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如果說修真界的人在知道了聚靈陣法的存在後全都是一腔怒火, 那麽在仙界和上界接二連三地派人下來,但是一個龜縮在南山不出,而另一個嚣張至極但只會找仙界的麻煩,反而對他們這些原本的位面主人視而不見,這種被漠視的情況讓修真界的人怒火更甚, 但更多的卻是迷茫和無措。

仙界的人下來之後, 缥缈谷的護派陣法被打開,蕭曲山等各大宗門的掌門人聚在一起緊張忐忑地争論了許多天,若是仙界的人突然對他們發難, 他們該如何反擊, 或是到底該不該試着和仙界講和, 也許聚靈陣法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

争論到最後,誤會這個觀點反倒是被很大一部分人認可了, 有人覺得仙界派人下來或許真的是為了幫助他們解決聚靈陣法的事情, 之所以鬧到現在這種敵對的情況全都是缥缈谷的人一開始作風太強硬。

蕭曲山對此也有些動搖, 缥缈谷的弟子壓不下這些人的想法, 幹脆就放棄不管, 最後由天山派的掌門提議選出了一位化神期的修士前去南山試着和仙界的人聯系打探他們的态度,然而現實卻赤/裸裸地打了他們的臉,被派去的修士根本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南山的仙人出手解決掉了。

仙界的人根本就不屑于浪費時間和他們周旋。

後來上界也派人下來讓蕭曲山等人再次捏了一把汗,不過她們去往南山挑釁之後,就徑自從缥缈谷外路過, 對身處缥缈谷內的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

沒有人來招惹他們, 仙界和上界的人下來仿佛是各有目的, 但這些全都和他們無關,這時,蕭曲山才算是真的相信了缥缈谷的話,聚靈陣法的存在終歸是會毀了這個位面。

他們離不開這個位面,最後的結局就是和這裏一起消失,所以對于仙界和上界的人來說,他們根本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和一群死路一條的人打交道。

像蕭曲山這樣的已經看透的修士不在少數,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但是人心卻已經浮動了起來,所以蕭曲山才會讓陳霖天帶人去找正在千機宗找尋破陣辦法的阮藍等人,因為這大概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

陳霖天深知現在的情況有多麽的嚴重,所以來到千機宗之後連休息都沒有就直接去見了蕭裳,将缥缈谷內衆人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之後,又開始憂慮千機宗這個幻境的事情。

“仙界的人自下來之後就守在南山,那裏也有聚靈陣法,或許他們這次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陳霖天無聲地嘆氣,修真界衰敗的時間太久,很多傳承都已經斷掉了,關于陣法只剩下千機宗這一個宗門了。

蕭裳和林琴也有過這樣的猜測,尤其是在知道千機宗竟然是仙人布下的幻境之後,猜測幾乎是得到了證實,仙界的人在阻撓她們找到關于破解聚靈陣法的線索。

“這裏的幻境肯定隐藏着什麽。”蕭裳垂眸沉思,“必須在驚動南山的仙人之前将幻境打破。”

“那需要我傳信給師尊,讓他調動幾個化神或是渡劫期的修士來這裏嗎?”

蕭裳還未說話,一個聲音突然在她們耳邊響起,同時阮藍的身影由遠及近向這邊而來,“在等下去事情恐會生變,這裏的幻境我可以将之打破。”

在她的身後還跟着一連串的缥缈谷弟子和淩雲派的修士,皆都有些神情恍惚,看到蕭裳和林琴之後,一臉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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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看着自己門下的弟子都是這副神情不由得有些詫異,她的視線下意識地放到了柳橙的身上,柳橙和她對上了視線,就主動走出來解釋說道:“阮師姐剛剛解決了不少千機宗的人……”她頓了一下,垂下視線,繼續說道:“那些人都變成了花瓣,所以我們覺得有些不解和震驚。”

蕭裳詢問般地看向阮藍,阮藍一臉平靜地說道:“我測試了幻境的強度找到了破除的方法。”她的語氣平淡但是卻意外地讓人很是信服,那些因為突然看到千機宗的人變成花瓣而有些慌亂的弟子也慢慢鎮定了下來。

缥缈谷的弟子是深知她們的阮師姐是有多可靠的,雖然和以前一絲不茍嚴肅認真的師姐相比,她現在經常帶着一只小黑貓走來走去的,但是這絲毫無損她們對阮藍的信任和崇敬。

“你打算怎麽做?”蕭裳蹙眉詢問道。

阮藍側頭望了一眼廣場中央那個巨大的機關火鳥,低聲說道:“我想千年前的千機宗肯定也不甘心自己的門派落得如此下場,不然這個由仙尊出手的幻境應該會更加完美,而不是讓這些幻化的弟子機械性地只能圍繞着廣場活動。”

千機宗的弟子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廣場上面各幹各的事情,一開始阮藍還未覺得有什麽,但是後來在知道這是幻境之後,暗自觀察過發現與其說是這些人自願來到廣場,不如說是被什麽東西給束縛在這附近。

只有夜色臨近後才有離開的機會,他們活動的範圍不大,而且還一直有意識地避開着藏書閣的方向。

蕭裳聽完阮藍的話微微一怔,随即也擡頭看向那個仿佛展翅飛翔的火鳥,似有所悟,“你是說……你想用千機宗留下的機關火鳥來破除幻境?”

就像缥缈谷有護派陣法一樣,千機宗的開山掌門也傾盡全派之力建造出了一個機關用來守護自己的宗門,那個就是立在廣場之上從未啓動過更像是宗門的驕傲的機關火鳥。

陳霖天對此了解的不多,不過還是積極聲援了阮藍,“若是師姐覺得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義不容辭。”

阮藍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的确有,你跟我在身邊。”

陳霖天怔了一下,有些受寵若驚。

“師尊,你和林掌門帶人守在齊谷的外面。”阮藍轉身向廣場的方向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麽腳步微停,皺眉說道:“還有派人看着陳蓮。”

這個半路撿到的修士和千機宗的弟子一樣很有嫌疑。

阮藍和陳霖天離開之後,蕭裳和林琴也準備帶人離開,林琴正側頭看着自己的弟子正思索着該讓誰來去看着陳蓮時,柳澄主動上前一步,柔聲說道:“師尊,讓我和九師妹去吧。”

被突然點名的九師妹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跟着點了點頭,“我和師姐可以的。”

林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你們小心一些,只需要盯住她的行蹤即可。”

柳澄笑着點頭,“我知道了,師尊。”

千機宗的弟子除了被阮藍識破而變為花瓣的人之外,剩下的能經受得住阮藍的劍氣表現得很像是正常修士的人全都被聚在了廣場之上被結界困着。

陳霖天跟在阮藍的身上來到廣場,瞥了一眼被結界困着的千機宗弟子挑了挑眉,疑惑地問道:“師姐,這幾個人要怎麽處理?”

被困住的人不多,其中就有千機宗的掌門人,他現在也不癡心研究他的機關兔了,被無形的靈氣困住了手腳,他癱坐在地上一臉怒色地瞪着阮藍,厲聲說道:“你們這是何意?千機宗以禮相待,換來的就是你們這樣欺辱的行為?”

阮藍随手一道隔音結界罩過去,然後語氣平淡地回答陳霖天的問題,“待幻境破了之後在做打算。”

蕭裳和林琴帶着弟子撤離了千機宗,不過她們沒有像是阮藍說的那樣離開齊谷,而是尋了一個高處居高臨下觀察着千機宗的情況,以防出現什麽措手不及的事情她們也可以迅速支援。

陳蓮也被一起帶了出來,她不是缥缈谷和淩雲派的弟子,所以對于突然離開表現得一臉地茫然,在被告知幻境的事情後也沒有露出任何馬腳,讓一直在觀察她反應的柳澄都覺得對上這樣的人真是棘手。

“師姐,我需要做些什麽?”陳霖天見阮藍一直低頭撫/摸着趴在她手臂上的小黑貓,沒有任何動作,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阮藍頭也未擡地說道:“拿着烈陽劍退到十步之外。”

陳霖天拿出烈陽劍聽話地退到了十步開外的空地。

鳳七探頭看了陳霖天那邊一眼,直接傳音入耳和阮藍繼續讨論該怎麽做才能更穩妥地将幻境破除掉,“他的血脈覺醒得不完全,而且修為也有些跟不上,發揮不出烈陽劍的真正實力,所以必須要将那個機關火鳥喚醒。”

烈陽劍和青雲劍是南鶴仙尊的雙劍,這兩把仙劍和一般的仙器不同,鳳陽尊主都曾經在這兩把劍下面吃過很多次虧,若是配合起來,破除這個幻境不在話下。

在原書的劇情當中,女主和男主也曾經遇到過一次青蓮仙尊的幻境,那個幻境可不是千機宗這個可以與之相比的,當時破除幻境的契機就是男女主手中的青雲烈陽雙劍。

不過那時男主和女主的修為相當,而現在陳霖天的修為落後阮藍一大截。

“機關火鳥可以喚醒,但是必須由我來。”阮藍将小黑貓放到肩膀上面,然後右手垂下青雲劍出現在手中,靈氣自行湧入劍身,劍身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就連周圍的空間都因為無形的劍氣而變得支離破碎,她擡眸看着機關火鳥低聲說道:“你去太危險了。”

鳳七也仰着頭看着火鳥的翅膀,眨了眨眼睛,“我可是比陳霖天厲害多了。”

“你要怎麽去喚醒它,用爪子麽?”

小黑貓低頭舔了舔爪子,語氣帶着些許地驕傲,“也可以啊。”

阮藍:“……”

擡手揮出幾道劍氣,阮藍足尖一點在空中踩着劍氣借力幾個閃身來到了機關火鳥的翅膀上面,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聽鳳七的将這個交給她來處理。

鳳七見阮藍意動,就湊過去讨好地舔了舔她的臉,“在喚醒火鳥的同時,你要将幻境鎮壓住才行,這個機關的啓動時間有限,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把幻境破掉。”

鳳七所說的話,阮藍也是知曉的,她沉默了一會兒,擡手将小黑貓抱下來然後放到了機關火鳥的翅膀上面,垂眸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輕聲說道:“若是讓自己受傷了,我們就有兩筆賬需要回缥缈谷算了。”

小黑貓晃晃悠悠的尾巴突然一僵,試探地問道:“幻境破了的話能将功贖罪嗎?”她還以為魂體的事情已經被揭過去了呢,因為阮藍這次的“冷戰”沒有持續太久。

阮藍緩緩搖頭,“不能。”她擡手摸了一把小黑貓的腦袋,認真地說道:“小心些,就算暴露魔族的身份也沒有關系,我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的。”

她說完之後轉身離開,鳳七擡起爪子摸了摸剛才被阮藍碰過的地方,眼神游移着,只覺得自己的臉又慢慢地熱了起來,不過好在身上都是毛所以什麽都看不出來。

阮藍要将幻境壓制住來讓鳳七喚醒機關火鳥,她提着青雲劍轉身看了一眼火鳥的方向,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體內的靈氣毫無保留地灌輸進青雲劍中,龐大又強勁的氣息讓身處下方擡頭觀察的陳霖天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青雲劍內像是有一個貪吃的器靈,無論是多少靈氣它都照吞不誤,無形的劍氣切割着阮藍身周的空間,周圍的一切像是突然靜止了一般,景色微微扭曲着。

正在不遠處的山峰上看着千機宗的蕭裳等人望着劍氣中間的阮藍神色各異,柳澄早就有了永遠超越不了阮藍的認知,所以看了一眼就頗為無趣地移開了視線,餘光卻剛好掃到了一旁的陳蓮,有些訝異地發現,她的表情竟然不太好。

阮藍的修為已經到了讓仙界的仙尊都驚訝的地步了嗎?柳澄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就試探地問道:“你怎麽了?”

陳蓮冷冷地瞥了柳澄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望着阮藍,眼神黑沉隐藏着複雜又難辨的情緒。

居然是南鶴仙尊的青雲劍,她找尋了幾千年将仙界翻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的雙劍,竟然被人帶來了下界,而且現在還被她師姐的轉世得到了。

明明是她最後撐起了整個仙界,為什麽……她卻無法得到真正屬于仙尊的力量,是她在守護仙界,為什麽……仙界卻不選擇她。

柳澄被陳蓮的眼神看得背脊發涼,她不着痕跡地向林琴那邊靠了靠,皺着眉頭觀察陳蓮的表情,站在她身旁的九師妹也察覺到了陳蓮的異常,正要開口說什麽卻被柳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陳蓮的情緒不對,激怒她沒有好下場,化神期的修為或許可以保命,但是她們這些元嬰期的修士有沒有活路就要看天意了。

柳澄不是一個天賦絕倫的人,但絕對是一個很有眼色的人。

九師妹被攔住了有些疑惑,但最後還是決定聽柳澄的話,什麽都沒有說而是繼續觀察,好在陳蓮的變臉沒有持續太久,不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柳澄觀察了一會兒,提起的心慢慢地放了下去,不過卻有意識地和陳蓮保持了距離。

阮藍利用青雲劍将正常運轉的幻境強行地靜止了下來,千機宗內除了陳霖天和她們兩人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停住不動了,包括被結界困住的那些千機宗的弟子。

鳳七一直站在火鳥的翅膀上面等待着時機,當幻境靜止她的爪子從火鳥的身上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時,她就知道喚醒機關火鳥的時機到了。

其實這個機關火鳥由陳霖天來喚醒是最适合不過的了,因為他是純正火靈根更容易和火鳥的靈氣相融合,然而,他的修為不夠,不然鳳七也不打算親自出手。

因為若是陳霖天用火靈氣融合的方法來喚醒機關火鳥的話,這個機關算是正常啓動,但是換成阮藍和她,就只能用其他的辦法了。

用劍氣或是魔氣強行喚醒它開啓自毀模式,這個機關是用來守護宗門的,若是攻擊來的措手不及根本沒有弟子有時間開啓它時,它就會強制蘇醒,但是最後會自行毀滅。

原書中的千機宗被仙界無聲無息地滅了,就連這個機關火鳥都沒有任何地察覺,所以它一直保留到了現在,鳳七用爪子摸了摸火鳥的翅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可惜來,幻境破除後這個機關也就會消失了。

不過,它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宿命吧。

有阮藍的劍氣作為遮掩,再加上鳳七的小心翼翼,她使用的魔氣擴散的範圍并不大僅僅集中在了機關火鳥的身上,離她們最近的陳霖天都沒有察覺到什。

魔氣持續性地向機關火鳥灌輸着,鳳七腳下火鳥的赤紅色的翅膀已經變了顏色,黑氣在逐漸地蔓延着,有一小塊慢慢遍布整個翅膀再到火鳥龐大的身軀,直到魔氣将火鳥侵染過近一半之後,火鳥的身上突然紅光大閃,紅寶石的眼睛也像是有了神采一般,一聲清脆又嘹亮的鳴叫聲響徹百裏。

火鳥的翅膀上面燃燒着熊熊火焰,鳳七下意識地擡起爪子,用魔氣将自己團團圍住快速地撤離火鳥的身邊,才免去了被火燒到毛發的尴尬。

機關火鳥扇動着翅膀一躍飛到了半空,在它的身上站着一個淺淡看不太清晰的身影,像是由火焰凝聚而成,但卻更像是一抹随時會消散的元神。

“這就是千機宗開山掌門留下的殘存意識麽?”阮藍不知何時來到了鳳七的身邊,伸手将她周身的魔氣打散,然後在她要掉下去的時候擡手将她接住放在肩膀上面,神情凝重地盯着火鳥身上的元神看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給下方的陳霖天傳音說道:“烈陽劍。”

陳霖天正驚訝地看着突然蘇醒的機關火鳥,聽到阮藍的傳音之後,下意識地用靈氣将烈陽劍送過去。

阮藍接住烈陽劍看了一眼,然後擡手用靈氣将劍送到那抹元神的面前,沉聲說道:“還請前輩助我破這幻境。”

那道連五官都看不清晰的身影慢慢地擡手将烈陽劍握在手裏,腳下的火鳥翅膀一揚半邊天空都變成了一片火海,烈陽劍被不是主人的元神握在手裏有些不太甘願,但是因為使用它的只是一個元神,再加上這充沛的火靈氣,所以它在不甘願最後卻只能吞噬掉這些靈氣幻化出可以與青雲劍匹敵的劍氣。

阮藍護着鳳七回到了原位,一水一火将天空分割成了兩半,青雲劍和烈陽劍一起發威雖然不是在攻擊自己,但是就連鳳七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她站在阮藍的肩膀上面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這裏并不怎麽安全後,想了想偷偷地順着阮藍的衣領鑽到了她的懷裏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窩着。

正在配合着機關火鳥內的殘魂破除幻境的阮藍身形微微一頓,她低頭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鼓起的衣服,有心想拽着小貓的尾巴将她拎出來,但最後還是縱容她找了這麽一個安全的地方。

機關火鳥和殘魂出現的時間不長,但這麽短的時間也足夠阮藍配合它們将幻境破除,水與火碰撞之後就快速地消融,千萬道劍氣将周遭的空間切割得支離破碎,美好的千機宗慢慢破碎,當碎片化為花瓣消散之後,陳霖天腳下的石磚已經變為了焦土,周圍是一片廢墟,倒塌的宮殿和四分五裂的廣場盡顯荒涼,只有藏書閣像是被什麽東西護住了一樣,雖然也很破舊但是卻依然矗立未倒。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阮藍抓着從衣服裏面揪出來的小貓來到了陳霖天的身側,蕭裳等人也接二連三地出現,衆人擡眸安靜地看着機關火鳥連同那抹殘魂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像是不甘心千機宗竟然會落得如此地步而發出了一聲哀鳴最後慢慢地消散。

阮藍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人,她看向破舊的藏書閣,蹙眉說道:“那裏有結界。”

蕭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沉吟着說道:“試試看能不能破開。”說着率先走過去,擡手感受了一下結界的強度,然後臉色微變。

這個結界的氣息有些像是仙人設下的。

鳳七乖巧地被阮藍捏在手裏,小尾巴也老實巴交地收攏着,她眼巴巴地看着藏書閣的方向,試着給阮藍傳音慫恿說道:“師尊,你去試試。”

這個結界只有男主和女主才能通過,裏面可是藏着千機宗末代掌門人的元神,破除聚靈陣法他是關鍵中的關鍵。

阮藍按照鳳七說的走到蕭裳的身側,擡手也試探去碰觸結界,沒想到阻攔着蕭裳的結界對她卻沒有任何作用,她輕而易舉地穿過了結界,但是鳳七卻是被留在了外面。

已經進入了結界內卻發現鳳七沒進來的阮藍又走了出來,皺着眉頭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小黑貓,像是在考慮該怎麽辦才好。

小黑貓對着阮藍揮了揮爪子示意她直接進去,阮藍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彎腰将她撈起來交給蕭裳,認真地說道:“師尊,你幫我看着她。”

蕭裳下意識地用雙手捧着小黑貓,第一次面對這種動物讓她有些發懵,但是好在很快就回過了神來,點頭也認真地回道:“好的。”

将鳳七托付給蕭裳之後,阮藍就轉身進入了結界,有些對裏面有什麽而感到好奇的人也試着去碰觸結界,但是無一例外全都失望而回。

而除了阮藍之外還能進去的陳霖天卻好像對結界沒興趣一樣,連去試試的想法都沒有,安靜地站在一旁等着阮藍出來。

蕭裳只當鳳七是阮藍喜愛的寵物,所以好奇地觀察了一會兒,就學着阮藍将她放在肩膀上面就不管了,小黑貓百無聊賴地舔了舔爪子,本來想乖乖地待着等着阮藍回來的,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看到魔族用來傳信的蝴蝶向這邊飛了過來。

魔族會有誰能猜到她在哪兒然後給她傳信呢?鳳七思索了一秒鐘就得出了答案,聯想到有鳳陽尊主的其他魂體也下界來了,她想了想還是從蕭裳的身上跳下來去撲那只蝴蝶想要看看姬曼秋給她傳遞了什麽情報。

她突然跳下來讓蕭裳一愣,但是看她只是想要撲蝶玩就幹脆随她去了,只是想到阮藍的話,就随手用靈氣圈出了一塊地将鳳七保護了起來。

一只小貓貪玩地去撲蝶并不是什麽很惹眼的行為,在場的衆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藏書閣的身上的,一直關注着陳蓮的柳澄發現她在幻境被破了之後都沒有變的臉色在看到藏書閣的結界之後再次變了。

不過這次是有些怔愣,不像是剛剛那麽恐怖。

陳蓮察覺到了柳澄的視線,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不悅而是像是想要和人傾訴一般,語氣落寞地說道:“這個結界是我師姐設下的。”她在設下幻境之前沒有注意到這個藏書閣的異常,結界會顯現估計是阮藍和機關火鳥破除幻境時的動靜太大了。

柳澄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其他人還和以前一樣沒有察覺她們在說話的樣子,才謹慎地回道:“那阮藍可以進去,看來她真的是你師姐的轉世。”

陳蓮這次沒有說話,她望着藏書閣的方向,杏眼裏面閃着淚光,表情有些委屈,像是在控訴般地自言自語說道:“師姐在轉世前居然還欺負我。”

柳澄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保持了沉默。

“我是不會放棄的。”陳蓮擡手拭去眼角的淚痕,視線掃視過周圍,然後定格在了正和蝴蝶玩的不亦樂乎的小黑貓身上,眯着眼睛說道:“那只貓……”

“怎麽?”

“身上有魔氣。”

柳澄一驚,“不會吧?”

“說起來,關于魔族有一個秘密你們修真界的人肯定還不知曉,就連仙界知道的人都不多。”陳蓮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有些深邃,“有些魔族的本體并不是人。”

“這……”柳澄先是很震驚,後來聯想到了什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黑貓,對于她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但因為太過于荒謬她又直覺這不可能。

正在假裝撲蝶實際上是在查看姬曼秋傳信的鳳七敏銳地感覺到有兩個視線在盯着她,她警覺地擡頭看去,卻沒有發現視線的主人,眼裏閃過了一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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