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意外

醫院來了一個奇怪的病人，不肯乖乖配合治療一心尋死，站在醫院的樓頂要跳樓。最先發現他的是巡房的護士，病房裏沒人護士滿樓層的早他，最後是在院子裏散步的病人發現樓頂有人。這種事很快在醫院引起了軒然大波，樓下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有關心的，也有看熱鬧的。

這要放在以前陳瀚可能會去看看，但現在他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外走，李曦一把拽住他奇怪，“你去哪？”

“我要去樓頂！”

李曦拽着他不放，“多危險啊，這又不是你的病人，又不關你的事，你去做什麽？”

陳瀚回頭看着李曦，突然感覺很陌生。“我不認識他不能成為不去救人的理由！”

李曦愣住，陳瀚從來沒有這麽跟他講話。陳瀚從中抽出手快速離開病房從另一側的踏步樓梯往頂樓跑去。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會相互影響的，不知不覺中他也變的愛多管閑事。汪錦炎是對的，作為醫生，他不可能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如此在他面前消失。

一路跑到頂樓，已經有很多醫生護士在樓頂，一個看上去只有18,9歲年紀的男孩，面色蒼白身材消瘦，一身淡藍色的病號服套在他身上空空蕩蕩的。半長的黑發遮擋住眉眼看不清長相，一個人站在平臺的護欄上面部平靜，他只要身體一傾斜就會掉下去。

樓下消防車特殊的鳴笛聲由遠而近，幾個醫生和護士都在不停的勸他，“想想你的父母，你就這麽一跳他們該怎麽辦？”

男孩不為所動，面部只是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語氣很輕，“就算我現在不去死，他們就會好過嗎？最希望我去死的就是他們吧，是我給他們丢人了。”

有個小護士問另一個護士，“這是怎麽回事啊！”

小護士拽着她後退幾步低聲說道：“他是同性戀，跟家裏出櫃後得了這個病。從他住院到現在，他們家裏人一個都沒出現過，這不，想不開了。”

“那他男朋友呢？”

“什麽男朋友啊，倆個男人還能有真愛？玩玩而已，要是真愛他還能一次面都不露？他也挺可憐的，年紀輕輕就弄成這樣。”小護士看着男孩搖頭嘆息。

那邊還有人繼續在勸他，男孩既不開口也不表态，就這麽安靜的和所有人對視，只要有人敢上前他就會動，一只腳已經懸空在外，引得樓下一片嘩然。

“孩子，人要向前看，你今後還很長一段要走，別這麽輕易放棄！”一個老人也加入了規勸的大軍，可男孩還是不說話，擡頭看着天上的白雲開始唱歌：“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因為注定那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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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瀚趁他被那邊人吸引了注意力從側面悄悄接近他，有人看見他慢慢過來就馬上明白，不停的和他說話吸引他的注意力。

男孩笑了，風吹開他的頭發露出了一張年輕并且清秀十足的面龐，“謝謝你們所有人為我做的一切，但是誰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心。”說完身子一傾斜，樓下傳說尖叫聲，護士們紛紛閉上眼睛不忍在看。陳瀚飛身撲了過去一手抓住欄杆探出半個身子千鈞一之際抓住了他的手臂，男孩被懸在半空中，下面消防員已經裝好充氣墊，擺在兩人的正下方做最壞的打算。

男孩看着抓着他的人失去了冷靜，“放手！”

陳瀚死死的拽住他，身後有人在往回拖他，手臂一陣刺痛，他不敢有一點大意。“死解決不了問題，是男人就勇敢的活着，別拿死來找借口！”

男孩不肯配合一直在掙紮，所有的情緒宣洩出來，“你不會懂，如果有選擇，我下輩子再也不想當男人，所以你放手！”

男孩的手在松脫，陳瀚松開另一只手去拽他，手臂已經麻木，更讓他火大，“少拿男人女人來說事，自己遇人不淑跟你性別沒關系。愛情是你自己的，別人的想法與你何幹！”

男孩看了看下面擡頭看了一眼陳瀚，“那是因為你什麽都不知道！”說完抓住陳瀚的手臂向上爬，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上。

陳瀚手腕一痛兩只手拼命抓住他不敢松手，身後人一起把人拽了回來。陳瀚趴在地上喘息半天，看見男孩半做起身上前擡起左手甩了他一巴掌，“不要以為全世界就你最不幸，不幸的人比你多多了。這一巴掌是替你自己打醒你！”

男孩捂着臉震驚的看着陳瀚，蒼白的嘴唇陣陣顫抖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

“陳醫生！”一個小護士尖叫一聲沖過來，“他是HVI病毒攜帶者！”

陳瀚驚詫的看着小護士，“你說什麽？”

小護士看着他被咬傷的右手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艾滋病人！”

陳瀚瞬間僵住，轉頭看着地上的男孩，男孩話語不清搖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陳瀚被咬的事很快全醫院都知道了，鑒于危險性陳瀚被送去了疾病控制中心做檢查，在檢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停止一切工作。

陳瀚從頭到尾都沒有再開過口，他的腦子裏空白一片，不知道此刻該怎麽形容他的心思。他救人不後悔，但這個意外确實超乎了他的預料。他無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被感染了艾滋病又該如何。

李曦遲遲不見陳瀚回來心裏開始發慌，李曦的母親從護士那聽說了這事後也慌了手腳，“小曦你別等了，陳醫生被一個患有艾滋病的小孩給咬了，已經去做檢查了。”

“媽你說什麽呢？什麽艾滋病人，什麽被咬？”李曦從床上猛然坐起身。

“就是要跳樓的那個孩子，他是艾滋病人，陳醫生救他的時候被咬了，很可能也感染上了艾滋病，現在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李曦抓過電話播了陳瀚的手機，響了很久陳瀚才接氣，“你真的被艾滋病人咬了？”

陳瀚剛抽完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扔了棉棒摸了把臉才開口，“嗯！”

李曦一聽到陳瀚的肯定就發火了，“我就說不讓你去你偏要去，現在怎麽辦？”

陳瀚也很煩躁，檢驗結果要半個月才會出來，這段時間簡直就像等待宣判死刑一樣令他難受。李曦的怒吼更是加重他的焦慮和煩躁。“看天意吧！”

挂了電話李曦坐在病床上開始哭，生氣陳瀚當初不聽自己的話，更生氣陳瀚敷衍的态度，以前他從不會這樣。

李媽媽看他這樣忍不住勸他，“小曦，陳醫生現在這樣你最好先別和他接觸，萬一他真感染上了第一個危險的就是你！”

李曦看了李媽媽一眼沒有說話，他現在心裏很亂，一方面很擔心，一方面又很懼怕，怕真的被自己媽媽說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