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朵花花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着,家中的小物件也越來越多。
有羊西拿來的薄厚适宜的石鍋、木碗、桶,一系列日用品。
還有十分珍稀的各種口味的調味果,鹽分十足的鹹果。
蘇清落還自制了簡易餐具,用大小适合的木棒做筷子、勺子、叉子。
她和蟄蜇的食譜也日漸豐富,後來她甚至開始嘗試釀制果子酒。
在學校時,她聽老師講葡萄酒的家庭制作方法時,就一直躍躍欲試,但沒真的去做。
現在空閑時間也多了,森林裏又物資豐富,于是這種想法一旦冒頭,就怎麽都收不住。
她蹲在木屋前的草地上,手裏拿着根木棍,冥思苦想着當初課本上的內容。
她記得第一步是挑選葡萄。
森林裏葡萄沒有,但是有好幾種味道很像的,到時候用來試試。
然後是清洗。
這個很容易。
再來就是榨汁、發酵了。
前者現在只能靠她手動,但是後者好像是有特殊要求來着。
好像是要把溫度控制在某個區間內?
是多少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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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落抓耳撓腮想了好半天。
當時課本上果酒果醋的制作是放在一起說的。
這兩個的細節之處她就總是混淆,現在到了要用的時候。
還真是應了那一句“書到用時方恨少”,難道這就是學渣的苦惱?
嘶——
好像是一個是二十幾度,一個是三十幾度。
到底哪個對應哪個呀!
不管了,先試試,不對就再改。
尤蟄本來不動神色地默默趴在一邊,看蘇清落在草地上畫着看不懂的符號,前爪還鎮壓着“無欲無求默默啃草”的兔子。
結果蘇清落突然就跑了過來,先是在他鼻頭上親了一口,然後絲滑無比的攀上了尤蟄的背。
“蟄蜇,目标向森林進發!”蘇清落揮舞了一下雙手:“今天,我就要開始一項偉大的工程了!”
尤蟄不明所以,但還是向森林走去,臨走前,還不忘把雪團子放到她專屬的栅欄裏。
很快,蘇清落就找到了想要的果子。
不過種類還有點多,蘇清落決定先試一種,成功後就再多做幾種不同口味的。
蘇清落挎着羊西送她的獸皮布包,裏面鼓鼓囊囊裝着滿滿一袋子的野果。
到河邊後,蘇清落将野果表面仔細清洗了一下,但表面帶着的“白霜”沒刻意洗盡。
清洗結束後,下一步要開始榨汁,因為沒有帶容器和搗具來,所以他們還是要回到小木屋才能進行下一步。
木屋裏,蘇清落将洗好的果子倒進石鍋裏,然後用木杵十分不輕松地将果子裏的汁水擠壓了出來,然後撈出果皮。
最後拿出準備好的大樹葉鋪了好幾層在上面,蓋上了她的簡易木鍋蓋。
她記得是要隔絕空氣才能發酵,但條件簡陋,只能放寬一下嚴謹程度了。
得要發酵多少天來着?
蘇清落又想不起來了。
她恨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好好記一下這節的知識點,明明她一直很想試試的!
哦,忘了,當時有條件,就算忘了還有參考書……
而現在沒那個條件了。
算了。
就淺淺地先發酵一周時間吧。
……
夏天的尾巴臨近,天氣還是有點悶熱。
自從蘇清落把果子拿回來發酵後,就意識到自己忘了控制溫度的事情,本想趁着夜裏氣溫下降,然後挖個土坑将石鍋埋進去。
畢竟酒窖啥的都是在地下,地下溫度肯定沒地表高。
結果後半夜下了一場雨,天氣倏地就涼了起來,之後的幾天也都是這種讓人感到十分舒适的涼爽天氣,用來發酵再适合不過。
接下來的七天時間,蘇清落時不時就要湊到石鍋邊,聞裏面有沒有酒味産生。
約莫在五天後,她終于聞到了一絲極為淺淡的酒香。
這種自己動手,獲得勞動成果的感覺,還真是美妙無比。
蘇清落一躍挂到了尤蟄脖子上,聲音雀躍無比。
“蟄蜇,我們馬上就有好喝的了!到時候再多做一點,給羊西哥也送一些。”
“好。”
尤蟄這些日子在蘇清落的帶領下,見識了不少奇奇怪怪卻又味道不錯的食物。
因此聽蘇清落說,又有好吃的,心裏也是十分高興。
七天時間一到,蘇清落就迫不及待揭開了蓋在石鍋上的蓋子和樹葉。
迎面撲來,有着果酒特有的清香,偏青色的酒液上面還有不少發酵産生的泡沫。
蘇清落心中一喜,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制作竟然就做成了,看來自己還是很有這方面天賦的。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蘇清落拿手指輕蘸酒液,淺嘗了一下味道後。
“呸呸呸。”蘇清落一臉苦色,接連呸了好幾下,才勉強将澀味去除。
“怎麽味道怪怪的啊?”
蘇清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尤蟄陪蘇清落等待了七天,自己實則也在暗暗期待着,聞言,毫不猶豫上前就喝了一口。
蘇清落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尤蟄喝進一大口後慢慢僵住。
“咕嚕。”尤蟄吞咽了下去。
蘇清落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些緊張,她問道:“怎麽樣?你覺得好喝嗎?”
尤蟄的視線在喝完那口不正宗的果子酒後就一直漂浮着,聞言才慢慢聚焦到蘇清落身上。
他或許是在回味味道。
蘇清落見尤蟄歪着頭思索了好一會,期間更是将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
半響,才緩緩回答了蘇清落的問題。
“不……知……道。”
“這還能不知道?”蘇清落奇異地瞪大了眼睛,不解:“覺得合口味就是好喝,不合口味就是難喝呀,蟄蜇,你不用怕打擊我。”
尤蟄此刻的反應好像變得格外遲緩,蘇清落再次得到回複,又過了好一會。
卻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回答。
“不……知……道。”
蘇清落見尤蟄這副樣子,眨了眨眼,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漸漸浮上心頭。
“蟄蜇……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蘇清落再次回憶了一遍書上制備葡萄酒的過程,雖然用的水果品種不同,但後面都是一步一步按照過程來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以前喝的那些果酒,是經過工廠加工的,再者她爸既然放心讓她一個小孩喝,就肯定會買味道偏甜一點的。
難怪她當時喝得那麽開心。
而現在,她做的是無任何添加,純天然的果酒,味道奇怪也很正常。
“醉、是什麽?”
尤蟄先是看了蘇清落好一會,才理解蘇清落的話,回複的速度幾乎快讓蘇清落這個提問的忘了自己問的問題。
這要怎麽解釋?她也不知道“醉”的具體定義呀?
“額……”蘇清落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給尤蟄解釋:“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尤蟄又是花了好一會才回答:“……知道,落,和我、一起的、小花、一直。”
得,語言能力又一朝回到解放前,開始颠三倒四了。
但蘇清落還是聽懂了尤蟄話裏的意思,她點點頭,順手摸了摸尤蟄越來越靠近的大腦袋。
“看,這就是你醉了的表現。”
尤蟄還是不懂,但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靠得越來越近……
慢慢抵到了蘇清落的臉頰上。
蘇清落也愣住了,她以為蟄蜇是喝醉了不認識人,想湊近看她的樣子而已。
這一下簡直讓她措不及防。
尤蟄覺得自己的鼻息間聞到了一股花香,平時蘇清落坐在他背上時,或是靠近他時,他也都能聞到。
但都沒有此時的濃郁。
那是一種格外清淺又迷惑的味道,尤蟄覺得自己整個獸都暈暈乎乎的。
不一樣……
和落親他時的感覺不一樣。
尤蟄神思不太清明,眼前也慢慢出現重影,整個視線都好像在搖晃。
他下意識伸出了舌頭,舔了舔抵住的軟綿。
一下、兩下、三下……
感覺又香又甜。
蘇清落頰邊被尤蟄舔得濕漉漉一片,但她絲毫沒有被觸碰的厭惡感。
除了剛來的那幾天,她呆在山洞裏無法出去,後面能出山洞了,她帶着尤蟄一天不落地,每天都要去河邊漱口。
後面有了澡豆,她甚至會在漱口時嚼上幾顆,尤蟄也跟她有樣學樣。
所以現在……
蘇清落感覺靠近自己的,是帶着澡豆的香味還有果子酒的甘醇味。
看來果子酒确實是做得還不錯,她只是暫時不習慣純酒的味道,之後可以再試試。
“蟄蜇。”蘇清落輕聲道:“你這是在親我嗎?”
尤蟄起初動作不停,好半響理解了蘇清落的話後,這才動作一頓。
他對自己心中所想毫無保留,實誠道:
“……嗯,落、親我、了,之前。”
他每次對蘇清落親他的行為不是無動于衷,相反他也一直很想給落回應,但蘇清落都是突然湊上來的,然後馬上就跑開了。
等他反應過來時,蘇清落早已沉浸在其他事情裏,而他不想打擾她。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把想做了很久的事情付諸了行動。
如果他有現世的知識儲備,就會知道原因:
酒精容易讓獸沖動。
作者有話說:
以上葡萄酒的制備過程并不嚴謹,因為書上還要注意細菌污染啥的,大家随便看看,不要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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