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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暖,一股熟悉的味道從後面襲來。
先是驚喜而後又是躁怒,她實在不願意被這種人抱在懷裏,見他不肯松手,當即回身擡腳使勁兒踢過去,時墨馳原本下意識地想躲,卻怕她解不了氣,厚着臉皮笑嘻嘻地不閃不避。
“你給我滾開!”姜僑安冷着臉說。
時墨馳接連兩次被踢中了膝蓋,疼得直吸冷氣,卻不敢舀手去揉,只用外套緊緊裹着姜僑安,繼續嬉皮笑臉:“那個穆因雖然實在太讨厭,卻總算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看在他主動打電話通知我的份兒上,把你藏了那麽多天的事情就暫時不和他計較了。”
聽到這一句,姜僑安的心中滿滿都是失落:“原來你會出現在這兒并不是因為要乘火車去穆嫣說的地方找我,而是穆因告訴了你我會來火車站阻止你去。我早就知道時副總這樣忙,絕不會為了我做幼稚的蠢事。”
“你又冤枉了我一次”時墨馳不敢松手,生怕被她掙脫掉,只好示意姜僑安去翻自己的口袋以顯清白“你翻翻右邊的口袋,看有沒有車票!”
姜僑安并沒動,又說了一次:“你先放開我!我過來并不是因為原諒了你,更不是願意與你和好,而是既然已經決定分手,就不想再讓自己的朋友開你的玩笑折騰你,那樣沒有意義。時墨馳你聽好,既然你不惜辜負我的信任不惜失去我們的孩子也要幫着楊瑞琪,從此我就再也不用為六年前的利用和四年前的離開感到有愧于你,何況如今孩子也沒了,我們之間便兩清了,無論你我以後怎麽樣,都和對方毫無關系。”
聽完這段,時墨馳心中大痛,臉上卻勉強繼續維持着笑意,假裝并不介意:“我知道你是因為生我的氣才這樣說,并不會當真的,你說謊,你怎麽可能舍得真的和我分手呢。我明白你的不平,所以就算明知道是穆嫣想刻意耍我也會去的,別說又冷又不通車,哪怕是懸崖峭壁也願意爬,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遇上意外受點傷骨骨折,你一心疼或許還能有轉機。”
姜僑安本以為他會鄭重道歉,見竟然只是一味地裝傻充愣,難免更加憤恨不已:“你夠了沒,你就是認定了我好糊弄才敢這樣欺負我的是麽?”
見穆城說的能治百病的“死皮賴臉”不但不奏效,還起了反作用,時墨馳只得斂去了笑意、放開了圈着她不放的手臂,滿是認真地說:“僑安,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明白沒有了這個孩子你很難過,可是你相不相信,比起你,我更加心痛自責。如果時間可以後退,無論如何我都絕不會為了旁人心軟。你怎麽罰我都可以,只要肯答應留在我的身邊不走。以後無論是什麽,你說得出我便做得到,欠你的我會慢慢彌補。”
姜僑安覺得可笑,當即脫下他的外套扔到地上:“你明知道我因為你失去了什麽,怎麽彌補還用我說?真的有誠意、真的知道錯了,就該先把我失去的還給我再來提什麽原諒不原諒!嘴巴上說後悔自責根本就毫無用處!”
“先把你失去的還給你?”見姜僑安轉身要走,時墨馳一邊拉着她不放,一邊苦苦思索,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驚喜不已地問“你是要我先把孩子補給你麽?這個是當然的,爺爺奶奶總嫌家裏不夠熱鬧,兩個不夠我們就要四個,反正你和我都不在體制內,超生大不了就是罰罰錢。”
說完了上一句,他又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只不過似乎你剛剛動過手術,這一個月內大概都不能同房。”
姜僑安萬萬沒有想到時墨馳居然不但會繼續裝傻、絕口不提為了彌補過失重新找回證據的事兒,還在明明了解自己對楊瑞琪是舊恨未消又添新怨、根本無心他事的情況下,依舊這樣一派輕松自在地開着玩笑。
她覺得自己既悲涼又可笑,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紅着眼眶說道:“時墨馳,我到今天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認清了你!是我蠢,才會在被騙走了證據、揭發不了楊瑞琪的情況下還舍不得幫着我最恨的楊瑞琪欺辱自己的你受累受冷,才會不顧醫生勸阻、傻乎乎地跑到這兒來叫你回去!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不止不再有戀人的關系,連表兄妹的關系我也要與你斷絕!”
時墨馳也沒有想到姜僑安竟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将她的話又想了一遍才明白原來她并沒有看到聽到這兩天來鋪天蓋地的、有關楊瑞琪的報道,想清楚這個,他心中不由地一松。
不過遲疑了一兩秒,姜僑安已經跑出了一大截,時墨馳擔心她的身體,趕緊追上去解釋。
只是因為實在氣憤難耐,姜僑安根本不許他靠近,更不願意聽他講話,時墨馳唯恐此刻強行抱上去會傷到她,輕易不敢動手,只好任由她拳打腳踢。
兩人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難免驚動了候車室裏的警察。
“公共場合幹什麽呢!怎麽回事呀你們倆這是?”
時墨馳正無奈,冷不丁地聽到這麽一句,自然不耐煩,除了姜僑安與家中長輩,在外頭根本沒人會用這樣高高在上的語氣和他說話。
“哄我媳婦呢,這都看不明白?一邊呆着去!”
民警們原本并沒有真的想管,可聽到這一句,自然不會直接走開:“嗬!跟這兒耍橫呢!你是他媳婦嗎?”
後一句是問姜僑安,姜僑安白了時墨馳一眼,幹脆利落地回答:“當然不是,我不認識他,他抓住我不讓走。”
時墨馳三天沒有洗澡刮胡須,又将外套脫給了姜僑安,剛剛在她掙紮時還受了好一頓踢打,眼下自然是衣冠不整、狼狽不堪,全然不似往日的幹淨體面。
而姜僑安紅着眼圈、蒼白着臉,一副柔弱可憐樣子,将時墨馳襯托得更加罪大惡極。
民警抓着時墨馳不讓他走:“把身份證舀出來,剛剛遠遠看着就不像個好東西,人家姑娘沒來時在候車大廳裏轉來轉去,不是拐賣婦女就是家庭暴力!”
姜僑安猶不解氣,當然不會為他解釋,趁着此刻時墨馳與兩個民警糾纏顧不上自己,轉身就走,一眼也沒有回頭看。
姜僑安走得快,直到出了火車站的正門,時墨馳才氣喘籲籲地追上來,一臉笑意地說:“真沒想到你能那麽狠心,在外人面前居然不幫着我說話,我真被冤枉進了警察局你就不心疼?”
“我和你沒有關系,為什麽要幫着你說話”姜僑安回頭冷笑“你的本事那麽大,連我千辛萬苦搜集的證據都騙得走毀得掉,兩個警察又能把你怎麽樣!”
“你不肯原諒我就是因為我沒曝光楊瑞琪的事兒?”
“明知故問。”
“我要是曝光了你便不會生氣了?”
姜僑安并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哎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時墨馳原先以為既然姜僑安的出走是因為誤認為自己騙了證據交給楊瑞琪銷毀,那麽只要及時讓新聞見報,她看到後明白怪錯了自己,就算仍是氣自己沒有事先告知,害她失去兩人的孩子,也起碼會很快回來、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因此雖然百般自責,雖然痛心孩子、擔心她的身體,卻也抱着幾分可以和好的希望,并沒有如後來那樣焦躁到坐立難安。
當新聞漸漸被爆出來,時墨馳仍是沒有等到姜僑安的消息,随着影響的增大,他越來越絕望,因為不清楚她到底因為什麽不能原諒自己,就連挽回都找不到頭緒。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意義麽?錄音都被楊瑞琪毀了,你有辦法嗎?況且就算有辦法,你也一定是不肯的。”
時墨馳順手在報亭買了份最新的報紙,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地問:“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姜僑安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騙我,我們今天本可以領了結婚證,高高興興地籌備婚禮、等待孩子的出生。”
時墨馳一路賠着笑繼續問:“那就是說,如果我沒有騙走你的證據,哪怕晚了一天,可只要讓真相見了報,你今天就會和我結婚?”
“是啊,可是現在什麽都完了,于是2013年的1月4日,就成了我們徹底斷了關系的分手紀念日”姜僑安覺得不耐煩,走到路邊伸手攔出租“我不想再說這些,只是提到就難過,時先生,請你別再跟着我。”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得到了姜僑安的肯定,時墨馳才終于放下心,不再急着解釋誤會,哈哈一笑地橫抱起她,直接往停車場走。
一陣暈眩後,姜僑安才發現自己竟到了時墨馳的懷裏,驚訝之餘,更加生氣:“你瘋了吧,放我下來。”
“時間快來不及了,先去個地方。”
“我說了不會再原諒你,已經和你沒有了關系,你就這麽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姜僑安更加生氣。
時墨馳一路連闖了四個紅燈,搶了無數次道兒,只用了十五分鐘就開到了民政局,笑着将幾份報紙遞到姜僑安的手裏。
“給你五分鐘,看完咱們進去。證件一早就備下了,舀到證兒我就帶你去醫院做檢查去。醫生說爸爸的病情穩定了許多,婚禮讓他們籌備,等你把身體調理好了,我放個長假帶你出去散心。”
他的興高采烈姜僑安恍若未聞,只專心看報道,時墨馳耐不住性子等不下去,将報紙扔到一邊,下車轉到另一側開了車門拉她出去:“這些什麽時候不能看,辦正事要緊。”
看過報紙上的日期,震驚、詫異、欣喜之餘,姜僑安也感到疑惑,待看到時墨馳臉上的得意,她覺得可笑又不滿,心中已經原諒了他,表情與聲調卻仍舊冰冷:“這不是應該的麽,有什麽好得意的。你要是按時發出來,怎麽會有後來的事兒。”
見她是這種反應,時墨馳心中一涼,急着解釋:“這當然全都得怪我,我給你打完電話後,藍脀說楊瑞琪要自殺,我怕她有事兒,就複制了一份錄音、讓報社晚點發消息,想先把她騙下來,交到楊家人的手裏,晚一兩天再發,我怕你生氣,在電話裏又講不清,所以想回去再說,沒想到她竟然會打電話氣你,害得我們……”
“僑安對不起,我知道再說什麽都無法補償,發生了這件事後,楊瑞琪的行為給我帶來了切身之痛,我才真正的開始怨恨她,真正的開始理解你,你過去說的對,是我太自私,從不考慮你。你怎麽怪我都好,只要答應一點,再也不消失再也不離開。”
姜僑安沉默良久,最後才說:“如果不是我太不信任你,也不會立刻信了楊瑞琪,不等你回來就直接離開。可憐的只是那個孩子,竟要無辜地為我們的錯誤負責,以後就算再有多少寶寶,也帶不走我對他的愧疚。”
見姜僑安的口氣有所緩解,時墨馳趁機提議:“你剛剛不是答應了今天辦結婚手續,說話要算話的。”
姜僑安正想着心事,并沒有作聲,任由他拖着自己走了進去。
時墨馳見她并不反對,放心之餘一時喜形于色,一手牽着姜僑安,一手舀出電話撥熊小樂給的號碼:“是的,我表妹夫是李慶江,那麻煩您了,不用出來接我們,已經到大門外了。”
因為奶奶選的日子正巧趕上所謂的千年不遇的“愛你一生一世”,民政局門口排起了長隊,準新人們等在寒風中早已十分不耐煩,見有人竟想插隊,自然紛紛投來了鄙視的目光,在暗地裏竊竊私語。
姜僑安覺得過意不去,謝絕了對方帶自己辦理的好意:“您這兒忙成這樣,今天就算了吧,我們晚些再過來,麻煩了。”
不等對方再說話,姜僑安便先一步走了出去,時墨馳正和那個人握手,一時沒能牽住她,又不好當着旁人的面立刻抓她回來,匆匆說了句“不好意思,您再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回來”便跟着走了出去。
“怎麽又變卦了,辦完手續再生氣再收拾我不行麽,你怎麽能這樣說話不算話……”
聽到平素少言寡語的時墨馳喋喋不休地抱怨,姜僑安終于露出了連日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我說過不結婚了麽,你也知道我最讨厭同人家擠,這樣在衆目睽睽下□去多不好意思。何況以你現在的邋遢樣子怎麽拍結婚照!我最近都沒怎麽吃過東西,又冷又餓地只想好好吃頓飯再睡一覺,并沒有心情做別的事兒。”
時墨馳唯恐夜長夢多:“你去吃飯我去洗漱換衣服,他們下班前應該趕得及。”
“我最近都不能太辛苦,你就忍心折騰我?”
“可是說話總得算話。”他猶不甘心。
“你不是說只要我留下,以後事事都會依着我?”
“誰知道你一覺醒來會不會再跑一次。”
姜僑安覺得時墨馳這如同小孩子沒騙到糖的垂頭喪氣模樣實在可愛,心中一軟,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巴:“以為你騙了我又剛剛失去孩子的時候有人問我還會不會繼續和你在一起,我那時恨到直想和你同歸于盡,考慮了許久卻只答了個不知道。”
“就像我一走四年之後你仍然不肯放手,不管你做了多錯的事兒,我也是一樣不願意同你斷了聯系,我到現在才明白,對我和你來說,相愛與相恨根本無關緊要,不管是誰欠了誰,不管是哪種感情,其實都是一樣,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冬天格外寒冷,幸好有你們的陪伴,在此感謝所有一路追到此處的姑娘。。。
很抱歉讓你們看了幾章卡文時寫出的不算好的文字,幸好卡文期已經過去,下周二和下周四會特別加更兩章番外,一章關于楊瑞琪的後來,一章關于時與姜的圓滿,因為不想讓讨厭的人出現在尾聲,所以特地把楊瑞琪安排在了番外裏,番外可看可不看,為了不看的姑娘,還是先在這裏寫出她的結局,她沒有死,瘋了之後獨自住進了療養院,時墨馳再也沒有去看她,卻背着衆人偷偷蘀她交費,有些東西總是割舍不下,就算是真正的惡人,也畢竟曾溫暖于他。。。
下一本是黑童話版的灰姑娘,大概會在三月初開始連載,主角或許是雍戈與出現過的那位婦産科陳醫生,或許是全新的人物。。。
一早就說過要重新寫雨歇微涼,終于要兌現了,一月十九號會把原文鎖上,逐章重寫,不是修改而是重新寫,故事只保留主線,會删掉不必要的人物,換掉部分情節,買過v的姑娘不用再買一次,直接看就好。。。
61、
番外楊瑞琪
舊歷新年的最後一天,時墨馳的手機進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因為撒謊,時墨馳被爺爺罰了一夜跪,清晨才剛剛睡去,姜僑安不忍心叫他起來,将手機拿到外室,代他接聽。
“時先生,您好,我是康複中心的徐護士長,今天是元宵節,您看要不要把楊女士接回去過節?”
“您好,他還在休息,請問您這兒是什麽康複中心?”
“精神疾病康複中心啊。”
聽到“精神疾病”這四個字,姜僑安心中十分詫異,聲音卻依舊是淡淡的:“這個我做不了主,您下午再打來問他本人吧。”
和好之後的這近兩個月,時墨馳與姜僑安的談話裏再也沒出現過“楊瑞琪”這三個字,再轟動的新聞也有時效,不過一個星期,就有新的轟動事件将知名設計師剽竊好友作品、破壞好友婚姻、間接致其死亡的報道蓋了過去。
此事在業內引起軒然大波,楊瑞琪成了國內珠寶設計界的恥辱,國際賽事組委會經核實後取消了她的獎項,卻也沒有轉頒給時郁潔。
對于這樣的結果,姜僑安并不介意,她想,父親的出軌已然讓這套設計成為了一個莫大的諷刺,想必母親也不會樂意接受這份暗含着恥辱的殊榮。
年前與藍懿喝茶時,姜僑安聽她聊起了楊瑞琪近況,據說她的精神狀态不算太好,楊瑞峰一家三口因為丢盡了臉面又不堪其擾,決定趁春節長假躲到國外避風頭,可是楊瑞琪的腿傷未愈不便同去,楊家人走之前曾拜托藍懿照料她一段。
“我父母都不肯讓我再去接觸她,我本來也不想去,後來還是抵不過心軟去看了看,她離了婚又身敗名裂,現在又……也真是可憐。”
“楊瑞琪落到這步田地,就算不能說是罪有應得,也完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我媽媽什麽都沒有做錯,可卻被親人愛人同時背棄,二十四歲就離開了人世,比起她,楊瑞琪實在幸福多了。我不願意再提起這個人,看着這樣美的風景,咱們還是聊些值得的吧。”
藍懿道了聲抱歉,很快轉到了別的話題。
那次的談話是接到這個電話前,姜僑安最後一次聽到楊瑞琪的名字。
挂上電話,姜僑安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康複中心既然會打給時墨馳,自然是因為他與楊瑞琪還有聯系。只不過雖然不高興,姜僑安卻也明白時墨馳照料她日後的生活卻也是合情合理,縱然楊瑞琪有天大的過錯,相處二十年的感情也不可能說散就散。
時墨馳睡到下午才起,因着要幫父親應酬家中的賓客,并沒有時間陪伴姜僑安,接到康複中心的電話後沉默了片刻,也僅說了個“不用”。
正月十五這樣的日子,嫁了人的熊小樂和時夏星自然要去婆家過,姜僑安一個人無趣,便換上大衣,借口逛街獨自去了楊瑞琪所在的康複中心。
康複中心的環境極其幽靜,一踏入大樓,香暖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引路的護士輕聲細語,此處與姜僑安想象中的冷冰冰的精神病院差得太多,一望便知費用不菲,她的心中難免又生出了些不平。
“就是這兒了,嗯……楊女士患有十分嚴重的社交恐懼症,就是非常害怕見到生人,時太太雖然與她是舊相識,可她如今還有別的病症,一刻清醒一刻糊塗的,此時也未必認得出您,單獨見面也許會刺激到病人,還是讓醫生跟着比較好。”
“不用,我想一個人見她”姜僑安拒絕了護士的建議,對一旁的醫生笑了笑“只是聊聊天,應該不會刺激到她的,對吧。”
醫生賠着笑:“那是自然,咱們這兒的花園全靠時總的贊助才得以翻修,效果圖已經出來了,時總太忙沒空看,您要不要過過目?很快就要動工了。”
姜僑安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是麽,時墨馳常來嗎?楊瑞琪見到他時怕不怕?”
“時總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只在外頭請院長和我們幾個照料楊女士的醫生護士吃過一次飯。”
姜僑安“嗯”了一聲,帶護士拿鑰匙打開門,便獨自走了進去。
楊瑞琪住的地方與普通的一室一廳的公寓無異,布置得十分素淨,并無太多裝飾,更沒有玻璃制品與其它硬物,只在窗臺前擺了一盆金盞菊,被室內的暖氣催着,開得極好。
聽到外頭的響動,坐在床邊發呆的楊瑞琪立刻往床角縮了縮,抓過手邊的被子蓋在頭上,聲音抗拒而焦躁地反複說:“你別拍我,我沒有抄,別再問我,我不知道!”
姜僑安沒動也沒出聲,耐着性子地待她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楊瑞琪才慢慢地将頭露出來,一臉警惕地看着姜僑安,先是迷茫而後又十分憤怒地将被子扔到了一邊:“時郁潔!你終于來見我了!你去跟他們解釋,我沒有搶你的丈夫!姜震原本就是我哥哥要介紹給我的男朋友!你去跟他們說呀!是你恬不知恥地搶我的男朋友!”
“……你害死了我媽媽還不夠,如果不是你打來的電話,我的孩子也不會沒有,到了如今,你還以為這全是別人的錯,你一點責任也沒有?”
“你的孩子?”楊瑞琪似乎沒有懂,卻咬牙切齒地繼續叫嚷“那我的孩子呢,要不是你去死,姜震會不理我嗎!我的孩子也不會沒有的,我生不了孩子,他才娶了周穎柔那個賤.人,全都是你,你死了也要拖累我!”
楊瑞琪的腿傷本就未愈,前一段被媒體追擾着無法靜養,已然留下了殘疾,她跳下了床,一跛一跛地向姜僑安撲過來,姜僑安還未躲閃,她就跌倒在地上,頭“咚”的一聲撞到了牆上。
雖然地上鋪着極厚的地毯,牆上包着軟包,楊瑞琪卻因為力道過猛,額角紅了一大塊,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時郁潔已經死了?對呀,你已經死了!”楊瑞琪拍着手笑“這就是報應!”
“我媽媽是報應,那麽如今的你呢?又算什麽?”對着楊瑞琪,姜僑安早已不在動怒“我媽媽去世的雖然早,也好過如今的你。我今天來,就是代媽媽看看你的下場。”
“我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死了就死了,為什麽還生個女兒出來折磨我,為什麽不帶着她一起去死!”楊瑞琪想起了傷心事,嗚嗚直哭“我讨厭你的女兒,她不是姜震的孩子,長得一點也不像他,姜震居然也不願意把她丢出去!我為了讨他的歡心,對你的女兒那麽那麽好,可你的女兒長大了卻來害我!其實我一直都讨厭她,讨厭到恨不得在她幾個月時就掐死她!都是因為她,連小馳也不理我了,我是真心把他當兒子疼的,他不接我的電話也不來看我,都是你女兒,都是她……她那麽壞,也不會有好結果,我等着!我等着!”
楊瑞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姜僑安只覺得過去的自己是一個莫大的笑話,再也不肯呆下去。
聽到裏面的動靜,醫生早想進來看看,礙着時墨馳的太太在裏頭,才沒有推門而入,此時見姜僑安走了出來,趕緊讓護士去打一針安定。
“時先生雖然沒有空過來探病,卻吩咐過一定要仔細照料。”醫生意有所指。
姜僑安莞爾一笑:“那你們就好好照顧她,千萬讓她活得久一點。”
踏出康複中心的門,姜僑安終于明白了時墨馳為何不肯再與楊瑞琪相見,她想,面對這樣的一個人,如今的時墨馳恐怕不再是無顏以對,而是無言以對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時墨馳為什麽會被罰跪呢,下一個番外裏會寫噠。。。。。。
☆、62
番外父憑子貴
每逢春節,時家人都比平常更加忙碌,因此皆盼着這一年一度的節日早些過去——只除了往年總是孤單一人的姜僑安。
時拓進調養得當,治療方案又合理,最新的檢查結果出人意料的好,衆人皆松了一口氣,為了慶祝,趕在元宵節前,時墨馳特地抽了兩天空帶着全家人去了遠郊的溫泉度假村。
懷了雙胞胎的熊小樂對此地十分不滿,孕婦不宜泡溫泉,人在部隊的李慶江又不能同來,時夏星與穆城新婚燕爾,時時刻刻膩在一處,自然不肯搭理她。她便只有強拉着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姜僑安不放。
可是并非真孕婦的姜僑安根本不想與她空坐在一旁閑聊,笑着推脫道:“你即将臨産,自然不能總在熱水裏泡着,我并沒有關系的。”
“怎麽會!你的寶寶才三個多月,也不可以泡溫泉的!”熊小樂瞥了一眼穿着泳裝的姜僑安裸.露在外的肚子“咦,已經三個多月了怎麽還是平平的,我兩個多月的時候肚子都已經很大了!”
姜僑安幹笑着說:“你肚子裏頭的是龍鳳胎,兩個自然比一個大。”
“不對呀,只有一個也不該那麽平的,欣瑤的寶寶三個月時也不是這樣的!”
時墨馳唯恐謊話被揭穿,見狀趕緊過來解圍:“我們僑安瘦,自然是平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嘴饞呢,你沒懷孕的時候肚子也是鼓的,就是一胖墩兒。”
熊小樂還沒顧得上發脾氣,就聽到坐在一旁的奶奶說:“不許沒大沒小地和你哥哥鬧,小馳你也是,哪有說自己的妹妹是胖墩的,像小熊這樣才好,僑安太瘦了,都三個多月了也不顯肚子,幸好我讓他們帶了新鮮的食材過來,晚飯時我給你熬湯,多喝幾碗。”
“外婆你偏心!我也有寶寶,你都沒天天親手給我煮湯的!”
奶奶愛憐地戳了戳她的頭:“你生的孩子姓時麽?你在李家的奶奶不是天天做好吃的給你!等會兒也一起喝。”
熊小樂切了一聲,扁着嘴繼續強行把姜僑安拖去一旁聊天。
姜僑安體寒,最喜歡泡溫泉,便為難地給時墨馳使了個眼色,想讓他把熊小樂勸開。
沒想到時墨馳卻不但假裝沒有看見,還順着妹妹的話說:“小熊說的對,孕婦不能泡溫泉,何況咱們這兒哪有什麽真的溫泉,這池子裏的還不是開發商為了吸引客人燒熱了僞造溫泉的普通水。聽話,等寶寶生下來,我帶你去泡真的溫泉。”
聽到時墨馳刻意加重的“孕婦”二字,姜僑安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咬牙切齒地随熊小樂去了一邊。
熊小樂一向活潑多話,又對珠寶首飾最感興趣,在姜僑安與時墨馳的房中賴到近十點也不肯走。
等在外間的時墨馳見妹妹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唯有再三暗示姜僑安盡快趕她走,姜僑安心中有氣,學着他下午的樣子,翻了翻白眼,假裝沒有看到。
“小熊,已經十點了啊,孕婦要早點休息,快回你的房間去。”時墨馳只好自己趕人。
熊小樂打了個哈欠:“都那麽晚了呀,難怪我困了,慶江不在,我不想一個人睡,哥哥你去我的房間吧,我要和僑安睡的。”
“……”
姜僑安無視時墨馳的眼神,笑着給熊小樂找被子:“好呀,我也想和你一起。”
聽到這句,時墨馳皺了眉,拿出哥哥的架子罵人:“熊小樂別再鬧了,趕緊回自己的地方去!”
熊小樂并不怕他:“可人家僑安都說了更想和我在一起的!時墨馳你最煩!”
“你叫我什麽?”
“時墨馳呀!”熊小樂撇了撇嘴“切~僑安是我的表妹,你和她結了婚就是我的表妹夫,如今該你叫我姐姐的!”
“我叫你姐姐也行,那麽以後換成你給我零花錢”時墨馳十分了解妹妹的性子“明天是元宵節,本來我還準備了個大紅包想給你,看來這筆錢可以省掉了。”
熊小樂最財迷,聽到明天有紅包立刻拉着時墨馳連聲叫哥哥,高高興興地揮手同姜僑安說了晚安,披上自己的外套開門回去。
待她一走遠,時墨馳立刻放低身段,賠着笑說湊了過去:“乘了一下午的車,你累壞了吧,咱們早點睡吧。”
姜僑安白了他一眼,翻身下床:“我還沒洗澡,你自己先睡吧。”
“還洗什麽澡呀,**一刻值千金。”
“你舒舒服服地泡了幾個小時,當然不用洗澡。”
“生氣啦?不是怕被他們看出破綻麽,改天我單獨再帶你來一次。”時墨馳捉住姜僑安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爺爺奶奶早晚都會知道的,你非要瞞着他們有意義麽,我天天喝油膩膩的補湯,不能穿高跟也不能化妝就算了,如今連溫泉也不能泡。知道我們撒謊,他們以後只會更加生氣,你之前說怕破壞了過年氣氛,等過了春節就告訴他們,如今春節都過了,可還是不準我說。”
“明天不是正月十五麽,元宵節也很重要的,怎麽能讓老人們傷心。”時墨馳把姜僑安按到床上,随手關上的燈。
姜僑安十分不滿,用力推開他,起身開了燈:“我不想,最近每天都兩三次,你不累呀!我想好好睡一覺。”
“想睡覺可以,咱們明天去把結婚證領了。”時墨馳抱着她不肯放。
“休想!”
雖然原諒了時墨馳,姜僑安的心中仍是存着三分氣,加上時墨馳忙着公事,遲遲沒有兌現一同旅行的承諾,她便有意為難,推三阻四地遲遲不肯去領結婚證。
時墨馳沒有安全感,待姜僑安休養夠了一個月,他便在床第之間加倍勤奮了起來,只想讓她盡快再懷上孩子。
他低聲下氣地哄她:“不領結婚證也行,先給我生個兒子出來,到時候父憑子貴,爺爺奶奶他們知道了再生氣,看着孩子的份上,也不會把我怎麽着的。”
姜僑安這才明白為何這半個多月來時墨馳找盡了借口也不肯使用安全套,她有意給他個教訓,便沒把醫生曾囑咐過半年內都不宜再要孩子與自己吃了藥的事情說出來。
時墨馳見姜僑安不再反抗,壞笑着邊剝掉她的上衣邊欺身而上,眼看着就要得逞,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我的手機落在這兒了,幸好離開時沒鎖上門,時小星做了夜宵,你們快出來吃”熊小樂還沒踏進來就看到如此香豔的一幕,頓時羞紅了臉“我我我,我以為僑安肚子裏有寶寶,你們不會……哥哥你太色了,怎麽能這樣!”
熊小樂的聲音極大,等在門外的時家衆人自然聽得十分真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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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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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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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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