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雲州滄山

既然這樣,周谙若也不再上前去和一個小姑娘拉扯。從背包裏拿出橡膠手套戴上,又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這是來時路上買的,實在沒想到魚會這麽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他這以前也沒殺過魚啊。

內心掙紮的時候,雨好像下的大了一點,還開始打雷。

算了,不能再掙紮下去了,得動手。

他從旁邊撿起來一塊石頭,三兩下把魚砸暈過去,這才開始刨魚。

魚腥味直往鼻腔裏鑽,他不适地緊鎖着眉頭,幹嘔了好一會兒。

最煎熬的是,他覺得食石魚凸出來的那雙眼在使勁瞪着他,搞得他怪心虛的,手上的動作只得更快了。

直到橡膠手套上沾滿了食石魚的血,他這才摸到了一顆顆硬邦邦的小顆粒。

他一顆一顆拿出來後,放在雨水中洗了洗,果然是白色玉珠子。

這時候,雨更大了,雷聲更密集。

他不再逗留,把玉珠子放進背包裏,這才開始往剛才來時的路上走。

碼頭邊,跛腳大叔還在那兒等。

這讓周谙若挺意外的。

走過去後,跛腳大叔遞給他一件雨衣,“穿上吧,雨太大了。”

“謝謝。”周谙若道謝,穿上了。

從海州回到琅州後,周谙若和老人家見了一面。确認了珠子後,周谙若也不再多呆,打算前往雲州。

雲州離琅州有三個小時航程,所以周谙若回家簡單收拾了些行李,這才開始往機場去。

到了滄山腳下,他先找了個落腳的地方。這一片是旅游景區,所以住的地方挺多。

他在山腳下随意找了家店吃了點兒東西,填飽肚子後就開始上山。

山挺高,他站在景區門口看了會兒地圖,發現自己要去的恩瑕寺是在半山腰。

行,坐索道上去就行。

這會兒雖然是午後一點多,但是一進了山還是挺冷。他看着巍峨的山峰,又看着索道兩旁的高大松樹,實在沒欣賞的心思。

他一路上閉着眼,因為太陽實在晃眼。

心裏有些不安忐忑,他不知道是為什麽。

大概不到半小時吧,到了半山腰下去的時候,他看了看路牌,離這不遠,得再步行幾十分鐘。

一路上,山間涼飕飕的風直往鼻腔裏鑽,太陽雖然還是晃眼,但是身處山中,并不能感覺到它的炙熱。

他埋頭走,腳底下的石板路好像總是走不完似的。

鼻腔裏吸進去的冰涼氣息像是麻木了整個大腦,以至于看見迎面跑過來的人時,他沒聽清他們嘴裏喊的什麽。

他停住腳步,眉頭微蹙,愣了一會兒才聽清,他們是在叫“着火了”。

不好!

周谙若拔腿往寺廟的方向跑。

寺廟濃煙滾滾,有很多小師父已經跑出來了,正在拿着滅火器往着火點跑。一旁還有護林人員,也在拿着滅火水管往裏去。

周谙若一瞬間有些愣神,怎麽會這樣?

這麽巧嗎?

他一來就着火了?

周圍有三三兩兩的旅客開始聚集,自發的開始去拿水桶提水滅火。

濃煙拼命往上升起,這一片都開始煙熏缭繞的。

就在這個時候,周谙若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一頭紅色寸頭,真是怎麽看怎麽刺眼。此時,他正往寺廟後的山裏去。

來不及多想,周谙若跟了上去。

事情不會發生得這麽巧。

不會他一上來就着火,不會一着火就看到了獵期。

難怪心裏覺得忐忑,原來真是遇到熟人了。

獵期一路往寺廟後的瀑布方向去,周谙若緊随其後,只是有些吃力,爬山有些費勁。

大概繼續往上走了十幾分鐘,獵期停下了。

“爬山好玩兒嗎?看你這氣喘籲籲的樣兒,身體素質不行啊!”獵期轉過頭,雙手撐在瀑布的護欄邊上。

“你怎麽在這兒?”周谙若真是得感嘆一句冤家路窄。

“爬山啊!”獵期笑了笑。

周谙若擡頭看他,他背着光,太陽光照射在他左右兩邊的耳飾上,有些晃眼。

他低下頭,眼前黑了一陣,緩了緩後,道,“之前我把生肖時辰牌給你的時候,鼠牌眼睛上的那顆血玉珠子還在嗎?”

“啧!”獵期撓了撓頭,看着寺廟方向的濃煙淡了下去,惋惜道,“可惜了,救回來了。”

周谙若扭頭往身後看去,果然發現濃煙小了很多。

看過後,他回過頭,“寺廟裏放火,你不怕折壽嗎?”

獵期心情愉悅地吹了一聲口哨,之後疑惑道,“折壽?折我的壽啊?我是能長命百歲嗎?迷信那個幹什麽?”

周谙若跟看神經病似的白了他一眼,繼續問,“血玉珠子還在嗎?能還我嗎?”

“你這是求人的語氣嗎?”獵期挑眉,扯着嘲諷的嘴角看他,“還有,你家扶少爺拿走了我六塊玉佩這事兒還沒找他算賬呢,你跑來這兒問我要玉珠子?”

周谙若一時失語,居然忘了這茬。

幸好獵期這厮今天沒拿弓,否則真得在這深山老林把他射成篩子。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發顫。

這家夥敢放火燒寺廟,那要是真的把他殺了也是有可能啊。

獵期還是撐在欄杆上,上半身微微俯下,悠閑地吹着口哨,似乎心情大好。

“你……你想怎樣?”周谙若再開口時,有些不自覺的結巴了一下。

該死!

他在心裏懊惱。

這個氣勢,真是完全被壓死了。

“嘁!”獵期仿佛不屑于和周谙若鬥争什麽,因為扶辭不在這兒,他就算把周谙若殺了又能怎麽樣?反正扶辭又沒看到,既然扶辭沒看到,那他做這事兒也沒樂趣可言啊!

“你到底想幹什麽?”周谙若又問了一句。

獵期聳了聳肩,“不想幹什麽,陪我玩兒玩呗。”

周谙若納悶地盯着他,真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但是終究只是想了想,他怕獵期拎着他把他扔進瀑布裏。

思慮再三後,他冒出來一句,“你神經病嗎?”

獵期幹笑了兩聲,“逗你可比逗扶少爺有意思多了。”說着,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串生肖時辰牌,晃了晃。

“你!”全部的生肖時辰牌都在他手上,周谙若心裏一緊,連帶着呼吸都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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