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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楊沐不動聲色的瞟了眼單手扶額周宣安,忍不住加了一把火:“周大哥也會吹簫?”
後者都快把自己給埋了!“會,會點......”他都不好意思去瞧那兩個正兒八經的人!瞧着他們,周宣安都覺得自己好龌龊,好是不好臉,只是談個樂器都能想到此處。
“那,周大哥吹簫吹的好不好?”楊沐越問越起勁,越問越好奇:“什麽時候學的?容不容易學?周大哥教我好麽?”
“這......”周宣安為難了,要教這小子吹簫?!怎麽教?他就不擔心自己出事兒?
立馬把目光瞟向淩玉軒,想要求助一番,誰知那小子居然也好奇的瞅着自己。
“宣安也會?什麽時候學的我怎麽不知?”兩人關系不錯,難得的知己好友,可對方居然會吹簫自己都不知,實在罪過。
“會點皮毛而已,今日不談這個不談這個。”周宣安立馬揮手扯開話題:“沐兒如若真想學,過幾日我找個大師來教導你如何?”
楊沐便是料準了周宣安哪怕是對自己有那份心思,甚至與淩玉軒談妥某些交易,卻絕不敢當着淩玉軒的面和自己調情,甚至連暧昧的言辭都不會有一句。故而才敢大大方方的捉弄周宣安,甚至裝出自己無辜懵懂的神情。
“哦,既然如此那便罷了,可我下午又要學什麽呢?”似是喃喃自語,楊沐頗為惋惜道。
淩絨則小小的打了個哈氣,似乎困了,可小爪子依舊死死拽着自家舅舅,怎麽都不肯撒手。
“你自己想學什麽便學什麽,又有何困難。”淩玉軒見不得別人猶豫不決,對這小舅子稍顯不妥便會直言了當,絕不似對旁人那般婉轉。
只是,不知內情的楊沐臉色瞬間白了分,知道自己過了,不該如此随意,當即低頭稱是。這讓周宣安心中難免不忍,可既然已經決定,那便只得放松,為了那孩子,也為了絨兒。
誰都瞧得出,楊沐來淩府短短幾月,便讓淩家小小姐癡纏。
如若楊沐此刻走,最舍不得的恐怕便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淩絨。
“篪(chi,類似笛子的八孔樂器),豎箜篌,伽倻琴,古筝也是首選,不必局限于蕭。”周宣安似認真提議,實則卻讓楊沐別太難受。
“不可,豎箜篌,伽倻琴,太過難選。及不上手,此外伽倻琴12弦,聲音沉悶沒有張力。篪的話,還不如等你請來大師。”淩玉軒當即反駁。
“可班中不少學子勢必從小學習古筝,我這初上手實在過于丢臉。”要說樂器,在可選之內楊沐還情願選蕭或古筝,可前者周宣安打死都不同意,後者自己不想丢人現眼。
此外,揚琴、二胡、阮、柳琴這類楊沐又覺不夠大氣或實在不喜這音律。
哎,說實在的,拉過小提琴也比這些好......
想到這頗為落寞,垂下眼簾。其實自小他不是不喜音律,只是更*聽,而非親臨。家中也未曾有人逼迫自己學一門陶冶情操,眼下別說學了,就是選也足夠楊沐頭疼。
淩玉軒見楊沐垂首,神色似陷入回憶并未思考,又見時辰差不多該到下午上課時,便幹脆道:“我當林黼把古筝送至你房內,有空便多學學,總能跟上。”
這回楊沐連頭也沒擡,逗弄着淩絨微微颔首:“那多謝姐夫了。”
周宣安鎖眉,他并不贊同淩玉軒的做法。
如若楊沐這幾日沒選出,那便讓他慢慢選,絕不會急于一時。其實蕭也不是不可,自己剛才當真不該扯開話題。
說豎箜篌,伽倻琴難,難道古筝便容易了?
更何況楊沐說的不錯,書院中十人中有八人選筝,而那學府多是官宦子弟、富商之後,這種人家又如何不做好啓蒙?學府內最也是富有才華的窮書生。可哪怕是窮書生入學前都或多或少有過些基礎。
而就他所知,楊沐恐怕連筝有多少琴弦都不知啊。
說出去還是楊家少爺,來淩府吊唁的。卻連一門樂器都不會,旁人會如何恥笑?
“既然要學古筝,那這幾日下午你便去學府內練字,晚上回來學,待有些基礎再去班中丢人現眼。”周宣安玩笑着開口:“待會兒我替你與夫子們說聲。”
楊沐已經做好受人嘲諷的準備,甚至想過如若有人詢問自己該如辯答。可誰知,周宣安會這麽辦替自己安排......
不由得,楊沐心頭一暖,眼角都有幾分濕潤。
就算這人對自己抱有的目的不幹淨,那又如何?最起碼這人注意自己,關心自己。
這叫天天不因嬌滴滴不了的鬼地方,他舉目無親,甚至沒人會給自己一個好臉色瞧。說是世家公子,卻活的還不如一個仆役開心。
楊沐甚至在那剎那考慮,是不是該跟周宣安走。
此人固然是花花公子,常年花叢中,片葉不沾身的主。可如若他對某人用心時那便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手腕,他最起碼能讓這人在兩三年內舍不得對自己防守。
而等兩人都相看生厭時,他的羽翼也豐.滿,又有何不好?
就算名聲難聽,做過旁人男寵暖床的,自己又曾在乎?就算在乎,大不了去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
但那時自己既有銀子又有才學,害怕什麽?
因周宣安的句體諒,楊沐居然想到這上面,不得不說,這人有些累了。
過去的自己做的太好,受不得冷暴力。
“宣安說的不錯,下午先去學院練字,晚上我親自教你。”淩玉軒怎麽都沒想到周宣安會想的這麽細,不過随即回憶起他對過去那些情人,在喜歡時,自然百般好,百般照顧,但毫無趣味時,便幹脆撒手不管,懶得理會。
先前說讓楊沐學古筝,倒不是刁難。他讓林黼把古筝送至楊沐房內便是為了讓他晚上教導,自己再筝上頗有幾分才華,親自教導小舅子這也合情合理。
但為何周宣安搶先一步說出,感覺自己似乎就在刁難楊沐的滋味?
楊沐詫異擡頭,看向自家姐夫,随即都沒多久思考立刻推脫:“姐夫公事繁忙,入住府內本就是添了麻煩。再因這種小事勞煩姐夫,那是萬萬不該。”淩玉軒的确俊秀,就連那嗓子都是楊沐說喜,可便是如此更不可靠近。自己的身子固然幹淨沒人碰過,可骨子裏卻是沉浮許久之人,怎麽可能在這麽個美人面前還坐懷不亂?萬一流露出些許,那真的就可以洗洗睡了......自己別來守孝了,直接埋他姐旁邊得了,“姐夫替我找個琴師足以,何須勞煩姐夫教導?”
“你是琳婉的弟弟,我只當親自教導,而入住淩府本就是為你姐姐守孝何來麻煩?不必多說,今晚戌時我來你庭院。”淩玉軒不否認,他對楊沐這進退有度的行為頗有幾分贊賞。
只是他這份心意楊沐根本不願受,也受不起。先不說自己會不會多想,單單一點。
他入住淩府後,便不願欠下淩玉軒什麽,甚至能保持越遠越好的距離。
固然在淩府吃住極好,可楊沐也不覺自己虧欠什麽。
自己是來守孝,理應招待。待守孝過後,楊家與淩家便毫無瓜葛,自己與淩玉軒甚至連姐夫與小舅子的關系也不曾有。
這淩玉軒要替淩絨找個後娘,他別說反對,直接贊成不提,甚至可能還會送上賀禮,只要那時他有銀子了......
簡單而言,淩玉軒頗有幾分看不上楊沐,而楊沐也有幾分不願與淩玉軒親近,巴不得兩人毫無瓜葛。
楊沐極其平靜的瞟了眼淩玉軒,淡然開口:“姐夫所言極是,但我怎麽說都不願勞煩姐夫。百忙之中抽空教導,只會讓我改單愧疚。如若姐夫一意孤行,那我便不學這古筝。陶冶情操不只琴藝一種,我不知學院為何如此狹窄,但學些別的倒也不是不可。”
此言,恐怕就是林黼都能察覺楊沐的疏遠。
他待在淩府,卻不願與這家主人有任何瓜葛。
如此奇妙的念頭在腦中閃過,快的讓人抓不住,卻又是事實。
瞬間,淩玉軒的表情有些微妙,僵硬着神情:“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人替你安排琴師。”自己一番苦心落到這地步,他是萬萬料想不到。
可,楊沐為何要這麽做?
平日不是溫順的很嗎?自己讓做什麽便做什麽,性子也如面團辦随意蹂躏,怎麽忽然冷漠了?
心中固然好奇,但淩玉軒卻也不是個糾纏不休的人。不去教導這小舅子,他反而松了口氣。
周宣安瞧着這兩人,當真是忍不住嘆息:“成吧,沐兒去把丫頭給奶娘,下午的課就算不上也得去。”
“嗯,”至下午回府後,楊沐敏銳的察覺周宣安對自己些許的改變,故而不是非常讨厭此人,“不行的話,我下午還是去聽聽別人的課。”
“随你,但眼下你連個功名都未有,實在不妥,秋汛時去考個秀才回來。”既然要逆境成長,這功名傍身不可不要。就算成不了高官,有個名頭別人也不可随意揉捏了他。
“我便是這麽想的,不過可能不是秋季,明年春季也可,不急于一時。眼下我剛到安軒城,匆忙科考反而不妥。”楊沐如實道來。
“這道無所謂,但莫要忘了就成。”周宣安見他有打算,便幹脆放手,“過幾日我可能要回京城,有什麽要帶的嗎?或......”
淩玉軒眼瞅着這兩人當着自己的面拉家常,心裏有種......怪異的滋味:“或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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