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喝藥
◎輕輕舔舐了一下。◎
到山腳時下午五點, 因為下雨的關系,天陰沉沉的,視野不好, 可見度極低。
山腳有農家樂, 房間打掃得溫馨幹淨,剛放好行李,這裏的主人就通知可以開飯了。
幾個人圍在矮桌前, 坐在屋主人自己制作的小板凳上, 等着開飯。
農家樂都是大鍋飯, 菜用臉盆大小的鋁制盆盛着, 盆邊圍了一圈烙餅。
飯菜都上好, 屋內一時間熱氣騰騰,變得暖和起來。
孟冬先把菜夾到了自己的小碗裏, 才發覺其他人都沒有動筷子。一桌人圍着大盆, 搓了搓手, 像在舉行什麽奇怪的儀式。
她好奇地問:“怎麽了?”
王楚文感嘆:“哇, 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大一盆炖菜,以前只在電視裏見過!”
趙晴和楚屹兩個人也齊齊點頭。
“少……”
陸行知剛想說她少見多怪,話一出口便急忙剎住.
忍了忍, 他換成了一句, “少吃點, 晚上吃多了對胃不好。”
王楚文輕哼一聲:“今天累了一天, 飯都沒好好吃, 難得能吃頓好的,我幹嘛要聽你的?”
陸行知沒說話, 腮幫子動了動, 他咬着後槽牙, 深吸一口氣後,才說:“随、你。”
這一路陸行知忍氣吞聲的,都快忍出病了,楚屹忙給他倒了杯水:“行了,食不言寝不語,都少說幾句。”
給陸行知倒完水,楚屹自然地伸手,拿過趙晴面前的杯子,給她倒好水,又放到她手邊,柔聲道:“多喝點熱水,天冷。”
趙晴一言不發地吃着東西,直到離開,那杯熱水放涼,她都沒碰一下。
飯後,節目組在房間裏固定鏡頭,幾個人坐在餐桌前沒動,看着外面的雨景閑聊。
王楚文酒足飯飽,打了個哈欠:“下雨的話,明天就不能進山了吧?”
過來給嘉賓送傘的柴瑞聽到了,把雨傘立在門口,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吧,天氣預報說明天是個大晴天,宜出行,宜郊游。”
楚屹忍不住笑他:“天氣預報什麽時候準過了?”
柴瑞撓撓頭:“這一路還沒出過差錯,應該沒問題。”
明天要徒步上山,聊了一陣,柴瑞開始給嘉賓打預防針:“對了,聽說明天至少得爬六千多級臺階,你們記得穿舒适點。”
王楚文對這個數字沒什麽概念,自認為體力不錯,擺了擺手:“放心,爬山而已,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陸行知提醒她:“一層樓大約十三個臺階,六千多級,少說也有五百層樓那麽高。”
王楚文:“……”
趙晴體力不好,糾結了一會兒,問:“能坐纜車嗎?”
柴瑞臉上挂上一個微妙的笑容:“纜車三百一個人,自費哦。”
“靠。”王楚文粗略算了一下,“意思一個人上下六百,你怎麽不去搶!”
柴瑞無辜:“景區的定價,我們節目組不背鍋。”
罵了幾句節目組黑心,嘉賓各自回屋。
孟冬打着雨傘,穿過農家樂的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子是農村自建房,十分寬敞,整個房間的場地大到可以在屋內打羽毛球。
房間的正中央放着一塊厚重的屏風,屏風把整個房間一分為二,左邊擺着一套木制桌椅,屏風後是木板床,枕芯和被子在床上,床單被罩都單獨疊放在旁邊的木桌上。
剛剛進來放行李時孟冬還沒有注意,屏風後面的區域只有一張大得像炕一樣的木板床,被子倒是有兩床,但……
孟冬看着一旁沒有腿的床板,這是讓他們選一個人出來在外面打地鋪嗎?
隔壁已經隐約傳來幾聲争吵,王楚文的聲音大得像是能掀翻屋頂:“再說一遍,我要睡大床!你給我滾外面去!”
孟冬:“……”
節目組是故意的吧!
絕對是故意的吧!
距離直播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收拾完床鋪,周堰成和孟冬各坐木床一端,誰都沒有說話,整個空間寂靜得詭異。
彈幕刷了一陣“幹得漂亮”,見畫面裏的人遲遲不動,觀衆起初以為網卡了,後來發現周堰成時不時翻一下手裏的書,瞬間坐不住了:
【他倆不會打算就這樣坐一晚上吧?】
【這才七點,還早】
【啊?八點以後就不給看了吧】
【現在所有人把手機時間調到下午五點,這樣我們就可以多看三個小時了/doge】
【有理,這就去調】
十分鐘後,畫面依舊保持着相對靜止的狀态。
觀衆也看累了:
【散了吧,明天見】
【晚安,各位】
【我不信,一定是我卡了,他們一定在滾床單】
【請停止你危險的想法!!】
【彈幕顏色不對勁啊】
下雨氣溫驟降,室內溫度不算高,孟冬裹着被子看書,看了沒一會兒就困得打瞌睡,書裏的字一個都看不進去,頭直點地。
眼前的字糊成一片,像一個個催眠的字符,她陷阱柔軟的枕頭裏,眼皮越來越重。
五點半,窗外已經升起炊煙,山上霧蒙蒙的一片,目之所及皆是天青色。
孟冬揉揉眼睛,滿足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她微微睜眼,習慣性地去看周堰成在哪兒。
房間裏空蕩蕩的,一片整潔,連個人影都沒有。
孟冬起身,越過屏風朝外走去,才發現周堰成在外面的房間打了地鋪。
昨夜下過雨,這會兒室內溫度不高,周堰成臉色發白,看起來睡得并不安穩。
孟冬俯身半蹲在一旁,看着熟睡中的周堰成。
片刻後,她鬼使神差般地探出一只手。
還沒等她的行動落到實處,周堰成眼睫微動,和她對上視線。
“早……”
周堰成聲音沙啞,語氣中透露着藏不住的困倦。
孟冬動作遲疑幾秒,還是垂下手,指尖觸及他的額頭,擦掉了一點薄汗。
“沒睡好嗎?”
“還好……”
他慢吞吞地撐着上半身坐起來,話沒說完,突然語氣急促咳嗽兩聲,随即背過手,掩在唇邊,“可能是着涼了。”
孟冬剛才就觸碰到不同尋常的熱度,她還以為是自己手太涼了。
現在見周堰成咳得急,她擡手放在脖子上,等手的溫度回歸正常,才重新伸出手:“周堰成,擡頭。”
周堰成低着頭,咽下嗓子裏的燥熱,轉頭就有一只手附上他的額頭。身體裏的熱意四處亂撞,對比下來,額頭微弱的涼意顯得格外舒适。
“好燙。”
确定周堰成是發燒了,孟冬收手,起身想去給他找點藥。
手撤退到一半,便被一股熱源禁锢住。
周堰成拉住她的手不松,頭一低,又眷戀地貼上去。
“別走。”
“你得吃藥。”
孟冬心下無奈,語氣卻不容拒絕,她遷就着周堰成的動作,順勢坐在他面前,“我去找知意拿點藥,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到床上躺着,行嗎?”
沉悶地嗯了一聲,他又說:“冷。”
孟冬拉起被子,裹在他身上,轉身想去把床上的被子也拿過來,還沒來得及行動,眼前巨大的熱源突然倒在了她懷裏。
重量悉數壓在她身上,裹挾着灼熱的呼吸,在她脖頸暴露的皮膚上留下一陣酥麻。
“……”
周堰成雙目緊閉,嘴唇微張,留下一串急促的呼吸,他的額頭密布着一層吸汗,渾身上下都燙得驚人。
孟冬暗自懊惱,愧疚感不停的在心底冒出頭。
甩掉腦子裏多餘的想法,她費力地環住周堰成的身體:“你還有力氣嗎,先到床上好不好?”
周堰成靠在孟冬身上點了點頭:“好。”
柔軟的頭發蹭在她的肩窩,孟冬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我扶你起來。”
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好,孟冬幫他把被子蓋好,起身去找許知意。
剛走了兩步,手腕又被人抓住。
周堰成的額發淩亂地散着,自然光不算亮,屋內一片昏暗,他的眼睛大概是注視着她的:“孟冬。”
“怎麽了?”
周堰成遲遲不語,孟冬以為他哪裏難受,半蹲在床邊和他平視,又問:“你是不是哪裏難受?頭疼?還是……”
周堰成輕輕搖頭,突然問她:“你餓不餓?早上想吃什麽。”
孟冬的話突然哽住,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有了想哭的情緒。
委屈來得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擡手戳戳他的臉:“你生病了,病人要乖乖躺着。”
“不餓嗎?”他堅持地問,“你得好好吃飯。”
大概是病着,周堰成話比平時多了不少,碎碎念着,孟冬認真聽着,偶爾附和幾句。
後來可能說累了,他的語速越來越慢,室內逐漸趨于安靜。
孟冬抱着膝蓋在床邊呆了好一會兒,等他呼吸逐漸平穩,才起身,輕聲掩上門。
……
六點時,天已經亮了大半。
工作人員蹲在院子裏吃早餐,見孟冬出來,幾個和她熟絡的小助理都笑着和她打招呼。
“孟老師早!”
“早上好。”
“廚房有早飯!”
孟冬點頭回應,突然有個小男生把她攔住,十分窘迫地說:“孟老師,對不起,我早上才發現還有一個折疊床在車裏,應該是你們房間的……”
孟冬盯着他看了幾秒,一直有些語塞。
事已至此,她只能寬慰他幾句:“沒事,吃過早飯你再搬進去吧。”
小男生還在實習期,這會兒如臨大赦,頻頻點頭:“好好,我知道了……”
孟冬囑咐了他幾句話,朝着許知意的房間走去,房門緊閉着,一旁的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裏面的狀況。
想了想,孟冬還是輕輕敲門。
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孟冬逐漸增加敲門的力度,直到傳來一聲怒吼才停下。
被敲門聲吵醒,許知意不耐煩地拉開門,忍着火氣問:“誰?幹嘛?不是人命關天的事別找我!”
門一開,見是孟冬,她提到胸腔的火滅了大半。
許知意讓開門口的位置,頭朝裏面昂了下,示意她先進屋:“怎麽了?”
孟冬進了房間,看到桌上放着醫藥箱,徑直走過去打開。
“知意,發燒吃什麽藥啊?”
許知意在門口吹了會兒冷風,等煩躁的情緒消散得所剩無幾,她才走過去,抱住孟冬的臉頰揉了揉:“我看看……嗯,體溫正常。”
她松了口氣,眨眼間又蔫了回去,癱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一副沒骨頭的樣子。
“誰發燒啊?”
“周堰成。”
“哦。”許知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低頭從藥箱裏找了找,拿出一盒退燒藥,“一次兩顆,不嚴重的話,蓋上被子睡一覺就能好。”
孟冬也不知道周堰成算不算嚴重。
想到他早上的行為,總覺得他都快燒糊塗了。
她糾結地沉默一會兒:“有沒有見效快一點的?”
“着急的話可以去醫院打針,今天的拍攝他非參加不可嗎?”
“不是……”
孟冬根本不是在擔心拍攝,她吞吞吐吐半天,最後猛吸一口氣,鼓着臉頰看許知意。
“……”
兩個人對峙了幾秒鐘,許知意挑了下眉,手在脖子側面揉了揉,無可奈何地換了盒沖劑給她:“行行行,不想說就不說,你給他喝這個,保證藥到病除。”
節目組的人都聽說了周堰成生病的消息,張平生思忖片刻,決定分成兩組活動,孟冬留下照顧周堰成,剩餘的人都按照原定計劃上山。
吃過早飯,其餘嘉賓跟着柴瑞出發,節目組的人走了大半,整個院子突然冷清不少。
孟冬沖泡好藥劑,連同早餐一起端回房間。
周堰成還睡着,眉毛緊皺,看起來并不好受。
孟冬把托盤放到一旁,将退燒貼取下換了個新的,才輕輕搖醒他。
周堰成微微睜眼,花費了一會兒時間才理清現狀。
孟冬端起藥碗:“喝藥。”
“好。”
周堰成撐着身子坐起來,正打算伸手去接,孟冬已經用勺子舀了沖劑,遞到了他唇邊。
孟冬:“愣什麽?張嘴喝藥。”
周堰成盯着遞到眼前的勺子,又順着手,一路看向手主人。
見孟冬眼神關切,他才微微張了張嘴,就着她的手,咽下勺子裏分量少得可憐的沖劑。
只是一小口,黃連一般的味道已經在口腔裏充盈,苦到舌尖都開始發麻。
周堰成微微皺了下眉,很快按下情緒。
下一勺已經又遞到了嘴邊。
孟冬發覺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端起藥碗喝了一口,五官立馬皺在一起。
“好苦……”
想到送走自己時許知意幸災樂禍的表情,孟冬沉默片刻,反應過來。
這大概是許知意獨特的“關照”,就算去問許知意,多半也只會以“良藥苦口”之類的理由把她打發回來。
“……”
“我還是去給你拿膠囊吧。”
“不用麻煩了。”
沒等孟冬有所動作,周堰成接過她手裏的藥碗,擡到嘴邊一飲而盡。
他喝得急,喉結上下滾動幾下,碗拿下來時,唇上沾了點半落不落的湯藥,凝聚成一顆小水珠。
孟冬下意識擡手,觸碰到他嘴角的同時,突然一點濕熱探出,舌尖略過她的指腹,輕輕舔舐了一下。
周堰成渾身一頓,在藥物的作用下,後知後覺地,十分遲鈍地開口。
“……”
“抱歉。”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