留下,由我和紫苑忽悠,日子一長還怕她不從嘛!”

是,淩月夕也是這麽想的,若她能回饋紫苑的一番真心那就更好了。

但是……

“美容美發?”斜了她一眼,淩月夕似笑非笑,輕聲道:“你倒是挺能編。”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她嘴裏都說的有模有樣,真跟那麽回事兒似的。

“這、這我可沒騙你啊!”千萬不能認,認了一個,人家就有理由懷疑你慣會說謊了。“她真的會理發呀,你看她給自己捯饬的,多好看!”

“……”那是人家天生長得好。

“還不信。”蘇成一噘嘴,“哼,我明天就找她做個頭發給你看看。”

“找她?”眼神微眯,淩月夕挑起蘇成的一縷發絲,幽幽道:“你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一定呢。”

……

越發看不懂了,唐禁想。

嘲風與紅袖招的大當家竟然是這種關系?!

難道是為了任務獻身了?

……也不盡然吧。

心裏暗自嘆了一聲,她看的很清楚,那兩人的眼裏分明是含情的。

衣袖忽然被人輕輕扯了兩下,唐禁微微側頭,只見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少女站在旁邊,滿臉期待看着她,“那個,你以後可不可以幫我修修頭發呀?”

忽閃的大眼睛看着她,清澈透亮,單純可愛。

唐禁一怔,随後點了點頭,簡單修一修,她還是會的。

紅袖招的人與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留在這裏也好,她也正想再多看看。

折騰了一番,唐禁最終還是被暫時安置在之前的小木屋內,手铐項圈不得摘,連門外也多了兩人日夜把守。

這樣的結果已經算不錯了,蘇成想着來日方長,人最起碼先保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但是……

誰來救救她啊!

籬笆小院內,淩月夕将人一把推倒,冷笑着撐在床上,“你我之間是不是還有賬沒算清。”

“我、我們似乎沒仇吧……”雙手抵在她的肩處,蘇成心裏微微發顫,也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麽,竟然還有點小激動……

扣着她的手腕按在兩側,淩月夕欺身壓上來,鼻尖來回與她的摩挲,聲音沉了一分,“往我槍上抹油?”

寶貝了那麽多年的槍,一到這人手裏就被抹成了老花鏡,越想越覺得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啊!”脖子上狠狠挨了一口,蘇成疼的眼角泛起淚光,“當時就是餓了嘛……”在那埋伏那麽久,吃個雞腿怎麽了!多麽合理的需求!

“……再說咱這次也挺成功的呀。”一個人沒打中不還是搶了很多物資嘛。

“夜夜笙歌呢?”舔了舔嘴唇,淩月夕的眸子裏染上一抹躁意,“刺啦”一聲,用力撕了她的襯衫領口,“衣冠禽獸?”

“……說着玩的!”蘇成慌慌張張地想攔,可那人的力氣忽然大了起來,按着她就咬。淩月夕就像渴了好久的吸血鬼,一邊啃一邊撕扯,急切的要生吃了她一樣。

“夕夕,疼……”難耐地扭着身子,蘇成上次喊疼的時候她立刻就松口了。可這回也不知怎麽了,像是沒聽見一樣。

好熱……

青檸薄荷的味道漸漸濃郁起來,淩月夕的眼神有些迷離,她咬着蘇成的耳垂又親了兩下,“說……你之前笑的那麽猥瑣,在想什麽……?”

全身猛顫了一下,蘇成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耳根肉眼可見的迅速變紅。

指尖沒入黑色的發絲中,滾燙的吻順勢轉移到蘇成的眉眼、鼻尖,細細碎碎又帶着點迫不及待,連氣息也漸漸加重起來。

“我、什麽也沒……唔……”

不等她說完,淩月夕直接吻上了那片薄唇,小舌滑入口中,瘋狂掠奪。

好熱,連手心都熱的好難受……

雙手不由摟緊那人的脖子,淩月夕就如同一條蛇,死死地纏着獵物。她還是第一次放任自己,與人這樣親密的接觸。

體溫燙的吓人,房間裏滿是青檸薄荷的味道。

蘇成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了,這是發熱期來了啊!

尼瑪,怎麽偏偏在這時候!

“等等……唔……”

被人壓在床上又親又啃,她只要扭頭透一口氣,淩月夕就立刻追上來,堵上她的嘴。

次奧……

好歹給她一個能叫破喉嚨的機會啊!

不知糾纏了多久,淩月夕似是還不太滿足,她輕哼了一聲,手漸漸摸向蘇成的後頸,來回摩挲着那處結痂的腺體,“好讨厭……”

眼裏水霧彌漫,她咬着唇皺起眉,嘟着嘴一副不滿的樣子。

什麽結痂這麽厲害,長得嚴絲合縫,讓Alpha一點氣味都透不出來。

這一下刺激的蘇成立刻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後頸的腺體微微發熱,疼的厲害,像有什麽東西要沖破了一樣。

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淩月夕的氣勢比剛才弱了些,她趁機猛地翻過來将人按住去,顫聲道:“我、我去幫你拿抑制劑。”

慌慌張張地披上襯衣,蘇成剛要走,淩月夕就勾着她的吊墜将人又拉了回來,媚眼如絲,“……臨時的也不行嗎?”

與平時冷冽的樣子完全不同,她的語氣黏黏軟軟的,碧玉般誘人的眸子裏滿是欲氣……

血壓瞬間上湧,蘇成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一樣。

不是不行……

只要再把吊墜上移,舉起來對着正臉,她都能永久标記了淩月夕,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Omega。

自己的Omega?!

這個想法一出,像是有什麽在腦中炸了一樣。

腺體猛地一陣抽疼,蘇成立刻咬牙忍住,沒敢表現出來。

“別難為殘A了……”親了親那人的嘴角,她哆嗦着抽出吊墜,逃似的起身離開。

……

月明星稀,山間的晚風帶着涼意卷起蘇成的發絲。

淩月夕睡下後,她便悄悄離開了木屋,如同一縷幽魂般,飄蕩在空蕩的小路上。外套松松散散地披在肩頭,晚風吹過,裏面的襯衫領口大開,而她像是沒有知覺般,絲毫不覺得寒冷。

眼神發直地望着前方,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淩月夕水霧般濕潤的眼眸。

喉嚨有些發緊,她擡手撫着到現在還未平穩的心跳,無措地停在了路邊。

多少次了,反應再慢她也該意識到了。

自己這是……有點喜歡了啊。

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偏偏是她……

淩月夕可是……殺人魔頭啊。

何況那人都直說了是在玩自己,哪有玩物先動心的?

心頭一陣苦澀,蘇成使勁兒捏了捏眉心,将腦中煩亂的思緒暫時丢在一邊。

明天還是先找唐禁吧,自己的那個計劃盡快實施。

她有點、不想再待下去了……

淩月夕的發熱期就在那天晚上突然來臨了。

即使打了抑制劑,第二天的屋內依然彌漫着青檸薄荷的味道。

胡紫苑照例一早給她送藥,剛跨進房門,一聞這氣味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眼神下意識地掃向屋內的桌椅,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見這些家具竟然都完好無損,心裏頗為驚訝。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淩某竟然沒搞破壞?

胡紫苑端着湯藥往裏走,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慵懶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擡眼看了看她身後,問:“程蘇怎麽沒過來?”

一睜眼沒見到人,剛剛還帶笑的小臉立馬就不高興了,那表情就像誰欠了她二百萬似的。

“蘇蘇啊?”提到她,胡紫苑也有些納悶。前一陣不是天天都陪着淩月夕一日三餐嗎,今兒怎麽突然就不來了?

“……估計是昨天太累了,還沒起吧。”幫盟友打着哈哈,胡紫苑将碗遞給她道:“我看你這次發熱期情緒穩定很多,是不是藥起作用了?身體感覺怎麽樣?”

因為怪病的存在,淩月夕長期以來一直服用湯藥。這麽多年了也沒什麽起色,胡紫苑中途換過很多藥方,但都無濟于事,病情甚至還越發惡劣起來。

但這次發熱期,她竟然不像以前那般暴躁了,連個杯子都沒摔,簡直是質的飛躍啊!

難道是因為這次配的藥起作用了?若真是如此,她回去可得好好琢磨一下。畢竟每個階段的用藥是不同的,後面還要針對病情來調整方子。

“還不錯。”垂眸接過藥碗,淩月夕眼裏的情緒晦暗不明。她盯着碗裏的棕色湯藥想了一會兒,慢慢将碗放在了旁邊的桌上,一口沒喝。

“以後不必再配藥了。”下了床,淩月夕披上衣服就往外走,頭也不回道:“沒什麽用。”

“啊?”從藥方中回過神來的胡紫苑一臉茫然。

沒用?那她的病情怎麽穩定的?

……

長長的水貂外套披在身上,衣擺翻飛。女人迎着光,踩着淩波微步,如陣輕風似的一路走至小木屋前。

蘇成昨晚又沒睡好,思緒混亂地在床上躺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将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還戴了圍脖,正打算去找唐禁。

屋門剛一推開,青檸薄荷的氣味便迎面撲了過來。

秋日的晨曦,陽光透過山間的薄霧溫柔地灑向大地。

一頭銀色長發的女人站在屋外,神色清冷,風一吹,背後金色的樹葉便紛紛飄落,煞是好看。

淩月夕的手舉在半空中,似乎正要開門。

“你怎麽來了?”突然在自己門口見到她,蘇成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不歡迎?”明明起了卻不來找她,淩月夕臉色一沉,越過她就徑直向裏面走去。

“沒有沒有。”把門又重新關好,蘇成迅速調整了情緒,笑着跟上,道:“我這不是急着找唐禁做頭發嘛,想換個新面貌給你看看呀。”

視線卡在她肩處殘留的落葉上,蘇成伸手輕輕摘了下來,沒敢看那人的眼,柔聲道:“發熱期不好好休息,怎麽亂跑呢。”

這語氣,還怪她過來了?

不悅地回過頭,見蘇成裹的這麽嚴實,淩月夕一愣,盯着她有些紅腫的嘴唇,似乎想起了什麽。

“床不舒服。”擡手就摘了礙事的圍脖,淩月夕将蘇成拉到床邊,坐下後将她一把帶進懷裏,圈着人往床上一倒,閉着眼道:“困了,再睡會。”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給人反抗的餘地。

莫名其妙像貓一樣被人摟在懷裏的蘇成:什麽情況???

困了還走那麽遠來她這?還有,淩月夕那大床不比她的舒服?

稍稍挪了挪,蘇成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帶着怒意的低喝,“別動。”

有點煩躁,淩月夕的手又收緊了些,頭埋在她的後頸處,蹭了蹭。

躺下來的時候那人是故意背對着她的,盡管很不經意,她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

溫熱的呼吸就噴在隔了一層結痂的腺體上,青檸薄荷的味道在小屋裏漸漸彌漫開來。

蘇成緊張的不敢動彈。

昨不是打了抑制劑麽,她怎還這麽主動啊……

往日冰涼的指尖此刻變得暖暖的,手臂緊緊摟在她的腰上,生怕人要跑了似的。

整晚都沒睡好,蘇成和她一起擠在小床上,青檸薄荷的味道與柔軟的懷抱将她重重包圍,原本一團亂麻的心忽然就放松了不少。眼一閉,困意不覺襲來。

那就……晚一點再找唐禁吧,她想。

這一晚就拖了好幾天。

蘇成發現,發熱期的這段時間裏,淩月夕總有各種理由黏在她身邊。

那人難道也有點喜歡自己了嗎?

可淩月夕偏偏還頂着一副“你欠我”的樣子,各種借口說的義正言辭,叫人無法反駁。

蘇成一時之間又不确定了起來。

“……夕夕,你不回去休息會嗎?”在田間收了最後一顆菠菜,蘇成直起腰看向涼亭裏坐着的某人。

她收割了一下午,這人就在邊上坐了足足一下午,美其名曰:品茶。

先不論這人平時喝不喝茶吧,竟然還特意跑到山下農田裏跟鎮元老頭子一起?

你品,你細品。

喜歡就直說嘛,用還用這麽扯的理由。

“你完事了?”放下捧在手裏好久的杯子,淩月夕回過神看了她一眼,扭頭又對旁邊的老者道:“鎮老說的話,我會再好好思考一番。”

“大當家也不必如此,年輕人跟着感覺走就對了。”沖她擺了擺手,鎮元悠悠哉哉地起身,目光看着朝他們走來的人,喃喃念叨着,“秋天的菠菜,可要好好珍惜啊……”

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淩月夕還在想着兩人剛剛的談話,眼前忽然一暗,一道陰影投了下來。

她擡頭看去,只見一人沐浴在夕陽的餘晖下,笑意滿滿地捧着一把菠菜,“夕夕,送你哦~”

人與光,一時之間竟然分不出誰映襯了誰。

一股暖意流淌,淩月夕心念一動,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嗯?”蘇成聽話的向前邁近幾步。

見她靠近了,淩月夕微微一笑,勾着那人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

紅袖招的秋收活動終于告一段落,寨子裏的人也可以好好歇一歇了。這次收獲頗為豐富,衆人高興了好幾天。

不過比之更高興的,便是他們大當家的事。

多少年了,淩月夕的發熱期頭一次如此安穩的度過了。

這是多虧了誰?大家暧昧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這天清早,蘇成起來後直接赤着腳踩在地上,顧不得穿外衣,她像前幾日那樣,快步走過去推開門。

蕭瑟的秋風卷着幾片落葉吹進屋裏,門前空蕩蕩的,沒有那熟悉的身影。

心裏有些失落,她楞在原地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

一過發熱期就不需要自己了。

還真特麽是個玩物……

淩月夕是Omega,發熱期到了想找個人陪,而那人剛好是自己,僅此而已。

她在期待什麽呢……

期待那人也像自己一樣動心嗎?

山間起了大霧,遮天蔽日,遠處的風景看上去朦朦胧胧的,不甚明了。

不來便不來吧,她又不是沒事幹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去找唐禁談談計劃呢。

關了門回到屋內,蘇成動作極慢的穿好外套,将吊墜貼身放在了衣服最內側。整理好了一切,她揉了揉臉,打起精神向外走去。

唐禁和淩月夕分別住在兩個不同的方向,踏出木屋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愣在了門口。

猶豫了半晌,蘇成腳步一轉,還是朝着山林深處走去了。

再、看一眼吧……

也許那人今天只是不舒服?或者是被什麽事纏住了?

畢竟寨子裏那麽多人,她卻只對自己是特別的。

越走越急,蘇成給自己找了個很合理的借口,滿懷期待地小跑着來到那處籬笆小院。

在外面緩了緩,等呼吸平穩了她才悄聲走上臺階,擡手正要敲門的時候,忽然從裏面聽到了淩月夕的聲音。

“是啊,玩物還不找個順眼的?我撿她回來不就是一時興起麽。”

那一刻,蘇成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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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不說了(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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