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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聽不是沒想到他可能會親過來, 緊張,又有些期待。腦子裏反複想着“不會吧不會吧……”,而燈光、氣氛, 一切都那麽恰到好處。
她就這麽倚着牆, 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緊閉的眼睫輕顫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陳聽還昏昏沉沉的時候,他俯身抱住了她。
她濡濕的嘴唇貼在他肩膀處的衣服上,嘴裏全是他的味道,她覺得天旋地轉, 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回想着他親上來時的力度。
怎麽那麽熟練……
随後就聽見了他微啞的聲音, 低低地, 在說:“再親多半會出事。”
陳聽反應了一秒, 臉變得通紅,抱着他腰的手輕輕掐了他一下。
他低低地笑,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笑起來時胸腔震動的頻率,又聽見他說:“這次不說聽不懂了?”
陳聽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感覺一股熱流自下而去, 陳聽拍了拍他, 有些難為情地說:“我那個……要換換。”
路淮津松開她, 陳聽把手裏拎着的袋子遞給他, 小跑着進了主卧。
果真, 這褲子從出門去吃飯到現在就沒換過, 內褲被洇濕一小塊, 沾到牛仔褲, 好在沒浸透, 她換了家居服出來,見他坐在沙發上,端着她的杯子,正拿着勺子在攪拌裏面的東西,想來,是替她沖了一包止疼用的布洛芬。
“肚子還疼嗎?”
陳聽點點頭,“疼。”
“過來喝藥。”他起身,拉着她手腕,把人給拉過來。
陳聽笑了笑說,“真拿我當公主啊?還起身迎過來?”
“是的公主,褲子沾到沒。”
陳聽愣了愣,去銥誮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反應了下才意識到他并沒有逗弄她的意思,而是真的在詢問。
“沾到一點點。”她拇指和食指一掐,比出個能讓泡菜國男人跳腳的“一點點”手勢,問他,“怎麽了?”
他看着她,語氣懶洋洋的,“想給公主洗個衣服,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
老不正經的表情和語氣,說的卻是最體貼的話,陳聽想到她十一歲月經初潮時,是在家裏,當時她換下來的內褲是陳可替她手洗的,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後來這些事情,她再也沒麻煩過陳可。
因此,她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一個人,願意替她做這種事情。
她搖搖頭,“不用,我自己能洗,用熱水就行。”
他笑了聲,莫名帶着些許嘲諷意味:“熱水洗血跡,你是想讓它一直留在上面?”
陳聽聞言,一時語塞。
見她糾結的模樣,他擡手撓了下她下巴,“那各退一步,你把褲子扔髒衣婁裏,我替你處理。”
他湊近了些,漆黑的眸子帶着調笑:“剛不是說我白追了?給個機會,行不行?”
當晚,陳聽戳了發小,窩在被窩裏悄沒聲地打字,把這事兒講了。
餘漾:【讓他洗啊,有人伺候還糾結,糾結個什麽!】
孟書宇:【什麽?洗個內褲還糾結,你們還沒do?】
陳聽:【……】
陳聽:【你怎麽都不看消息?】
孟書宇:【磨叽死了,不愛看,什麽時候do了再給我說,忙着到處參加party呢啊。】
餘漾似乎也忙去了,半天沒回,陳聽嘆了一聲氣,跑去戳何若語,又把這個事情講了一遍。
何若語3G沖浪,幾乎立刻就回了過來:【你就讓他給你洗吧,男人會不會變咱也不知道,能用一次是一次,別糾結也別矯情,被照顧着不好嗎?】
陳聽想了想,還是沒辦法接受他給自己洗內褲這種事,于是把內褲放到一邊,跑下床,輕手輕腳把早上和剛才換下來的褲子統統抱去陽臺,扔進了髒衣簍。
門剛阖上,路淮津出了次卧,去陽臺看了眼,髒衣簍裏,是一小摞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褲子。
他垂眼,唇角微微揚了下。
電話鈴聲大作,他一接起,趙銘睿的大嗓門就溢了出來:“趕緊出來,喝不動酒了,養生局,喝茶,就我和岳三兒。”
最近他們都挺忙,上次見面,還是聊趙銘軒的那次。路淮津沉吟片刻:“等我問問。”
“問什麽啊?”
路淮津視線掃着髒衣簍裏的褲子,“我也不是沒有家庭的人,不得報備一下?”
趙銘睿一時語塞,半天才憋出個“操”。
路淮津撂了電話,轉而去敲陳聽的門,陳聽穿着白色的家居服,長袖長褲,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就是腳上踩的是露腳趾的毛毛拖鞋。
“怎麽啦?”
他垂眼看着她亂動的腳趾頭,微蹙了眉:“換雙毛拖鞋?得把腳包起來才行。”
不冷不熱的天氣,暖氣還沒來,他怕特殊的日子她再着涼了。
陳聽笑說:“我不冷,穿毛拖鞋該出汗了,我才剛洗了澡……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呀。”
“沒,”路淮津說,“趙銘睿叫我出去坐坐,挺久沒見了,跟你說一聲。”
陳聽點頭,“早點回來。”
她不作不鬧,甚至仍舊笑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一如預想的模樣,沒一點不高興,甚至沒問他到底喝不喝酒。
路淮津垂着眼,眼底黯然被眼皮子擋住,頓了一頓之後,他微彎了腰,湊近她:“親一下?”
陳聽像是沒想到他會這樣,愣了愣,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湊近,随後,很輕很輕地,碰了下他的嘴唇。
他拍拍她腦袋,輕笑着交代:“抱着熱水袋睡,要是還疼,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快去吧。”
喝茶約在個新中式茶飲店,一整個院子裝修得古色古香,一進店就能聞到撲鼻的茶香。
路淮津進了小包間,趙銘睿不知道哪來的閑情雅致,除了一壺好茶,還點了幾盤傳統的中式糕點。
路淮津眼見着挺眼熟,突然想起來,陳聽這幾天抱着平板追一部古裝劇,裏頭好像經常能看見這種糕點。
他存了心思,想待會兒買點回去給她嘗嘗。
趙銘睿“啧”一聲,“你不是不吃?盯着幹嘛?兄弟在這你都不帶看一眼的。”
路淮津就近坐下,懶洋洋道:“沒辦法,你嫂子愛吃。”
趙銘睿嫌棄地跟岳晉源對視了一眼,挺無語。
岳晉源一門心思只有生意,略一思考,說:“我就是刷到他家的糕點特別火,所以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安排到露營餐吧的甜品菜單裏,但是怎麽感覺跟餐吧的風格又不太搭?”
趙銘睿無語了,一個是戀愛腦,嘴裏只有老婆,一個是事業批,除了做生意什麽都不關心,他炸了:“什麽破兄弟,還喝不喝茶了?”
岳晉源:“行行行,說說你相親的事兒。”
趙銘睿:“……”
路淮津喝了口茶,笑了笑。
一段時間沒見面,趙銘睿沒說幾句話就難受得捏着肩膀直動腦袋,“頸椎真不行了,最近健身都沒時間去,也太久沒約籃球了,什麽時候咱們回母校,看看陳家妹妹,順便約個籃球?”
說出來的時候趙銘睿沒想太多,一轉頭看到岳晉源的表情之後,他心說完了,又說錯話了。
前幾天,何意鳴跟他講,婚禮那天,路淮津在門外聽見陳聽親口說了她不喜歡路淮津的事兒。
趙銘睿聽完才明白,為什麽那天,明明是名正言順水到渠成的事兒,路淮津會寧願借位,也不親她。
趙銘睿還挺愁,他現在就是很擔心,特別怕有一天,陳聽會出軌自家弟弟,到時候他跟路淮津這兄弟就真是徹底沒法做了。
想到這,他眼珠子一轉,開始找補:“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去飛盤算了,惠林區新弄了個場地,挺大,你們要是想玩,我到時候約人。”
岳晉源也附和:“飛盤吧,好久沒飛了,跑跑去。”
沒成想,路淮津沒什麽表情,語氣閑散道:“懶得飛,什麽時候回學校打籃球,叫我一聲。”
一壺茶喝了一半,路淮津就以要給老婆洗衣服的由頭先走了,還買了幾個長得好看的糕點,打包帶回家。
趙銘睿不知道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更擔心,憂心忡忡拉着岳晉源問:“路哥他怎麽回事兒?不會要去學校找我弟麻煩吧?”
岳晉源搖搖頭:“太幼稚了,肯定不會啊,你看他那春風滿面的樣兒,估計是跟嫂子感情好了,也就不在意你弟弟了。”
趙銘睿點了點頭,覺得好像挺有道理,一時放心不少。
陳聽不知道路淮津是幾點回來的,她喝多了水,起夜上廁所時,約莫十一點半。
迷糊着打開門,怕他已經睡掉了,沒去敲他的卧室門,反而去了玄關,看他的鞋子。
放在鞋櫃裏的還是拖鞋,人沒回來。
她咬唇,猶豫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一問,想到在之前那段戀愛中,趙銘軒每次都會被查崗電話弄得不耐煩,于是作罷,跑回房間繼續睡覺。
轉天一早起來,微信多出兩條消息,都來自于路淮津——
【昨晚喝的是茶,給你帶了糕點,沒冷藏,挑兩個嘗嘗。】
【給你買了袋暖寶寶,都放茶幾上了。】
昨晚他不知道多晚才回來的,今早又出門那麽早,她驚嘆于他的精力滿滿,跑到客廳去看他給她買的糕點。
大大小小六個,不同的樣式,精致又漂亮。
她對着小盒子拍了張照,點開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态——【被投喂了!】
随後,拿了個花朵樣式的糕點咬了一口,繞去陽臺,發現她的褲子已經被他洗幹淨晾了起來。
陳聽偏着腦袋看那兩條褲子,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昨晚他又是給她買藥又是抱她上來,又出去一趟半夜才回來,居然還記挂着給她洗褲子……
她有點恍惚,明明是早上,可腦袋的感性似乎決堤,她眼眶竟有些發熱。就在她想找他說點什麽的時候,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
拿出手機一看。
路淮津:【不回消息,發朋友圈?】
陳聽咽了下嗓子,覺得自己也好過分,正想立刻找他承認錯誤,手機又響了一聲。
後面緊接着又跟了一條:【只不過,既然發的是秀恩愛的朋友圈,我就原諒你了。】
作者有話說:
我們路,生氣只生一秒的自我攻略型大狗狗嗚嗚嗚,委屈也不說,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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