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外援來了

思來想去之後，陸斐斐還是決定去找葉醞溫。

一是因為葉醞溫之前曾許諾過她可以讓他随便做一件事情。

二是因為雲驚夢既然可以輕易的操控明長老的心智，那葉醞溫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所以最好趁他沒有被雲驚夢的能力影響之前捋一把羊……咳，資源合理利用。

于是隔天下午，她就收拾妥當去了落靈峰。

來到落靈峰之後，隔着大老遠，她就看見門上的法印一閃一閃。

她的儲物袋中還有上次布置考場的時候葉醞溫給她的令牌，從落靈峰離開的時候葉醞溫沒向她要，她也就忘了還回去了。

其實她可以拿着令牌直接進去，可她還是站在外面敲了敲門。

她邊敲門邊小聲嘀咕，“畢竟也算是有求于人，還是正式點好……”

這次沒等多久門就從裏面開了，葉醞溫看見她時似乎并不驚訝，語氣也毫無起伏。

“這次又有何事？”

被葉醞溫這麽問，陸斐斐一時之間有些心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呃……其實吧，您還記得您之前說過我可以讓你辦一件事嗎？”

聽到她這麽說，葉醞溫看了看她，眼神透露出幾分果然如此的意味，領着她到了大殿正廳。

殿內空間很大，裏面卻沒什麽東西，除了幾把待客的座椅外再無它物。

約莫是因為她這次沒有一大早來煩他，也沒有領着一群弟子在落靈峰乒乒乓乓，葉醞溫這次對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隔着一個方木理紋桌，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掀了一下眼皮，“什麽事？”

陸斐斐聞言放下茶杯坐直身子道:“長老，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問您。”

出于一定的考慮，她之前把雲驚夢和明長老的情況換了個名字又編了個故事大致給他講了一遍，随後眼巴巴的看着葉醞溫。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以葉醞溫的不尋常之處，一定能弄明白雲驚夢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醞溫聽她說完微微皺了皺眉，“凡是男子，皆心悅于她？”

“可不是嘛，十裏八村的，連只公雞都要追着她跑。”陸斐斐說，“葉長老，您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葉醞溫沒有立刻答複，反問道:“你認為是什麽？”

“弟子以為這可能是什麽秘法，或是傀儡什麽的？”她猜測道。

葉醞溫搖頭，“不會有對這麽多人同時起作用的秘法，傀儡亦不會保留心智。”

……

那你問我幹嘛？

陸斐斐用力點頭，微笑道:“那葉長老認為是什麽呢？”

葉醞溫垂眸，“只是有一個猜測，還需要确認。你能拿到她的血嗎？”

“呃，是普通的血還是什麽比較特殊的血呢？”陸斐斐謹慎開口。

“最好是精血。”

陸斐斐沉默了，拿到雲驚夢的血不難，但修者失去一滴精血不會毫無所覺。

要是一不小心被雲驚夢發現，她怕雲驚夢會提前對玄衍宗下手，她還沒做好準備。

“罷了。”

葉醞溫似是知道她在為難什麽，輕嘆一口氣，“我去讓人尋些黃紙和朱砂，你且稍等片刻。”

陸斐斐先是一愣，随即擺了擺手，“不用，我這裏有！”

她彎腰在儲物空間裏扒了半天，掏出一疊符紙和毛筆堆到面前的桌子上。

然後又不知道在哪裏找出來一塊落塵的朱砂塊，一只手繼續翻找，另一只手舉到他面前頭也不擡的問:“朱砂墨行嗎？”

“……可。”

“我這裏還有白酒，這個需要嗎？”陸斐斐又從裏面掏出一壇酒嘭的一聲放到桌子上，大有再把儲物空間裏翻個遍的架勢。

“……不必，收起來吧。”葉醞溫把酒壇推到她這邊，止住了她繼續翻找的動作。

陸斐斐戀戀不舍的把他不要的東西又放回儲物袋，遺憾道:“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拿出來呢……”

葉醞溫沒有接話，他拿起毛筆蘸了蘸朱砂墨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陸斐斐沒見過其他人畫符，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畫符都如葉醞溫這般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當葉醞溫把畫好的符紙遞給她的時候，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誇道:“真好看。”

葉醞溫動作一頓，擡眼看向她。

她立馬反應過來，改口道:“不愧是葉長老，真厲害！”

“……符紙入水即溶，讓那人喝下去，可保你取得精血後不會被她察覺異樣。”

“但那人修為不低，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其實陸斐斐更想問的是這東西對魔修有效嗎。

“大乘期修為？”葉醞溫問。

“呃，應該沒到。”陸斐斐說。

畢竟連師尊也只有大乘初期修為，雲驚夢應該沒有掌門厲害，不然就能直接搶清雲幡了。

“那便有用，它對大乘期以下修士皆可生效。”似是見她依舊皺着眉頭，他又補充了一句，“魔修亦是如此。”

“那就好。”

陸斐斐松了一口氣，拿着符紙左右擺弄，符紙上的符紋她未曾見過，但只是輕觸便可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靈力。

她看着符紋突然想起了她還拿着葉醞溫之前給她令牌，把符紙折好後放進錦囊中，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令牌遞給葉醞溫。

“對不住啊葉長老，之前走的時候忘了把它還給您了。”她不好意思道。

葉醞溫看了令牌一眼，沒有接過，“不必了，等此事結束之後你再還回來吧。”

“下次直接進來，莫要敲門了。”葉醞溫不知想到了什麽，眉心微蹙。

“還不是因為您這落靈峰內一個弟子……”

葉醞溫視線淡淡掃了她一眼。

陸斐斐一個激靈連忙點頭，“弟子明白了！”

葉醞溫移開視線冷淡的點了點頭，他微微阖眼，眉間顯出幾分疲憊。

陸斐斐看着他過分蒼白的臉色小心開口:“那葉長老，下次我在這裏等您？”

“嗯。”

“那弟子先行離開了？”

“嗯。”

“那要不弟子下次給您帶點紅棗之類的？”

“嗯……？”

等他睜開眼，陸斐斐早就一溜煙跑遠了，殿內再次安靜下來，空氣沉默而壓抑，連鳥鳴聲不曾響起。

“等等，別咬我啊！”

不遠處突然響起少女的驚叫聲，尾音還帶着幾分委屈，似乎正在被什麽東西追趕。

葉醞溫閉眼片刻，眉頭微微皺起。

“比預想的早了一些……”

他手指輕輕一動，遠處的聲音漸漸消失。

***

陸斐斐看着自己手心裏肥嘟嘟的紅色小鳥陷入沉思。

恕她沒什麽見識，沒見過羽毛是紅色的鳥。

她舉起小鳥左看右看，除了額間一點淺金色之外，沒有一絲雜羽。

說來這只鳥也真奇怪，一開始她剛從峰門出來的時候對着她叽叽喳喳叫個不聽，還總想啄她的頭發。可方才卻又突然飛到她手心，乖巧的縮成一團，任她怎麽碰都不飛不叫。

“算了，看你現在這麽乖的份上，就不計較你剛剛啄我頭發了。”她彎腰把手掌貼近地面，動了動手指，示意它可以下來了。

可小鳥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在她掌心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歪了歪頭，蹭她的食指，“啾？”

陸斐斐好笑道:“怎麽，不願意走？”

“啾！”

“但我可沒時間養寵物啊，我們修者一閉關就一年半載的，你不得餓死？”

她邊說邊松開手，可小鳥卻用爪子勾着她的衣袖瘋狂叽啾，怎麽都不願意下去。

“啾啾啾！”

她甩了甩袖子，小鳥被蕩的飛來飛去，抓得更緊了。

“真不願意走？”

“啾！”

她伸手摸了摸小鳥頭頂的絨毛，思索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她以前也不招小動物喜歡啊。

“你是不是餓了？不過我也不知道鳥吃什麽……嗯……儲物袋裏還有點瓜子……喏，我這裏只有瓜子了，吃完就別跟着我了。”

她拿出一把瓜子，剝了幾個放到它面前。

小鳥看了瓜子一眼，扇了扇翅膀頭也不回的飛到她右肩膀上。

“……你看吧，你連瓜子都不吃，我只有瓜子，養不起你。”

小鳥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站在她肩頭糾結了片刻，又不情不願的飛到她手心裏銜起瓜子一伸頭咽了下去。

吃完後還在她手心裏來回走動，最後停在之前放瓜子的地方驕傲的揚起頭。

“啾啾！”

陸斐斐震驚，“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啾啾！”

“等等，你能聽懂就啾四聲，不能聽懂就啾五聲。”

“啾啾啾啾！”

她托起小鳥奇怪的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奇怪，修真界的動物可以聽懂人話嗎……”

她想了一會再次看向它，“你真的要跟着我？”

“啾啾！”

“那……行吧。”陸斐斐為難道。

這只鳥有點奇怪，還是先把它帶回去，之後問問師尊是怎麽回事吧。

“你有名字嗎？”

“啾！”

“沒有啊……那要不，我先給你取個名字？”

“啾啾！”

“嗯……看你羽毛這麽紅，長的又這麽圓，就叫你啾啾吧。”

“啾！”

“我就知道你也喜歡這個名字。”

一人一鳥就這麽往山下走去。

在離開落靈峰的路上，陸斐斐就想好了辦法，既然要取雲驚夢的精血，那自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而葉醞溫給她的符紙又必須讓她喝下才能起效，這樣想來想去，也只有在她睡覺的時候下手比較合适。

現在是申時，內門弟子的修煉是在酉時結束，還有半個時辰。

“先去今涯峰看看情況吧。”

但等她到了今涯峰，又再一次被那道法術屏障攔在了外面，怎麽都進不去。

無奈之下，她只得又去了北珉峰，卻又從北珉峰弟子那裏得知雲驚夢又自從上次考完試之後就告假再未來過北珉峰。

“奇怪……”

她想起了那日在毓言峰發生的事。

“這是便是她控制明長老需要付出的……代價？”

那之前那一次，雲驚夢從後山回來之後告假那次，又是因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